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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索大吃一惊,“殿下,您怎么了?”?。
“我头好疼。”阿玛济德吃力地应了一句,便不再吭气。
法索急忙打开酒柜,从中拿出镇定剂,倒了些开水递上前,但反被主子粗鲁地推开,水溅得法索一身都是,而药丸也飞得无影无踪。
“把它拿走。”阿玛济德不耐地大吼。
吉夏回头,关心地劝道:“阿玛,吃下去对你比较好。”
“猪操龟儿子!你给我闭上鸟嘴!”阿玛济德抢过法索手上的水杯,往吉夏那个方向泼了过去。
吉夏忍无可忍,抖掉衣服上的水珠后,命令阿里靠边停车。他闭门下车而大步走到后车门,门把一拉,对着里面的兄弟说道:“我受够你了,阿玛济德!我只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罢了,又不会真的上她,你认识那个女人还不到一天,就翻脸不认亲兄弟了,你不要把我惹毛,否则我……”
“否则怎么样?”阿玛济德邪笑地反问。“告诉你,我已经等她一辈子了,没有人可以拥有她!”
等她一辈子!吉夏盯着老哥幡然一变的表情,正要开口说“你不是阿玛济德”时,对方快了他一步,长臂横过一脸惊慌的法索猛地拉上门,成功地把他挡在门外,然后冷酷地命令阿里开车。
吉夏在车后追了一阵,知道不可能追得上,于是扯喉大喊:“阿里!看紧地,他又回来了!”
煞住脚步,吉夏狠狠地揪开头罩,心里直后悔去招惹阿玛济德,把他逼到嫉妒的疯狂边缘,才会让另一个“他”有隙可趁!
吉夏决定先赶回宫里再说。他举手拦计程车。
回到父王的行宫,吉夏认为应该先找沙乌岱商量。他找了半天,最后才发现大哥已在阿玛济德的旧房里。
只见阿玛济德安静地躺在床上,其沉睡的无害模样让吉夏想起了年少的二哥。
“阿玛济德怎么了?”他慢步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确定他是不是在装睡。
“昏过去了。”沙乌岱回答他。“大概是太累了。法索说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一餐。”
吉夏将大哥拉到一旁,忧心冲仲地说:“沙乌岱,阿玛济德不太对劲。”大家都知道“不太对劲”这句话代表的含意。
“哦!是吗?我看是你多心了。他一进门就先跟我请安,我还问他有关明天宴会的事,他虽不高兴,仍是点了头,谈吐态度都很正常,只是气色差了些。”
为了慎重起见,吉夏将事情始末讲给大哥听。。
“阿玛济德看上了一个女的,而她长得和月光有些雷同!你说的可是真的?没半点加油添醋?”沙乌岱好奇地问。
“我干嘛无事生波啊!阿玛就是把他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才会回这里的。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不过得快,她只住两夜,后天就要回国结婚了。”
“所以阿玛济德才这么沮丧?”
“不是沮丧,是绝望。”吉夏慎重地纠正大哥的话。“而他又不肯去改变事实。”
“这种既成的事实,他就算想,也没立场去强留人家。”沙乌岱也同意阿玛济德的作法。
“话不是这么说,刚开始还是对方主动找他一起用餐的。后来是阿玛开价说要嫖她,才把她气跑的。如果不是他不正常的话,他会做这种事吗?”
“嫖妓吗?那还真的不像他。不过既然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妓女,不要也罢。”
原来说了半天,沙乌岱还是不当一回事,吉夏气得不得了。“错,错,错!就是因为她不是妓女,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沙乌岱,拜托你,相信我一次好吗?阿玛济德是真的动了心了。如果我们不把她留下来,阿玛济德就等着哭死!或者,我们派人跟踪她,再找人暗中宰掉她的准老公,等她当了寡妇后,阿玛济德不就有机会了?”
“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我们出去吧,别在这里吵他。”沙乌岱拉着吉夏离开,留下法索和阿里陪着阿玛济德。
吉夏被大哥的态度惹得恼火,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管你们了!本人要出去避难了。当然,最好别发生任何事,若是真的发生事情的话,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说着,他旋身离去。
※※※入夜后,阿玛济德从睡梦中醒来,睡在床角落的法索被主子吵醒,睡眼征忪地问:“殿下,您要上哪去?”
“小解。”
法索应了一声,又放心地倒了回去,也就没注意主子是朝门走去,而非自己专用的盥洗间。
阿玛济德微笑地走在通亮的回廊上,途中遇见几位刚做完工作的御仆,他们纷纷朝他行礼,但大伙都没注意到有任何异状,而到现在为止,阿玛济德也的确没做出任何吓人的举动。
他走到回廊的尽头,拐了个弯,来到行宫南冀的一间房门前。由于门没上闩,他轻轻推门而入,悄无声息地走向寝室尽头,站在床边,默默地盯着沙乌岱熟睡的模样。他的嘴角轻轻扬起,眼光瞄到小桌上的水果盘后,便被盘子上镶着红宝石的水果刀吸引,他抬起刀子,在空中抛转两圈,重新握紧刀柄,跪在沙乌岱的床上,慢条斯理地以刀玩弄沙乌岱的八字胡,然后再将冰冷的刀锋横抵在他的脖子上,刮搔着皮肤。
沙乌岱猛地一惊,张眼醒来,当他瞟见弟弟以刀抵着自己时,不禁愣住了。
“阿玛济德!你……这是干什么?”他结舌地问,想挪身又碍于锋刃不生眼。
对方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鄙视床上的人,邪笑道:“也该是我做自己的时候了。听清楚,小子,我不是阿玛济德!”
沙乌岱恢复神智后,凛然地问:“那么你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哈,本人非神非圣,是一个毋需向俗人称名道姓的鬼。阿玛济德可能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可惜他从未对你们说过。哈!因为他跟我一样贪图美色,皆被月光迷住了,不忍烧掉那幅画,才让我有时间修炼成魔。”
沙乌岱面色愀然,哑声说:“你是巴克!”
“巴克!”对方闻言不禁狂笑两声。“不!沙乌岱,你的脑筋直了点。我才不是你三弟,那个阿玛济德早夭的孪生弟弟。我就是我,不是别人。不过有件事可以说给你明白,巴克的确是被我带走的,因为我需要他的命来滋养,最后再藉着他的力量以侵犯阿玛济德。”
“你为什么要如此加害于人?”沙乌岱冷静地抬手将刀锋挪离一吋。
“你不害人,还是有人会加害于你;不是你做错了事,而是你倒楣、活该!这道理,你懂吗?反正巴克生下来注定就是要死的,我只是抢先一步罢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沙乌岱,你也太自大了吧!你凭什么要我有问必答!”他耍赖地反击。
“就凭你现在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想要我帮你达成目的,不是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侵扰阿玛济德?”
“哼!因为他德行高,而我最爱找德行高的人的麻烦。告诉你一件小秘密,在今天以前,你的宝贝弟弟在心境上根本就是一个童男,三十三岁的小男生!不过,拜吉夏之赐,把他所有的贪嗔痴怨逼了出来,我才有现身说话的一天。你说,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么?”
“这哪是天助!根本是被你瞎摸上的。”
“沙乌岱,你最好别逞强,我气极起来,照样可以用阿玛济德的手宰了你。想想看,兄弟阋墙的笑话传了出去,会有多难听啊!”
“那你最好赶快说明来意。”沙乌岱咬牙切齿地说。
“很简单。我要你把阿玛济德看上的女人绑回宫里来。”
“就这样?”
“就这样!很简单是不是?只要我能得到她,就不会有任何伤亡;换句话说,只有她能救阿玛济德。”
“你是说,只要让你得到她,你就会放了阿玛济德。”
“没错!”
“那么那个女孩的下场呢?”
对方将刀收回,往自己的左掌心刺了下去,鲜血汨汨流出,滴在沙乌岱的白色床单上。
沙乌岱想别开头去,他不忍见弟弟的肉体被这个魔鬼残害,但他仍旧无动于衷地看着对方淌血的手掌,因为他不能让眼前的人透视他的脆弱。
对方邪恶地笑了一下,英俊的脸庞流露出致命的危险。“这种事跟赌博一样,是有赚有赔的。你要我放了阿玛济德,就算稳操胜券了。毕竟他是你的手足、你在乎的人,对吗?”
“这倒是。但我和你谈了这么久,还是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打交道,如果你算男子汉的话,就报出名来。”
“少拿话激我!我是个鬼,鬼哪来的男子汉之分。不过告诉你本人的大名也无妨,毕竟你又治我不了。我是杰麦,杰麦.哈利法,月光的丈夫。满意了吗?”
沙乌岱对这们答案并不惊讶,但他仍是疑信参半。“不!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得到那个女孩不可?难道她就是月光?”沙乌岱随便扯着,想套“杰麦”的话。
杰麦神秘地笑—笑。“这个等日后谜底揭晓时,你就知道了。我要走了!”
“等一下!”沙乌岱喊道,“形容一下你自己,譬如你的长相。”
对力嘲谑似地哼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尸体了。俗话说:生不认魂,死不认尸。你算问错人了。”他将刀摔在桌上,扭头就朝门走去。“我走了,明天月升东殿时,我希望她会在我的房里。”
“你的房里?”沙乌岱讽刺地诘问。
“好,我改个词,我希望她在阿玛济德的房里等我,行了吗?沙乌岱,你别太得意!记住,阿玛济德还在我手中,我要他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抬起仍淌着血的手掌提醒沙乌岱。
“但阿玛济德若死,你也没机会接近那个女孩,是吗?魔鬼向来不谈蚀本的生意的。”沙乌岱旁敲侧击。
“杰麦”没有回应,只是拉开门,慢步踱了出去。
沙乌岱从一数到十,然后起身套上便服,迅速地冲出房门,跟在血迹后面来到阿玛济德的房间。
他推门而入,迈步至床帷边,只见阿玛济德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除了他右掌带着血迹的伤口证明刚刚不是梦境外,一切平静得像没发生过任何事。
沙乌岱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摇醒熟睡的法索,要他起来为阿玛济德包扎伤处。
而他则待在这个房里,直到天亮才离去。
第六章
整个早上,邹妍在阿里的陪同下,顶着大太阳进行抽验开心果的工作。由于过程顺畅,并没有遇上任何麻烦与性别歧视的待遇,使得邹妍对阿玛济德的印象更差了。原来,那天他在机场所说的话全是心怀不轨的恐吓罢了。
为什么她总是被这类无耻又低级的男人纠缠?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男人肯爱她吗?
由于昨晚的打击,她的情绪受到影响,检验不到一个货柜,她的运算能力就开始乱了,等到阿里提醒她的错误时,已经算到第二柜了。
就在断断续续视检核进度下,正式装船被追延至三点。仿佛对她这个女人家的能力颇不以为然,每个工作人员皆板着面孔,敢怒不敢言地忙着上货,足足拖到五点才算大功告成。
接着阿里载送身心俱疲的她回饭店后,迳自匆忙离去,让邹妍傻呼呼地站在接待处等钥匙。不一会儿,除了房门锁匙外,她手上还多了几张美钞及昨夜遗忘的眼镜。这无异又加强提醒她昨晚的经历,让她心头颇不痛快。
邹妍沉着脸,二话不说地将眼镜戴在鼻梁上,再将美钞卷成管状,塞进侍者的口袋,强调道:“这是小费!”然后紧握着钥匙,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对侍者的叫唤不予理会。
邹妍进了电梯,对电梯操控员说:“麻烦十五楼,谢谢!”然后往右后方退了一大步,与另一名身着白袍的阿拉伯男子平行而立。
电梯静静地往上爬升,小小的空间里充塞着男子沉重的呼吸声。上了蜡的木板墙如明镜般耀眼映人,邹妍警觉到对方正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她好想转头朝那个男人大吼,但她没有,只是静静地忍受无礼的待遇,同时庆幸明日此时她人已身处台北的阳明山,而非个让好女人贬值的地方。
电梯门缓缓滑开,邹妍首先走了出去,将那个男人抛在脑后。她两步并作一步地走着,等到她察觉有两小列高头大马的阿拉伯男人吊而郎当地站在她的房前,数了数竟有七、八个人,而他们锐如鹰隼的目光也齐朝她这个方向射了过来,吓得她顿时僵在原地。
难不成是那个披着羊皮的痞子派人来抓她吗?这个疑虑首先钻进邹妍的脑子里,意识到危险后,她当下退后一步,转身想逃。
不料,迎面而来的,正是与她搭乘同台电梯的男人,看他脸严肃,十之八九也是冲着她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邹妍不客气地问。
听到她用阿拉伯语质问,对方颇为讶异地挑起一眉,然后安抚道:“请别紧张,我们并无恶意,仅是想找你谈一谈。”说着他上前一步。
“谈一谈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吗?”邹妍也跟着退后一步。
“不,你误会了,邹小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