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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龙珠岛上的这些日子,陶其华不止一次地去看过涨潮,但就算是在满月的时候,海潮也绝不会发出如此震耳欲聋的响声。
这个无可辩驳的证据显然也说服了其他人。接送的车辆已经到达定位,老谢开始要求全部人员尽快撤离到招魂客栈。
这一次,没有人再拒绝,毕竟「活著」才是一切後续的前提。但只要老谢稍稍留意,就能够发现,眼前这些年轻参赛者的眼神,已经跟他们刚到岛上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今天上午的事,大致就是这样。」
陶其华花费了大约五分钟,向林深描述了龙珠岛这边的情况。听完他的发言,林深也简单讲述了自己的发现。
「今天上午,我去了海风港的档案馆,查阅了龙珠岛近代以来的历史资料。」
史料显示,二战期间,龙珠岛上确实有过一名姓「山本」的日本军官带兵驻扎,看起来信件的真实性不需要怀疑。
根据战争结束之後整理的文献和缴获的敌方文件看来,一九四五年春,「山本中佐」在接到日本方面撤退的指示之後,的确是准备撤退的。但他最终没有能够全身而退,而是与他的二十馀名精锐手下死在了龙珠岛上。
他们是被炸死的,而且是他们自己的炸药。
这件事说起来非常的蹊跷,以至於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完满的解释。单纯就事件本身来讲,是这样的——
在离岛撤退之前,怀著报复的心态,日军决定炸毁龙珠岛的几处重要设施。这其中包括码头、灯塔以及岛民聚居点,一旦成功,国民革命军即便夺回了龙珠岛,这里也是一片废墟,毫无价值。
安放炸弹当然是秘密进行的。但是约定引爆的那天,炸毁的却是海边的一座龙王庙。正在庙里的山本中佐以及随扈、还有龙珠岛本地的带路人,一起被炸成了灰烬。
当然,炸毁龙王庙的火药只是一小部分。馀下的炸药都到哪里去了?根据史料记载,随後几十年,进行近海渔业的船民们,陆陆续续地打捞出了一些二战时期样式的炸药包。
是谁救了龙珠岛一命?
战争胜利之後,国民革命军也曾经展开过调查,却没有人站出来说是自己所为。更为可疑的是,只有日军内部才知道的炸药安放地点,又怎麽会被外人给轻易拆解了?
「所以说,当年在龙珠岛上的日军队伍里有暗桩。」林深用自己的话做出总结。「但是很不幸的,这位拯救了龙珠岛命运的无名英雄,也许也葬身龙王庙了。」
听他说到这里,陶其华忍不住提出了一个问题,「那群日本兵为什麽要去龙王庙?难不成还期望著中国的神仙保佑他们这些侵略者?」
「当然不是。」林深在电话那端冷笑了一声,「还记得刚到海岛上的时候,招魂客栈的工作人员提起过的,龙王庙里藏著一颗传世珍宝级别、比鹅蛋还大的海水珍珠。」
这居然是真的?陶其华不禁咋舌。他很快联想起了那只在陈莎房间里发现的木盒,里面不也正放有一袋子珍珠吗?这样想著,他倒是突然兴奋了起来。
「那颗大珍珠呢?史料里有没有说出它的下落?」
「没有。也许是在爆炸的时候同时炸毁了吧,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将它偷偷藏在了什麽安全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座龙珠岛上,也许果真藏有一颗稀世罕见的「龙珠」。如果能够顺利地解决掉阴魂不散的鬼魂,也许就能够发现藏匿龙珠的地点。到时候别说是大学的学费了,就算是不工作也够舒舒服服地过上几百年了!
关於钱的事,陶其华比谁都积极,刚才还头痛恶心的他,此刻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拿著铲子刨遍龙珠岛每一寸土地。
还是林深够冷静,倒是替他考虑起了身边的局势。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比赛的再度暂停会让鬼魂急躁,让情势雪上加霜。从现在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与任何人产生冲突,更不可以惹恼那些参赛者,就这样待在房间里,我会想办法尽快赶回。」
虽然百分之百的相信林深的行动能力,但是放下电话的陶其华。还是忍不住要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够在今天赶回龙珠岛。
客栈外,大海已经足足咆哮了一个小时,就算是隔著一座小山丘也能够听得见。与此同时,黑压压的云层已经到来,天色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经历了从白天到夜晚的变化。
这绝对不是什麽普通的雷阵雨,没有哪一场雷阵雨会让云层流动得如此之快。狂风从高空俯冲直下,在芦苇荡里刨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被风卷集而来的雨滴几乎是横飞著撞到玻璃上。
虽然主风暴还没有到来,但是老谢的禁足令显然是正确的。就在几分钟之前,走廊上经过两名工作人员,不经意之间带来了客栈的采购车被倒下的大树压住的坏消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也许是客栈里储备的水和食物足够所有人生活五天左右。
第八章 走廊上的血迹
这样的天气,能够留在温暖乾燥的房间里真好。
将空调开到最大,陶其华慵懒地躺在床上。什麽事都不用做还能拿薪水的午後实在太过美好,以至於窗外的暴风骤雨看来也格外顺眼。
游戏结束之後不到一个小时,头晕恶心的症状就彻底消失了,但由於昨晚睡得并不踏实,满身的疲倦铺天盖地而来。陶其华虽然有些担心林深那边的情况,但还是一点一点地滑入了梦乡。
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陶其华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感觉,只是在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里,担忧起了吃饭的问题。
会不会错过了晚餐?这可不是小事,陶其华立刻睁开了眼睛。
屋外雨声减小,却是一团漆黑,显然已到了夜间。陶其华急忙抓起手机,看见萤幕上的时间是七点四十五分。
糟糕,晚餐是铁定错过了,但是走廊上有食品贩卖机,可以去那里储备些速食面什麽的。打定主意之後,陶其华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很安静,一个人都看不见,当然这很正常。按照经验,这时候大家都各自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最近的一台自动贩卖机距离陶其华的房间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他一边打著哈欠,缓慢地向前走,刚拐过一个弯儿,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钟声。
惊悚秀开始了?怎麽可能?
虽然没有带著手机,但时间还早是可以确定的。陶其华停住了脚步,突然意识到有什麽事开始不对劲了。
今天可是台风之夜,难道客栈还会继续表演?未免也太敬业了吧?
就在这时,回响在走廊里的钟声截然而止,但只是停顿了两秒钟,再度响起的时候,完全变了调。
听起来就像是有人正在广播室的调音台上翻滚,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忽高忽低、时快时慢,最後居然成了刺耳的尖啸。
更奇怪的是,明明这种声音能够覆盖到客栈内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从门里探出头来,发出半声抱怨。
不对劲。陶其华心中一紧,浑身的寒毛同时竖立起来。
自动贩卖机就在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拿些补给。这里可供选择的品种并不多,他选了两碗杯面、一瓶矿泉水,付了钱之後很快就听见了东西掉落的声音。
他立刻俯身去捡,可摸到的却是满手的腥红。血?!
自动贩卖机的取货门内,居然积著足有一个指节深的黏稠血液,而且馀温尚存,应该是刚从伤口处流出没有多久。不仅如此,仔细看起来,贩卖机前的大红地毯上也有好几滩深色的印渍,一路断断续续指向另一个方向。
一个人流了这麽多血,估计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陶其华思忖了片刻,决定往前走十步,如果没有发现尸体或者伤患,就立刻折返回去自己的房间。
沾了血的地毯,在脚下发出轻微黏滞的声响。陶其华将刚才买的矿泉水瓶拿在手里权作武器,放慢了步子。
贩卖机设在乙区与丙区之间,边上就是衔接两区、穿过荒芜庭院的有机玻璃走廊。由於台风的关系,庭院里的照明灯已全部关闭,仅靠著室内的白色节能灯勉强照出较近处的一些景物。
紧贴著玻璃墙生长著两棵茂盛的桂花树,此刻正在暴雨中痉挛著。攀缘的牵牛花和绕龙草从桂树上垂下,在玻璃外侧织成了一件绿色的长袍。
现在这件长袍也染上了腥红。
陶其华不想去仔细看,但他几乎可以确定挂在藤蔓上的那条红红白白的东西,是人类的大肠。它一端搭在玻璃墙上,而另一端则垂下,很可能连接著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
这该不会是客栈的惊悚道具吧?
此时此刻,陶其华切身感觉到「狼来了」的可怕之处。好奇心害死猫,短暂的考虑之後,他决定结束这次「探险」,尽快回到房间里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灯光将一个影子投射到了一侧的玻璃墙上。
一个拿著消防斧的人。
肌肉比理智更早一步作出反应,陶其华立刻一个下蹲侧身,一秒钟之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利斧划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嵌入了玻璃墙上。经过特殊镀膜处理的玻璃墙虽然没有碎裂,却向外凸出了一个圆锥形的鼓包,皲裂成了千万片。
没有时间仔细去看那人的模样,陶其华只知道那是一个个子比自己还高的男人。趁著他使劲想把斧子从玻璃上拔出来的时候,陶其华拔腿狂奔。
因为自动贩卖机距离房间比较近,他离开时并没有锁上门。此刻倒是方便了不少。他一口气冲进门里,把门反锁了并且栓上保险。
走廊上并没有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也可能是走廊里的地毯起到了消音的作用。陶其华蹲下身,将耳朵贴在门板中下段,想要仔细谛听。
他万万没有想到,危险却是从背後袭来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浑身包裹著潮气的人影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陶其华身上。
陶其华几乎要大叫起来,无奈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紧接著,他听见那个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嘘,嘘!是我,别叫!」
「老谢?」陶其华听出了他的声音,「你怎麽跑到我房间来了?」
「嘘!嘘!」老谢吓得急忙叫他噤声,「有话一会儿再……」
「砰!」
「说」字还没出口,门板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陶其华的右脸颊跟著耳朵一起震得发麻。抬头一看,木质门板居然被砍开了一个豁口,已经可以看见薄薄的斧刃尖端。这若是再低个几寸,此刻陶其华就该躺在地板上了。
客栈的门板看起来并不牢固,而用身体加固显然等於送死。此刻陶其华也顾不得什麽动静不动静的问题,急忙转身去寻找障碍物。老谢见形势不对,也帮著他将电视机柜移到玄关上,将门死死堵住。
门外,野蛮的施工仍在继续,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门板上已经被破开一个二十公分来长、一指宽的大口。
走廊上的节能灯光斜射进来,同时照亮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居然是「穿山甲」!?
错不了,就算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他还缠著绷带的那只手绝对不容错看。
自己又没得罪他,这家伙难道是吃了炸药?陶其华的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就要上前喊他住手,却被老谢一把给死死地拽了回来。
「他们都中了邪了!再拿点东西堵著门!快!」
来不及咀嚼这句话里的含意,只听得又是一声斧子剁在木板上的声响,不出两三下,门上的洞迅速扩大到了容得下一掌斜插的程度。照这样下去,彻底劈开也用不了多久。
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穿山甲却停下了动作。
「乒、乒、乒!」
走廊上传来了壁灯被砸碎的声音
从门上被砍开的洞望出去,陶其华感觉到走廊上的亮光在一点一点地变暗。
退後了两步的穿山甲,扭头看著发出声响的方向,同时将握紧了斧子的手挪到胸前。
他在警戒,警戒那个随破碎声而来,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
紧接著同样的碎裂声出现在了走廊的另外一头。
穿山甲被包围了。他脸上的表情随著肌肉抽搐著,看起来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走廊上的灯越来越暗,最後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黑暗彻底吞噬了穿山甲。老谢立刻拽著陶其华匍匐在地上。
再厚的地毯也遮盖不住那狂乱的脚步声了。
此时此刻,门外至少传来了四五个人的脚步声。他们是冲著穿山甲而来,在一阵劈里啪啦、拳打脚踢的声音中,甚至还夹杂著木棍铁棒击中人体时的闷响。
当然,穿山甲的利斧也不是吃素的,有好几次,林深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破掉的门洞外飞溅进来。
斗殴的声音在黑暗中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左右,逐渐归於平静。战斗的结束反倒让屋子里的两个人紧张起来。陶其华已经在地板上跪得双膝发麻,而靠在他身旁的老谢更是不停地颤抖著。
所幸,战斗的胜利者并不知道房间里的秘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过後,走廊上复归於平静。但是保险起见,陶其华与老谢还是又等了五分钟才站起身来。
「哎哟哟……腿都直不起来了喂。」
跪的时间太长,陶其华刚起身就是一个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