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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这一次,看你还怎么施法,茅山道术不过如此,嘿嘿……”杨雪仰面大笑,她的两只手都没到手腕,也就是说,已经穿透西门的身体,从胸口上露出来了。
“你们还好吗?”西门的笑容依旧柔和。
杜薇还算镇静,跳起来,隔着西门的身体,指向杨雪:“呔,我们跟你有什么仇恨?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还有,下面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要忍受这样的酷刑?”
苏蜜早就吓呆了,瘫软在地,用力抱住杜薇的小腿,好像溺水的人捞到救命稻草一般,颤抖不停,刚才拚命给那女人解绳索的劲头一点都找不到了。
杜薇叫完了,才发现西门中招的恐怖情况。西门现在是她们的唯一救星,连他都死了的话,刚刚爬出险境,可马上又重新落在恶鬼手里了。
“西门,你有没有事?”她几乎是泪流满面地叫出这一句的。
“两手插在胸膛里,摘心捏肺,你说有没有事?”杨雪得意地忘乎所以,并不急于把手拔出来,她要看到西门痛苦挣扎的样子。
“对,有事,不过,不是我,而是你!”西门伸了个懒腰,横着跨步出去。
大家同时发现,杨雪的两只手不过是插在一块青色方砖上。这种砖,钟楼里遍地都有,坚硬无比。杨雪的两手竟然一下子就把青砖穿了十个手指粗的小孔,看上去,杀机惊人。
“好功夫,幸好你刺破的是青砖,否则,哪还有我命在?”西门脱下衬衫,后背已经破了两个大窟窿,看上去像一块撕烂了的抹布。
杜薇高兴得跳起来:“耶,西门,你真棒!比我舅舅强多了,掌声鼓励!”她得意忘形地开始鼓掌,完全忘记了楼外那指针上还穿着一个无辜的女人。
“这一次,你赢了,不过,钟楼和S学院永远都是我的天下,是我的地盘,你奈何不了我的,最好死了这条心。”杨雪扭动手指,青砖碎裂,啪啦啪啦地落在地面上。她向窗外的月亮看了一眼,满脸沮丧,似乎为没能一举杀了在场的所有人而遗憾,突然间扭身,嗖的跃向楼梯,三秒钟之内,已经出现在钟楼门前的青石地面上,接着一路向南,奔向十三号楼。
西门急促地叫道:“你们小心,我去追??”一个青龙出水的姿势,从窗户里跃出去,不等落地,已经踏在一棵手臂粗的石榴树顶上,借力向前弹跃,扑奔杨雪的背影。
三楼上只剩下杜薇跟苏蜜,还有楼外那个女人的挣扎喘息声。
“小苏,有事情干吗不说出来?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多危险啊?”杜薇靠在窗户上,她比苏蜜高一些,解绳索应该不算费力,但她还是不明白苏蜜的梦游跟解救女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做完那个梦后,觉得她好可怜,几天来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件事,根本放不下。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只知道眼前好黑,有盏白纸灯笼,一直引领着我,到了这个窗户前,毫不犹豫地开始给她解绳索。那是我的任务,我总觉得应该解她下来,悬挂在这里,太残忍太残忍了……”苏蜜泣不成声,一半是因为害怕,另一半是因为同情恻隐之心。
“好……苦……啊,救救……我……吧……”楼外的女人又开始哭号。
杜薇扶在窗台上,仔细观察了一遍,就算把绳索解开,女人要想脱困,还得把身体从时针上退出来,这个过程也很复杂难办,弄不好会在她身上形成新的巨大伤口。
“我们把绳索解了,你就有办法脱困?”杜薇抱着一线希望。
“对,对……对……”
“那,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被穿在这个地方?还有,你跟邓氏古旧家具店的古床有什么关系?还有,我舅舅的死,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杜薇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就像女子手腕这绑着的这一长串奇怪的绳扣。
以下是女鬼的哭诉??
“我叫貂禅,穆老爷的独女,家境富足,百里内首屈一指。爹是做香料生意的,最后一次出门回来,带来了一个名叫孙桥的年轻人。爹对孙桥非常欣赏,很快他就成了穆家的总管,所有关于穆家生意的大小事情,全由他来一手操办。孙桥是做生意的天才,穆家的产业在三年内就翻了五倍。”
这是《鬼月光》上的故事,杜薇已经看过好几遍。一边解绳索,一边听女鬼缓慢诉说着过去,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是站在一部老电影的片场里,所有的一切,钟楼、女鬼、时针、鲜血都只不过是临时组装起来的道具。
“爹说过,穆家所有的生意最后都会转移到孙桥身上,因为……因为他要把我许配给孙桥,大家亲上加亲。对,我喜欢孙桥,像他那样聪明能干、积极上进的年轻人不多。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并且在爹向他挑明婚事的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把自己的一切全部交给了他??”
月光明晃晃的,杜薇是第一次在农历初一的晚上,看到这么清亮的月光,所以,那种老电影的布景感觉又一次强烈地浮上来。
苏蜜缓过气来,扶着窗框问:“后来呢?像书上说的,你发现他跟穆老爷的小妾如意有**,被他们合伙杀死,然后穆家败落,财产都被盗匪劫走?”那种老掉牙的桥段,苏蜜随手写写,也会比那本书精彩得多。
“对,我窥见了他们的**。奇怪了,也是个月光很好的晚上,我看见如意白花花的身子,给孙桥压着,两个人像求偶的蛇,纠缠在一起。如意曾经是爹最疼爱的女人,从扬州妓院里赎身出来,一直带在身边。我忍不住,踢开门进去,狠狠地咒骂他们,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词汇……”
“孙桥一直跪在我面前,恳求我的原谅。那母狗一般**着身子的无耻女人,那绳子勒住我的脖子,我立刻喘不过气来。绳子,就是现在我手上绑着的这根,是爹从南方给她买最好的杭州丝绸时捆绑整匹绸缎用的。”
“我听见如意说‘杀了她吧’,孙桥沉默不语,然后狠狠掐我的喉咙,我昏过去了。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箱子里,满鼻子都是脂粉香气。我判断出,自己是被装进了如意房间里那张大床的暗格里。我身边放着几个缎子小包,那该都是如意攒下的首饰私房钱,都是爹赏给她的。”
“我的手绑得很紧,牛筋索在干燥的环境里渐渐收紧,我的手解不开,嘴被破布堵着,大概是九天之后,我死了,死在一个永远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我变成鬼,算计着要去投胎,还要永远留住记忆,转世来生之后,再回到穆家来,报仇雪恨……”
“我的灵魂经过钟楼时,正好是七月十五晚上十二点,中国人传说中的鬼节。钟楼是爹建成的,他希望自己的产业能像钟楼一样坚固长久,流芳百世。我很累,跃过钟楼上空上,突然从半空坠落,穿在时针上,就这样,一直到现在……我解不开绳子,那些扣子太奇怪了。这么多年,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引诱很多人来救我,却没有一个能解开它们。甚至,有几个动用了最锋利的剪刀、刮刀,仍旧无济于事。绳索已经陷在肉里,要脱困,除非把两只胳膊都砍掉……”
“我期待着,既然孙桥能系这么多绳结来禁锢我,世界上就肯定会有另外的人能解得开。所以,我一直没有失去信心,直到你们到来……”
最终的结果,其实第一个发现貂禅求救信的是林凯,他以为自己必定能搞定这件事,即使没有大笔金钱的报酬,至少他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唉,要是林凯早些告诉我就好了,至少孔东不必死、金大妈不必死……”
“杀人的,是刚刚你们看到的孙桥。他告诉过我,把我绑好放进暗格后,如意勾结的盗匪就杀进来。他也死了,是误杀抑或是早坠入了如意的**圈套……”
一个很老套的故事,杜薇在貂禅的叙述里,一直这么认为,她顺利地解开了前面三十几个死结,苏蜜已经拿了那柄蝴蝶刀过来。杨雪遁逃时,刀子丢在了墙角。
“可以用刀子割开吗?”杜薇问,因为在貂禅的叙述里,很多人曾经试过用刀子割断牛筋绳索,却没奏效。
“以前有人试过,根本割不断,包括你那位同学林凯,也试过。”
出乎杜薇的预料,在蝴蝶刀的锯割下,绳索很快迎刃而解。
“啊……我终于自由了……自由了……”一阵风卷过之后,时针上穿着的女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楼大厅的另一个窗户前,多了个宽袍大袖的女子,头发披散下来,遮挡住大半边脸。
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解救出来的女鬼,杜薇忘记了恐惧。
“谢谢你们??还记得林凯记下的咒语吗?请千万记住到月圆之夜来用咒语解救我,你们一定会得到那笔报酬,一笔很大很大的财富,记住……记住……”她挥动着长袖,烟一样从窗户里飞了出去,在月光里像一只飘飘荡荡的巨大蝙蝠。
“故事结束了,我们成功地解脱了一只女鬼,对不对?”杜薇跟苏蜜相视而笑。这种恐怖怪异的经历并非人人都能遇到,或许这将成为她们一生中最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
“初一,真的也会出现这么清亮的月光吗?跟十五一样?”杜薇仍旧感到怀疑,因为按照现代天文学的知识,月圆月缺,都是按照天体运行的轨迹次序出现的,根本不可能被一只可怜的女鬼改变。
苏蜜有些恍恍惚惚地笑着:“或许吧?毕竟你看,窗外明明就是圆月当头,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她指向窗外那轮亮得惊人的圆月,忽然大彻大悟:“鬼月光、鬼月光!指的不就是专门为各种各样不屈服的鬼魂照亮夜空的月光?”
也就在她手指落下的一刹那,四面的月光突然消失了,黑漆漆一片。
“啊!”苏蜜一声尖叫,向杜薇怀里扑过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们眼前金星乱冒,无所适从。黑暗里,似乎有无穷无尽张牙舞爪的鬼魂正悄悄掩杀过来,杜薇握紧蝴蝶刀,拖着苏蜜的手臂,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冲出钟楼。
楼前那片青石地面上,干净、干爽,根本没有半滴血在上面。
没有月亮、没有月光、没有血,抬头看时,时针依旧孤独地指向天空,杜薇苦笑着说:“你说得很对,有鬼的地方才会有那么皎洁的月光,现在,鬼离开了,月光也没有了……”
13 猛鬼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西门成了女生楼的新闻焦点人物,因为据昨天晚上值班的传达室大妈讲:“他光着上身,胸口上画得乱七八糟的跟鬼画符一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还一直从楼梯跑进715室去。我跟着上去,唉,房间里只有一个女生在睡觉,幸亏我到得早,要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位大妈姓唐,天生不怕鬼不信神,这才会有胆量在金大妈离奇死亡后,接替这个岗位。
在学院的保卫科办公室里,杜薇见到了哭笑不得的西门和满脸沮丧的罗臣。
“那大妈够负责任的,硬拖着我下楼,然后保卫科的人跟警察同时到了??不过,杨雪已经没事,附在她身体上的猛鬼早就逃掉了。唯一令人头疼的是,我知道自己的法力可能只跟这猛鬼持平,所以根本不可能将他擒住。”
他胸口的符咒已经洗掉,换了罗臣带给他的一件又肥又大的衬衫。
罗臣长吁短叹:“市长大人已经是第三次召见我了,学院的事没有结果,幸好我没把司徒的死亡事件一起并案过来。西门,能不能尽快给我个能让市长满意的答复,要我做什么都行,磕头作揖、请客吃饭,随你挑……”他摘下帽子,用力挠头,最近因为学院闹鬼的事烦心,脱发越来越厉害,这样下去,不到四十岁,头发就很快掉光了。
杜薇把自己跟苏蜜做的事也讲述了一遍,等说到那段咒语的时候,罗臣听得聚精会神,插嘴问:“十五之夜?还有两周时间。嗯,这段时间里,猛鬼们不会再闹事吧?市长要跟常驻本市的外商搞一个中秋佳节联欢晚会,西门,你用点心,千万别再搞出什么事来了!”
西门无奈地苦笑,走出保卫科。鬼闹不闹事,他说了不算。
“要不,咱们把钟楼炸了,掘地三尺,再请和尚道士做个水陆道场,念经超度?”罗臣是在拿死马当活马医。这样的意见,市长的女秘书也神神秘秘地向他建议过。既然钟楼是猛鬼的盘踞地,不如连根端掉,看猛鬼还在哪儿藏身?
西门摇头:“不必了,猛鬼发怒起来,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会再联络师兄,让他邀集同门师兄弟,同时过来,一定收服猛鬼孙桥。”
杜薇跟在他身后,明显觉得西门有些信心不足。
他们两个出了办公楼,奔女生楼去。
“女鬼解救出来,总算渡过一劫,下一步,单看猛鬼会不会再生事。最重要的,如果孙桥刻意禁锢貂禅的话,月圆之夜你们再去钟楼,必定有生命危险,你们考虑过吗?”这是在715室里,西门面对杜薇、苏蜜、杨雪说的一番话。
杨雪显得非常狼狈,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本来要帮助好朋友的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