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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闻风与一行医护人员赶到广场东门入口,他们见最诧异不已。他回身四处走动,想寻找一件能够为邹妍遮身蔽体的衣物,正巧一位老嬷嬷收了叠床单打从他眼前经过,他赶忙借了一条就奔到广场正中央。
杰麦见他怒气腾腾的模样,不由得挑衅道:“哟!我的武士决定抛开尊严,上前为我出一口气了。人家说肥水不落外人田。看在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把她赐给你吧!”
“殿下,请您停止开这种玩笑。我相信邹小姐不是有心冒犯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赶快为她披上布巾吧!”
杰麦冷冷地笑着,回身瞪了邹妍一眼,“告訢我,你是不是和这走狗也有一腿?耍不然他干嘛对你这烂货这么关心。”
邹妍狠瞪了杰麦一眼,掉开头,拒绝回答他恶心的猜测。
阿里双手下垂,鄙夷地盯着眼前的人看,慢慢地说:“殿下,请回房吧!这么多人注视下,场面难看。”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还有,你很清楚我是谁,倘若我还是个活人的话,你会恨不得宰了我的。现在咱们可以省了那套要死不活的宾主关系!如果你肯合作一点,我们甚至可以来个双打,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修理一顿。”
一旁的邹妍浑身打颤,她的唇色已发白,入夜的凉意渐渐侵入她的肌肤,但是比不上当众受辱来得令她心寒。
杰麦早料到阿里不会反应,冷笑地讽刺道:“你这个没用的奴才!见了美色就忘了谁是主子了!现在,我当着众人的面说一句话——该死的阿里,你被开除了。如果你不退下去的话,别怪我当场勒死她。我可是说到做到峨!”
阿里站在原地不发一语,见杰麦抬臂圈住邹妍的颈子后,他才慢慢退后几步。
此时,沙乌岱与吉夏也拨开了人群,命令除了守卫以外,闲杂人等一律退回房里,接着才跨下了广场。
当他们与阿里擦肩而过时,吉夏适时地停在阿里身旁与他说话,沙乌岱一人上前和杰麦攀谈。
“杰麦,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我们好好说,也许可以解决也不一定。你何不先把月光放了再说呢?”
邹妍听到连沙乌岱都称呼她为月光,不等杰麦开口,马上抢白地指责他。“你们这两个白痴到底要我解释多少回,我不是月光,别把我扯进去。”
“住口!男人说话,没你开口的份。”杰麦用力地勒紧了手臂。
邹妍愤恨地仰望他,身子开始挣扎。“要我不开口,可以,你这混球现在就放开我!
“我会的,只要我达成报复后,立刻放开你。”杰麦哈哈大笑几声,猛地又收紧手臂,这回邹妍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松缓不顺畅的气息。
沙乌岱冷眼看着这个固执的女人和杰麦逞强,久久才又问:“杰麦,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跟我装蒜!你没按照我的规矩来,还让阿玛济德暗中摆我一道;你说说看,他用过的女人对我还能有任何助益吗?”杰麦反问。
沙乌岱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缓缓上前一步,矢口否认知情。“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那天我们都不在现场,所以皆认为是你本人现身,更何况阿玛济德那时已呈昏睡状态,是不可能对月光彩取任何行动。杰麦,我看是你太多心。再说,只要你喜欢这个女人,她是不是处子之身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不是吗?”
杰麦不答,只是往下扫了眼前矮他半个头的沙乌岱,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右手抓住了沙乌岱,左手立刻松开了邹妍。
邹妍诧异地退后三步,看到沙乌岱毫不抵抗地抬起手,示意她退开,她才茫然地退走到阿里身旁。
阿里迅速地为她罩上布巾,要护送她离开现场,但被她不悦地拒绝了。她坚持要留在原地静观发展。
杰麦再次以左臂锁住沙乌岱的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迷你手枪,整座行宫里的士兵一阵哗然,迅速举起长枪瞄准杰麦。
阿里与吉夏赶忙对着四周的士兵大喝:“不许妄动!”
原本双手紧揪着白布巾的邹妍惊骇地捂住嘴,任由白巾落地,她放眼快速扫射三十多名执枪瞄准阿玛济德的士兵后,一颗心仿彿停止了跳动。
她明白杰麦的意图了,他在为阿玛济德制造弑兄的罪名,强逼阿玛济德走上死亡之路,且死后还得背上叛逆的臭名。
不行,这太残忍了!此刻她已无法强扮冷漠,惧怕终于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她大声警告杰麦:“该死的魔鬼,不许你动他!你如果动了他,我化成鬼也要向你索债!”
杰麦得意地哈哈大笑,他兴奋地在沙乌岱的耳边挑拨,故意把邹妍的“他”扭曲“瞧,沙乌岱,女人还真善变呢!前几分钟她还是爱着阿玛济德的,这会儿她又不忍心见你死了。你想,她是不是又看上你了?其实我知道你也很想得到她,但念在与阿玛济德的兄弟情分上,不肯跟他抢。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亲口对你的士兵下令朝我开枪,如此一来,可不是皆大欢喜了?”
“杰麦,你也太小看我的智商了,我不会受你摆布的。你赶快离开阿玛济德的身体,去找别的替死鬼!”沙乌岱沉着地斥道。
“哦?是吗?那就吃你亲爱的弟弟送给你的第一颗子弹!”说完,杰麦朝沙乌岱的右小腿外侧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沙乌岱的肌肤,穿过他的宽袍后,朝前方弹了过去,为了不造成人员的蠢动,沙乌岱已顾不得那枚子弹往何处钻,趁着大伙吃惊地张大眼时,扬声对着广场四周的士兵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枪!”
“是吗?”杰麦嚣张地接口对土兵们说道:“看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难道这就是你们未来酋长的德行吗?哼,不过是个怕事的家伙罢了!”话毕,他将枪举得更高了,这回是瞄准沙乌岱的太阳穴。“你们若再不开枪的话,继承人的头衔可能就得易位了!吉夏,你这个最终赢家可得看清楚了,日后若真的称王的话,别忘了我的功德啊!”
“去你的,杰麦!”吉夏忍不住粗声斥责,“猪操的龟儿子才会听你乱放屁,我手上若有一把枪,绝对不会放过你。”
“吉夏!”沙乌岱出声遏止弟弟,“别受他影响!”
“那么就借把枪上前吧!我随时欢迎你开枪。你不开枪,那就真的是猪操的龟儿子。”杰麦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吉夏气得上前一步,但衣抱却被他身后的邹妍拉住了。他沉愠着脸回头瞪她一眼,只见她眉头紧锁,愁着倦容摇了摇头。
这时,沉默良久的阿里终于从胸口掏出手枪,上前说话了。“我看还是让我来吧!”
大伙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阿里,其中以邹妍最为震惊。她二话不说地松开吉夏的衣角上前劝阻阿里。“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出卖阿玛济德!”
“我没有出卖我的主子,只是遵照他给我的指示行事,他曾说过一旦走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时,就由我出面了结。说实话,邹小姐,这件事都是因为你而被挑起。如果没有你,我的主子怎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我不曾傻到相信你的话,又怎么会把殿下的命交在你手里,让你恣意危害殿下的安全。你没把事态的严重性放在心上,所以无法听从殿下给你的忠告、忍下心中的骄傲,辜负了殿下对你的期望,你根本不配他的爱!”
邹妍听着阿里冷血的数落,茫然地低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其实很在乎他的,我……我是爱他的。我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阿里,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他,你必须了解这一点!”不知为什么,邹妍非常在乎阿里的认同。
“但是迟了些。现在请你退后一步,别站在这里碍事!”
泪流满面的邹妍大手一张,硬着头皮挡住阿里的去路。“如果你真的要杀他的话,那就先朝我动手吧!”
阿里冷冷地说:“这主意不错,但是有违殿下的命令。更何况让你活着歉疚一生,比简单地一死百了更教人大快人心。”
他把邹妍抓到跟前,朝她身上碎了口口水以表示自己强烈的鄙夷,然后以只有邹妍才听得见的沙哑音量催促道:“给你十分钟时间找到月光图的真迹,烧了它!”
然后不容邹妍置喙,迅速地将她推倒地上。
此刻,邹妍已顾不得旁人拿什么样的眼光看她了,她无视于破皮渗血的膝盖与手臂,匆爬了起来,往行宫东面的入口冲去。
阿里深吸口气,右手紧握着枪柄,笃定地将食指放在板机上,直朝杰麦与沙乌岱的方向走去。
阿里告诉自己得稳定情绪,照计划行事,万万不能让杰麦看出破绽。
但要沉默寡言的他将情况拖过十分钟之久实属难事,更何况杰麦的性子原本就很急躁,阿里担心杰麦一旦无理蛮干起来,他势必得不顾一切地使用麻醉枪,倘若时间没配合好,杰麦的幽魂还是会我行我素地存留在这个空间里。那么今日的情况就可能再次重演!
想到失败的后果,阿里强力振作。不行!绝对要一次将他搞定!
被人忽略将近五分钟之久的杰麦看着行动慢得像蜗牛的阿里,整个人开始不耐烦了“嘿!阿里老兄,你就把枪口对着这个胸口,动一根指头而已,又不是要你引爆核子弹,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我不是怕,只是在等待上司的指令。”阿里瞄了沙乌岱一眼,两人的心同为一件事狂跳不已。
“杰麦,在我下达命令之前,你得让我们明白巴克的事倩,因为阿玛济德一死,我们便无蛛丝马迹可循了。”沙乌岱故作冷静地说。
“你还真是啰唆哩!不过也好,我就成全你吧!毕竟我要的是阿玛济德的命。
你问吧但是只能问三个问题。还有我话说在前头,答与不答,可得看我高兴了。”
“好,请你告诉我和吉夏,巴克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吗,沙乌岱?好,我告诉你,他五岁时,与人在喷水池边玩耍,不小心被人推入池里,后来引起肺炎而死的。知道谁是元凶吗?是阿玛济德!他为了跟巴克抢一颗球未果,一气之下用力推了亲弟弟一把。你一定没猜到吧!”
“但我听目击者说阿玛济德也有掉进水里,如果真是他推巴克入池,邢么就有两套说法了?”沙乌岱略微侧过头反问。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杰麦讪然地问。
“当然不是!请你告诉我,如果人死后真有灵的话,巴克现在又在哪里?是天堂?还是地狱?抑或跟你一样?”
“沙乌岱!你们的兄弟情深也浪漫得过火了吧!巴充死后不到一年就被人忘得一软二净了,你现在才想到要替他哀悼,不嫌晚了些?”
“也许吧!不过东方有句谚语,亡羊补牢,犹末晚也。所以请你还是告诉我吧!”
杰麦勉为其难地哼了一句。“他不在天,也不在地!”
“那么他在哪里?”
“他一直在远处看着阿玛济德迈向死亡!”杰麦幸灾乐祸地朝四周的群众大喊了一句,一阵冷风随着他的话扬了起来,舞弄着地上的落叶,似在印证这一道宣布。
沙乌岱缄默了三秒,神色凝重地仰头对空中柔声说道:“巴克!我是沙乌岱。
如困你的灵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有一件事情也许你该知道。把你误推如池里的人并不是阿玛济德,而是我!阿玛济德为了拉你,也跌进池里。你们被救起来后,一个得了肺炎,一个则是发高烧,所以你要怨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阿玛济德……”
“够了!你这个狡诈的狼狗!”杰麦紧紧勒住沙乌岱的脖子制止他再出声,旋即对着空中大吼:“巴克!别听他的话!别忘了你这二十几年来被人遗忘的痛苦啊!
他们一向只疼阿玛济德,不是咄?当他深受人们疼爱与关怀时,你在哪里?你在黑泠的深渊里啊!连现在也是这样,沙乌岱为了救阿玛济德,才编派了故事,扭曲事实。你千万别听他的!别听他的!巴克,你在干嘛,别拉我的手!”杰麦吃惊地对着空气说话。
“不……巴克!”沙乌岱吃力地大喊后,也逐渐发现杰麦的手劲竟髭动了起来,尽管杰麦不愿松手,但是他却能正常开口了,这让沙乌岱更加振奋。“听我说,巴克,杰麦只是在利用你,以便打击阿玛济德罢了。他的野心之大,绝对不是得到月光就能满足的,他志在控制我们祖国,制造动乱。你千万别被他利用了,想想发生在那件事之前的往事吧。当你跌倒时,最先哭的人是谁;当阿玛济德被人欺侮时,又是谁最先挺身而出。我记得父王曾说过:巴克与阿玛济德在一起从未吵过一次架,他们就像天使一样的和谐……”
宁静的秋夜突然又刮起了一阵风,呼呼的风声听来像是忧伤的欷吁。
杰麦一见情况走了样,气得推开沙乌岱,转而举枪比着自己的太阳穴,警告说:“这是你们逼我的……”
这时,一道白光从杰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