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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很快看到了肖克,见这个大汉皱着眉头,似乎对自己找来的东西不是很满意,理惠子试着解释:“ 我只找到这些,你……”她想问肖克找到了什么,却吃惊地发现,肖克做出两手叉腰的姿势,事实上是一 左一右,拖了七八具尸体过来。
理惠子这才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原本空荡的房间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十几具尸体,在墙角叠 成一团,这显然已经是那家伙第三趟出去取尸了。
“只要堆叠得当,他们可以为我们卸去大量的冲击力。”肖克丝毫不觉得对死者有何不敬,在墙角堆起三 层尸垫,在上面铺上毛毯,看起来像一个沙发,再用工作台的台面靠墙角搭了个三角形空间,台面上再铺 三层尸体,最后将一个两米来高的文件柜压在尸体上。
肖克示意理惠子躲进三角形空间的毛毯里去,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抱了两具尸体将洞口堵上,再将背包 挪至身侧,他们胸前和背后都是一尺来厚的毛毯,毛毯外是三层尸垫,再外面是坚硬的墙体和文件柜。
理惠子躲好之后四周一片漆黑,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自己不甘的心跳,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感到 这种异样的紧张和害怕。她向肖克靠了靠,感受到那坚实的臂膀,心下稍安,若是待会儿自己要死了的话,有个人陪着一起,总比自己一个人好得多。
两个人就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安静地等待,仿佛在等待世界末日的来临。
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爆炸如约而至,理惠子感到了剧烈的震动,她不顾一切地死死抱住肖克的胳膊。炙热干燥、带着铁屑的火 药味充斥着鼻腔。撞击不是一次,而是源源不绝地滚滚而来,仿佛有一头闻到血腥的巨兽,发现了藏身在 此的二人,拼命地想要冲进来,每一次撞击和震颤的余波都让理惠子全身跟着一颤。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理惠子以为自己将要窒息崩溃时,肖克猛地一脚踢开他们前方的遮挡物。微弱的火光 照亮房间,理惠子发现那个文件柜彻底卷曲变形,几乎被压成一块铁皮,前方的尸体统统不成人形,血水 浸染了半尺厚的毛毯,她开始庆幸自己还有呼吸。
肖克看着墙面的裂隙,巨大的水压将海水压得迸裂入室内,但墙面依然没有坍塌,用力敲了敲,只听得实 心岩的回响,不知道墙厚多少米。
“我们还活着。”传来理惠子激动的声音。
“活不了多久了。”肖克返身走向门口,“通风井塌了,电机也已彻底毁坏,氧气越来越少,海水会充满 这里,我们很快就会窒息死在这里。”自苏醒后一贯冷漠的肖克感到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多话?
“你一定有办法出去,对吧?”理惠子不知为何,对这个刚接触不到十分钟、明显处于敌对关系的男子竟 然产生了盲信心理,这个高大冷酷的男子身上有一种黑二郎不具备的男人魅力。
“不确定,走一步看一步吧。”肖克掂了掂背包,感受着蜘蛛雷独有的分量。他取出一支手电来,光源充 足,两人开始在爆破后的建筑废墟内寻找出路。
集装箱上,黑二郎趴在洞口喊了几声,没有回音,随后他又扔了块石头下去,听了听回声,感觉下面很深,没敢贸然跳下,正焦虑地找不到别的入口,就感到了地动山摇,接着是巨大的轰鸣声,海潮翻涌,理惠 子掉下去的入口也有浓烟和厚重的粉尘激射而出,良久不消。
黑二郎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再次来到洞口,里面像火山口一样烟尘翻滚。理惠子多半活不成了,黑二郎 心中一阵哀伤,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远处传来的马达声惊扰,是支援部队来了吗?
不,不对,黑二郎看见远处有几盏巨大的探照灯,不是汽车,他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轰鸣的呼啸声此起彼伏,终于停在了近处,是七八辆山地摩托,虽然停下了,但车手轰油门的声音一直没 停,“呜嗡……呜嗡……”和“突突突突……”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无数怪兽在低沉地咆哮。那些车手清 一色的黑色皮衣,黑色皮裤,黑色头盔,黑亮的钢靴。
黑二郎在暗处偷瞄了一眼,是哪个帮派的成员吗?不,不可能,这些家伙肩上全挎着自动步枪,腰间别着 手枪和一枚枚硕果般的手雷,其中一个像拎电锯一样随手拎着六管的M134迷你机炮,缠在肩上和腰上的弹 带使他看起来像个移动杀人机器;还有那个家伙,那背上的巨型长条方盒,那是四管装的无后坐力单兵火 箭吧?若说是帮派成员这未免也太嚣张了。
其中一辆山地摩托车手环视了一下四周,掀动了头盔上某个按钮,与远处进行着卫星通讯:“我是清理者 7号,山鹰清理小队已经入场,没有发现目标,三号监控基地已经被爆破拆毁,等等,目标的坐标在移动,他应该在爆破废墟里面,他还活着,我们通过地下管网进入废墟。”
远方一处制高点,也有两名同样装束的黑皮衣男子,其中一名半跪盯着前面的电子望远镜;另一人趴着, 架着巨大的巴姆雷特。夜视望远设施中,黑二郎鼻尖上的汗都看得清清楚楚。
“灰鹰,这里是高山鹰,有个偷窥者,是名警察。要清理掉么?”那名半跪的监测员汇报着,另一名狙击 手镜筒里的十字准星始终瞄着黑二郎的太阳穴。
山地摩托车手不屑地朝黑二郎藏身处瞥了一眼:“是个小人物,不用理会,完成任务要紧。出发!”
“呜嗡……呜嗡……”山地摩托车手们像风一样,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只留下尾尾青烟,车灯如虹。黑 二郎惊出一身虚汗,大气不敢出,虚脱般瘫软地背靠着集装箱站立,自己好像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中。
爆炸后的基地内,到处都是裸露的钢筋与混凝土,臂粗的电缆,还不时有残留的火花闪过,肖克和理惠子 仿佛置身于某个史前怪兽的腔肠之内。
虽然没有安全逃生通道图,但肖克认准一条,跟着管网走,这些电缆与管道总得有来处,不可能凭空产生。
不知穿过多少坍塌的废墟,从一个房间的破墙钻到另一个房间,有时则是整个人缩进一小节被炸塌掩埋的 通风管道,匍匐前行。
他们一直在向下行,空气越来越潮湿,水越来越多,肖克和理惠子已经三次从没顶的海水中泅过,从一个 房间潜游至另一个房间,努力地寻找着逃生的出路。
一路上要小心那些尖锐的钢筋,还要拨开那些破碎的肢体,不时有某个人头带着半个被掏空的胸腔从你眼 前飘过,和这些比起来,稍显冰凉的水温就不算什么了。
“这条路到底对不对?我们能不能出去啊?”理惠子嘴唇有些乌青,在冰凉的海水中泅游潜行数百米之后,趁着冒头呼吸的空隙,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此刻她对肖克的信心已不如爆炸余波刚过时那么足了。
“你可以不跟着我,自己找出路。”对这个半途意外加入的女警察,肖克并没多少怜悯之心,自己已经有 一堆困惑与麻烦了,他并不认为这个看起来精明的女警能帮助自己解决多少麻烦。
理惠子嘟着嘴说了声:“小气鬼。”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肖克身后,在这样的环境中,死亡已经显得不那 么可怕,可怕的是死前一个人的孤独和空寂。若是自己和这个大块头分开,百分百会死在这里,只要一想 到死前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只有满目的废墟和一地碎尸,理惠子就不寒而栗。
“喂!”又找到一个离开水面、可以稍微歇脚的地方,理惠子不堪忍受沉闷,挑起话头,“我叫樱井理惠 子,我的朋友叫我惠子,你叫什么名字?”她一点也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
肖克没有理会,检查着装备,背包的防水性很好,这些军工产品质量真的很可靠,自己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通缉犯?”没有得到肖克的回复,理惠子开始自顾自地找寻答案,却没想到一语中的,若金子小姐 的死亡曝光,肖克自忖自己十有八九会成为通缉犯。
“间谍?”肖克低估了理惠子的想象力和死缠烂打功夫,“杀手?一定是金牌杀手!”虽然没看过肖克出 手,但理惠子就是这么认为,这归功于女性的直觉。
“知道吗,我在警视厅全国精英擒拿格斗大赛上得过奖的,但是你先前捉住我的那下,我就没来得及反应。”
“喂,难道你喜欢别人就这样叫你?”理惠子嘟哝着,“真是个冷漠粗鲁又没礼貌的家伙。”
肖克紧盯着方才注视的地方,水位上升了两个毫米,他冷冷道:“这是倒扣密闭空间,你产生的呼吸商正 越来越大,想活久一点,少说话。”
理惠子整个儿愣住,不知呼吸商为何物。肖克已经站立起来,背着行囊的黑色剪影愈发高大:“如果你有 力气问东问西的话,应该准备好了这次潜游吧,走吧。”
扑通一声跳下水,冰寒刺骨,理惠子只能拼命跟上前面那巨大的发光体,肖克嘴里咬着手电,强光笼罩他 身前数米。
这一次潜游时间最长,前方出现了一座庞然建筑的黑影,肖克仰头,头顶的水色透亮,有空气,肖克上浮。
破水而出,理惠子贪婪地大口呼吸,随意一瞥,却看到那个大家伙露出的半个身影,像个巨大的钢铁怪物,不禁呆住:“那……那是什么!”
肖克有些郁闷,恨道:“贯流式发电机组,这个基地自己发电。”
“咦?也就是说,你带错路了?”理惠子记得,肖克是跟着电缆排布走的,没想到人家自己发电,结果就 走到了发电机面前。看着这个一贯冷漠的大个子吃瘪,心中竟然有点小得意。
“不完全是,这个机组利用潮汐能发电,我们距离外围已经很近了。走吧。”肖克朝另一个方向游去。
“嘿,出口在这边吧,你走错啦!”理惠子大喊。
“现在是涨潮!”谁说出口一定要在海上,涨潮时越靠近坝门水的冲力越大,根本无法穿过,只有远离坝 口才有法脱身,这个地下机组要利用潮汐发电,必须还要有一个与外界相通的接口。
不过肖克没想到,巨大的爆炸将这个深藏地底的坝体也震塌了一片,水流越来越急,肖克与理惠子就像被 冲进管道的蚂蚁,被湍流带着身不由己向内冲去。
半路上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型天井,这就是电站与外界相通的地方,但他们根本停不下来,天井只是一晃而 过,他们被卷入更深的黑暗。
前方出现了岔道,肖克本想和理惠子就此各走各路,没想到理惠子水性很好,在这样的湍流中也能控制方 向,紧紧跟在肖克身后。
跌瀑一般的水流中,爆破震塌的钢筋水泥建筑如刀削斧劈,尖锐嶙峋的怪石横在水中,裸露的钢筋臂粗尺 长,以这样的冲速撞上去不说粉身碎骨,被捅个对穿却是没有问题。
幸亏理惠子跟上来了,两人将手紧紧相握,在激流中相互拉扯推攘,以此借力避开一次次险情。
流速渐缓,肖克终于找到一处浅洼上岸,但仍然身处黑暗,拧开手电,眼前有数根巨大的水泥立柱,电光 上移,竟然照不到顶,宛若置身一座地下宫殿。肖克不由诧然:“这是什么地方?”
理惠子怪异地看了肖克一眼,答道:“下水道,我们被冲进下水道来了。”
“下水道有这么大?”肖克惊异,身处的地方远比铁路公路隧道更宽更大,与印象中的下水道更是完全不 沾边。
“你不是日本人?”理惠子不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日本的城市排水系统举世闻名,日本人多少都有所了 解,而肖克一看就是完全不知情的菜鸟。
“我是中国人。”共同经历了生死漂流,肖克对理惠子的态度稍好一些了。
理惠子露出难怪你不知情的表情,开口道:“因为我们日本是岛国,除了地震多发,还时常受到台风海啸 的侵袭,我们日本的排水系统是世界上最好的,长崎的下水道才几米高,你要是看过东京下水道才吓你一 跳。”
肖克昂首:“这里不止几米吧?”
“这里是调压水槽,你要这样说,东京下水道立坑还有六十米高呢,走吧,到下水道就好办了,找一个检 修口就能出去。”
“你是中国人,到我们日本来做什么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上面那些人是你认识的吗?还有这个基地,你知道这里对不对?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少了基地内和 水下的紧张压抑,理惠子的问题又开始多了起来。
肖克保持着警惕,并未作答,反问道:“你对下水道系统很熟?”
“我爸爸是曾经做过长崎下水道工务课的工程师。”理惠子略带骄傲,“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