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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自己不识字,省吃俭用把女儿培养的大学毕业,她不希望自己的子孙还被人瞧不起,却没想到,唯一的女儿还是嫁给了一个唱京剧的。
为了这件事,姥姥固执的跟自己女儿女婿十年没有来往,直到后来云槿和云松姐弟俩先后出生,姥姥见着第三代,才渐渐软化。
“妞子,女人出嫁就是第二次投胎,老话儿没有说错的,你不好好选姑爷,一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姥姥苦口婆心的说。
大道理她是没有,小算盘她比谁都精,云槿这丫头憨在表面上精在心里,她心里有数,她觉得云槿能听进自己的话。
找姑爷,就得找有权有势的,大家庭媳妇难做,可至少不用为钱发愁,穷家小户的,日子过得紧巴巴不说,也不能保证男人就不生二心,贫贱夫妻百事哀。
经历过旧社会、经历过解放后的非常时期,让姥姥对穷日子体会的刻骨铭心之余,对权力也有着深刻的认识,到了任何时候,权力都是很可怕的东西,比钱更狰狞。
很多人鄙视特权,不过是因为自己在那个体制中不处于优势地位,占不到特权的好处,一旦有机会,削尖了脑袋都会往里钻,姥姥用她停留在小农阶段的模糊意识早已看透了这个社会人性的弊端。
“姥姥,我跟丁骁八字儿还没一撇呢,您可别嚷嚷出去。”云槿生怕姥姥忍不住会宣传的街坊四邻都知道。人越老越爱显摆,姥姥几十年也没改掉这个毛病。
姥姥咕噜了嘴,不大高兴,“我又不是什么话张嘴就来的老糊涂。”
云槿见姥姥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往外走,赶忙跟上去扶着她,“姥姥,您哪里会糊涂,全家上下您最英明了。”姥姥冲着孙女儿挤了挤眼睛。
“妞子,你天生好相貌,是富贵命,将来你会嫁个好人家,不像姥姥,命不好,三十不到就守寡,辛辛苦苦拉扯你妈和你舅舅。”姥姥拉着孙女儿坐在沙发上。
“我还好相貌啊,我又胖又黑。”云槿一直对自己的体型和肤色很自卑。从小到大,她都特别羡慕皮肤白的女孩儿。
“你哪里黑,你一点都不黑,也不胖,太瘦了才不好看呢,尖下巴狐狸脸都是薄命相,圆胖脸才富贵,以前大户人家娶儿媳妇都要富贵相的,尖下巴的一看就狐媚,不讨婆家喜欢。”
姥姥年轻时红过一段时间,没少去有钱人家里唱堂会,经观察得出一个结论,尖下巴都是姨太太脸,银盘大脸才是标准太太脸。
云槿笑道:“您那还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现在早不时兴那一套了,男人都喜欢白的瘦的。”
姥姥不以为然,“你又不是男人,你怎么知道男人怎么想,瘦有什么好,身无二两肉,生孩子都费力气。想白还不容易,你等我给你找找,以前我从别人那里得到过方子,说是宫里传出来的,慈禧太后都用那个方子。”
姥姥进屋去找方子,云槿没当回事,回自己房间揣摩剧本去了。正准备睡觉,姥姥推门进来,把一本泛黄古旧的书放到云槿面前,“喏,就是这个,宫里的方子。”
云槿一看,封面上歪歪扭扭的油印字体,宫廷秘制什么的秘方,年代太久,字都模糊了,打开看看,其中一页写着珍珠粉的妙用。
倒是有点意思,跟平时的常识对得上,云槿谢了姥姥,仔细研究了古书里的方子,发现确实是个美容养颜的好方子,慈禧太后就是用珍珠粉保养皮肤,这点她以前也曾听说过。
不出云槿所料,很快全家人就都知道她和丁骁恋爱的事,孟小白尤其上蹿下跳,一再表示,他早就觉得丁骁当自己姐夫合适,他早就觉得姐姐是少奶奶的命,他举双手双脚支持姐姐把姐夫搞定,为此他愿意无条件提供各种物质及精神上的支持。
给云槿办了一张无限透支的卡,孟小白讨好的告诉姐姐,不管她看中什么,尽管买,尽管他身家只有几个亿,但姐姐一向比他的天还大,他的钱就是姐姐的钱,姐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云槿对这小子谄媚的态度心知肚明,他从来不下收不回本的冤枉钱,他一心促成这门亲事,为的是将来攀附丁家的权势,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小白这熊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聪明的过头,太过算计显得很没品。
然而,云槿并没有推辞他的殷勤,亲姐弟俩儿,他愿意送钱给自己花,自己没理由不收,就当他为家庭做贡献。
这小子平常把自己的钱看得挺紧,几任女朋友没一个从他这里捞走半分钱,可还是有不少上赶着倒贴他的,谁说男人皮相不重要,孟小白这样出众的帅哥,多得是趋之若鹜的女人,更何况,他还长了一张能把死人说诈尸的油嘴。
精心打扮,云槿期望着自己能在丁骁和朋友的聚会上闪瞎人眼,却不料,跟丁骁去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依旧是丑小鸭。
这个圈子里美女如云,一个个不仅千娇百媚,而且家世良好,她们谈论的话题云槿一句也插不上,只觉得她们说的话像是天方夜谭,以前她对有钱人生活的体会并不深,等接触到这个圈子才发现,她们的阔绰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随便一个手镯就是两三百万,云槿看傻了眼,她一辈子能不能挣到这个钱都不好说,京剧团不怎么景气,她拿的也不过是死工资,还经常拖欠,买条五万多的裙子,还在因为丁骁才下定了决心,她蚀出了老本,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九牛一毛。
丁骁并不善解人意,他非但没有陪着在众人中显得格格不入的云槿,反而丢下她跑去跟他几个朋友打牌去了。一上了牌桌,他只顾着搓麻,把什么都忘了,云槿在一旁等到喇叭花都谢了,也没见他过来说上一句问候的话。
幸好丁骁的堂弟丁骥不像他哥那么粗心,看到云槿落寞的坐在沙发角落,丁骥拿水果给她吃,“云姐,干嘛一个人坐边上啊,我哥在那边打牌,你可以去看看牌。”
“我不喜欢玩那些。”云槿明确表示自己没有看牌的爱好。丁骥笑笑,“是挺没意思的,我也不爱打牌。”
丁骥和云槿闲聊了几句,就离开找别人玩去了。云槿百无聊赖,只得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出去走走。
会所里环境不错,连走廊都装修的金碧辉煌,云槿问了人才找到洗手间,进去一看,水龙头金灿灿,手摸摸,不会是金的吧?
她正在这么想,进来两个女人补妆,女人们对云槿视若无睹,自顾自闲聊。
“小七怎么没来?”
“不知道,可能还在夏威夷没回来。”
“她来了多热闹。”
“可不是。”
其中一个女人故意瞥了云槿一眼,大概以为云槿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说话没有顾忌。云槿想,看来丁骁和安思洁掰了的事,朋友圈早都知道了。
等云槿回到包间,却意外的发现,原本在牌桌上打牌打得热火朝天的丁骁,他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丁丁粗来客串了哦,大丁丁干嘛去了呢?
☆、第 10 章
问别人,都说不知道,也没人看见丁骁干啥去了,云槿去找丁骥,丁骥也说没看见他哥什么时候出去的。
“丁小邪接了个电话,就扔下牌走了。”丁骁的发小儿钟奕铭漫不经心在边上说了一句。云槿正想问问他,却见他把手里的牌推倒,兴高采烈的告诉众人,他胡牌了。
没法儿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云槿只好坐着等丁骁回来,哪知道左等右等不见他,只得打电话,电话却是占线提示音。
心里放不下,云槿离开包间,想去停车场看看丁骁的车还在不在。一水儿的豪华车里,丁骁的奥迪并不起眼,云槿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然而,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她在车后座看到了纠缠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丁骁无疑,另一个不是安思洁又能是谁。
血液直冲脑门,云槿在瞬间感觉到头晕目眩,世界在一刹那之间变了颜色,几秒钟之内她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白日梦做多了总会醒的,只是某人的卑鄙超过了她的想象。
就在云槿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丁骁和安思洁已经从车里下来,手牵着手,丁骁叫住云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想过要重新开始,但是,我跟她已经和好了……”
无聊又狗血的解释,云槿根本听不进去,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咽下心头苦涩滋味,冷冷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只要你问心无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丁骁见她气跑了,本想跟过去解释解释,安思洁死拖着他手不放,没办法,只得转身搂着安思洁的腰,跟她一起回会所去了。
“扫兴,她怎么跟我穿一样的衣服,店员还跟我说,全国就两件,谁知道这么快就有仿的了。”安思洁不满的嘟囔,掐丁骁的手,恨不得怂恿他去给自己报仇,把云槿那身山寨衣服给扒了。
丁骁哪里在意这些,奇道:“一样?我怎么没发现?”安思洁不屑的笑,“你能发现什么,你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吧。”
“那也是,我一看到她就想笑,她小时候,我跟你说……”两人一路说笑,声音渐渐变得很小。
回到包间里,众人对安思洁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表现的很意外,对她和丁骁勾肩搭背更是习以为常,只是钟奕铭忍不住打趣,“哎呀,出去一趟,衣服回来了,人没回来。”众人哄笑一阵,也就各玩各的,不以为意。
一路往前,云槿像个失去了方向的风筝,风吹到哪儿,她就飞到哪儿,想着不哭不哭,却还是忍不住泪水奔溃。
一个人为了爱,可以变得如此卑微,受骗是一时之怒,云槿知道,她真正伤心的不是丁骁骗她,而是他从来就没爱过她。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包罗万象的古兰经没有告诉我,当我爱的人不爱我该怎么办。
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往前冲,却还是追不上他的步伐。明知道流眼泪无济于事,受了委屈的人,又有几个能控制得住。
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吗,你现在像个丧家之犬,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呢,明明知道他从来没喜欢过你,他跟你好,不过是利用你……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一千遍,云槿还是不能不心痛。
一个人再傻再憨,在别人眼里再不当回事,也是有自尊心的,云槿在心里自怨自艾,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有些东西是没法改变的,比不上人家就是比不上,有些人能当女神,有些人只能当个女神经病。
女神经病坐在街心花园里,望着城市夜空下点点灯光,一边啃着鸡腿汉堡一边唱:“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穆桂英挂帅》里很著名的一个唱段,女神经病忽然想到,那穆桂英对杨宗保也是一见钟情,虽然他是她的手下败将,他也不同意跟她结婚,最终她却凭借惊世骇俗的逼婚行为和一身出众的武艺,赢得美满姻缘。
相比功成名就之后,为什么不写写穆桂英年轻时的故事呢,打破传统郎才女貌的局限,将主角换成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重新编排的话,一定很多人喜欢,云槿想着想着,心情渐渐地好了很多。
“那人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又哭又笑的,大街上唱开伙。”
“可能精神有问题。”
路人看到云槿,指指点点。
我精神没问题,只是之前输入了错误程序,跟原有系统产生了冲突,等我更新一下,打个补丁,把错误程序删掉就没事了。
云槿抹干了眼泪。
失恋的苦,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揪心,说给旁人听,不过是隔靴挠痒的安慰,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云槿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所受的委屈,决定把这事当做一个坑,吃一堑长一智,下回不能落进同样的坑里。
丁骁后来打过电话给云槿,想约她出来跟她解释一下,自己并非有心利用她,云槿推辞了。
“没什么好解释也没什么好道歉的,愿打愿挨的事,是我自己掉坑里了。”云槿并不打算为这事跟丁骁掰出个子丑寅卯,已然吃亏上当,不甘心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