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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女人接话道：“我不知道，半年之前组织突然送来了一批小孩进来。因为在那些人眼中我们也只是一群牲口，所以很多事情他们并不会选择避讳我们。”
“记得当初他们好像说这一批小孩因为命格不符被淘汰的还是什么，反正是从草原那边送过来的。我们这些稍微年轻一点的，每两人都领了一个孩子，她将来的命运也会跟我们一样，成为供应寿元的牲口。”
说到这里，这个女人流露出了不忍的神态继续说道；“她来这里也才半年多，或许还能救吧。如果这次你们能够出去的话，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些小孩子给带出去吧。”
看来这个女人并没有完全的泯灭良知，亦或者这是女性的天性使然，她并没有选择对这个小女孩表现的那么麻木不仁。
但是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这个女人话中的关键词，那就是草原跟命格不对！难道这批孩子就是当初地下基地里，因为命格不适合炼制尸童而淘汰下来的孩子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于是我蹲了下来对着小女孩说道；“小朋友，你告诉叔叔，你之前的家是在哪里？”
小女孩疑惑了很久，才对我摇了摇头回道；“我不记得我家在哪里了，我也不记得我叫什么了。”这一幕让我感到很诧异，如果她是那一批从草原上转过来的被拐儿童，这也才过去半年多，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床上女人插嘴道：“你别问了，问不出什么的。只要喝了生命之水，慢慢的我们就会把之前的东西给忘光，随着时间的增长，人也会变得慢慢痴呆，就如同你之前看到的那一些老人一样。”
第六十一章 死亡之水
听了床上女人的解释，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之前看到村里面的这些老人都浑浑噩噩，越是年纪大的，就越木然。
原来这都是因为生命之水的缘故，现在这生命之水越看越像是一种精神类的毒品，或许叫它死亡之水更加贴切。
这时候这个女人又加了一句：“如果今天不是刚好喝了生命之水，精神状态比较好，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给你说这么多话。至于那些已经快要行将就木的“年轻人”，哪怕就是喝了生命之水你再去问他们，他们也已经没有反应了，或许现在只是剩下了作为生物的本能了吧，牲口这个词也没有用错。”
虽然我知道这最后一句是床上女子的自嘲，但是这种自嘲略显悲凉了点，在这种自嘲的背后，是生命的代价。
在这个女人说完这句话后，整个屋内都陷入了一阵沉默，因为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生命的话题实在太沉重了。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对着床上的这对男女问出了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个鬼湖是在哪里吗？”
“不知道，每次他们都会驱赶我们去到一个很黑的山洞，然后在里面有很多岔道，穿过这些岔道后，就会来到一个小湖边上，地上有着一些线条，我们就按照他们的吩咐，在这些线条里面的固定位置站好。”
说到这里这个女人补充了一句：‘我们现在的脑子都不怎么清醒，根本就不可能记住这些岔道怎么走。”
听到这个回答，我略微感到有点失望，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接下来去这个什么鬼湖，只能靠我们自己努力了。
这时候巫天走了上来对我说道：“小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说完他还指了一下床上的男女对我问道：“他们又该如何处理？”
说实话，这种情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这一群人我想来想去，也许只有等我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送到社会收留站这类的吧。
他们都已经未老先衰了，而且神智都有点不正常，如果生命之水真的就如毒品一样的话，那么他们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叛道者今天给他们送来了食品，应该能保证他们暂时不会饿死什么的。等我们解决了鬼湖的事情，我就报告上面，进行国家救助吧。”
其实这些“老人”的命运基本上已经注定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孩子，我不知道这个生命之水的成瘾性到底有多大，这些孩子应该还没有经过借命，努力抢救的话，他们还能够有重生的机会。
这些孩子因为命格不合，没有在草原被炼制成尸童已经是幸运了，我不能让这种幸运变成下一个不行。
接着转身看向了老马，向他问道：“老马，在这附近有没有湖的存在？”
老马听后朝我摇了摇头回道：“之前你们一直在说什么鬼湖，仙湖的时候我心里就一直纳闷。这黄土高坡的地形你们也知道，打口井都要打深井，怎么可能储存地表水。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就在我们这里方圆百里，我没有听说过有湖泊存在的痕迹。”
没湖泊？那这地方为什么叫做鬼湖？我相信叛道者不至于报一个什么虚假地点来忽悠我，肯定是有这么一个地方的。
没办法，我只能转身继续向床上这对男女继续问道：“你们好好回想一下，到底那个鬼湖的什么样的，或者说有什么具体特征没有？”
这时候这个男人回道：“我映像中就是走出山洞后有一个小湖，听说在湖里面有着一个叫做生命之源的东西，然后就是我们每次到那里就会发放一次生命之水。在那里的生命之水也跟这里不一样，那里的生命之水要纯正的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我们都会沉寂在喝了生命之水后的极度亢奋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说完之后这个男人脸上的神情又变的非常陶醉，仿佛就是说一次生命之水这四个词都会让他亢奋。
看到这对男女的表现，我只能摇了摇头，他们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
现在该知道的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继续在这个地窖呆下去，因为心里憋的慌！
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闷不作声的小女孩，此刻我没有能力带她走，只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由这对男女照顾她几天了。
在临走前，我让老马把背包里面所有的食物都拿了出来，然后嘱咐这对男女道；“这些东西我们都留给你们了，要求只有一个，照顾好这个小女孩，她还是一个孩子。”
那个女人听到我们的话后，朝我点了点头：“其实你不给我们东西，我们也必须要这样做。上面的人下令过，所有的孩子都是后备力量，如果有伤亡事情发生，那么将会取消生命之水的供应。”
“据我观察，最近来这里的新人是越来越少了，除了这群小孩子之外，像我们这种两三年前来的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听到这里我冷笑一声，这群杂碎真的就把小孩子当猪仔养了，就等养肥了好开杀借命！
不过她说的人越来越少，我猜想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们随着实验时间的加长，就已经发现了借命之术的弊端，快要选择放弃了。二是因为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弄到人也是越来越难了。
还有这群叛道者也真狠啊，两三年就已经借去了数十年的寿命，这还是最低的。也就是说来到这里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最多活不过五年。想想这个村子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因为闹鬼传闻而荒废，说不定这些都是叛道者趁着那个混乱的年代弄出来的。不过转念一想叛道者这个组织曾经被国家力量在建国之初就打击过，而且这么多年销声匿迹。如果他们真的借命几十年的话，这么算下来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那么早就被发现了，应该这个荒废村子只是被叛道者利用了。
第六十二章 生死犹豫
当天晚上我们从地窖中给退了出来，看了一下时间，现在也才凌晨三点钟。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大半夜的两眼一抹黑去找什么鬼湖明显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三人又回到之前的窑洞。
来到窑洞的时候，我路过了第一次进去的那一个地洞，里面住着三个已经接近完全失去思维的“老人”。
也许不应该叫他们老人，我之前疑惑为什么他们的声音什么的对不上外表，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老人，按照那对男女的话来说，他们最多也就是三十岁。
我站在地洞外面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进去，因为我也不是神，我没有办法去拯救他们了。或许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与其这么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死去。
回到了窑洞，我们三个爬到了炕上面。但是这一次我们都没有选择躺下，而就是这么静静的靠着墙壁坐着。
这时候我从兜里摸出了香烟，递给了老马跟巫天一根。在我打亮打火机为老马点烟的那一刻，我看到老马的脸色惨白，而且一脸的凝重。
我能够理解老马心中的压力，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足以颠覆一个人的世界观了。老马现在的表现已经不错了，远远超过了大多数警察。
当打火机火光熄灭的那一刹那，整个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香烟点燃的三个小红点。
在这黑夜的寂静中，我们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睡意。
在一根烟抽完的时候，巫天又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说道：“小飞，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明天或许是一场大战。”
我没有回巫天的话，因为我的脑海中一直在思考着明天将会发生的事情，想着如果我过去的后果。
来这里之前晓晴才刚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而也跟她约定过年一起回家去见我的母亲，心中有了牵挂，就愈发的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出现了一丝不想去鬼湖的心理，也许这也就是人性，贪生怕死是每一个人的通病。只是之前我在师父带领的时候，把这种犹豫给放下过。
那时候我想反正光棍一人，死了就死了，国家赔偿款也够我妈晚年养老了。或许我在外面当一辈子保安，打一辈子工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这也算偿还养育之恩。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不夸张的说，在我这个年纪，金钱，地位，心爱的人，我都已经不缺了。虽然跟大富大贵没法比，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已经非常的满足了。
除了做的事情非常的危险外，我也能够称得上是一个人生赢家了吧。既然已经成为了赢家，就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因为把命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我本想问问巫天他的想法，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巫天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牵挂跟负担。只要我想解决这件事情，那么他一定会跟我上的，哪怕艰险重重。如果我选择离开，巫天也会跟随我的决定，因为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他的职责。
我对旁边的老马问了一句：“老马，之前我那个零十开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我现在没有一层把握，这一次如果去鬼湖的话，无异于进入狼窝虎穴。我想问你，你害怕吗？”
老马听了我的话后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烟头随着老马的用力，越发的明亮起来。
随着老马那这一口烟雾深深的吐了出来，他才对我回道：“怕！”
老马回复的非常直接果断，而且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
“老马，如果现在让你回去，你会怎么选择？”我追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老马苦笑了一声回道：“黄警官，不瞒你说，我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这类东西不是我这个普通小警察可以插手的。我说难听点，我上有老下有小，人都有私心。我要就这么回去，也没有人知道或者嘲笑我是一个懦夫吧？”
“同时我相信黄警官你也不会把这件事情给大声宣传出去，一是没这个必要，你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二是我猜测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对外保密的，不可能公开。”
我在黑暗之中点了点头回道：“老马你说的没错，你现在走的话，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你依旧跟以前一样，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就行了。”
“其实我刚刚一直在心里打退堂鼓，但是转念一想这块地儿没有我是不行了，你们也不知道怎么走，也不可能找到鬼湖的，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来当个向导好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老马居然憨厚的笑了一声。
而这句话给我的感受却是深深的感动，老马无疑是借向导这个名义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普通人用着最普通的话决定了一件事关生死的事情，这就是普通人的大义！
老马的话语给了我很大的触动，但是我依旧没有打消心中的那一丝犹豫，难道这是我道心开始不稳的表现吗？果然七情六欲这个东西佛道两家说要割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时候我转头对着巫天问了一句：“巫天，你选择去鬼湖吗？”这个问题我心中早就知道巫天会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