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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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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观一定要正,因为白事知宾想要害人实在太容易了,丧礼上故意错一点都够让人喝一壶的;第二,要学的东西很多,像《礼记》中的《檀弓》、《曾子问》、《丧服小记》、《杂记》、《丧大记》、《奔丧》、《问丧》、《服问》、《间传》、《三年问》、《丧服四制》都是要专攻的部分,而且不仅这部分,其他部分也要熟读。但更难的还在,除了《礼记》之外的儒家十三经这你也得有所涉猎。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还得根据当地习俗进行丧礼。
    与其说白事知宾是主持丧礼的主持人,不如说他们是研究民俗的学者更为恰当。更不用说白事知宾还得学习书法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大家都没有耐心读完这么多书,再加上有时候传女不传男,所以这门行业基本快断绝了。
    能当得起白事知宾这个名号的人,都是经过多年学习,跟着老一辈日积月累参加丧礼才能换来的。
    奶奶并没有准备管十三栋那户人家的事儿,虽然整个丧礼有许多小细节不合格,但整体来说还符合当地风俗。
    丧礼为什么一般都是要尊重当地风俗呢?
    比方说,一个土生土长的汉人,死了之后你学蒙古族、藏族等少数名族给他搞天葬,这能成么?倘若真这样做了,死者不闹才怪。
    所以对于白事知宾来说,无论举办什么丧礼,尊重当地习俗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我被奶奶遮着眼睛过了隔壁家的灵棚,进到楼内,奶奶才舒了一口气带我上楼。
    老人家在农村活了半辈子,突然搬到城里来,适应了这么久,依然觉得楼梯是个很有趣的东西。每次她都要愣半天,才眯着眼小心翼翼往上踩,战战兢兢生怕一脚踩错了。其实我们家住的也不高,在四楼。
    我看着奶奶小心翼翼的模样,咯咯直笑。
    到了四楼,奶奶瞅了一眼,说:小六啊,是不是走错了?
    我也抬头一瞄,只见到两个硕大的花圈摆在我们面前。
    我们这儿并不算什么高档地方,上楼之后,正对着就是一条栏杆,我们一上去,两个大花圈摆在正前方的栏杆上,能听到拐角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过来。
    我也愣了,说:奶奶,这不是我们家那一楼啊!
    奶奶犹犹豫豫说:我们这一栋也有人走啊,是不是上错楼了?
    我那时候年纪小,没想那么多,因为就只有五楼,所以我们这边也没标个楼层数什么的,搞不清现在是几楼。我只催着奶奶再往上走。奶奶瞅着眼睛迷迷糊糊念叨:应该没走错啊。
    我们又上了一楼,这次总算对了。
    奶奶还傻乎乎的样子摸着脑袋: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咯。
    回了家,爸妈也在,我兴冲冲把奶奶闹的笑话给老爹说了。老爹咦了一声:我们这一栋没人走啊。
    老妈也附和道:楼上楼下的我都认识,是没人走的。
    我扯着喉咙说:我们没骗人!
    奶奶笑着摸我脑袋:看你急的。
    老爹也笑,换了鞋子出去,说是邻里邻居的,起码要下去看看。
    不到十分钟,老爹回来,无奈问我们是不是眼睛花了。
    奶奶脸忽然沉了下来,自顾自穿鞋也出去了,老爹问她大晚上出去干啥。奶奶让他别多问。
    大概半个小时奶奶都没回来,老爹坐不住了,准备出去,这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奶奶站在外面阴着脸。
    老爹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
    老爹对老妈使了个眼色,老妈把我抱到屋里关上门。我问老妈这是为啥,她只让我不要多问。
    后来我才知道是出事儿了。
    原来刚才奶奶出去,就是意识到了我们刚才看到的花圈可能是隔壁那栋的。至于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只能解释成是隔壁那家先生在丧礼上过的很不舒服。
    之后奶奶主动插手了隔壁那栋的丧礼,才知道,隔壁那户人家的丧礼办得真是有名无实。
    怎么说呢?
    丧礼上的一切应该都是为死者服务的,即便是遵循当地风俗,也要考虑死者生前的习惯。但是隔壁的丧礼看起来风风光光,结果都是为了给死者家属撑面子。
    是典型的殡仪馆式葬礼。这里的殡仪馆式葬礼,并不是指的由殡仪馆承包的葬礼,而是80年代之后,在殡葬行业里兴起的一个名词儿。说的是有些人把丧礼办成了一门流水线似的工作,不管谁死了,丧礼都办的大同小异。
    奶奶一过去就发现了问题,不仅是楼道口忘了摆渡灯,那户人家竟然连阴米都煮的不地道。
    阴米,并不是说糯米煮熟阴干之后的那种供人食用的阴米。在白事里头,阴米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确切的说应该叫阴间饭。死者在家的那几天,一天三餐,都得按正点儿单独做好饭端到死者面前,和香烛那些东西一起供着。
    供奉完之后,在有的地方,死者亲眷还会把饭端起来吃了,昭示着永远都是一家人、永生不忘这一概念。当然,不吃也不是啥大问题。
    奶奶过去之后,发现先生面前摆着三个大碗。一个碗里边放的是热腾腾的白米饭,另两个碗里边放的大鱼大肉。
    非常不错。
    有个中年男人跪在死者面前哭,边哭边说爹啊,让您受苦了,您生前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好容易过上好日子,结果您先去了,您吃饱了好上路。之类的云云。
    奶奶看到中年男人这样说,直皱眉头。男人哭的情真意切,饭菜也做的很好,可这样成吗?饭菜并不是说做的越丰盛越名贵越好,一切应该以迎合死者生前的口味、生活习惯为主。你说,一个吃斋念佛的人死了,结果你给供上大鱼大肉,不知情的,肯定以为你是不是跟死者有仇。要我,肯定当场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死家里这群不孝子。
    人们总是这样学不会尊重他人的意志,常常以为你好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奶奶闷不做声上了两柱香,那户人家还傻傻不知道奶奶从哪儿来的,只一个劲的说谢谢您老远来看。
    在丧礼上,有陌生人是非常忌讳的。在以前的传统丧礼上,但凡有些讲究的大户人家,都会连夜写好一个名册,名字对上了,才能进去参加丧礼。
    一来是怕来宾与死者八字相克。
    二来万一死者的哪个仇家混进来看笑话怎么办呢?不过这缺心眼儿且损阴德的事少有人做。
    奶奶就在这户人家的屋里到处转悠。看到有个黑胖子右臂包着白手帕靠在卧室门边,她就意识到这人应该是丧礼的主持。
    丧礼主持根据各地不同,在丧礼上都会佩戴点和其他人不同的东西。像广西那边有的小村子习俗比较特殊,主持会带一顶有面纱的帽子参加丧礼。
    奶奶一眼瞅到那黑胖子,淡定走过去右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前头说过,这三下是礼门,不仅是和脏东西敞开天窗说白话,也是白事知宾之间打招呼的方式。
    那黑胖子愣了愣:太婆您找谁?
    奶奶才知道了这人完全是个门外汉,于是直接回家了。
    后来第二日,她光明正大去了隔壁那一栋,委婉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并再三声明不收钱。那户人家的主人半信半疑:信的是,他老爹死后,自己就不怎么睡的安稳,老做梦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梦,只记得梦里的人模模糊糊是他父亲。
    疑的是,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心免费帮忙。
    按照奶奶的一贯作风,自然不会解释太多。后来那户人家还是信了,奶奶才重新把他们家丧礼操办了一遍。
    
    第十四章  罗胖子
    
    有奶奶出马,这丧礼自然办的很顺利,那户人家千恩万谢。奶奶也因此在小区出名了。
    各家出了事儿都来找她。
    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奶奶或许是觉得在城里生活不习惯,或许是觉得人老了没必要一直缠着儿女,所以执意要回乡下。老爹留不住,只能过完年便送她回去。
    这也是奶奶这辈子在城里过的唯一一个年。老爹劝过几次,不过奶奶说以后死了总是要落叶归根的,何况在城里呆不下去,于是只好作罢。
    那几天,我也随奶奶到了乡下。孙中平一家得知,提着东西来拜年。张停雨也在。
    女孩子发育比较早,半年没见,她就比我高了一点儿,但不知道为何她有点儿对我爱答不理的。
    这时候高老头和张翠娥婆婆也来拜年,高老头一瞧见我和张停雨,嘿嘿笑起来:女人的心思啊,你别猜。
    我心想这老头儿脑子肯定有问题。
    过了几天,我随爹妈回到城里上学。之后的生活一直波澜不惊,上学放学,考试升学。我脑子还算好使,九几年的时候上了高中,那之后由于学业的繁忙,再也没有机会回乡下了。老妈也推了大部分工作来照顾我。
    记得那几年,我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匆匆见到奶奶一面。
    每一次见到她,她脸上的皱纹都要多上几道。高三那年,我更是忙的根本没时间回去探望奶奶,直到高考结束,我满怀期待捧着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来见她,才知道奶奶已经病了一个月。
    不是啥大病,就是人老了,身体不行了。
    记得那时候我非常生气,差点把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回头冲爹妈吼:为什么不告诉我?
    奶奶捡起我扔在地上的通知书,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兴奋的红晕,她说:我家孙子有出息了啊。
    老爹在后面红着眼睛,扬起巴掌要打我。
    奶奶拿眼睛瞪他,病怏怏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扇他脑袋上:打孩子干嘛?
    老妈在后面偷偷抹眼泪,张着嘴,仿佛有好多话说不出口。
    也就是在那天,奶奶把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她说:小六啊,你体质不好,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情绕着点走。
    我说好,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张停雨从外面走进来,我已经好几年没见着她了,当初的白裙子丫头已经变成了娉婷少女。孙中平一家知恩图报,当年奶奶帮他们很多忙,他们竟然真让张停雨当了奶奶的孙女,这几年也多亏了孙家一家对奶奶的照顾。
    张停雨端着盆温水进来给奶奶擦脸,看向我的眼神始终冷冷的。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直到后来,她偷偷把我叫到一边,冷冷说:你还知道回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或许是和奶奶的教育有关,张停雨的三观很正,她甚至把忠孝礼义廉耻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重。我在城里上学十几年以来少有回乡,我这种人早成了她的眼中钉。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后开学,我不得不离开去学校报到,奶奶塞给我一个玉坠,并千叮万嘱让我不要惹事。
    我含泪应是。
    张停雨依然冷着脸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那一天,我心事重重到了火车站,把想要陪我去学校的爹妈赶走,坐了一夜火车赶到学校报到。
    90年代的大学不像现在,学校的学习氛围很浓,里头可能有来混日子的,但数量毕竟不多。军训完之后,大家每天忙着学习,也就没时间想那么多事儿。
    那时候我们是八个人一个宿舍,由于我的心情不好,心思也不在交友上。所以即便成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和舍友的关系也不温不火。直到国庆放假前期,班级组织第一次聚会。我没办法推脱,只得去了。
    我在工科院读书的,班里几乎没女生。为什么这样说几乎呢?其实本来是有两个姑娘的,结果新生开学不过一个月,她们便被学长追到手了,以至于她们一有时间便出去约会,甚至连这次的班级聚会都没有参加。
    班长是个东北汉子,非常豪爽。他那天喝的有点多,为了表达对学长的不满,一张嘴就是:操他妈大雪碧。非削死那孙子不可!
    我那时候还不太懂东北话,心想,这跟雪碧有啥关系?
    后来才知道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班长喝多了手舞足蹈骂骂咧咧,再加上东北话骂人本来就极有感染力,大家群情激昂嚷嚷着要去讨伐那两个学长。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抓起一个鸡腿咋呼一声先冲出去了,紧接着一伙十几个人有人抓着筷子,有责任感抓着花椰菜,啊啊啊的喊着也跟着冲出去,全嚷着要弄死那学长。场面何其壮观,把饭店老板都吓了一跳。
    因为我并不擅长饮酒,所以喝得不多,在这群人中是少有的脑子还算清醒的。当时我吓得愣在原地,拦又拦不住,不拦又对不起良心这时候有个人拉住我,和我碰了一杯,让我别担心。
    果然,冲出去的十几个人,除了班长,一个一个跑着跑着就倒在了路边吐起来酒喝多了,再加上猛的一运动,不吐才怪。
    就只有班长那个傻大个酒量最好,没事儿的人一样冲在最前面。他本来跑最前面,回头一看大家都跪在路面吐,又回头把人一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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