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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前些天台风刮塌了上山的主干道,警察还没赶到。大约半小时後,由学校组织的「搜救」队伍将半个树海照得如同白昼。
当学校警卫看见陶其华的时候,那吃惊的表情简直只能用「脱窗」来形容,他也不听林深的解释,直接让手下给陶其华上了手铐。不过这个误会很快就被澄清了,因为医学院教学楼的监视器忠实地记录下了案发的前前後後。
凌晨两点二十五分,校务大楼六楼的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上至校长下至警卫处负责人,每个人的脸都青得跟黄瓜似的,忙著封锁医学院大楼、下封口令、联系警方与受害学生家属。
而作为唯二幸存的目击证人,陶其华与林深则被关在了会议室隔壁的小房间里,一杯清茶、一台电视,还有一个保全一眨不眨地盯著。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陶其华终於坐不住了,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正准备找点话题和保全套套近乎,忽然手机响了。
短促的简讯提示音,竟然是由坐在一旁的林深所发来的。
陶其华愣了愣,下意识地看看身旁,林深果然正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机。他之所以这麽做,一定是有什麽话不适合当著保全的面讲。思及至此,陶其华立刻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然後点开了那则简讯。
这是一则夹著图档的简讯,出现在萤幕里的照片,正是沈君那份沾了血的名单。
为什麽要传这份东西过来?陶其华在心中打了一个问号。这时候林深的第二条简讯就追了过来。
「往下看,名单上的最後一个人。」
最後一个人怎麽了?
陶其华立刻拖动照片向下,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最後一个人是曾雅芳!
她怎麽会列在名单上,难道她和沈君认识,之前有过什麽过节?倒过来想,至少她还活著,以她和张奇的关系,将会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思及至此,陶其华立刻将自己的想法编成简讯,手指正在动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
来人并不是佩戴胸牌的校内事务人员,也不是灰色制服的保全,而是一名身穿便服的年轻人,肤色白皙长相斯文、带著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只比林深大了几岁。
「你们是陶其华和林深?」他站在门口问道,「我是来协助本地警察的特别搜查官,叫伏唯。」
警察驾到,负责守卫的保全如遇大赦,将自己的茶杯一端,立刻离开补眠去也。而陶其华与林深则像是被打了一支强心剂,同时直了直腰板,齐刷刷地看著这个名叫「伏唯」的警官。
伏唯反手将门带上,快步走到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的脸上一直带著温和的、职业化的微笑。
「不要紧张,我只是来问你们几个简单的问题。只要把你们今晚上遇见的事如实告诉我就没有问题,所以……不要紧张。」
看起来比较紧张的其实是他吧?
陶其华悄悄地朝著林深挤了挤眼睛。平时的他可不敢对警察指手画脚的,不过眼前的这位似乎是个例外——看起来还挺好欺负的。
伏唯显然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动,摊开了一本笔记本开始做笔录。
「那麽,第一个问题,你们两个不是医学院的学生,为什麽会跑到那里去?」
——「我们要去听音乐会。」
——「我在那里丢了点东西。」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几乎同时迸出,而作答的两人随後又同时懊恼地扶住了额头。
伏唯一脸了然,还是微笑地看著他们,「这样,不如你们和我说说湖边上的潜水器材?你们带著那种东西去听音乐会?」
从望龙湖上来之後,陶其华急於寻找林深的下落,那些潜水装置自然留在湖边没有带走。被发现并不奇怪,麻烦的是无论是林深还是陶其华都想不出完美的解释。
就在他们保持沉默的时候,伏唯抛出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湖底有什麽东西?」
「……你不会相信的。」林深摇头,「除非你们亲自派人下水去看一看。」
「不相信什麽?」伏唯追问道,「深藏在水底的冤魂?」
「你真是警察?」陶其华与林深同时睁大了眼睛,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人。
「我是警察,不信可以让校方来确认。」
这样说著,伏唯从怀中取出了证件,表面上与普通警察的一模一样。林深接过去翻开,很快就在内页发现了奇特之处。
这本工作证的最後是年审盖章页,伏唯的这本证件只审核了一次,上面的红色图章赫然显示著「灵异罪案调查署OCIC」的字样。
「OCIC?」陶其华小声嘀咕,「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是正常的,」伏唯笑道,「不过林深应该知道。」
果然,一旁的林深露出了有所醒悟的表情,「你姓伏,难道是那个伏家……」
「没错。」伏唯笑著点头,「所以你们可以和我直说,没关系。」
像是接受了伏唯的存在,林深沉默一阵之後开口道:「湖底有一根腐木,上面长满了酷似人脸的胶状物体。我们拿刀割了一片,那人脸立刻吐出了大片的白雾,然後我们就被迫上浮了。」
「割下来的东西呢?」伏唯追问。
「在他那里。」林深指了指身旁。
陶其华急忙在口袋里一阵翻找,然後提出一个透明的塑胶袋,里面赫然是一块指甲大小、酷似明胶的半透明物体。
伏唯接过袋子,端详了一阵,突然压低了声音对陶其华说道:「锁门,我们做个试验。」
在林深的默许下,陶其华锁上了门。
伏唯首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什麽符号,又找出一个打火机,将一部分明胶包裹在纸里啪啪地点燃,然後丢到一个乾净的玻璃烟灰缸上。
空气中顿时弥漫著一种蛋白质烧焦的恶臭,过了大约半分钟左右,火光熄灭,留下来的是一堆灰白色类似胡椒的粉末。
伏唯拿起烟灰缸,将粉末刮在一张餐巾纸上,然後全部倒进了自己面前的茶水杯中,喝了下去。
「感觉怎麽样?」陶其华忙问。
伏唯摇头,「哪有这麽快的,等五分钟。」
墙上的挂钟滴答走著,五分钟的安静居然显得如此漫长。就在陶其华瞪得眼睛都酸的时候,伏唯摇晃了一下,整个人朝著右侧倒下去,所幸被眼疾手快的林深一把扶住。
显然是因为粉末的关系,伏唯的脸色迅速潮红。而更奇怪的是,他明明张大了嘴,却一脸快要窒息的表情。
「水……水……」他断断续续地发出痛苦的呜咽,「我在水里……」
「屏住呼吸,三十秒!」
林深立刻捏住伏唯的鼻子,另一手托住他的下颚,强迫他闭气。大约三十秒之後,林深松开手,伏唯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息,潮红的面色也随之消退。
等到窒息的感觉消失,伏唯缓慢说出了刚才看见的东西。
「我觉得自己在水里悬浮著,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正前方特别明亮,我努力向那边靠近,发现那竟然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走廊对面的墙壁都是透明的,里面隐约还有什麽东西……」
说到这里,他问陶其华:「这个学校里有这样的地方吗?」
陶其华与林深对视了一眼。
有。
第八章 尸体的身分
名叫伏唯的特别搜查官并没有在校内住下。大约是凌晨四点左右,他接到了搭档从外地打来的电话,一直追查的什麽案子有了重要进展。在他离开之後,陶其华与林深也被校方「释放」了。
在承诺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随时与校方保持联系的情况下,他们回到了林深的公寓里。巴叔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上半夜惊心动魄的经历似乎与他完全无关。
受他感染,放松下来的两个人也萌生了困意,不管三七二十一,蒙头暴睡。
陶其华累到极点,倒没有梦见什麽奇怪画面,黑甜一觉,直到第二天下午五点,太阳西斜的时候才醒转过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饥饿的本能驱使著他摇晃著朝厨房走。果不其然,林深和巴叔正坐在那里吃饭,他自然也毫不客气地落了坐,三碗落肚之後摸了摸肚子,这才慢悠悠地回想起了正经事。
「昨天晚上那个伏唯,灵异罪案调查署OCIC,究竟是什麽来头?」
「OCIC是一个半独立性质的犯罪机构,」林深回答,「专门追踪那些涉嫌超自然的案件。你比较特殊,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会遇上几次鬼压床,自然也不会遇上他们。」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至於伏唯,出身和我有点类似。他的外公是著名的民俗学者,当年他大哥失踪的事,在圈子里也算是有名的。」
「失踪?那是怎麽回事?」
直觉嗅见了什麽重要新闻,陶其华好奇地竖起耳朵,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张奇打来的。在经历了昨夜那场糟糕的约会後,他的口气并不算特别亲切。显然是听说了一点有关於医学院教学楼的传闻,而陶其华也迟迟未归,才打了这通电话。
陶其华当然不会说出事情真相,於是充分发挥起了胡编乱造的功底。与此同时,林深拿著手机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然後指著照片最後的那个名字,曾雅芳。
明白他的意思,陶其华稍稍犹豫了几秒钟,清了清嗓子。
「……那个,话说,你那个女朋友现在还好吧?」
「你是说雅芳?」电话那头的张奇忽然变了一个声音,「……嗯,那天晚上和你分手之後,我们也各自回了寝室,刚才还一起吃了晚饭。」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
「雅芳她不是黄雨衣杀人犯,发生在学校里的那些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还真是一半对一半,虽然确认了雅芳并不是黄雨衣,但显然,她与黄雨衣之间的关系匪浅。
明白和张奇继续说下去根本没用,陶其华的脑子飞速转动著。
「呃……那个,你说的没有错。说实话,我也觉得光凭一件雨衣就认定犯人实在是很不可靠,所以吧,我和林深合计了一下,决定亲自给曾学姐道个歉。你和她说说,什麽时候我们请她吃顿饭。」
连陶其华都觉得这个藉口实在有够烂,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张奇也不买帐。
「不用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既然没事,那我挂了。」
真是个不可爱的室友。
看起来,透过他去找曾雅芳不太可能。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张奇和曾雅芳在一起,会不会出什麽问题。
陶其华一搁下电话,林深就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网路,两三通电话就查到了曾雅芳这几天的课时作息。
「医学部这几天取消了很多课程,她的同班同学说听见曾雅芳打电话给张奇,相约在学校北门见面。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得赶在这之前会会这个女人。」
晚上六点三十分的校园,行人寥寥。学校警卫处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手段,驱逐每一个企图滞留在校区内的学生;各个公寓的管理员也已经提前几个小时准备好了沉重的门锁,就等著全员点名,随後关闭大门。
北门座落在一条僻静的林荫道上,这个季节,满地都是金黄的银杏树叶。林深让陶其华躲进了行道树下的灌木丛中,同时暗暗祈祷著一会儿先到的人是曾雅芳。
他们的运气不错,大约守了五分钟左右,女主角登场了。
从大二女生公寓的方向,曾雅芳步履轻松地快步走来,看起来昨夜的遭遇和今天校内纷纷扰扰的传言都没能影响到她的心情。仔细看,她浑身上下穿戴的都是名牌服饰,提著的也不是昨天的那个手袋了。
看著她手腕上隐约的反光,陶其华下意识地扁了扁嘴。
「我真蠢,当初怎麽会怀疑她会对张奇不利?我要是遇到这麽个金主儿,绝对会在宿舍里给他竖个长生牌位……」
感叹归感叹,正经事也是不能忘记的。陶其华紧走几步出了草丛,一把拦住了曾雅芳的去路。
「嗨,学姐。还记得我吧?」
「是你们?干什麽!」一见是他们,曾雅芳翻脸比翻书还快。
「有件重要的事找你谈谈,借几分钟跟我们谈。」也不管曾雅芳是否反对,林深开门见山地问:「认不认识沈君?」
「沈君?」曾雅芳重复了这个名字,平静得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不认识,怎麽了?」
「没怎麽,他可是一直都在盯著你呢。」说著,林深从口袋里取出了有血书照片的手机,递给曾雅芳,「上面的名字,有你认识的人吗?」
曾雅芳接过纸,低头仔细看了看。
「有几个听说过的,但都不算是认识……上面的痕迹是什麽,血?」
林深并不准备隐瞒她,於是点了点头。
「你应该还记得昨晚在小树林里听见的叫喊声吧?昨晚有人被杀了,就在你们的医学院里。这是在杀手身上发现的名单,上面已经有七人被杀。」
「七个人?!」曾雅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我岂不是也有被杀的危险?」
林深答道:「沈君已经死了,但我们不确定他是不是单独行动的,所以你必须提供给我们一些与他有关的资讯。」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曾雅芳露出了惊慌又苦恼的表情,「等会儿,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沈君,我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真的没有印象了啊!」
「也许你见过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