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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和从前一样高大健硕,只是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他穿着军装,两杠三星,一如台长所说,是年轻的上校,前途无量,和从前不同的,是他黝黑的皮肤,龟裂的唇,粗糙的脸颊,一眼便可看出他这些年的军营生活是有多艰苦……
她崇拜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怜惜……
而他,初见她第一眼,眼睛亦是一亮,那一闪而过的光彩,她是捕捉到了的,心中悄然升起喜悦,这是否说明她的装扮不是太糟?可是,伴随而来的,亦有淡淡心酸,毕竟,这一亮,只怕为的是想起了某个人……
后来的事,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只见了这一面,他就提出了结婚。
这超出她想象的速度,是她所渴望的,可是,同样让她失落。
这么草率的婚姻,断不是因为他对她一见钟情……
然而,她还是答应了。
这,原本就是她人生最大的事业。即便困难重重,她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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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无怨无悔!
病床上的她,闭着眼睛,默默念着这四个字。
她可以难过!可是难过之后她必须面对!她也可以哭泣,哭泣之后她还要坚定地继续走下去!
开门声一动,打断了她的回忆。
“嗨,我又来了!”江枫的招牌男主播声音响起,随之扑面的,还有淡淡花香。
她微微一笑,有些故意的疏离,“不是让你别来了吗?还破费干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小女孩,还买花!”
“嗯,不是买的!我妈昨天修剪花园,把这些残花败柳什么的都给剪掉了,我瞅着可惜,就让我妹给我包起来,正好可以来看你!这不,你看,各种各样花全都有呢!”他找了个瓶子,把花插进去。
陶子看了一眼,不觉啼笑皆非,可不是什么花儿都有吗?百合、玫瑰、满天星、里面混着一朵菊花……他这是把花店里的花每种都抽了一支么?说是残花败柳她却是不信的……
“拜托,菊花是送给死人的!”她心情略为轻松,嘀咕了一句。
“是吗?置之死地而后生啊!重生后就化身玫瑰百合了,你看开得多娇艳!”他把那支菊花给抽出来,揉碎,扔进了垃圾桶,完了双手撑在她床头,问,“饿不饿?”
挂着水,其实不怎么饿,再加之胃痛未愈,哪里有饿感?只是嘴里淡淡的,不是滋味,如果有点开胃的东西,是不是会舒服很多?
她点了点头,“有点儿。”
他却双手一摊,“饿也不行!我问过医生了,不能吃!”
她瞪他,这是故意耍着她玩还是怎么的?
他便笑了,被她的眼神给逗的,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刚刚问了,医生的回答是可以吃流质的,我去买。”
他走了,陶子来不及阻止,说内心话,她真不希望他这么热心的……
约摸十几分钟以后,他还没回来,她搁在枕边的手机又响了。
扭头一看,又是他——她的糖糖哥。
“喂?”她不知这一次的他脾气在多少度,鉴于自己摔他电话的恶行,有点怯怯的。
然,她等了老半天,他都没说话,她还以为他人已经离开了,试探着问,“喂?你还在吗?”
“在的!在!”他终于吭声了,听语气并没有生气。
于是,她等着他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你……病了?”
“嗯……”看来严庄已经告诉他了,也不必再隐瞒。
“那啥……我开始不知道……所以……好好养病!”他结结巴巴坑坑洼洼的,说了一串不连贯的语意。
陶子总算听明白过来,他这是在道歉,为他刚才的臭脾气……
“没关系……我会的!”她想了想,怕他挂着这事,和他说笑,“首长请放心!我保证经得起首长检阅!下回首长回家的时候我一定长得壮壮的!”
“这话……”他“嘶”了一声,没了下文。
她的好奇心被勾起,她说错话了吗?应该没啊?“这话怎么?”
他却在那端笑了,“没什么,就是这话听着耳熟……”
“嗯?”她更不明白了。
“咳咳……我们部队养猪的兵蛋儿常这么说,下回首长来检查的时候这窝猪仔儿一定长得壮壮的……”
“你……拐着弯儿骂我是猪!?”她气鼓鼓地,冲着手机喊。
“没有!真没有!就是一时想起……”他在那端笑得更厉害了。
隔着千山万水,他的笑声震动着她的耳膜,一股暖暖的气流在她胸间回旋,她忽然就觉得值了,只要能听见他的笑声,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微红了脸,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揪着被单,她好想告诉他,她想他了,很想很想,可是,她不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检阅啊?”她嘟哝着问,只要他开心,当一回猪给他检阅也行啊……
“检阅?猪仔长壮了,可就要被宰了吃掉了!”他笑道。
第67章 昨晚那男人是谁?(5)
更新时间:213…7…22 22::51 本章字数:5331
“啊?”这句话有歧义吗?她以一个言情小说作者的敏感度揣摩着,吃掉?吃掉……吃……掉……
他的笑声忽然停了下来,迟疑的语气,略显歉疚,“可能……暂时回不来。”
“那过年呢?”她失声呼出。她可是和幼时一样,一天天计算着的,圣诞不回,元旦不回,过年总该回家了吧?她想他呀……
“过年……也回不来……”
“哦……那算了……”她已经掩饰不住她的失望峥。
“因为……有任务。”他闷声说了句。
她有些讶异,这是在向她解释吗?作为军嫂,她可是知道纪律的,任务不能说!
“我明白的,没关系!”她心里豁达了,百分百地相信他,只要不是因为留念那个地方,只要不是因为怕回来见她,她就能理解的客!
“还有……昨晚那个男人是谁?”他吞吞吐吐地,又问了句。
“昨晚?哦!那是我同事,昨晚我们播音部聚餐,回来的路上我胃病犯了,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她详详细细地解释清楚,不过,省去了喝酒这一段,她可不蠢,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讨骂啊?
“嗯!以后这些聚餐少参加吧!我看你还是住家里去,有爸妈看着,你有个三病两痛也有人知道!一个人在外面住着像什么?”他言语间又贯穿了命令的语气。
“嗯,我想想……”这是在找人管着她么?连聚餐都不能参加了?难道这是军嫂必须遵守的纪律?可是他是她的天啊,她绝不会忤逆他的话的,不过,和公公婆婆住一起还是不太愿意,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住惯了,虽然渴望亲情,可是也害怕约束。所以,先答应着,以后再说!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江枫端着一只碗进来,笑嚷,“来来来!好吃的来了!”
他的声音可真大!医院又安静,那端的宁震谦都听见了,追问,“谁来了?”
“就是我同事,江枫。”她的声音小小的,同时瞪了江枫一眼,好死不死弄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他又来干什么?”他的声音立马严肃起来,犹如发现了敌情一样。
“她……给我送吃的……”她的声音更小了。现在的她,基本发现规律了,他一旦这种语气说话,接下来就会发脾气,她有点紧张地拽住了被单。
“我妈不是说让保姆来的吗?怎么还没来?让个外人给你送吃的?多给人家添麻烦啊!”果然,他语气不好了。
“阿姨还没来呢……”从宁家到医院少说也要大半个小时,如果遇到塞车还不知要堵多久,保姆这会儿影子都没见。
“我知道了!我马上打电话回去让阿姨快点过来,不要麻烦人家,知道吗?”
“哦,好……”她乖乖地答应,暗暗庆幸他这一次没大发脾气。话说她怕他什么呀?为什么每次都像个小媳妇似的?
她放下手机,江枫站在她对面笑得露出大白牙。
“老公打来的电话?”他笑嘻嘻地问。
“嗯。”
“你啊你,太不够义气了!结婚了居然喜酒也不请我们喝一杯,怎么说我们也多年同事,或多或少总有点阶级感情吧?”好吧,其实他心里酸溜溜的,这话也说得酸溜溜的。
陶子是听不出来的,只解释,“还没办酒呢!只是登记了!”
“这样啊?那什么时候办酒呢?别忘了请我们!”
这个话题是她最不想提及的,宁家当时对她说,因为宁震谦时间很赶,来不及举行婚礼,所以先登记,等以后他调回北京再补办婚礼,可眼下看来,那些只是托词罢了,他调回北京的日子遥遥无期啊!
其实,她要的只是跟他在一起,并不真的计较是否有婚礼,然而,如果真的是因为没时间才不办,她完全可以理解,怕的是,不办婚礼另有原因……
她一笑,不愿意自己的失落情绪落在外人眼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呢!”
他对她一向关注,尽管她在掩饰,可还是看出了她的失落,他想,没有哪个女孩不在意自己婚礼的,所以,开了个玩笑,“我说你吧,干嘛嫁给兵哥哥,天远地远的,婚礼办不成,就连你生病也没人在身边,嫁个像我们这样的多好!知根知底……”
作为男主播,八卦的本事也不小,今天已经将她丈夫的情况打听清楚,这时候胡说八道一番,也纯粹是玩笑,完全没想过诋毁她的婚姻,可是,敏感而护短的她却被惹毛了,当即就发了火,“你说什么呢?凭什么说我家兵哥哥不好?!你们这样的又好在哪里?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啊?”
他没想到她会生气,平时无论怎么开玩笑她都不会当真的,也有些尴尬了,“哟,真发火了?我是开玩笑的,别介意……”
“开玩笑?!你什么玩笑不好开凭什么拿我家兵哥哥开玩笑?没错,他是隔得远了,那又怎么样?没有他们在边境保家卫国,你有那么好的日子过啊?江枫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昨天帮了我,我就对你感激涕零,没错,我的确要谢谢你!可一码归一码,你若是说我家兵哥哥半个不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江枫,趁我还没想着跟你绝交之前赶紧给我走,从我眼前消失!”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没给江枫任何插言的机会。哼,就算她自己被那只傻大兵欺负死,也不准别人说他半句不好!他是她心里完美无缺的男神!不容任何人亵渎!
江枫哭笑不得,一句玩笑话而已,有必要上纲上线,给他上到政治高度吗?“我就是一句玩笑,算我说错了行不?您老别气了,身子骨要紧!”
“什么叫算你错了?你本来就错了!我气!我很生气!下回你再这样我们就真绝交!现在,你要真为我身子骨着想,就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吧!”她一向就是这样的性格,平时看着挺无害的,一旦惹毛了,天王老子也不怕得罪,就从她小时候和林昆那群臭小子的累累战绩就可以看出来,得罪了她的人,没一个有好果子吃!哪怕两败俱伤!
江枫无奈,还真没见识过她这小辣椒作风,看来这兵哥哥在她心里地位着实不低啊!拱了拱手,苦笑,“好好好,老佛爷金安,奴才告退!奴才说错了话,奴才罪该万死!”
她没挽留他,也没说原谅他之类的话,本就心事沉重,哪有闲心再想其它?
江枫走了没多久,保姆吴阿姨就来了,给她带了拖鞋牙刷等等生活用品,让她大为惊喜的是,公公宁晋平居然也来了!一如既往地板着脸,见她如此惊讶的表情,神情便有些不自然了,解释道,“来看一个战友,顺道来看看你。”
“哦,谢谢爸爸。”她觉得自己有些汗颜,每次去宁家,都对公公躲着防着的,就怕他那张大黑脸,也没能好好孝敬他,结果自己生病,他还主动来看她,看来以后还是要对公公多孝顺些才是。
只是,宁晋平和宁震谦一样,太闷了,保姆在悉悉索索地收拾东西,她和公公就大眼瞪小眼地干对着,别说宁晋平觉得不自然,连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想了想,故做天真地感慨,“爸,震谦他现在是上尉了吧?我上次看他的衣服上有两杠三星!”
宁晋平一听,就板着脸瞪她,“啥啥?怎么是上尉?他是上校!”
“哦?是上校啊!我知道得太少了!爸,你给我讲讲呗,军衔什么的,我一点也弄不清!”她暗暗好笑,觉得公公有时候也像个孩子。
宁晋平无奈,只好给她讲部队军衔的划分和肩章的区别。
她听得眼睛眨巴眨巴的,“那震谦这么年轻的上尉不是很优秀吗?”
“那当然!”提起儿子,那是他的骄傲,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不靠他的提携,不靠家里的帮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