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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纹快速地接近懵然无觉的牦牛,不过眨眼间便推进了十多米,在距离那匹休闲自得的牦牛不到五米处停了下来,然而水纹并没有消失,反而奇异地沿着逆时针的方向转动起来,瞬息之间,水面就像从零度直接加热到百度的沸水般剧烈翻腾起来,出现了一个直径至少超过十米的漩涡,那漩涡越转越快,水流也越来越急,竟然形成了一道浑厚的水墙,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牦牛顿时被激流扯进了漩涡,随着旋转的水流快速地朝漩涡中心飘去,惊慌失所的牦牛发出惶恐的叫声,四蹄不停地翻腾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在激荡的巨大水浪里它已身不由主。
几匹在河边饮水的牦牛早已经惶然四散逃离了湖岸。
巨大的水流声和牦牛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站在临湖处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诡谲的景象说不出话来,恐惧随着空气被吸入肺腑然后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李淳风讲述的那个关于当惹雍错湖怪的传说清晰地浮现在秦麦的脑海。
“刺啦啦!”巨大的水声中,漩涡中心猛地跃起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疾快绝伦一口咬住了牦牛的脑袋,旋即沉入水中,幽暗的湖水上翻腾起一阵黑色的浪花,若是在白天就会看到那黑色其实是血红色。
水纹以骇人听闻的速度迅速朝湖心推进,不消片刻湖边就恢复了平静,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
这时,四肢僵直的众人才逐渐恢复了语言能力,黄平扑通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疯狂的吼叫:“那是什么怪物?谁能告诉我那是他妈的什么怪物!”
怪物现身的时间极短,而且并没有完全跃出水面,惊鸿一瞥间谁也没有将它看清楚,秦麦也只勉强看到那怪物通体黑红,头部扁圆略尖,凸吻利齿,脑袋上似乎还长有类似犄角的尖刺,因为从上向下俯视,很难目测出这怪物的大小,但是从它露出水面的部分与牦牛对比衡量,怪物的脑袋比洗衣盆还大,身体十分粗壮,更为可怕的是,这怪物跃出水面的部分至少也有五米长!
秦麦倒吸一口冷气,如此看来,这怪物的体长很可能要将近甚至超过十米!
原来当惹雍错真的有湖怪!秦麦很确定那怪物绝对不是一条大鱼,因为他看到了怪物扑向牦牛的瞬间,伸出了两只有着利爪带有蹼翼的粗短前肢!
铁莘铁青着脸踢了一脚兀自哭喊的黄平,“你嚎什么丧!它又不能爬上来吃你!”
唐离与秦麦快速地交换了个眼色,这两个人最初听李淳风说起有人在当惹雍错目击过水怪时,都一笑置之,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彻底相信了这个传说。
郝韵紧紧地搂住了唐离,身体簌簌发抖,俏脸面无血色,“原来,原来这里真的有水怪!我小时候就听说被大神囚禁在这里的恶魔化身为怪物兴风作浪,没想到真的有怪物。”
无意中看到了这惊魂一幕的众人胆战心惊地远离了临湖的位置,仿佛那怪物此刻正潜伏在湖水中等着有人坠湖。
彭施民面色难看地皱眉道:“关于湖怪的传说由来已久,而且并非仅限于当惹雍错,可是国内外许多考察队都曾经追查过,却是连根毛都没发现,没想到居然被咱们给碰上了!”
他忽地狠狠地跺脚后悔不迭:“相机就在车上!我真该死,怎么没随身带着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唐离勉强地挤出个苍白的笑容,“你就算拍下了水怪的相片,只怕也没多少人会相信。”
关于高原水怪的传说众说纷纭,流传甚广,但是在学术界普遍认为这是谎言、谣传,其依据极多,主要的说法是,高原海拔高、气温低,水中生物并不丰富,不足以支撑巨型动物的食物供应。
目前国内发现最大的淡水鱼类最大的是长江流域的中华鲟,也不过四米左右。
曾有一段时间关于水怪究竟为何种生物有一种呼声很高的说法,说是史前恐龙的遗留变异品种,只是恐龙早在六千五百万年前就已经灭绝,而西藏的湖泊大多属于青藏高原隆起时造山运动所形成的断层湖,大多是堰塞湖、冰蚀湖和冰积湖,以当惹雍错为例,大概形成于距今约三百万年前,所以这种说法被否定。
于是关于高原湖泊是否存在水怪就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民间传得活灵活现,深信不疑,学术界则叱之为荒诞不经,以讹传讹。
秦麦在衣襟上蹭了下手掌——冷汗布满了掌心,拍了下满面懊恼之色的彭施民,“唐离说的有道理,估计你要是公开说你曾经在当惹雍错亲眼目睹了湖怪,只怕大家都会以为你疯了,别忘记搞科研的人最忌讳的是什么!”
搞科研最忌讳的就是提出悖离科学的言论,秦麦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如果彭施民当众宣称他在当惹雍错目击湖怪,肯定会被当作精神错乱的疯子。
铁莘见郝韵在唐离柔声劝抚下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眼中还残留着惊吓过度的痕迹——这很正常,就连铁莘自己现在仍有些心惊肉跳,刚好听到彭施民的叹息,他想也没想地说道:“你要是能杀死一只怪物,别人就会相信了。”
彭施民眼睛登时亮了起来,随即马上黯淡了下去,连连摇头,“那怪物看起来体型巨大,岂是那么好猎杀的?何况它在水中活动,神出鬼没,就算是见上一见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难啊!难!”
爱因斯坦曾经用一种很有趣的说法解释他的相对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让他和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妇人独处一个小时,他会觉得好像过了一年;但是让他与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独处一个小时,他会觉得好像才刚刚过了一分钟。”
众人在琼宗等待白拉的过程也是这样,开始时只觉得时间都好像变慢了,感觉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结果一看时间,才不过二十分钟而已;可等他们从见到湖怪捕食的紧张、恐惧、兴奋的复杂情绪中醒悟今晚的目的时,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的位置。
“来了!”秦麦注视着琼宗西北方沉声道。
月光下两个黑点迅速地向琼宗移动。
虽然已经见过白拉,可想到马上要与白拉见面,众人都是既紧张又暗暗期盼,这是种很矛盾的心情,每个人都知道白拉很危险,可一想到那双摄魂夺魄的眼睛、那束沁人心脾的声音。。。。。。
就连唐离也会不觉地迷失其间。
“妖女!”郝韵低声咕嘟了一句,所有人里也只有她对白拉始终抱有很浓重的敌意,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铁莘笑称是美女相斥,可郝韵对唐离却亲近得很。
其实白拉长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偏偏没有人认为她不是美女。
从白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到她登上琼宗山巅,似乎只是眨眼之间的事,白拉依旧是黑袍罩身,面纱拢面,两只獒犬威风凛凛地甩动着鬃毛,目如闪电地扫视着众人。
秦麦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六人从魔王的咽喉出来了并且在玉本寺停歇,她似乎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他觉得自己刚刚走出魔王的咽喉,白拉就已经知道了,她很体贴地给六人留下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六个人始终都在一起,没有人能在不被发觉的情形下向外界传递消息,秦麦很确定。
好似没有重量一般,白拉随着轻风飘下了獒背,静静地立在与众人相距五六米的地方,却给人一种与她间隔着难以逾越的空间的诡秘感觉。
白拉的目光从众人面上逐一扫过,被她看过的人心脏皆怦然而跳,当目光离去时却让人感到若有所失的伤感,白拉的视线在唐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意味,最后在秦麦的身上停驻,“你们的确没有让我失望。”白拉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仿佛情人的蜜语,秦麦却隐隐感觉到一丝疲惫的味道,心头微微一动。
秦麦接触到白拉的目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如轻浪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神,就像冬日的暖阳让人惬意舒服极了,秦麦紧持的心神渐渐松懈了下来。
“狐狸精!”郝韵厌恶地轻声骂道,声音不高不低却让秦麦如闻炸雷,猛地惊醒过来,背心瞬间渗出了冷汗,差一点就着了道儿!
秦麦很生气,生自己的气,也气恼白拉卑鄙,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毫不避让冷冷地与白拉对视,表面上温和谦忍的秦麦其实骨子里是很骄傲执拗的,他很清楚自己如果这一刻选择了逃避,那么他心里将永远烙下一个不堪回首的耻辱印记。
白拉眼底浮起惊讶之色,微微点了下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很好”。
秦麦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能从魔王的咽喉活着出来很好,还是夸奖自己面对她充满魔力的眼神还能保持冷静,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与白拉的交易。
“秘典我已经拿到了,解去他们身上的幽冥花香气和回魂散。”秦麦冷声道。
白拉微微侧头,“他们身上的回魂散已经解了,至于幽冥花香气。。。。。。”白拉手臂扬起,皓白如雪的一截手臂从袍下闪现,那瞬间漫天的星光都仿佛失去了光彩,“接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脱手朝秦麦飞了过来。
那东西还在空中翻滚时,秦麦就看清了白拉抛向自己的是一个瘪瘪的皮囊,探手抓在手里,里面装着几个指肚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石子一样的硬物。
“把它泡在水里,每天喝三次,每次要喝到再也喝不下水,连喝一个月。”白拉边思索着边说道。
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喝到再也喝不下水,那实在是件很痛苦的折磨,更痛苦的是每天要经历三次,而且还要喝够一个月的时间。
铁莘闷声问道:“为啥非要喝到再也喝不下去?”
白拉语气很随意地道:“因为我喜欢。”
众人愕然,铁莘显然也没料到白拉会给出这样一个解释,怔怔地问道:“不喝这么多行不行?”
“你可以试试看,反正喝不喝在于你们。”白拉语意戏谑地说道。
铁莘脸上涌起怒色,眼角抽动,紧攥的双拳都在颤抖,看样子是在竭力遏制着怒火,秦麦对白拉的说法也感到无可奈何,性命攸关,谁敢试试看?
黄平突然怯怯道:“你、你给我们的药不会是假的吧?”说完如避蛇蝎地躲到了秦麦身后,就像白拉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恶魔一般。
白拉这次连话都没有说,似乎压根就没听到黄平的怀疑。
秦麦不认为白拉会骗自己,却又不得不防,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一个月之后他们身上的幽冥花香气就会彻底解去?”
“我可没有说。”白拉眼底闪过一抹调皮的神色。
铁莘猛地发出一声暴喝,指着白拉吼道:“妖女!老子和你、和你。。。。。。”他本来想说老子和你拼了,可转念又想到秦麦对他说的那些话,想到不光自己的小命,就连郝韵和陈教授的生死也握在人家手心里呢,那拼命两个字便说不出来了。
人有牵挂就会有畏惧。
白拉看着脸红脖子粗的铁莘似乎感到很好笑地说道:“和我干什么?拼命吗?如果你不想活为什么还要去魔王的咽喉寻找秘典呢?”
铁莘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秦麦眼里闪动着冰冷的危险气息,冷声道:“我们做到了你要求的事,你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谁说我没有遵守诺言?”白拉望向秦麦,亮若星辰的眼睛忽闪眨动,予人受到了委屈的无辜感。
“你不是说不。。。。。。”秦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拉发出一声轻笑,“我是没有说一个月之后他们身上的幽冥花香气会解去,又没说十天之后不能,或者是十五天,也可能一天就解去了呢!”
秦麦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铁莘更是差点一口血就喷出来,这个白拉到底是什么人啊?妖女还真没叫错!
一直都神色淡漠地沉默着的唐离开口了:“不知道您愿意被称呼为白拉小姐还是女士?我们不知道您究竟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很佩服您悬壶济世、救命治人的行为,我也相信您不会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也许在您的眼中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唐离指向铁莘和郝韵,“但是对我们来说,他们都是我们最重要的,所以请不要用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白拉眼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目光,原本妩媚的眼波刹那间冷漠得仿佛冈仁波齐峰顶万年不融的冰雪,语气冰冷得如同能把人冻僵的暴风雪,“我说的就一定会做到,至于我是谁,你一定不会愿意知道,而且我的名字并不是白拉,不过对那些世俗人来说,我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顿了顿,白拉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轻哼了一声,“你的话让我很不高兴,所以一个月改成两个月!”
秦麦彻底说不出话来,这个白拉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一时精明狡猾得让人害怕,一会儿却像小女孩一样喜怒无常。
“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那我很抱歉。”唐离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郝韵拉住唐离的手,对白拉怒目而视,“唐离姐,为什么要给这个妖女道歉?她以为掌控了别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