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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去了。”说着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贴着他结实的肌肉,她触电般地马上弹开,这个家伙是怎样?不是赶着她走的吗?现在黏黏糊糊的是要干嘛?
于是,花洒下的位置被他给占了。
他打开水龙头,水淅淅沥沥而下,落在他身上,沿着他肌肉的纹路,蜿蜒而下。
他脱了内裤这一最后的束缚,闭上眼,似乎很享受这水的温度,轻轻说了声,“给我擦背……”
说完转过身来。
她给他擦背?给他擦背……
看着他一副怡然享受的样子,这样的他,和昨天疯子似的他完全是两个人!她恨不能在他背上刻上“王八蛋”三个字好吗?她还要再继续犯贱吗?
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不禁回过头来,略带奇怪地盯着她,“怎么了?”
她一听这话就火了,她痛得心肝肺都扭曲了,他却在问她“怎么了”……
“宁震谦!你说怎么了?你自己说怎么了?”她气呼呼的,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是……你洗完了不出去不是想跟我一起吗?”他回头奇怪地问。
她想跟他一起??!她是没有衣服穿好吗?
看着他一脸淡定自若的样子,她的怒火越涨越高。冤枉她!赶走她!气疯她!再强了她!他心里就舒坦了是吗?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了是吗?
胸口堵着的那口气,憋得她快要爆炸了!是的!如果不找一个宣泄的途径,她真的会被他气爆!此时此刻悠然自得的他,比昨天赶走她时的他还要可恶!比昨晚在草地上强她的那个他还要可恶!
胸口剧烈起伏着,她一眼瞥到浴室里放着的那把长刷子,一气之下拿了过来,照着他屁股就是重重一刷子打过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宁震谦呆住了,回过头来盯着陶子,饶是他这特种大队尖刀兵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一辈子也就只挨过他爹打屁股,而且自从十岁以后,他就再也没挨过打了好吗?眼下是什么情况?他媳妇儿打他屁股?他没弄错吧?而且还是脱光了给她打?
可是一刷子于陶子而言怎么能把怒火发泄干净?
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啥也不想了,只管用刷子打他的屁股,同时失去理智地呜呜哇哇控诉他的罪行,“宁震谦!你这混蛋!不是要赶我走吗?不是要冤枉我吗?我对你掏心掏肺,你除了掏你那只破鸟,你还会掏什么?你丫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忘恩负义欠收拾的二缺!姑奶奶我今天要好好收拾你!你气我是吗?伤我心是吗?见不得我好过是吗?姑奶奶我今天要全部还给你!我有多痛!今天就必须打得你多痛!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有种你给我横啊!你跟我打啊!你不特种兵吗?你还手啊……”
话说虽然他是特种兵,可他也是皮肉之身,他发育健康完整,完全不缺痛神经,这一刷一刷地打在屁股上,还是有痛感的,只是,他完全被这样的陶子给惊住了,本能地躲避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至于还手,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
于是,在这样火热的天气里,浴室里上演着热火朝天的一幕,某特种兵团长光着身子被媳妇儿追着打屁股,被追得无处可逃,被打得无还手之力,如果这一幕在S团传开,真不知会有怎样的轰动效果……
最后,是陶子追累了,打累了,拿着刷子,站在他对面喘气,“宁震谦!你丫的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还赶不赶我走了?”
宁震谦屁股上绯红一片,犹自没从刚才的状况里走出来,仿佛又回到很多年以前,他初见她之时,她正一脸凶悍地和几个男孩扭打,那,才是真实的她吧……就像此时的她一样……平时,在他面前,她就跟只小白兔似的……
被她吼了一声之后,他木木地,想起一件事来,磕磕巴巴说了句,“你……家暴……”
陶子余怒未消,刷子在在墙壁上用力一砸,“暴的你就是你宁二缺!有种你去告啊!你拍照留证据啊!请法医来验伤啊!”
他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告?验伤?开玩笑吧……被人知道他在家被媳妇收拾,他还要不要做人?
见他默然不语,她将刷子往地上一扔,气势大得惊人,“或者给你个机会!你打回来!”
他动了动唇,没发出声来,当然,也没去拾刷子……
“宁震谦!我警告你,你再欺负我试试!你试试!”她指着他的鼻子,就如同当年指着林昆的鼻子一样,凶巴巴地威胁。
他倒是露出冤屈的神色来,“哪有……”
“还没有!你为什么赶我走?为什么相信那些挑拨离间的破照片?为什么?”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出她心里压抑的怒火。
而他,却只是沉默……
“你说话啊!你说不说?!”她再度拾起了刷子。
浴室里,花洒仍然淅淅沥沥喷着热水,狭小的空间,满是整齐缭绕,玻璃门上,更是蒙了一层雾气。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氤氲着复杂的烟波,隔着重重雾霭,她看不清看不懂看不明其中的内容……
却见他缓缓走到门边,伸出食指,在玻璃上,一笔一划写下一行字。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陶子一个字一个字读完,心中如被一团酸软的柔波一撞,酸得发胀,胀得发疼,“啪嗒”一声,是她手中的刷子掉落在地……
凝视着他裸着的背影,白雾间依然可以看见臀部的绯红,骤然冷静下来的她,才发觉自己刚才是有多荒唐……
很想说点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发现他们或者陷入了一种沟通障碍,只有用文字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境,比如玻璃门上渐渐模糊的那一行字,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她举起指来,亦想写些什么,却被他极其迅速地用浴巾一裹,打开玻璃门,推出门外。
而后,便响起玻璃门反锁的声音……
他,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在他把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话语剥开来给她看之后……
她恍然回过神来,一手抓着胸口的浴巾,一手拍打着门,“开门啊!首长……开门好不好?”
透过玻璃门,可以模糊地看到他的背影,只是,却没有为她而转身。
她和他之间,仅仅只隔着一道脆弱的门,隔着缭绕烟尘,可她,却如此害怕这样的距离,明明如此接近,却无法触摸得到,尤其,他的背影在烟雾缭绕中显得如此遥远,孤僻,而寥落……
心,莫名其妙又疼了,一声接一声地拍打着玻璃,一声接一声地唤他,“首长,你开门,我再也不打你了好不好?我保证,真的不打了……”
拍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雾气重重,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的手指,在玻璃门新一层的雾气上缓缓移动,写下几个字:囡囡,不哭……
她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哗的决堤而出……
她如何能不哭?这样他,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心疼,要她如何不哭?
她流着泪急切地在玻璃上写字回应他,她要告诉他,他不会失去囡囡,囡囡永远是他的!
可是,她这边的玻璃,却怎么也写不出字来……
她快要急疯了,忽然觉得,里面的他,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自我放逐地孤独着,封闭着,疼痛着,沉沦着,流浪着……
“你开门啊!糖糖哥!你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把玻璃砸碎了!我说到做到!我数一二三啊!”她拍着玻璃,焦急地乱喊,“一……二……我数三了!真的数了!”
她狠了心,转身去找可以砸门的东西,却在这一瞬间,感动啊一股热气冲出来,门,开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抱住了他的腰。
浴巾掉落在地上,那已无关紧要!她只想抱着他,用自己的温暖包围他的孤独,手,如呵护一个流浪的孩子,轻抚他的背,“糖糖哥,囡囡在这里……囡囡不会离开……囡囡发过多少次誓了,你要相信囡囡,就算天崩地裂囡囡也不会离开你的……”
而他,捧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湿漉漉的,有水汽,亦有她淌下的泪。
“不哭……”他艰难地说出两个字来,手指轻抚她的脸。
她的眼泪愈加汹涌了,却微笑着努力点头,“是,囡囡不哭!囡囡以后都不哭了!糖糖哥,囡囡是因为太爱你才哭的,你明白吗?囡囡很爱很爱你……”
他捧着她脸的手微微一抖,而后猛然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里,紧紧得抱着她,似乎稍一松开,她就离去了一般。
她在这窒息的拥抱里流着泪微笑,亦紧紧地拥着他,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撑住他一米八几的个头,给他力量,给他信心,给他支撑……
他曾经答应过,保护她一辈子,却原来,有那么一些时候,他也是需要保护的孩子,那么,糖糖哥,从今以后,换囡囡来保护你,守护你,不要害怕,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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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字,今天的结束哦~!!据说明天,也就是周五有加更~~2W字哦~!!
第169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更新时间:213…7…22 22:2:5 本章字数:1554
尽管彼此都裸身相贴,但这个拥抱,却没有丝毫情欲的冲动,只是拥抱而已。
她那么小,那么矮,被他收紧了双臂拥在怀中,连他肩膀都还差一点儿才能够到,可是,就是这小小的身体,却有着那么强大而坚定的力量,撑起了他所有的无望、孤寂、冷漠,和黑暗……
当他在医院里躺着奄奄一息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一直紧握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走出黑暗的勇气……
当他用八年的时光来习惯高原的酷暑和严冬,风霜刀剑于他亦不过寻常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他不会发现高原的天空其实很蓝,那种叫格桑花的不起眼野花果真很美丽……
封闭、坚硬而麻木的心,什么时候豁开了一个小口?他已经记不得了…嫜…
仿似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商场里喊广播寻找宁震谦小朋友的时候,他面对那双骨碌碌乱转的调皮眼睛,僵硬了许多年的心口,便有如柔风拂过。他深深记得,那一次,他破天荒地,竟然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这一生,只摸过一个女子的头,那便是囡囡……
六岁的囡囡,七岁的囡囡……一直到十二岁的囡囡…拳…
每一次看到她胖乎乎糯米团子似的小脸,他都会忍不住心里痒痒的冲动去捏,去揉,去揪她的羊角辫……
他甚至,给她扎过头发……
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像他这样冰冷刚硬的男人居然会编辫子……
三十年人生,他亦只给她扎过辫子,且每次给她扎辫子时,总喜欢揉她的头发,小女孩的头发,怎么可以是这样的手感呢?软软的,滑滑的,如同摸着母亲上好的丝缎裙子……
或许,这便是注定。
他这一生,原本就是注定只会揉一个女子的发,而彼时的他,混沌不知罢了……
记不清,心口这个豁开的小口是如何一点点慢慢地扩大,阳光一点一点渗透进来,直至后来,完全豁然开朗,他才发现,不经意之间,他已经被她牵引着,走到了阳光下。
原来,他的人生也可以被阳光照耀,可以很温暖……
是从他上飞机前,她扑入他怀里那个让人脸红的亲吻开始的吗?
是从他一口气吃完她给他带上飞机的爱心饺子开始的吗?
是从她千里迢迢奔赴他而来,昏迷中时一声声喊着“糖糖哥”开始的吗?
他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却清晰无比地记得,在卫生所里,听到她昏昏沉沉地喊着他的时候,那种如雷轰顶的震撼……
十四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已经十四年没见。
什么样的信念,使她心心念念记住了自己十四年?
是因为他年少时不经意的援助吗?是因为他度假时仅仅提供过的陪伴吗?如果是,他自认不配……
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于他而言,称得上是举手之劳,甚至是无心之作,与她如海一般深情回馈相比,他自惭,自愧,所以,他惶惑过,害怕过,逃避过,然,到了此刻,他却清晰地明白,无论惶惑、害怕、逃避都只是他内心折射出来的假象,所有的假象,只是为了自欺欺人地掩盖一个事实——她的深情,她的活力,她带来的阳光,火力如此迅猛,他八年时间垒砌的防范,轻轻易易地就土崩瓦解,他的内心,早已缴械投降……
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那样,让他疼,让他怒,让他无可奈何,让他喜怒交加,让他不敢想,让他放不下,让他很想将她护于翼下,却归根结底,让他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