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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只是对唐离略微亲近些,对铁莘则是连眼角也懒得看上一眼,被他纠缠的紧了便会呲着雪白锋利的尖牙,低低咆哮一阵,不屑地看着铁莘落荒而逃。
第五天凌晨,天色刚刚发亮,秦麦便将困顿不堪的众人唤醒继续赶路,两天前他们已经穿过了那片稀落的林地,走进了一条寸草不生的荒滩,地势也渐渐下降,江岸两侧乱石嶙峋,再向外的峡谷两壁却是郁郁葱葱的密林。
还有三天就是月圆之夜,关于净土的所在仍旧毫无发现,死一样的沉重笼罩着所有人,众人在幽暗中默默地起身,用冰凉的江水洗了把脸,用刺骨的寒冷刺激萎顿困倦的精神,只是这种办法在反复使用后,持续的效果却是越来越短了。
铁莘把头浸在江水中足有一分钟,猛地仰起头“噗”地一声喷出一道水箭,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低声对神色阴郁地注视着前方的秦麦道:“麦子,再这么走下去,我怕、我怕陈老头儿要出问题!还有那个白拉。。。。。。”铁莘飞快地瞥了眼远处与唐离并肩依靠着坐在一樽巨岩上的白拉,其实天色幽暗,他又与白拉相距颇远,便连对方的容貌都无法看清,可铁莘眼前却浮现出白拉那张比纸还要苍白的脸颊,禁不住大了寒战,声音不由压得低不可闻:“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死人的味儿!”
秦麦这些天心力交瘁,每夜又要与铁莘轮流值守半宿,着实疲惫到了极点,恍恍惚惚中,听到这句话,身躯倏地一震,“不要胡言乱语!”他狠狠地瞪了眼一脸悚然的铁莘斥道。
陈教授这几天精神头奇迹般的格外亢奋,红光满面,好像突然间年轻了几十岁,郝韵啧啧称奇,陈教授也有几分得意,秦麦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
陈教授反常的状态更像是回光返照,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更让秦麦心惊肉跳不已,秦麦每天都至少为陈教授把脉三次以上,脉象粗重而晦涩,有力却紊乱无序,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就是獒血中蕴含的龙睛花猛烈的药性即将告罄前彻底的挥发。
中医里有句话叫作:“孤阳不长,孤阴不生。”阴阳调和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龙睛花药性至阳至猛,虽然有其他阴性药物综合,却无法达到阴阳平衡,即便能起到立竿见影的奇效,其实却是扬汤止沸的缓招。
就如唐远山,要害中枪之后用獒血吊住了一口气,竟然坚持了数天。
而对于体质本就孱弱不堪,虚不受补的陈教授和白拉来说,使用獒血更加如饮鸩止渴,一旦药性挥发殆尽,随之而来的将是彻底的崩溃。
秦麦看着如塑像般依靠在一起的唐离、白拉二女,心中五味翻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叹了口气,黯然道:“不管怎么样,只要还有一分希望,我们就要全力以赴。”
微弱的晨光透过天际远远地投到大地上,看上去就像是风中挣扎的星星火光,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帷幕似的黑暗吞没,秦麦却知道那黯淡的微光势必将驱逐黑夜,日月轮转,昼夜交替是大自然亘古不变的规律,可是他们的命运呢?
“走吧!”铁莘伸手按在怔然发愣的秦麦肩膀上,轻轻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深沉的暮色里,一望无边的奇形异状的嶙峋怪石像极了无数蛰伏的鬼魅凶兽,正阴险地盯视着这些不速之客,再远些的地方,阳光下郁郁葱葱、让人心旷神怡的茂密森林这时却显得格外阴森可怖,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双闪烁着莹莹惨绿光芒的凶残眼睛死死地锁定在秦麦等人的身上。
正所谓利弊相随,凌晨时分虽然光芒黯淡,给众人的行进带来了不小的难度,可好在这时峡谷内的温度不高,空气中甚至流动着一丝微弱的但在白天里绝难出现的凉风。
只可惜这种凉风袭人的惬意尚没有维持多久,随着喷薄而出的红日,万道耀眼的霞光如燃烧的光剑刺破看似牢不可破的黑暗,毫无遮掩的乱石滩涂赤裸裸地暴露在猛烈的阳光下,像是饥饿的饕餮,贪婪地吸食太阳散发出的热力,到了中午时分,这片乱石荒滩如同被熊熊烈火烧烤过的一般,滚烫灼热,众人自翻越了雪山,进入山地之后,便换穿了军胶鞋,鞋底柔软而有韧性,原本最适合长途步行,可踩在凹凸不平的乱石上,反倒把众人的脚掌膈得红肿不堪。
三天走下来,郝韵柔嫩的脚底已是一片淤青,唐离和白拉每日除了宿营休息前在江水里泡一会儿脚,从不脱下鞋子,但是想来她们的情况也未见得比郝韵强多少,秦麦有心想问问唐离的情况,可每当与她冷淡的目光相遇,满腔的关切便像是被一盆凉水扑灭,说不出口。
就连秦麦的双脚也好像时时刻刻被一团火焰包裹着,火烧火燎的疼痛难忍。
原本他们计划稍稍远离江流,避过乱石滩,穿行外侧的密林,这样既可以避免脚掌受罪,又有林荫遮阳,谁知进入林中的第一天上午,铁莘的左手就被不知道什么毒虫蛰了一口,肿胀得仿佛馒头,万幸的是他身强力壮,抵抗力远比普通人强得多,过了两天渐渐消了肿,让所有人都大呼侥幸的同时后怕不已。
众人临行前虽然准备了急救的药品,却是针对在大峡谷内已经发现的数种剧毒蛇类,可是天晓得这号称“人类最后的秘境”的大峡谷里究竟有多少种毒蛇虫豸?铁莘甫一出事,秦麦便立刻决定撤出密林,其他人有铁莘作为前车之鉴,都赞同秦麦的想法:乱石滩的条件虽然恶劣些,可是却更加安全。
正午时分的阳光毒辣无比,一行人在江边找了块背阴处草草地吃了些昨日剩下的烤肉充饥,都各自抓紧时间休息。
随着江流转过一道大弯,眼前的景色霍地一变:江面陡然开阔起来,江流湍急,隆隆闷响隐约传入耳中,数里之外水雾缭绕,江水却消失不见,便是连脚下的这条乱石滩也被截断了。
秦麦心头先是一惊,随即狂喜涌起,这应该就是唐远山所说的那条举世罕见的大瀑布!雅鲁藏布江进入峡谷后穿行至此飞流直下,一分为二,各自奔腾,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弧,再次汇合,而唐离预见的那座荒谷——也就是唐远山当年遭到神秘狙击之处,便在圆弧的另一端点!
此时不过下午两点,按照众人的速度,很有可能在天黑时抵达荒谷附近!
秦麦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比唐远山当年提前了近两天,而今虽然还不知道那座荒谷是否真的与净土有关,但毕竟算是一个线索。
惊喜交加下,秦麦下意识地去寻找唐离,两人目光相遇,秦麦再次看到了他熟悉的欢喜之色,秦麦心头砰然一动,没想到唐离眼底的喜悦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了平静中带着生疏的神色。
“前面应该就是地下森林了,那座荒谷也不远了。”唐离的视线没有在秦麦身上过多停留,这句话也像是对所有人说的,语气淡然,没有半点激动的意味。
地下森林是唐远山给瀑布下那片密林起的名字,这条瀑布正处在断裂带上,地势上下差距近百米,从上面望去下方的树木便如一片长在地表下的森林,因此得名。
秦麦怔了下,心中的惊喜被浇灭了大半,竭力不让难过的情绪流露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点头道:“我们今天应该可以到达荒谷,不过那里情况尚不明晰,我看最好还是在谷外停留一夜,等明天天亮以后再进去。”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世纪,遇袭的情形却像烙印一样牢牢地印刻在唐远山的记忆里,那座荒谷入口不大,两侧有连绵的山丘拱卫,从外面看去,草木青郁,与峡谷内其他任何一处丛林丘陵都没有任何不同,但是谷内却是截然相反的景象:寸草不生,甚至连蚊虫蝇蚁都看不见一只,更别提飞鸟走兽了。
更加诡异离奇的是,当日唐远山等人在荒谷外曾经仔细搜索过几天,却是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发现,一旦踏足谷内,却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赤裸的躯体上用无色的颜料画满了怪异骇人的纹饰的神秘人鬼魅似的出现在陡峭的崖壁上,不可思议地纵跳如飞,染了剧毒的箭矢和骨针如雨般袭来,别说反抗,就连示警都不及发出,那些从党卫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最优秀的战士便已经纷纷倒下,身体顷刻就无法动弹,肌肤瞬间变得乌黑,从中毒到死亡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当日唐远山讲述遇袭经过时,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对秦麦的建议自然不会反对,虽然所有人都急切地想知道那座荒谷究竟与净土有无关联,却没人会冒冒失失地拿自己的性命去犯险,何况千难万险都闯了过来,如今不过是多等十个小时罢了。
秦麦也需要时间思考该如何对付那些致命的神秘人,那座荒谷与净土只怕有着莫大的关联,从唐离所预见的情形看来,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净土的入口!开弓没有回头箭,荒谷他是一定要进的,但是怎么样才能保证众人的安全,却让他一筹莫展。
还有一件让他头疼不已的事便是意西沃,自从唐远山拼死示警后,那张如枯死的树皮般褶皱层叠的面孔、毫无情感,死鱼一样灰白的眼睛便不时地在他的脑海里晃动。
秦麦的经验或许稍欠了火候,可是他对特种兵精锐部队出身的铁莘侦查与反侦察的手段和经验却是有着绝对的信心,一路上铁莘谨慎地将众人留下的痕迹处理得十分干净,也并没有发现任何被跟踪的迹象,偏偏越是如此安静,秦麦的心就越来越不安,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真的已经甩掉了意西沃。
他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时刻在背后注视着自己。
荒谷之中的神秘人虽然被唐远山形容得恐怖如死神,可是真正让秦麦感觉到如芒在背的却是意西沃这条暗中窥视的毒蛇。
从转弯处到瀑布的源头看起来近在咫尺,实际上却也有一段不近的距离,秦麦一行人的双脚在饱受了一个多小时的煎熬后,终于站在了这条折磨得他们苦不堪言将近四个昼夜的乱石滩涂的尽头,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众人矗立在断崖边缘,耳畔是滚雷似连绵不绝的水流撞击大地的巨响,向下极目望去,巨大的震撼像一道道霹雳轰击着每个人,一时间只觉得目眩神迷,就连见多识广的黄平、最爱探寻险峻奇境的唐离也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有一句古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世间的景物常常便是如此,远远望去,似乎一眼已将天地尽头收归眼底,走近才发现尽头之外却是别开生面。
众人转过弯后一路走来的山谷渐渐收缩,待到尽头,两侧崖壁已然宽不过百多米,江面更是至多不过六七十米宽窄,一路奔涌而来的雅鲁藏布江行至此处陡然失去了约束它的河床,就像失去了缰绳的马群,四分五散的沿着断崖坠落。
江水在空中撞击飞溅,宛如铺展开来的扇面,飞流直下,撞击在百多米深的谷底,隆隆之声连绵不绝在山谷中回荡,半空中水雾弥漫,一条仿若天桥的七色彩虹横跨山谷,直如通天之路。
瀑布下直至目力尽头则众人一路走来所见过的最为高大茂密的森林,葱郁的枝桠叶冠组成了一张巨大无边绿色的幕布,将大地遮盖得纤隙不露,延绵不绝直到峡谷下个拐弯,谁也无法想象在拐角的另一端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谷底的树木也不知道生长了几百上千年不曾被外界发现,更没有遭到人类的破坏,秦麦即便是站在高处远远眺望,也能大概估量出它们的高度有多么惊人,说是参天大树丝毫不夸张,可是瀑布上下落差委实太过巨大,从他所站的位置俯视谷底,这绵延不绝的森林到真如生长在地下的一般,“地下森林”,唐远山给它起的名字还真是贴切得很。
瀑布坠入谷底形成了一汪不大的清澈碧湖,旋又化为两条银色游龙各自畅游而去,没入密林之中,难寻踪迹。
足足过了几分钟,众人才渐渐从眼前这幕瑰丽奇伟的景色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震撼中恢复了几分清醒。
郝韵激动得俏脸通红,指着悬于半空的彩虹嚷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瀑布,还有这道彩虹,简直就是童话里的世界!”
她的声音不小,心情激荡之下几乎是叫喊着说话,结果却全被瀑布激流的轰鸣给盖住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其他人更是只看到她指着天空,嘴巴噏动片刻,却是连半个字也没有听清楚。
铁莘凑近郝韵,用尽最大的力气吼道:“你刚才说什么?这瀑布声音太大了,我没听清!我都以为我的耳朵坏掉了!”
结果在好像十数架飞机起飞的轰隆巨响中,郝韵只勉强辨听到了“你。。。。。。说。。。。。。我坏。。。。。。”几个字,郝韵立刻瞪起了眼睛,也不管铁莘能不能听清,指着一脸茫然的铁莘的鼻尖大声斥骂道:“你耳朵聋了不成?我说瀑布,什么时候说你坏了?”
“啊?你说什么?”铁莘扯着嗓子嘶吼。
秦麦没心情看这两人的闹剧,仔细地观察山况地势,当日唐远山情势危急,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讲述如何下到下方的山谷中,秦麦当时也没有多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