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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诧异,“这时候去那边?据说那边积水情况十分严重,已经过不去了。”
“我知道!你把我放在任何还可以通行的地方就行,我自己想办法过去!”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语气,目光紧盯着前方,仿佛怕错过任何重要的景……
他不禁暗暗苦笑,在她心里,他到底和她,还有多远的距离?难道她以为,凭他们的关系,他会把她随随便便扔在这样的雨夜,自己一走了之?呵,就算是陌生人,他也不会如此,更何况他们还是……
他们是什么?或者,是他把他们的关系想得太近,而对方,并不以为然……
陶子一会儿盯着前方,一会儿盯着骆东勤的时速表,只觉得他开得太慢,太慢,可是,她也明白,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开快车,只能情不自禁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让它不至于那么躁动不安。
她的这些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估摸着她这般着急便是为了他,那个永远黑着脸,却霸道而大男子主义的男子……
但,明知她心内着急,还是平平稳稳将车开进了市区,而此时,已经过了半夜。
“你确定还要去石景山?”他问,
她以为他到地了,不想在这种天气给人添太多的麻烦,忙去开车门,“你就把我放在这儿吧,我自己过去!”
“坐好!”他皱了皱眉,第一次在她面前语气不善,为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载着她在城里七绕八拐,尽量捡着能行的路走,然,最终还是没能将她带到目的地。
“只能到这里了!前面根本无法通行了!”他靠边停了车。
她再一次地去开车门,准备下车,“谢谢!”
“等等!”他大喊一声,和他平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气度完全不符。
她也有些讶异,回眸看着他。
他暗暗呼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管人家不该管的家务事也就罢了,还如此一反常态地沉不住气!“你打算走路去?”他稳了稳心神,道。她笑,望了望窗外,“可以的啊!你看,不是有人在走吗?”
他皱眉,心下再一次焦躁,“你是要去找人吗?找谁?你的宁大少?”
她再度讶异,“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这世上除了那个黑脸大少能让她如此疯狂以外,还会有别人吗?
“我不赞成你下车!”他罕见的语气坚决。
“你?不赞成?为什么?”陶子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他,虽然,他们也有一定的交情,但是,好像,他没有资格对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指手画脚。
“对!我不赞成!如果你非要找他,我建议你在车上等!至少,你不是一个人!”他俊朗白皙的脸,是不可多见的坚定。
你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让陶子听起来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样的话,只有极亲密的人之间才能说的,而除了她家首长,她不喜欢跟任何男人有这样亲密的关系……
第181章 糖糖哥永远不会生囡囡的气
更新时间:213…7…22 22:2:14 本章字数:5372
虽然她和骆东勤算是熟识,可还没到彼此陪伴的地步!
所以,她只给了骆东勤一个拒绝而坚定的眼神,便毫不犹豫的下了车……
骆东勤怔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就好像自己珍爱的一颗明珠分明暗投了,却在风雨中,在泥沼中努力地拼命地滚动挣扎。和风雨泥沼比起来,她是如此的微小,仿佛每一次挣扎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却在这样的滚动中愈加辉色夺人了……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如她这般坚韧不让?
眼看她往那过膝的水中走去,他再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和儒雅,冲动地下了车,拉住她的胳膊嫦。
“你干嘛?”她转头问他,眼里竟然有明显的敌意。
他心内苦笑,她竟然对她有敌意?想当初,他们一起谈书论茶的那段宁静日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对他有敌意……只要和那个黑脸男人相关,她便可以颠覆一切……
他要干嘛?!他更紧地抓住了她胳膊,“你冷静点!如果非要固执地去找他非但找不到还给他增加负担!不是想害他再到这么深的水里来找你吗?统”
这个道理陶子自然是懂的,只不过面对这样的深水,面对没有他在的黑夜无法忍受而已……
“所以还是上车等吧!”对付她这固执的人只能掐其七寸啊……
陶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往回走。
他心中一喜,跟上。
然,她却没有走向他的车,而是站在了人行道的台阶上,收了伞,她之前在车里烤干的衣服又有些湿了。
岂止是她?他的衣服不也湿了吗?这样的大雨,伞根本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
远远的,看着她瘦小而倔强的身影,太清楚如果他也跟上去站在她身边,结果只有两个,不是被她驱赶就是她自己走开……
再次苦笑,曾经以为自己于她和其他男人是不同的,自己多多少少离她最近,然,现在看来,只要隔着那个黑脸男人,便是隔着高山大海,无可跨越……
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走上前。
有一些人的相处,必定是要隔着距离的,近了,就变了……
回到车里,遥远地注视着她,而她,却踮起脚尖在注视着不知何处的谁?
打开暖气,车窗薄雾散尽后,她的样子更加清晰。
躲在屋檐下的她,缩着身子避雨,虽然小聪明的她已经做了防护,穿得厚实,但是,那瘦小的身子使她看起来仍然像一只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鸟……
而他,空有满腔呵护她之心,空有满身呵护她的能力,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在车里,她在雨中,他周身被暖气环绕,而她,却冻得像只小鸟……
这样的差别,让人很不好受,尤其,让一个牵挂着她的男人……
可是,他也做不到离去……
于是,便只能在这里,坐在车里,和她一起等待着,等待那个或者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美好结局……
他不相信,一个能让她这般狼狈地跑出来的男人,会童话般地为这个雨夜画上雨过天晴的句号……
时间一点点地在流逝,他不知道她会等到什么时候,他更不知道自己会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她这样站着,他便会这样守着。
她很傻。
而他,似乎更傻……
至少她等的是她的他,而他等的又是谁?
忽的,只见一直缩着身子的她突然动了,在包里翻找,并且找出手机来,那一刻,他看见她一直紧绷着的脸上,如若花开。纯白、喜悦、灿烂,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明媚起来……
呵……他苦笑,原来无论多么倾盆的大雨,终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雨,已不如初时大,他放落车窗,听见她的哭声肆无忌惮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我怕……糖糖哥……我怕……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害怕……”
她的脸上挂满了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雨,而他,只为这样的她震撼……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还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和她相处的每一个片段在脑海中重现:宴会上高跟鞋崴了脚,却还能咬紧牙关行走自如的她;乡下他被蛇咬时凶他吼他把他背下山的她;办公楼下面对精神病人的袭击镇定自如的她;被人拍照诬陷机智冷静果断回击的她;播音室里才思敏捷知性灵透的她……
无数个她在他脑海中重叠在一起,却无论怎样也拼不出一个现在的画面——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妈妈,仿佛溺水的绝望者迎来了救生船,仿佛……
不,用尽一切的比喻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她。
原来,她也会大哭,哭起来像个孩子;
原来,她也会撒娇,撒娇的时候给他这样的昵称;
原来,她也会害怕,害怕的时候却从安逸的家里冲到暴雨狂虐的夜里来找他,这是多么可笑的逻辑……
只是,他完全笑不出来。
他一直都不懂,那个黑脸男人和她之间是怎样一种感情,可以让她为了他而屏蔽了整个世界,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把她的美好、智慧、冷静、坚强,都展示给世人看,独独的,把她的懦弱、娇柔、恐惧、胆怯、眼泪、傻气、甚至最糟糕的狼狈,都留给了那个黑脸男人,而偏偏的,这个她,才是真实的她……
只有那个黑脸男人才能消受这样的她,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默契,她,注定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她的哭声依然在黑夜里回荡:
“糖糖哥……你在哪里……”
“好……好……我站着不动……嗯……我听话……嗯……我不哭了……我知道……我等你……我在……呜呜……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看一看……”
而后,他便听见陶子描述周围环境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守下去的必要,然,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不甘心,他都没有发动车离开,车灯一直亮着,为站在高高台阶上那个女人照着亮光。
一个半小时以后,两辆车同时到达。
一辆车上下来的是那个黑脸男人,而另一辆车下来的人却和这个黑脸有着类似于翻版的外形,两个人同时冲向陶子所站的台阶。
“糖糖哥……”陶子呜咽着一声大喊,而后不顾一切地就往下跳。
那么高……
骆东勤的心都悬了起来了,却见陶子稳稳地,落入了黑脸宁少的怀中……
这也是平时操练习惯了的么?
骆东勤觉得自己的担心真的很多余……
宁震谦稳稳地接住这个不顾一切的傻女人,只觉得她浑身都能滴出水来!那紧紧贴住额头的短发,那苍白的小脸和冻乌的唇,都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
情不自禁抱得更紧,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触,一片冰凉……
“怎么这么冷?”他低低地吼了一声,迅速抱着她往车上走,途径同时赶到的宁晋平身边时,不由怒气冲冲地埋怨,“从家里到这里,你用了一个半小时!我从部队开到这里也只用了一个半小时!速度呢?!”
吼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原本是担心自己从部队赶回这边来路上耗时太长,囡囡会等急了等怕了,所以才打电话让家里人也过来接她,希望能早一点把她接回家去,没想到,老爷子的速度竟然这么退步了!
宁晋平被儿子长官训斥士兵似的一吼,也微微愣了愣,心中自然委屈,要知道今晚这个路况,他在城里转了多少圈才成功转到这里来,能到已经很不错了……岂有此理的臭小子!天气好的时候从部队进城还要两个小时呢!这破天气他居然只开了一个半小时?他是要媳妇不要命了还是怎的?就算他飞车技术好也不该这么玩的!
想起来要训儿子时,人家已经上车锁门了……
他也气呼呼地上了车,转念一响,儿子在关键时刻肯向他求助,也算是一件欣慰的事了,这说明儿子还是信任自己的……
想到这里,气呼呼的他转而又微笑了……
谁,也没注意一直开着车灯的骆东勤,他叹息而笑,默然开车离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叹息为谁,笑,又是为谁……
一个半小时从部队开到这里,这个男人也算是为她疯了……他可是看过时间的,他载着陶子开过来,用了三个多小时……
车里,宁震谦迅速将暖气开到最大,陶子牢牢地贴着他的胸膛,紧紧倚在他怀里,仿佛唯恐一松开,他又跑了一样……
他无法开车,便索性双臂搂着她,她湿漉漉的衣服,竟然把他的衣服也润湿了……
这是在雨里淋了多久?疼惜,再次噬咬着他的心,怒意一起,恨不能把她的裤子扒了,在她屁股上啪啪啪扇上几巴掌!
一寒一暖,她趴在他胸口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其实,一上车就想打了,可是不敢,怕他骂……
此时,怯怯地伏在他胸膛上,在他衣服上蹭着痒呼呼的鼻子,等着挨训……
他铁青着脸,从副驾上拿过他的风衣盖在她身上,关了车灯,然后伸手进去,在风衣的掩盖下,解开她的衣服。
“干……什么?”她怯怯地问,他不是这时候想要吧?如果是的话,她可是大姨妈光顾了,不能陪……
他黑漆漆的眸子在浓郁的暗黑里闪着怒火,“干什么?脱了裤子!打屁股!”
“不要……”她轻轻地哼道,“我下回不乱跑了……我……我是怕自己惹了你生气……你不要我了……糖糖哥……我错了好不好?下回我再也不说芊琪的事了……这次是我不对……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不要扔下我不管……”
说到后来,想起这一个晚上的恐惧和担忧,后怕袭来,忍不住又开始呜咽……
他脱着她衣服的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