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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颜习惯性的捋了捋须,含着笑说:“穆君所言正是,夜君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事情……”目光转向我时稍稍滞了声,“王妃身子不适就让她先在庭院内稍作歇息,我还有很多话要与夜君言说。”如是说着,已命候在左右的宫女上前来搀扶我。
我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却无力开口。只是揪住皇叔衣袖被一点点的抽离,脚步虚浮的就像是被人架着走一样。
门帘下回眸的时候只见皇叔看着我的方向一眨不眨,恍似在告诉我,教我好生歇息便是。
*
越往内庭走,离前殿就越远,觥筹交错的声响也渐渐淡去,只依稀能感觉到琉璃宫灯如流水般往身后缓缓退去。一条看似走不到尽头的长廓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宫灯,耳边除却了细碎的脚步声外,甚至就连谁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宫人们将我左右搀扶,走路的步子稍显的有些急促,不知她们是不是习惯了这样,我总觉得她们像是在赶着去食宵夜一样,恍似晚一步就要被人给食光了。
屋子里的灯光很明艳,主要是整个屋子的装饰很艳丽,在灯光的衬饰显得十分的香艳。
宫女们轻手轻脚的把我放到榻上,我用力眨了下眼,看着头顶那飘逸的红纱晕了晕眼。
突的,覆在面上的纱巾不翼而飞。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发现宫女们正上下齐手的替我宽起衣带来,那样子活似要将我拨皮拆骨一般。
“你们……做甚?”
我抬了抬手,想要挥开她们无礼的举动。无奈手足无力,就连支起身都不能。
“娘娘无需动怒,奴婢们在替娘娘更衣。”
小宫女声音细甜细甜的,说话的时候脸上打满了笑。
我攒起一口气用力说,“不需要如此麻烦,我……”
宫女窃笑了声,“娘娘您若是觉得害臊,就把眼睛闭上,奴婢们会好生服侍的。”
三两下的,我已感觉到通身上下一阵透凉,垂下眼睑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已经将我拨了个精光。
“看着摄政王一派温文尔雅,却不想是个如此会疼人的主。奴婢给娘娘上点药罢。”小宫女胆子尤大,对着我的身子便就是一番品评,“娘娘这身子骨略显柔弱了些,若想要满足摄政王那样优秀的男子,可得下一些功夫呢。”
我涨红了脸,想要斥责的话吐不出口,倒是把自己气的大喘起气来。
“好好好,娘娘莫生气,奴婢们这不是在羡慕您能遇上摄政王这样的男子。奴婢听说娘娘也是宫女出身,您可以传授您的秘诀给奴婢么?比方,您是如何得到摄政王的垂青,并且教他对您如此的爱不释手。”小宫女不知羞耻,如此露骨的话说出口竟也能脸不红心不跳,指尖沾着膏药便往我的颈项下涂抹。
我本能的缩了下脖子,没了好气,“你们当真是放肆,再这般无礼我定要告之颜君。”
不知谁人言传小惹乃宫女出身,才导致了这些宫女对我一派有恃无恐的态度。尤为可气的是,这些还都是闻颜的宫人。
小宫女佯装害怕,摆手遣退了其他宫女,边替我把衣衫穿上边说:“奴婢一瞧娘娘就是嘴硬心软的主,您断不会以欺压下人为乐。娘娘好生歇息,奴婢就先告退了。”
小宫女退去的倒是快,说完这话真就利利索索的退出房去。
待一安静来,我就又泛起了乏,盯着头顶上那红纱帐晃了晃眼。不知道闻颜拖住皇叔只是想对我验明正身,还是真的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几番挣扎,终是抵不住垂下的眼睑,神思缥缈,没一会儿便就没了知觉。
*
醒来的时候是在阵阵颠簸中,我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皇叔的声音。
“醒了。”
我揉了揉眉,不太确定的吱唤了声,“这是,在哪啊!”
视线逐渐的聚拢,眼前的景致慢慢清晰,原来我们在马车里。我支了支身,想要坐起。
“酒劲尚存,躺着别乱动。”皇叔伸手往我肩头压了压,让我又躺回了下去。而他自己则是倚靠在我身边看着什么,说话的时候正目不斜视手上捧着的东西。
“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我眨了眨眼,精神倒是在渐渐恢复,就是身子微有些泛软,在马车的晃动下更是让人施不上气力。
“嗯。”皇叔只是有搭没调了应了声,也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就有这么好看?
我沉吟了会儿,抵不住好奇心的泛滥,张口便问,“闻颜教宫女验了我的身呢,后来他都与你谈了什么,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皇叔终于是垂下手将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面上,而他面上亦是难掩倦容,恍似一夜未眠那般写满了倦怠。他舒了口气,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闻颜疑心颇重,若是不教人验了你的身他一定寝食难安。想他一把年纪的人了,若是成日的寝食难安岂非我们之过。”
“可是……”
“别可是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到泸安再说,你现在乖乖的把眼睛闭上歇息一会儿。”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揉在脸庞,熟悉的气息逼近,吻在额间。
我晃了晃神,顿时就没了疑问,听皇叔的话乖乖的闭上了眼。
忽的,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急疾而至,我睁开眼的时候恰好看到皇叔紧绷的面庞以及眸底不经意间流露的戾色。
“怎么了?”
我扯了扯皇叔的衣袖,马车在这时候彻底停了下来。
皇叔抚了抚我的手背,安抚道:“没事,你在车里待着,我下去看看。”
“夜君留步。”
是舒歌的声音。
“哟,舒歌太子,我们这都已经离开遥城几十里地了,你怎么还来相送呐!当真如此不舍我们离去?”
夏穆的揶揄声一听就像是未怀好意。
舒歌陪了声笑,“穆君说笑了,是君上还有话与夜君说,耽误诸位行程了。”
我心下没来由的波动了下,闻颜当真是阴魂不散,如此这般的纠缠究竟是为哪般?
皇叔065
等到我支起身倚在窗边看去的时候,闻颜骑着高头俊马来到了队伍前。没有过多的客套,闻颜倒是开门见山,“对于夜君昨夜所说的话我仍是心存不安,为保险起见,不妨先将王妃留下,待到我东丹彻底接掌……”
“颜君。”
赫然间,皇叔打断了闻颜的话,“我九夜说出的话几时不作数了,倘若真背约,颜君以为区区一个王妃能够束缚的住我吗?”
“正是正是,颜君切莫要误会夜君才是,他说了会将武陵山麓双手奉上自然不会食言,如此行止岂非伤了大家的和气,友邻之间应该和睦才是。”夏穆看似出来打着圆场,却无端端的教人平生一种无事生非的感觉。还有他说的话,更像是刻意说出来给人听的一样。
皇叔的脸色明显变得不悦了,只是在不经意间瞥眼窗边的我,眼中恍惚闪过一丝慌乱亦或是不安。就是本来要反驳的话也在对上我狐疑的眼眸后迟疑了下,才说:“穆君所言甚是,颜君若是受了谁人了挑唆而有意来为难我。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可以就此作罢,我并不介意与东丹继续交恶亦或是……”
“夜君息怒。”适时的,舒歌站出来说了句,“君上绝非恶意冒犯,不过事态严谨不得不谨慎对待。”
“舒歌太子说的有理,口头协议总是会让人心生担忧,何况还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夏穆又再不痛不痒的扇着边角风,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拎出了我与他作为交换用的那方玉珏,示意说:“手上若是握有信物,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闻颜即刻就命人将一份拟好的折子递到皇叔面前,面呈微笑道:“夜君若真心想要达成这笔交易,不若留下印鉴以示郑重。”
我禁不住倒吸了口气,皇叔究竟与闻颜达成了什么协议?若签此协议,是否意味着武陵山麓即会易主?
不可以。
我摇着头,无声的唤着。
可惜,皇叔没有感觉到我的阻力,他的那枚印鉴还是重重的落在了那份折子上。
*
回去的路上我没再与皇叔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该同他说什么,这个时候再来指责罪过都已是于事无补。我甚至可以想象,回城之后也话我们之间的身份也将会有所转变,好比,他是皇帝,我是……什么也不是。
也许是心照不宣。也许,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一路上皇叔也以对等的沉默回敬着我的缄默。只是临近泸安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你可以恨我,但你不可以……”他顿了下,生生将余下的几个字咽了回去。
我不禁要猜,他其实是想说:你不可以离开我亦或是你不可以不爱我。但不管怎么样,这样遐想都是多余的。我不会恨他,或许我也离不开他,但我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了。
回到宫里的时候我被禁足了,那一百名本来用来看住皇叔的精兵转头来变成了看住我的人。宫里看似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我还是隐约的感觉到一丝微妙的改变在悄然中。
*
回到听政前的日子我很开心,至少我不用再去面对满朝文臣武将以及处理太妃们的鸡毛零碎,虽然活动的范围被缩小在了承瑞宫,但我突然发现生活变的简单了。甚至在回宫后的这些天里,我们都没再见到彼此。
“陛下,您究竟是怎么了?摄政王对外宣称您患了病,需要好生休养。可休养也不至于派那么多的禁卫军在宫门前把守呀?”
阿尤哭丧着脸说。
我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听了她这话不由偏头看向她,“真是恭喜你呀阿尤,这么多年来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有主见的说话。”
阿尤本来想笑,结果又给瘪起了嘴,“陛下您这么是在骂奴婢以往都是呆头呆脑喽!”
我点了点头,劝慰她,“不过既为奴,还是不要有太多的主见为妙,免得招引不必要的祸端。”
阿尤似懂非懂,“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摄政王对陛下一向不薄,此番缘何要这样对您?”
“啊,奴婢懂了,可是因为陛下擅自作主出使东丹惹得摄政王不高兴了,所以他这是对陛下小惩大诫!”
阿尤自以为是的说辞非但没能引来的夸赞,脑袋反而还遭受到了我的一记敲。“不知轻重的。”
“陛下,奴婢觉得这回的事情不像以往那般简单呢,宫门前不但出现了大批禁军把守,就连太后跟太妃她们也不见前来探望。”
阿尤挠着头讷讷自语,可这句话却把我生生的给震住了。她说的没错,我都回宫这么些天了,为何不见母后前来?就是宫门前守卫森严,至少也能听到母后与他们争执的声音。可这些天非但没有听到母后她们的声音,宫门前也是一派肃静,就连聒噪不止的知了声也在我回来后淡去了不少!堪称是诡异非常。
“陛下。”阿尤试探性的唤了声,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奴婢又说错话了?”
我摇头,“不是,你现在越来越犀利了,我忽然觉委屈你了。”
阿尤怔了怔,旋即讪笑了声,“呵呵呵,陛下,能跟在您身边奴婢不觉得委屈。您要实在想抚慰奴婢,奴婢也不敢拒绝。”
“如此,就赏你到我的卧榻上去困一觉如何!”我打了个笑,但绝对比不笑更可怖。
阿尤理智摇头,理性回话,“那是奴婢毕生所奋斗的目标,若是来的太快奴婢怕一时难以承受。所以,还请陛下让奴婢在往后漫长的日子里慢慢去实现,千万不要给予任何的优待,那样对于心心念念想要爬上陛下卧榻的人来说是一个莫大的侮辱。”
“如此,就改打赏为惩罚,你现在就到朕的卧榻上去困觉。”
阿尤怯懦了,“陛下,您在跟奴婢开玩笑罢!”
我眼一斜,阿尤登时就噎了声。甚至我还听到了她小声嘀咕着,“每回都拿我来当箭靶,我的人生要不要这么悲惨啊!”
*
“陛下,你说摄政王知道了会不会杀了奴婢。”
阿尤坐在榻沿发抖,身上穿着我的龙袍。
我穿着阿尤的宫衣刚刚被宫门前把守的禁卫打发回来。看来皇叔已有所防范,鱼目混珠这一招行不通了。可惜了唐庄留在遥城没跟我一块儿回来,若不然,就凭区区一道宫墙能奈我何。
见我不吭声,阿尤又自言语,“陛下,您既然出不去,奴婢是不是可以换回自己的宫衣了。”扯了扯衣带,瞟眼向我,“您这身衣服实在是太重了,多穿一刻奴婢都要窒息。”
“行了行了,别再弄了,附耳过来。”
我想,我总能出去的。
御膳房的厨子在送来晚膳的时候就毫无意外的把消息带出了承瑞宫,也许过不了多久皇叔就会赶来。
“陛下,如此,奴婢是否会死的很惨?”阿尤一脸悲壮的模样,尤如赴死那般的惨烈。
我顿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安抚道:“不至于。”想了想又说,“……也许,会死的很痛快。”
阿尤咬着牙颤抖,违心的说道:“能为陛下献身是奴婢的荣幸。”
我摸了摸了她的脸,“那么,这里就靠你了,允许你自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