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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钟,金田一耕助坐在的车子简直像逃难般开进越智家的大门,只见越智龙平已经坐在和室房间外面的绿廊等候金田一耕助。
“啊!想不到金田一耕助这么受欢迎。”
“您就别取笑我了,这还不都是沾您的光。”
“哈哈!请进、请进。”
在越智龙平的示意下,金田一耕助坐到上座的位置,顿时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金田一先生,听说您今天跟‘锚屋’的老板去了一趟水莲洞?”
“是啊!之前我还不知道岛上的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多亏‘锚屋’的大膳先生带我过去看看。”
“有没有收获呢?”
“没有。唉!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关于您委托的那件事,后来并没有进展”
“哦,这样啊”
越智龙平轻轻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目光犀利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你知道岛上最近来了一位叫三津木五郎的年轻人吗?就是经常在胸前挂一架照相机的那个人”
“是的,我认识那位年轻人,昨天他好象还跑到你的座车旁边对您说一些话方便透露吗?”
“他叫我爸爸。”
“叫你‘爸爸’?”
金田一耕助被这个意外的答案吓了一跳。
“是的,本来我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事后我仔细一想,当时他明明是叫我‘爸爸’啊!”
“你是说,那个年轻人对着你叫‘爸爸’?”
金田一耕助仍然不敢相信,但越智龙平说话的口气十分笃定,由不得他不信。
“是的。”
“那么,你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
越智龙平正要说话之际,多年子带着两名端着托盘的年轻女仆进入房间,托盘里放着精致的日本料理和两壶好酒。
“金田一先生,你喝酒吗?”
“不我不太会喝酒,喝太多的话,今晚恐怕就没办法去刑部神社拜访了。”
“说的也是,今天晚上还必须去刑部神社一趟呢!那么姑姑,莱就先放在这里,你们下去吧!我跟金田一先生还有事要谈。”
等多年子和两名年轻女仆退出房间后,越智龙平立刻问道:
“在我说出自己的看法以前,你先告诉我关于那位年轻人的事吧!三津木五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这你曾经听说一位住在下津井,名叫浅井春的女巫吗?”
“我不曾听过这个名字,金田一先生,浅井春跟我想了解的三津木五郎又是什么关系?”
于是金田一耕助将浅井春遇害的经过告诉越智龙平,越智龙平听完之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么说,矶川警官认为他是凶手喽?”
“不,矶川警官只是怀疑他可能知道内情;再说,我们也不敢肯定三津木五郎就是当天进去她家的‘嬉皮’。好了,接下来换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嗯,这个”
龙平登时显得有些迟疑,过了半晌,他突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边调整坐姿,一边说:
“对不起,金田一先生,我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我认为今天晚上并不是说这些事的最佳时机,等到明天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我一定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也希望你到时候能帮助我,好吗?”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看了一下手表。
“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去刑部神社。”
“嗯我还是不要去好了,下午跑那一趟实在太累了”
越智龙平想了一会儿才说:
“那么,你就留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一间客房,你可以到那个房间休息一下总之,所有的事情都会在明天告一段落,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协助我呢!”
越智龙平说完,便拍手叫唤多年子进来。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金田一耕助一先生”
“金田一先生要留在这儿,等他用过饭之后,请你带他去客房休息。”
“是的。”
八点半左右送走越智龙平之后,多年子带着金田一耕助到一间飘散着原木香气的八叠大房间。这问客房已经铺好垫被,枕边还放着暖水瓶、烟灰缸和打火机,此外,还有两、三本最新的周刊。
“那么,就请您早点休息,有需要的话可以拉这个呼叫铃。”
“好的,谢谢您。”
多年子一离去,金田一耕助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旅行袋,从里面有一本日记,开始记录当天发生的事情。
令他疑惑的是,昨天三津木五郎为什么会对着越智龙平叫“爸爸”?
更奇怪的是,越智龙平对这件事好象知道一些端倪,因此刚才他才会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对向来做事极为慎重的龙平来说,实是在非常少见。
(难道越智龙平和三津木五郎真的是父子?)
金田一耕助心里不禁想着。
(如果昭和十九年的夏天,越智龙平和巴御寮人一起私奔时,巴御寮人已经怀有身孕,那个孩子会不会就是三津木五郎?三津木五郎生于日本战败的那一年,在时间上也吻合。)
金田一耕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进一步假设越越智龙平和巴御寮人是在昭和十九年八月一起私奔,随后住进丹波的温泉旅馆。
(如果当时巴御寮人怀有身孕的话,那么预产期正好是昭和二十牟的六月中旬。)
可是这样的孩子看在刑部大膳眼里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当然不可能让巴御寮人公开生下那个小孩,一定会选择在巴御寮人即将临盆之际,要她到刑部岛以外的地方生产。
当时全日本由于遭受美军的飞弹攻击,到处满目疮痍,全国上下陷入一片混饨的局面,就算出岛也可以轻易找到许多借口。
(他们如何处理巴御寮人生下的孩子呢?
一般人通常会选择把孩子送走,或是送给非常渴望孩子的人家。)
想到这里,金田一耕助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上次和三津木五郎谈话的内容
当时金田一耕助问他:
“你说你在令尊四十二岁的时候生下来的,那么你有兄弟姐妹吗?”
“不,我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也正因为父母老来得子,所以特别疼爱我。”
四十二岁才得子,的确相当晚;而且夫妻结婚十年以上才生孩子的情况也非常罕见。
更何况三津木五郎还曾经说过:
“金田一先生,你跟‘锚屋’的老板都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或许“锚屋”的老板知道巴御寮人生下的孩子送给什么人家。所以当三津木五郎突然出现在岛上时,他才会十分惊讶。至于被问到这类敏感问题的三津木五郎,大概也已经猜出对方的意思了。
(那么巴御寮人呢?她发现三津木五郎是自己的孩子了吗?)。
金田一耕助仔细一想,认为巴御寮人应该还没有察觉出这件事。
尽管刑部大膳可能一开始便告诉巴御寮人孩子一生下来就要送给别人,可是孩子究竟送给哪户人家,巴御寮人应该不会知道,否则她一定会努力追查孩子的下落。
另一方面,获得这个孩子的三津木家,恐怕也不知道的孩子的母亲究竟是何许人也,因为刑部大膳绝不容许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传出去。
(这样一来,就必须有一个中间人将婴儿从生母手中的交到养母手上。但是,这个中间人会是谁呢?)
金田一耕助一边思考,一边用五根手指抓着那一头乱发。
刹那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答案——
(啊!是产婆!)
一想到这里,某个人的名字也立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就是——浅井春!
根据矶川警官获得的资料显示,浅井春在昭和三十年十月购买下津井那栋房子之前,警方并不了解她住在哪里、从事什么行来,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
(说不定浅井春以前就曾做过产婆的工作)
这么一来,金田一耕助的初步推断就算成立了。然而,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浅井春为什么会在写给矶川警官的信中提到——“这都是因为二十二年前我犯下一件罪行的关系”呢?
(如果当年她这么做能同时满足巴御寮人和三津木五郎养母的需求,又为何要如此自责呢?)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不得不承认这里必定藏有更大的谜团。
(这个谜团到底是什么?)
金田一耕助还来不及找到答案,大门的玄关处已传来一阵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松藏的叫喊声——
“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
不一会儿,多年子略带颤抖的询问声从房门外传进来。
“金田一先生,您还没睡吧?”
“越智夫人,有什么事吗?”
金田一耕助一打开拉门,就看见多年子跌在缘廊上,脸上还流着泪。
“龙平请您立刻赶去刑部神社一趟。”
“刑部神社出什么事了?”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刑部神社好象失火了,而且”
“而且什么?”
“听说在一阵混乱中,有人被杀了!”
“什么?有人被杀了?”
金田一耕般化助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禁放声大叫。
“是的,就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所以才请您立刻赶去刑部神社一趟,以免龙平又中了别人的圈套。金田一先生,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那个孩子啊!”
“好的,我这就赶去神社。”
金田一耕助说完,动作迅速地系紧裤带,匆忙离去。
火灾
今天傍晚大约六点左右,刑部神社的官司——刑部守卫开始在拜殿里赞诵冗长的祝祷词。
由于拜殿比神社本殿高出两公尺左右,所以一般参拜者只能听见刑部守卫的声音,无法看见他的身影,只有站在他背后的巴御寮人、真帆,以及村长、村里几位有头脸人士能见到他的念祝祷词的情况。
此外,拜殿里面还有一个用粗格子窗围起来的内阵(在神社本殿里祭拜神体的地方),内阵正面的祭坛上摆着越智龙平奉献的黄金神箭;在放满蜡烛的祭坛上,神箭依然绽放出灿烂、夺目的光芒。
刑部守卫吟诵冗长的祝祷词之后,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拜殿上的灯光一熄灭,刑部守卫开始将祭祀的地点移到神乐殿。
幸好这次祝祷词的内容比较简单,刑部守卫念完之后,便恭敬地在岛民们的头上挥洒御币(神主在避邪时所用之物),为众人消灾祈福。
这些仪式结束后,宵宫的重头戏——“神乐表演”便准备登场了。
神乐表演要是在神乐殿举行,神乐殿的高度又比拜殿稍高一些,而且三面的雨窗都被打开,内部显得格外明亮。
另外,拜殿的后面垂挂着绣有“无形文化财”几个大字的帘幕,将整个舞台装点得非常庄严。
根据金田一耕助事后的了解,“备中神乐”是出自“出灵神乐”这个系统,主要是由“开天岩户”、“大国主让国”,以及“素戋鸣尊除退大蛇”三篇神话所组成。
特别的是,神乐在发展初期,原是由神职人员负责跳舞,后来为了加强戏剧效果,开始以表演传统戏剧的方式来取代舞蹈。
由于一般神职人员对传统戏剧的表演并不是很在行,因此才会逐渐出现一批专门在农闲时期练习技艺,以此增加收入的农民。
今年七十四岁的妹尾四郎兵卫就是“备中神乐”的巨匠,他不但出身神乐世家,本身还拥有五十年以上的神乐表演经验;在家学渊源的影响之下,他非常希望后世的子孙都能习得这项技艺。
只可惜他唯一的儿子——松若在距今十九年前,也就是昭和二十三年十月六日离开后月郡的老家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对四郎兵卫而言,这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松若遗留下来的两个孩子——阿诚和阿勇,身世也十分可怜。
他们年幼的时期就失去父亲,到了第二年,母亲因为久候不见丈夫归来,于是决定离他们而去。
如此一来,年迈的祖父母一肩挑起养育两兄弟的责任;直到祖母撒手人寰,抚育他们兄弟俩的重担便责无旁贷的地落在四郎兵卫的身上。
失去儿子的四郎兵卫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两个孙子身上,阿诚、阿勇两兄弟也感念祖父的养育之恩,十分敬爱祖父。只是哥哥——阿诚为人老实,缺乏担任神乐太夫所需的霸气,加上他的体格不够强壮,因此四郎兵卫心中的一颗大石始终无法放下。
弟弟——阿勇则一年比一年像他的父亲——松若,尤其在表演神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