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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冷懒懒道:“妈妈。”
已成为两个小孩的妈妈的悠言顿时气结。
饭桌。
顾夜白给妻子挟了菜,悠言又给两个孩子塞了满碗。
她想想,还是郁闷,瞪了顾夜白一眼,迁怒,“今晚不跟你睡了。”
顾夜白扬扬嘴角:“你随意。”
悠言黑线,又道:“小冷,一一,妈妈跟你们睡。”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不要。”
一一正苦着脸瞪着碗里的小山,这时一张小脸更皱巴,“妈妈你会蹬被子。”
雨冷酷酷补充,“上次一一和你睡,在家呆了一个星期。”
悠言呆了呆,望向顾夜白。
顾夜白淡淡道:“因为她感冒了。”
悠言羞愤,道:“小冷,妈妈和你睡。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
“不要。”雨冷皱眉,“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可是妈妈你会踹人。”末了,冷静分析:“问题是,我还不能还手。”
悠言愤怒,往顾一一碗里又塞了几筷子菜,顾一一哭丧着脸,“妈妈,我不爱吃苦瓜。”
悠言笑吟吟道,“就是因为你不爱吃。”
她说着,眼角余光触到丈投过来的注视,脸上一热。这个男人,好像无论经过多少年月,他还是一如初识时的俊美,一对眸冷漠得似乎永远不沾带感情,可是他对她和两个孩子很好。
从没想到他们之间能会有延续。
无数次,从梦中醒来,都会看到他静静,深深凝视着她。
她便嗔怪地责备,“你夜里都不睡的吗?”
他会回她一笑,把她拥得更紧一些,轻轻吻住她。
嗯,如果非要说顾夜白婚后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他的笑容多了。
从前的他,总是很少很少笑。
只要想到这个,她就会心疼。
结婚典礼前夕,最好的朋友Susan跟她说了一句话,言,顾夜白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真正开心才会幸福。
怀孕的顾太太不见了(1)
她的手术后来成功了。
虽然他瞒了她,她却知道,她的身体还有隐忧,这些,真的不必别人说。不然,他不会在无数个夜里这样凝着她,就仿佛,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随时消失不见。
那目光让她心酸。
挟给孩子的菜拐了个弯,放到丈夫的碗里。
膝盖上一暖,他的手放了过来。
她的脸红了,却不由自主悄悄伸手过去,回握住他的手。
他修长的指在她的掌心,划着些什么。
那指尖触在她手心的轻痒,仿佛在她心里挠了一把,细细的热流在四肢在身/体窜过。她暗骂自己一句,便赶紧凝了神去辨别那个男人在她掌上刻的字。
“今——晚——真——的——不——和——我——睡——了——吗?”
她的呼吸顿时窒住,这是他对她的挑/逗吗?
往男人脸上看去,他却一脸沉静自若,波澜不惊。
“羞羞,妈妈你怎么脸红了。”一一突然嚷道。
雨冷见怪不怪地白了妹妹一眼,“她看爸爸的时候就会这样子。”
悠言彻底倒掉,桌下的手挣脱了顾夜白的,自顾自扒饭。
一一嘿嘿一笑,又去看爸爸。顾夜白皱眉,从她脸颊上拈了颗饭粒,道:“小脏猫。”
一一嘀咕:“妈妈是大脏猫。”
顾夜白微叹,从悠言鼻子上也拈了颗饭粒。
悠言再次愤慨丈夫“失败的教育”,怒视顾夜白,“都是你,把这小P孩惯得。”
顾夜白淡淡一笑,道:“一一,嗯?”
“Yes,爹地。”一一眼珠转了转,道:“好吧,妈妈不是猫,一一才是猫。”
想了想,又道:“妈妈是老鼠,爸爸是大米,老鼠爱大米。”
悠言,雨冷:“。。。。。。”
顾夜白摸摸女儿的头,嘴角轻扬,“一一真乖。”
悠言哼了一声,道:“顾一一,你out了,这都多少年前的歌了。”
刚六岁的顾一一还不懂,问旁边的雨冷:“蝈蝈,什么是out啊。”
雨冷笑道:“就是一一是小土包子的意思。”
一一委屈:“一一不是包子,妈妈是这样唱的,一一跟妈妈学的。”
悠言:“。。。。。。”
顾夜白轻声道:“一一,吃饭。”
一一乖乖点头,挟了块苦瓜,往嘴里咬了一口,皱皱小脸,眼珠转了转,又把那东西放到雨冷的碗里。
悠言目瞪口呆,推了推顾夜白,“你女儿好脏。”
顾夜白淡淡一笑,往妻子碗里又挟了点东西,一边雨冷已经不以为意地吃了。
悠言低叫:“小冷,吐出来。”
雨冷酷脸一摆,幽怨道:“妈,一一这坏习惯也是跟你学的,你自己不吃的东西老往爸碗里塞。”
悠言:“。。。。。。”
一一听到妈妈说她,不乐意了,便扔了筷子,跑到妈妈身边,硬挤上悠言的膝盖。
悠言嘴里骂着“小脏猫”,一边还是乐呵呵地把一一胖胖的小身/子抱起,想了想,又挟了块苦瓜往她嘴里送。
一一本意是撒/娇,现在如临大敌,小刺猬地竖起毛发,又可怜兮兮地瞟向顾夜白。
顾夜白眸光微动,道:“言,我的胃有点不舒服。”
悠言一听,蹙眉,把一一往顾夜白怀里一扔,道:“我给你热点汤去。”
看妈妈走进厨房,一一眉开眼笑,搂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夜白微微一笑,抚了抚她头上的小黄毛。
一一捏着汤匙去弄桌子中间那盘苦瓜,把剩下的都挑到哥哥的碗里。
雨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碗里的巨山,想了想,对顾夜白道:“爸。”
“嗯。”
“一一班的班主任似乎对妈妈有点意思,妈每次过去,都跟妈聊很久,又约妈妈上街。”
顾夜白目光一沉,停下给一一喂饭,一一往厨房的方向瞟了瞟,便又把桌上不爱吃的菜往哥哥碗里塞。
“小冷,交换的东西;说吧。”顾夜白敛眉,淡淡道。
“爸爸教我挡身技。”雨冷扬眉一笑。
“好。”
“爸,你肯教我?”雨冷再老成,也还只有七岁,挡身技是柔道攻击技,在比赛中禁用。这时喜悦之情便已形于色。
顾夜白看了儿子一眼,“为了什么学?”
雨冷的目光正定在一一身/上,一脸宠溺。
悠言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她拿着一盅热汤,急急走了过来。她怕烫。
摸摸女儿的发,顾夜白的眸光慢慢深了。
一一。
是他和悠言唯一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那年G城出了一件大事。他和她之间。
她怀着他的孩子悄悄出走了。他一怒之下;把G城掀翻。
六年前。
怀孕的顾太太不见了(2)
又是另一个六年前。
那时的鸡飞狗跳,参与过的人和事——他微微一笑,也许,并不止他和她的记忆。
两个孩子吃饱了,雨冷牵着一一去了洗手。
悠言端着汤碗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把她拉到身边,摸摸她的肚子。
悠言一怔,很快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任丈夫把她抱到膝盖上,头,枕在丈夫的温暖结实的胸膛上,他的唇轻擦过他的后颈,她的嘴角便绽了朵抱歉的笑,那年的记忆,确实不止他和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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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瞪着社长办公室的门,又看看自己握了拳的右手,犹豫着这一下该不该敲下去。
想起刚才经过楼下的格子间,无数同事看她的目光,她又哀哀叹了一声。
秘书室几个秘书都眼带同情地瞟向她。
刚好,有部门理事经过,拍拍她的肩,半开玩笑。
“小黄,How~old~are~you?”
这也太对了。怎么,老,是,她?
为什么她每次在社长动怒的时候去必须去找他?
上次,再上次,上上上次。
几个部门理事都是狐狸,今天早拟好把事情从日程押后。
辖下员工逾万,拥有国内最顶尖的拍卖行,画廊,广告,策划等业务的艺询社社长顾夜白,实际上发火的数次很少。
而每次发火,他那位太太都似乎责无旁贷。
秘书长Linda姐恰在社长办公室里,无人能救她。
她咬咬牙,手敲了下去。
门开了。
得体的素妆,是Linda。就连这个社长面前的红人,此刻脸色也不大好,微蹙了眉。
她的小心肝又颤了一下,捏了捏左手里的报纸,拿着咖啡的右手开始发抖。
“过去吧。”Linda低声嘱咐。
她点点头,轻轻跺了跺高跟鞋,快步走过去。
“哟,小黄来了。”略微沙哑的男声。
她一怔,副社长林子晏也在。
这男人平日总是飓风也打不掉的诡异笑容,现在倚在办公桌前,却蔫了脸。
她边应着,手里的咖啡又抖出几滴。
在把杯里的咖啡抖光以前,她赶紧把杯子放下;眼睛下垂,又把报纸放到办公桌后那个英俊的男人面前,颤声道:“社长,您的咖啡和——报纸。”
报纸两个字一说完,她立刻垂手侍立在一旁,气也不敢喘一口,眼角余光已瞟到男人阴沉到极点的脸。
Linda走了过来,站到她旁边,身~姿优雅笔直。
她忙打了个眼色:Linda姐,我可以出去没有?
Linda苦笑:估计社长已经把这事忘掉了。
除了满脸黑线加冷汗,她还能怎样?没有一个人会否认这男人的俊美和优秀。可惜,他平日已是冷漠之致,更逞论他生气的时候,并不夸张一句,确实生人勿近。
林子晏睨了眼摊在顾夜白面前的几份早报。
一则消息,外加一张照片占据了所有头版整版。悬赏数字后面的零,是绝对让人能心跳飚速的数位。
悠言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她自己跑掉了。
在成为顾夜白的太太以后一年不到跑掉。
林子晏向了Linda挤了挤眼睛,无声道: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侮辱。
Linda没好气横了他一眼:您别添乱了好不好?
林子晏撇撇嘴,很快又把眉皱回。
悠言自己跑掉就算了。这女人有不良前科,早在五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从顾夜白身边逃离,离开G城,彻底的销声匿迹。
问题是,这次情况比较严重。
她把顾夜白的种也带跑了。换个流行的说法,她带球跑掉了。
同样地,这次她也给顾夜白掷下一封信。内容简单却该死。
小白,你别担心,我把宝宝生下就回来。
林子晏撇撇嘴,顾夜白果然不担心,不过把整个G城掀翻罢了。人肉,广告,所有能烧钱的事情顾社长都做了。
又暗暗瞟了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一眼。悠言失踪了一个星期,他的脸色就冰河世纪了一个星期。
“子晏,我要立刻见Susan。”
冷峻的男人从牙缝里迸出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咕哝道:“关我什么事儿?”
“苏小姐是您的太太,你们在半年前已经结婚。”一旁的小黄好心提醒。
他狠狠瞪了小黄一眼。
当然他不知道小黄脸上讪笑,心里却拼命鼓捣:社长,赶紧记起我还在这儿,叫我退下。
“L,你的手下有点进步。”顾夜白一双精锐的眸又落回林子晏身~上。
“她是昨天的飞机,已经回来了。”
林子晏腹诽,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眼红他有老婆搂着温存,他自己则独守空闱。
疼爱vs换心手术
不过,退一步来说,假设G城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悠言的下落,那么必定是她的闺密他的老婆Susan了。如果Susan不是出了趟远机,又在当地逗留了几天,估计顾夜白早已把她绑了过来。
腹诽归腹诽,悠言这一走,他也是极担心的,更不必说把她当命的顾夜白。
Susan昨夜里晚归,听说悠言不见了,急得眼圈都红了。这一来,他倒不好轻易猜测他老婆到底知不知道悠言的去向,是有意瞒了,还是确实也不知?
顾夜白和悠言从庐山回来不久以后,悠言便做了换心手术。
刚做完换心手术不到一年,却有孕了。虽然康复情况还算良好,但她的心脏未必就能负荷起怀孕对母体的损耗,危险性极高。
实际上,医生的建议是,尽早做引流。
他正胡乱想着,Linda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又低声对顾夜白说了句什么。
顾夜白轻轻颔首。
“让他们都进来吧。”
这人一进,又把林子晏吓了一跳,敢情所有人都约好了。
拜托,这是人口失踪调查,不是周年聚餐。
章磊,小二,Frankie,甚至久未露面的龙力,去了某偏远小国写生的意農,悠言的父亲,还有顾澜竟然都过来了。
特别是顾澜,这也过于诡异了吧。
他压低声音道:“难怪老爷子紧张,他已经把心思放在你的继承人上了,这叫一个高瞻啊。”
顾夜白站起来,冷睨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冷笑话并不赏脸,又对小黄吩咐了几句,估计是伺候茶水什么的,便一边与那些人攀谈起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林子晏轻叹,想了想,拨了Susan的电话。
她很快接了,那端的声音,沙沙的,嘈杂。
“我很快过来,挂了。”
他一愣,还没回过神,办公室的门已经敲开了。
Linda快步过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