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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小火柴怎么死的么?”
我一口水呛住了,剧烈咳嗽了半天。大哥,我知道我怎么死的,被你无语死的。
“小火柴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头痒,伸手一挠,它就着了,就把自己烧死了。”说完,他发出“嘿嘿嘿嘿”的笑声,像一只喘息的小哈巴狗。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停住声音:“我在讲笑话,你应该笑的。”
我又被呛住了。
大哥,你得冷死只北极熊啊。
就在我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电话响了,刚一接那边就传来了易凡幸灾乐祸的声音:“关小蓓,我朋友人不错吧。”
我躲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雷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你说我是gay……”
“雷哥,那不是我说的,专家意见啊!”
“关小蓓,你既然固执己见,就得自食恶果!”易凡愤恨地挂了电话。
不识好人心!我嘟囔地收起手机,觉得有人在身后拍我的肩膀。我回头,见胖子举着他的手机,站在离我不远处。
“什么?”我闷声问。
胖子没说话,诡异地笑着,邀功似的向我摇了摇手中的电话。我定睛一看,发现胖子的手机调在电话簿的页面,只见易凡英俊的有些自恋的大头照下写了四个字——“天雷宝宝”。
胖子向我点点头,眼睛里瞬间绽放出极度犯贱的花火……我想,我也一样。
“可以嘛?”我跃跃欲试地问。
“正合我意!”胖子邪恶地笑。
我一边拨电话,一边拍着胖子的肩膀说:“知己难求,知己难求啊!”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易凡亢奋的声音:“怎么样,胖子?没被美女吓到吧?”
我举着电话阴森森地沉默不语。
易凡大概察觉出了异常,顿了一下问:“喂,死胖子,你没把小美女怎么样吧?碎尸了?做成标本了?”
我突然甩过去一串暴烈而尖利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小、蓓!”易凡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让我觉得神清气爽。
然后,我用极其肉麻极其飘渺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喊道:“天~~雷~~宝~~宝~~!”
从因为捶桌子而被赶出咖啡厅那一刻起,我和胖子结成了坚不可摧的阶级兄弟情谊。
后来我知道,胖子名叫陈想,是个名副其实的正宗极品闷骚男。据说在美国某大学天体物理系以优秀的成绩毕业,然后严词拒绝了国外多家著名实验室的邀请,毅然回到国内——倒卖成人用品。
“这也是为物理学做贡献,人体运动物理学嘛,还是科普型的。”胖子如是说。
“这么说那些婚介网都是你告诉雷哥的?”我问。
“是啊,现成的、还有我自己建的网站。骗那个傻小子玩的,他居然真信了!”
“他还交了不少会费呢,真贵啊,我看着都心疼那钱。”
“哎呀,你真付钱啊?打自己卡里好了。”
“我这么个清白姑娘,哪里知道这些啊。”
“嘿嘿,不过多亏了这傻小子的钱,我买了不少好东西。走,哥带你去看看。”
胖子一脚油门,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出现在他郊区的家门口了。
我曾讲过一个穷人可以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像贵族般典雅而隆重,也见过有钱人把自己弄得落魄而寒酸,却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让自己的生活……如此混乱而猥琐。
“啊,小心我的金鱼缸!”“看着点脚下,我上个月丢的蝎子还没抓到。”“慢!右脚别放下,往前跨半步,嗯,那是我的奥特曼小模型。”一路被胖子这样提醒着,我才艰难万分地走过两米长的走廊,来到客厅。
“小蓓你坐。”胖子从一堆物体中扒出个沙发,“我去给你泡茶。哎呀,家里好久没有人来过了有点乱。”胖子喜滋滋地张罗着。
有点乱……其实我想说:大哥,比你这更乱的,只有废品收购站了。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去,听到屁股底下传来一阵女人放荡而娇柔的呻吟“嗯~~~”
厨房方向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胖子冲了出来:“哎呀,小心我的梦露。”他又伸手扒了扒,从坐垫底下捞出一个充气娃娃,毫不为意地往胳膊底下一夹:“哈哈,我找它好久了。这回你放心坐吧。”
我尴尬地坐下,四处张望,发现胖子的房间里,充斥着各种玩偶手办以及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会,胖子从厨房里端出一只杯子:“尝尝,陈氏独门秘方。”
我晃了晃杯子,看着那浓稠的墨绿色粘液状物体,觉得为自己生命安全考虑,还是不要碰的好。“那个……你要给我看什么?就是你说拿易凡注册相亲网站的钱买的。”
“哦,对,在这里。”胖子兴奋地打开沙发对面的柜子,扯下挡在里面的帷幔,“嗒哒!请看!”
我下意识地喝了一口绿色液体,接着喷了一桌。
这都是什么?
五个真人大小、被做成女人的……福娃!身上还套着水兵服!
“这是我高价定做的奥运限量珍藏版充气娃娃!这衣服还是我自己做的呢。高仿真美少女战士战斗服。怎么样?漂亮吧!”胖子眼睛闪闪发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胖子,你不愧是易凡的朋友啊。
半个小时候,在我经不住胖子百般祈求并终于克制住心理障碍,同意去感受一下充气娃娃“如牛奶般细腻的皮肤”和水兵服“堪比米兰时尚大师的精湛做工”的时候,易凡来电话了。
“易凡!你快来看看,胖子的手老巧了!”我兴奋地大喊。
“你在干什么?我去咖啡厅接你,你为什么不在?”易凡问。
“我在胖子家。你快来,你快来。我才发现这充气娃娃的做工真不是盖的,摸起来手感比真人皮肤还要好。”
“谁让你去他家的啊!”易凡埋怨。
“你不是要我相亲的嘛?现在相成了,我很喜欢胖子,他人真是又猥琐又有趣啊。你应该为我高兴啊。”我故意说。
“关小蓓,你不能让我省心点么!”易凡语气有些无奈,“在那等我,我去接你。不要碰胖子给你的任何食物和东西。”
挂了电话,我茫然地瞅着手中的空杯子,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那杯诡异的东西给喝了,味道还不错。
一会,易凡就风风火火地出现了,而我正不亦乐乎地看着胖子给我演示他的超人手办能发出多少种叫床声。易凡拉起我黑着脸就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小蓓玩得好好的。我还没给她看蝙蝠侠性感套装呢。”胖子拦住易凡。
“她要回去上班!”
“你不是特批我今天休息么?”我问。
“你闭嘴!今天不回去信不信我马上开除你!”
“宝宝,太狠了!对我就罢了,对待小妹妹你也下得去手啊。”胖子感叹。
“你也闭嘴!再叫我声宝宝试试,你也会让你死的很惨。”易凡威胁。说罢,塞我上车、打火、转弯、加速一气呵成。
待我回过神来脑袋探出窗外跟胖子依依惜别的时候,车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胖子幽怨地抽出个小手绢,迎风挥舞,中途,几只“吱吱”叫唤着的小生物从手绢中挣脱出来,也迎风飞舞。
十八
12月23日 星期日 天气: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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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陈想之后,我和易凡的生活进入了彼此折磨的新阶段。
易凡假公济私地把我从法律部暂时借调到市场部,给了我个金光闪闪的职位——公司形象代言人。当我美滋滋地来到市场部的时候,才悲剧地发现AC旗下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食品公司,而所谓形象代言人,是要穿上玩偶套装,扮成一个巨大的香肠为该公司新年主打产品宣传造势!此后每天中午,易凡就会亲自光临我所在的宣传点,借着买香肠犒劳职员的名义,带领大批AC职员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围观我。此处店长因总裁莅临工作的愈发卖力,所以每天三次的“香肠之舞”,被增加成了五次。而当有小朋友经过我身边,童言无忌地大喊:“妈妈!看,那个姐姐装成了个小鸡鸡!”或是有不良小青年跟我说:“哟,小姐,你们这是什么牌子的套套啊?”的时候,我总能在一回头间看到易凡幸灾乐祸的笑。
我决定用我手中唯一的权利去报复易凡。我拿着大把的回扣,毫不犹豫地把易凡出卖给了民间各大相亲组织,使得他瞬间成为婚介界的风云人物,连街道爱给人做媒的大妈,都知道手里拿一张易凡的照片,以示自己业务的精良和手中资源的优秀。
易凡依旧从容淡定地以一天一个的速度见着相亲的女孩们,而我愈发崩溃地以一天五次的频率跳着“香肠之舞”。
临近圣诞节,看到满街的姑娘戴着红色的小帽子幸福地依偎在男友身边,为圣诞狂欢养精蓄锐,而我只能顶着个巨大的香肠和家庭主妇们讨价还价的时候,我意识到不能让自己的生活更悲剧了——圣诞夜当晚在各大酒吧会所门口穿着香肠套装和面包套装跳“热狗之舞”——我决定主动投降。
“咱们讲和吧。”我在一根香肠的表情范围内尽最大努力做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易凡捅了捅香肠的顶端,看着我裹在里头晃了晃,说:“关小蓓,是你挑起这场战争的,而在我斗志高涨的时候却想鸣金收兵?哼,在我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谁可以全身而退。即使是投降,我也要他对我俯首称臣任我蹂躏!”
“宝宝啊,做人要给自己留有余地啊。”我语重心长的规劝。
易凡听到“宝宝”二字,眼睛里就闪过一片肃杀之气:“关小蓓,做人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触人底线!”
“那好吧,”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今晚你去见这个女孩。”
易凡很阴谋论地很谨慎地把那女孩的资料看了又看,抬头问我:“十六岁?”
“十五岁半。五年后她二十你四十。怎么,堂堂AC总裁对自己没信心了?”
“哼,笑话。我就是到了八十岁想吃的嫩草也没有吃不到的!”易凡拿着十五岁小萝莉的联系方式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哼,想吃嫩草装副假牙先!
十五岁半萝莉的名字叫李丝丝,拒绝了易凡在咖啡厅见面的请求,要求在一家叫做“朱迪”的酒吧见面。用她的话说就是:“红妆落啊,这名字一听就是阿姨们相亲的地方,哥哥我们还是到酒吧见吧。”
我先他们一步潜伏到了酒吧,而易凡先李丝丝一步来到酒吧。
“咦?今晚没请你来啊,一会不还有一个夜场的香肠宣传么?”易凡问。
“我和别人换班了,圣诞节我跳一宿热狗舞。”
易凡警觉地看着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我是来看热闹的。”我冲他扬了扬手中的清酒,甜美一笑。
丝丝准时出现,黑色短裙黑色靴子黑色烟熏妆,整个人成熟性感完全看不出只有十五岁的样子。
“哥哥,你来啦。”丝丝几乎是一路欢跳地来到易凡面前,“咱们来跳舞吧。”
易凡得意地回头看我一眼,被丝丝拉着来到舞池中央。
第一支曲子是慢摇,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相隔不远独自摇摆。我独坐在吧台边,隔着迷离昏暗的灯光,把他们想象成一群摇摆的企鹅,自娱自乐。一曲终了,只有几秒的停顿,几乎马上一曲喧嚣劲爆的舞曲响起,舞池中的人也立即随着音乐开始疯狂起舞。丝丝舞步娴熟热烈,在人群中,扭动地像一条黑色的蛇妖。易凡跳的也不错,虽然穿着很正式的衬衫,但是扣子随意地解开到胸前,魅惑灯光下,居然有种风流少年的气韵。
显然,有人和我想得一样,但气度却没有我这么豁达。
一个头发涂抹成劲爆粉红色的小青年穿过人群,径直来到丝丝身旁,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停下来。丝丝说了句什么,愤怒地甩开粉红头发的男生。那人还打算上前扯住丝丝,却被易凡拦住。就在这时,音乐戛然而止,DJ换上了一曲靡丽的Jazz。丝丝扭头不理那人,双手抱住易凡的脖颈,像一条蜿蜒的藤,柔柔地绕住易凡。
那男生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转身跳到舞台上,抢过麦克二话不说大吼一声:“那位大爷,把手从我女朋友身上拿开!”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那小哥的目光游走到易凡身上。四周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易凡气定神闲的掸掸衣角,单手揽住丝丝的肩膀:“认错人了吧,她是我的女朋友。”
小哥继续拿着话筒吼:“喂,我说大爷,你这么大年纪了,该回家娶媳妇的娶媳妇,该抱孙子的抱孙子,就不要没事勾搭别人女朋友了。如今不流行老牛吃嫩草了,建议你到九街的夜店试试,那里倒有好多富婆等着包养小白脸呢。”
DJ停住音乐,落井下石地用吉他弹出几个讥讽的音符,周围又一片哄笑。
易凡镇定自若地拉起丝丝的手说:“亲爱的,这里太闹,不适合约会。走,我带你去荣氏华庭,我在那里常年有总统套房。”
舞台上的小哥把话筒转向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