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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目的枪，还有残忍的战斗，李冰红只接受过纸上谈兵的训练，而且现在又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待着自己过去的记忆，她无法感同身受自己的间谍职业，她也无法在此时像一个真正的战斗者能认真战斗，在初时的求生欲望下激起的力量，此时由于蓝一方的受伤和形势的严峻，变得萎靡不振。
第9卷 第64章：蓝一方的身份（4）
蓝一方捂着手臂，眼帘下垂，对于李冰红这个问题他似乎早已有答案，但不忍心讲出。
深吸了一口气，蓝一方抬起了头，脸色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冰红，有些事情到了现在我不想再瞒你了，刚才在找到刘博士的资料时我曾说过任务完成了一大半，的确，寻找刘博士的研究资料是我的任务之一，第二个任务就是寻找出隐藏在刘博士身边的境外间谍。”
李冰红徒然一惊。
“实际上我是国家安全机关的侦查人员，我们早在刘禹明开始研究这一课题时就注意到了他。刘禹明的研究课题我们早已知道，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这件事，包括他后来入主中天。如果仅仅是水天洲想阴谋占据刘禹明的研究成果，那的确就只需你曾伪装过的经济侦查警察出动就可以了，然而我们接到消息，由于胚胎干细胞的克隆技术实在太过重要，是人类生命学上一个重大课题，境外对刘禹明的研究也极为关注，而且派出了间谍在刘禹明身边潜伏，想伺机窃取这一技术，所以我们不得不加大对刘禹明的保护。两年前刘禹明入主中天后，我们就一直严密监视着这里，但没想到后来他居然会放火烧毁中天，虽然我们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消防队，但为时已晚，只监控到你一人逃离中天。我们发现
你似乎失去了原有的记忆，过起了平淡的生活，为防打草惊蛇，我们没有惊动你，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直到你被卷入地下通道的枪击案中，然后陷入了水天洲的阴谋中，我奉命出面把你从警方和黑道势力中救出来，在你身边充当起了卧底，一是为了保护你，二也是为了找回你失去的记忆找回刘禹明的资料。所以……”
蓝一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李冰红怔怔地望着他，接口说道：“所以，你的任务一是找到资料，任务二是找到刘禹明身边的间谍对吗？既然我的记忆已经恢复，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岂不是大功告成了？还在犹豫什么？逮捕我不就可以顺利交差了吗？”
“不，我要抓的是隐藏在你身后那个真正的间谍，你只是他的一个下线、一个棋子而已。”蓝一方轻轻搂住李冰红，而李冰红却拼命挣扎，蓝一方闷哼了一声，李冰红怕再次碰到他的伤口，只好在他的怀中不动了。“冰红，作为侦查人员，最忌在工作中用情，尤其当对方是自己的侦查对象时。然而即使是代表着法律，代表着正义，我仍然还是一个人，不是一部执行法律的机器，我无法控制住我的感情。”他低下了头，贴在了李冰红的耳边，“冰红，在你与水天洲的婚礼上，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爱你。”
李冰红身子一震，她如何能不记得当蓝一方说出“我爱你”时内心的悸动，逃离婚礼后她又多么希望蓝一方能再次说出这三个字？
“一方，我是间谍，而你是警察……”李冰红已经快维持不住最后的一丝镇定了，她此时庆幸埋首在蓝一方怀中，没有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那是绝望？惊喜？还是懊悔？
“你协助我找到了重要的资料，这是重大的戴罪立功表现，我会为你在法庭上说情，相信我，冰红，我会尽我最大能力保护你。”
蓝一方有些激动，然而李冰红却一动不动，不再说话。
“冰红？”蓝一方心一沉，难道李冰红根本不肯接受自己的感情？他的心在一直下沉、下沉……
“一方……”李冰红的声音模糊着，甚至带着鼻音，她迟疑着，“一方……如果我们能离开这里……你还会带我去那个小山上……像那天那样……张开双臂……拥抱自然吗？”
蓝一方狂喜，猛地轻轻松开李冰红，发现她脸上泪痕斑斑，却像个在向大人乞求糖果的孩子般怯生生地笑，饱含着不确定和渴望。
“当然了，傻瓜！”他再一次热烈地拥抱她，“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在那里结庐而居该有多幸
福吗？那也正是我的打算啊，等我们在一起了，我们买下孤儿院的那一块地，在上面盖起属于我们的房子，让那里变成我们的家……”
李冰红眸光朦胧，似乎沉浸在那美好的幻想中，紧紧抓着蓝一方，感受着这真实的温暖。
第10卷 第65章：灰飞烟灭（1）
蓝一方并没有忘记目前二人仍处在险境中，但无疑爱情给了他和李冰红更大的力量。要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能实现所有美好的梦想，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努力。他拉着李冰红再次向前爬去，“找一个下方安静的房间下去，伺机逃出去，他们必定都集中在A6区，即使开始分散堵截，人员一分散开，我们要对付他们就不难了。”
然而当蓝一方轻轻拉下铁丝网，从通风口跳出来时，却发现造化弄人，他们在通风管道内七拐八转，竟然又回到了A区，此时正在A1区口。那群失去了目标的杀手不知所措，有些钻进了通道中企图寻找蓝李二人，有的东奔西跑不知上哪里堵截他们，还有三四个仍然站在A6区隐形门的门口，此时见到蓝一方的出现，仿佛见到了血食的饿狼，嗷一声全冲了过来。
“冰红，不要下来！”蓝一方急忙喝道，但为此已晚，李冰红的腿已经从通风口里露了出来。与此同时，大地突然震动起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刚冲到A5、A6两区之间的杀手在瞬间被炸成了碎块，消失于滚滚浓烟中。
更多的杀手从通风口和隐形门中跑出来，李冰红在通风口中被这么一震，身子控制不住，卟通掉了下来。A3、A4区仿佛受人控制，在杀手追
赶来时再次爆炸起来。由于爆炸点离李冰红太近，剧烈的气浪在瞬间将她扑倒。
尽管被李冰红压在身下充当了肉垫，但爆炸的气浪却大部分被李冰红挡住，每个人的耳朵经历过这两次爆炸后都变得嗡嗡作响，蓝一方浑身酸痛，右臂上的伤口也被震裂，再次渗出鲜血，他撑起身上的李冰红，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上血迹斑斑，而李冰红的口角也有血迹。李冰红被爆炸的冲击波震伤了！
蓝一方大惊，急忙坐起来抱住李冰红。
“没事。”李冰红展开一个勉强的微笑，扭头向后看去，硝烟散尽，A区变成了人间地狱，经过火灾和爆炸双重折磨的墙壁、地板、废物上，粘满了污血与人体碎片，那炸药的力量极其惊人，爆发面积虽小，却爆发力集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爆炸中丧生，唯有一个杀手可能慢了一步，没有落得死无全尸的地步，身子被削去了一半，在血污中发出垂死的呜咽声，在这爆炸过后而突然变得安静的地下如鬼魅般可怖。
“快离开这里！”李冰红反胃，但只能干呕，愈发刺激得身子如得了疟疾般寒颤起来。蓝一方急忙扶着她向外走去。
“哒哒哒！”外面传来清晰的枪击声，蓝一方一个激灵，急忙把李冰红扶进了A1区里，
以墙壁为掩护藏了起来。他听出那是冲锋枪的声音，随后还有人的惨叫声和手枪的还击声。
“谁？谁在哪？”一个略显惊慌的声音。是水天洲！蓝一方皱眉，难道刚才的冲锋枪竟然不属于水天洲一方？
“你……”水天洲的尖叫声被冲锋枪声打断了，之后凌乱的枪声在冲锋枪强势的压制下变成了零星碎响，之后完全消失了。
藏在A1区的蓝一方心思游移不定，这会是水天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了引自己和李冰红自投罗网，还是真有另外的变故发生？警方不会这么快知道这里的事情，能动用冲锋枪就绝对不会只出动一人。那么，会是那个神秘的第三势力？蓝一方凛然，会不会正是李冰红的上司——那个一直潜伏深藏的间谍？他望了一眼李冰红，她脸色惨白，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
第10卷 第66章：灰飞烟灭（2）
“你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情况。”蓝一方附在李冰红身边耳语，手臂却被李冰红冰冷的手迅速抓住。“不，要出去就一起出去，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别把我自己扔在这里。”
空气中的血腥弥漫，混合着爆炸过后的硝烟以及尘土的味道，让人联想到了坟墓、死亡与地狱。李冰红毕竟不如蓝一方久经考验，面对这种惨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的脸色极度难看，抓着蓝一方的手指也在微微颤动。
蓝一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带李冰红离开这里。
“蓝一方，李冰红，水天洲和他的人都已经完蛋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是杨群山！听声音，他就站在A区入口外。李冰红惊喜地欲起身，却被蓝一方猛地按住。
蓝一方扬声对外叫道：“杨博士，虽然很感谢你为我们扫清了外面的威胁，但你能告诉我们你从哪里得到的冲锋枪，又是如何有这样好的身手能把那些人全部干掉吗？”
杨群山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蓝一方再次说道：“想必我和冰红初次来研究所时遇到的四个杀手，其中也有两个是你代劳杀死，而且在我们离开后清理了现场吧？杨博士，能告诉我们你一直守候在这里等待我们
的原因真的只是为了遵守与刘禹明的约定，还是别的呢？”
杨群山沉默了片刻，声音再度响起：“李冰红，哦，不，也可以叫你为刘亚晴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代号‘飞凌’，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要跟蓝一方这个不明来历的家伙厮混在一起？别忘了你的任务！”
李冰红打了个寒颤，被蓝一方轻轻拥住。蓝一方脸上露出不齿的笑容，继续刺激杨群山：“杨博士，资料就在我手中，你何不过来自己拿？或许是你胆小，不敢过来，所以才命令冰红代劳？我猜的对不对？杨群山，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代号‘蝰蛇’？”
杨群山冷冷一哼：“你知道的可真是不少，蓝一方，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幕后间谍终于出现了，李冰红身体有些发软，向下溜去。蓝一方紧张地倾听着杨群山的一举一动，没有注意到怀中李冰红的异状。
杨群山不再说话，而蓝一方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寂静中，当杨群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蓝一方惊觉杨群山竟在自己不知不觉中走进了A区，距离A1区不过两三米之遥，他大惊之下拉开手枪的保险，把李冰红轻轻推向相对安全的角落里。
“不要离开我…
…”李冰红含糊地低叫着，紧紧抓着蓝一方的右手臂不放。
蓝一方转头看她，眼角余光瞥到外面有什么在晃动，他急忙把枪从右手换到左手向外开了一枪。
枪声响过，刺耳的声音惊醒李冰红，突然的惊默令她惊诧，而蓝一方僵硬地倚着墙壁的举止更是令她心惊，她膝行着蹭到蓝一方面前，才发现他胸口的血迹在迅速向四周扩散。
李冰红惊慌地用手捂住蓝一方的伤口，感觉到血的温热，然而她无法捂住，鲜血继续从指缝间向外逸出。
“一方！一方！”原以为枯涩的眼睛无法再流出泪水，然而温温的液体仍然在脸颊上滑过，“是我害了你啊！”李冰红放声大哭起来，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蓝一方笑了起来，那温暖的笑意冲淡了他眸中的戒备与紧张，在冰冷阴森的地下仿宛阳光般灿烂。这是李冰红第三次看到他有这样的笑容，在山上风雨中拥抱自然和婚礼真情告白之后……
第10卷 第67章：灰飞烟灭（3）
这才是蓝一方发自真心的笑容，然而李冰红不知道是否还可以再看到第四次，乃至更多这样的笑容。
“冰红，”蓝一方手臂颤抖着抚着李冰红的发丝，笑容不减：“要想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我们……本就在……妄想……”
他咳了一下，伤口涌出更多的血，染红了李冰红的手。
“不要说话，一方，你不要动，我去找医生来救你！”李冰红不知是该放手还是继续支撑着蓝一方的身体。
蓝一方的手滑了下来，落在了李冰红的手上：“不必了……冰红……我刚才必定……伤了他……你拿枪闯……出去，或许……”
手再度滑了下去，落在他的腿上，不再有任何反应。
蓝一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温暖的笑容，但这种温暖却不会再继续供给他的躯体。李冰红惊呆了，她凄厉地揪着蓝一方的衣襟喊叫着：“一方，你醒醒！醒醒啊！一方，不要丢下我，我说过要跟你一直在一起的！”她哽咽着，摇摇晃晃地扑倒在蓝一方的尸体上，紧紧抱住了他，“一方，你醒醒，你答应要跟我在一起，我们会买下孤儿院的那片地，盖起房子，将那里变成我们的家啊，你答应要跟我一起过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