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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恐怖分子在东京地下安装了爆炸物,一起引爆怎么办?」
「这种无聊案件交给由纪去办呗。」
「您是说室町警视吗?」
「是警备部负责吧,爆炸恐怖分子?」
「这倒没错」
「由纪不是挺适合吗。女搜查官勇斗以一千两百万市民为人质企图火烧首都的穷凶极恶的暴徒。典型的低成本警察电视剧女主角形象,正合适那家伙。应该把这题材告诉电视台呀!」
「那你就不干警察去当电视剧制作人吗?凉子。」
平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由于出乎意料,凉子的身体震了一下。说她是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可有三十度左右的怒气摆在脸上,一百五十度左右拉开开战的架势,完全是暴走的姿态。
「真差劲呀,立在背后偷听别人谈话。」
她在和室町由纪子视线交汇的一刹那射出这句话,由纪子的柳眉立刻无声地皱成弧形:
「我才没有立着偷听!你的声音太大了,再说这里是走廊!」
「你又没坐下来,站着听见的就是立着偷听呗。不然还能怎么说?」
截住本来想说话的由纪子,凉子追加上过剩的反击:
「我说你没事闲的跑到刑事部这层来干什么?当间谍吗?」
明明说了也没用,可个性认真的由纪子还是有点气恼地解释了。有联络消息说要面见她的人到玄关大厅了,电梯满员她才打算走楼梯下去的。说起来,楼梯就在我们旁边。
「内勤官小姐。」
前来会见由纪子的人第一句这样称呼她。她穿着朴素的运动装制服,还是一副女子高中生的模样。算不上美少女,但是那健康的红扑扑的双颊,在时下也是少见的珍贵了。
因为她称呼由纪子为「内勤官小姐」,就不难判别她是从哪来的了。今天不是周末,不过据说她所在学校的创立纪念日,全体休课了。
「咦,是这孩子要见由纪啊。」
凉子好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很不礼貌地盯着人家打量。之前她说「想见由纪的,什么人这么博爱?」,一直跟着来到玄关,还命令我也同行。
「那你是从偏远的地方专程跑来的?也不知道你到东京要几天,真辛苦你了。」
「我家也在首都圈哟。」
「啊,是吗?我只听说那地方产日本狼和槌子(译者注:某种传说中的动物,据说是白白胖胖的蛇一样的东西),没想到还出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呀!」
少女的眼睛一如字面上说的,睁得滚圆。也不知道是被凉子的美貌镇住了呢,还是被她毫无常识性的言行迷惑了呢,还是因为被称赞可爱而高兴大概她本人也不明白吧。
由纪子温柔地笑笑,带着少女到走廊的沙发上坐下。
「多亏你来了呢,ATO小姐。以前没能好好聊聊,真可惜。」
看来少女名叫ATO。不引到办公室,而是走廊的沙发,果然是由纪子风格的行动。比自己年少的女孩子也称呼「小姐」,也是由纪子的风格。不知道「ATO」的汉字怎么写呢?我跟着她们,守在坐沙发的两人旁边。
「金森先生你祖父还好吗?他告诉我很多镇子的历史和传说呢。」
「我爷爷上个月去世了。」
由纪子雪白的手捂住嘴,惊讶道:
「啊,这样吗?哎呀,我都不知道,真对不起。能不能问问,他为什么去世了?」
「被杀了。」
这是在电视剧里就会大加效果音的关键时刻。由纪子轻轻敛住气。跟我站在一起的凉子,眼中开始闪闪发光。
「我想是因为山枯的事情。」
我下意识地迈出一步。凉子可不像我,毫无顾虑地走上前去。阿登打开手里的提包,从里面取出一封很厚的密封的信,递给由纪子。
「我在爷爷时候找到了这个,在上锁的抽屉里。台头是写给内勤官小姐你的,所以我就拿来了。」
由纪子道了谢,对少女的祖父很在心的样子。我也一样被杀可不同一般。
凉子还是架着胳膊,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的视线平均地分别落在阿登这位少女,和由纪子手中厚厚的书信上。这位真诚朴素的少女,由于跟环境格格不入,有种奇妙的感觉。凉子再怎么横刀立马,也不能从由纪子手里把信生抢过来吧。
由纪子转移视线看到我和凉子,我赶紧目光致意。由纪子有点迷惑,不过并没想把我们赶出去。她左手还拿着信,有点心疼似的右手轻轻握住少女的指尖。
「那,当地的警察说什么?」
「爷爷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呢,突然倒在院子里,身体上到处都有被虫子刺了的痕迹。警察非说是事故什么被马蜂蛰了之类的我根本不信。」
「这样啊」
「他表情很可怕,翻来覆去地说,「别太过分了,不然你会被抓啊」什么的」
唉,我叹息一声。
「现时的警察,要么是制造不存在的犯罪,要么是否认分明存在的犯罪,如此而已。」我读过这样一则达者的批评。就算这是过分的诽谤,可一般市民也能感觉到存在着这样的实例,真是太遗憾了。
凉子突然插话:
「这里不合适长谈,到我房间去吧?」
「为什么要去你的房间?」
「这是私事,不能占用办公室你就喜欢较这种死理是不是?我可不管你怎么公私分明,只是想请这位小妹妹一起喝杯茶而已。」
凉子看着少女:「来吧,小妹妹。」
「好,好吧。」
好像听到女王陛下的命令追赶出去的侍女一样,少女从沙发上站起来,有点磕绊地跟着昂首阔步的凉子往外走。
「趁她还没改主意,走吧。」
我在耳边轻轻一说,由纪子也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轻轻把手搭上少女的肩。
「这里确实没法慢慢说话。走吧,ATO小姐,不用怕。」
不管凉子本意如何,现在的确需要能够听这位少女详详细细的说话的时间和空间。不过,凉子洛可可风格的办公室,是不是可以安抚少女的情绪的地方,这还有待疑问。
贝塚聪美好奇心满满的样子,端了四人分的茶来。在催促下少女讲起,她爷爷死前曾经接到过好几次奇怪的电话,爷爷总是对着话筒怒吼,又好像很恐惧的样子。
止住由纪子的话头,凉子又问道:
「小妹妹,你知道打电话的对方是谁吗?」
「好像是黑、黑林。爷爷是这么说的。」
「黑林?难道他有没有说起过黑林道义?」
「我不知道名字,不过「黑林」这个姓没错。因为是很少见的姓氏,我就记住了。」
「安打!」凉子的轻语中包含着很多种意味。听到「黑林」这个姓,我也按捺不住了。
「怎么回事,凉子?」
「怎么回事,警视?」
由纪子和我异口同声。少女ATO有点狼狈地看着大人们。
「难道黑林道义是」
「对,黑林道忠的孙子。」
「要是这样的话,我爷爷知道他设计的建筑物的构造呢。说不定,连设计图都有」
「」
「怪人第一大屁的真实身份,就是这个黑林道义吗?」
对我有点性急的追问,凉子没有马上回答。她投向ATO的视线意外地冷静。
「先不说这个,还是听听小妹妹说的吧。你没意见吧,由纪?」
少女重新自我介绍了一下,她名叫金森吾友(ATO),她去世的爷爷好像叫延孝。(译者说:ATO这个发音太少见了,吾友这个名字在女孩子也太少见了,吾友两个字发成ATO就更少见了这人名不注汉字就是害死人)
少女好像要靠到由纪子身上一样,同她一起在沙发上坐下,面对着凉子。我则站在凉子身后。
「跟你这样面对面的,小妹妹会觉得有压迫感吧。你坐到我旁边来。」
我遵照凉子的指示坐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或者动作很奇怪,少女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下。
在少女开始话头之前的仅仅十秒的时间里,我默默地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加以美化地老实说,就是拼命调动我根本不存在的那点可怜的智慧。眼下当然要听少女的谈话,但我总觉得这么做有点别扭不说是太悠闲了吧,至少在都内连续发生奇怪的案件、防卫厅长被绑架的情况下,这样不太合适。
但是我立刻反省:轻视眼前的案件,不听民众切实的呼声,这无疑会招来对警察的不信任。一定要以面见警视总监时的心情,仔仔细细地聆听眼前沙发上少女的谈话。
由纪子温柔地问她:「你爷爷到去世前情况好吗?」
「爷爷非常不高兴。」
「为什么?」
「因为要村镇合并,成立新的市,我们的镇子就要失去了。」
「啊,是这样。别说金森先生,我也觉得非常遗憾。」
「不止这样,新成立的市名还非常差劲」
「什么名字?」凉子插口问道,双眼闪烁着期待出现问题的光芒。这女人真麻烦。
「叫「关东中央市」「(译者注:原文这里「关东中央」是平假名かんとうちゅうおう)
三个大人马上反应为把发音转换为汉字,而少女说:「不是汉字,就是平假名。因为这个市差不多位于关东地区的中央,就叫关东中央市。结果平假名的倒流行起来了」
「哈!」凉子笑出声来,当然不是笑这位少女。连由纪子也没能把无奈的表情藏住。
「这个名字是居民投票决定的?」
「才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选出来的人,反正有一群审议会什么的人,他们决定的。我爷爷非常生气,说他们是日语的公敌,谁都没权力抹煞从镰仓时代就传下来的历史地名。」
「一点没错,官差全都是日语的公敌,专门喜欢干破坏富有历史的地名之类的事情,你看,四国呀九州也」
「凉子,我说你先别插嘴。」
由纪子提高声音说。凉子皱起柳眉想要反驳,最后还是不满地闭上红唇。看来她也发现自己岔开话题了,这可不容易。
「这是爷爷整理的关于「山枯」的资料。只有一部分,而且是我复印来的。」
好像真的只是一部分,只有3页左右的A4复印纸那么多。
「资料实物没有了吗?」
「被拿走了。」
「被偷了吗?」
「不,是被骗走的。」
听少女的说明,是从东京来访的名叫黑林的那个男人,向金森老人花言巧语了一通:
「这么珍贵的资料要是被埋没了多可惜。请交给我吧,我会向东京的大出版社举荐,让他们出书。」
典型的欺骗地方文化人的办法,这些总觉得自己没得到正确评价的人就这样成为被害者。以前也有过先例,以出版费用的名义撞骗钱财,不过金森老人的情况不同。
差不多五个抽屉的资料全被黑林拿走了,是个助手模样的男人开着小货车到金森家运走的。
金森老人一直等待着出版社方面的联系。但是等了差不多一年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主动联系起来。他照着当初给他的名片直接往东京打电话。
黑林的确是本名。他的行为明确无疑是欺诈,但不知道是面对老人不小心呢,还是他本人没有欺诈的意识,就这样泄漏真名。无论如何,老人联系上他以后,黑林的态度非常无理蛮横,他通告金森老人,说他的抗议完全是出于臆想,情况严重的话还会起诉老人诽谤。这封通告文是以律师的名义附带着内容证明一起送到的,金森老人立刻脸青青无话可说。
此后很快老人精神就差了,家人都很担心。但他听说村镇合并后的新市名叫「かんとうちゅうおう市」之后大怒,怒气又变成动力,决定不再为「山枯」研究的出版忍气吞声,因而再次联系了黑林。他反反复复的致电黑林,自知不好但还是以威胁和恫吓向黑林表示抗议。
就这样,黑林终于约老人到东京见面,同时暗施毒手,以致金森老人突然去世。他从公民馆的图书室出来,回到家的同时倒了下去,就这样停止了呼吸。村里诊疗所的医生诊断为「急性心脉不全」,吾友却不能信服。爷爷生前认真地告诉孙女:
「如果爷爷死得奇怪,一定是被黑林那家伙杀死的。你把这事要告诉警察。」
孙女忠实地遵守爷爷的委托,结果在警察那毫不奏效,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来找「内勤官小姐」。
由纪子抱住少女的肩:「真难为你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她答应你了就绝不会食言的,放心。」我终于忍不住插话说凉子的鞋跟立刻踩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