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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天听了这话一脑子雾水:“师父,为什么啊?”
“不入俗世怎寻道,一入红尘千百年。谁人不为红尘客,渡尽苍生便是仙。”徐福淡淡的笑了起来并不作答,说完这句诗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向房中三清祖师爷的牌位:“学道本为求长生,谁知长生不长生。祖师座下心无愧,唯留道心望红尘。”
“元天,好好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叫我师父,也不许说我传授给你道法。以后,你号称自己为游方道人即可。”
虽然那时候元天也没听懂,但是他很尊重徐福,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秦皇的手下已经到了门口,来请徐福入咸阳,助秦皇大业。元天也一直跟随在徐福身旁,称自己是游方道人,与徐福是道友关系。
在宫中,徐福担任方士之首的位置,而元天则是他的左右手。
秦皇当时还未一统六国,但是手下能人已经不少了,有了徐福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
徐福观天象,望地气,一手占卜之术出神入化。
李斯、白起等人更不是庸庸之人,一扫六国,夺下城池犹如囊中取物。
白起本人暴虐无比,杀心厚重。
在他手下亡魂超过百万,徐福经常假借观天的名义劝道:“若是再添杀戮,秦王登基称帝之后寿命便不久矣。”
听见这话的时候,白起并不在意,可是秦皇在意啊!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寿命的!于是便经常严令不许白起多添杀戮。
当时在咸阳之北,九嵕山中有白虺作祟,害了许多人。(注释:嵕zong第一声)秦皇害怕失去民心,便叫徐福带领元天上山降妖,除去白虺。
等徐福跟元天到了九嵕山见到白虺的时候,元天经历了此生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改变他观点的一件事。
第九十二章 何为道
“师父,为何不杀了它为民除害?”元天眼睛紧紧的盯着被符咒困住的白虺,嘴里不断对徐福叫道:“这东西害人可不在少数。”
听见这话,徐福却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温和的笑着对白虺问道:“白虺,你为何要害人?”
“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要杀便杀!”白虺并不回答徐福的话,凶狠的盯着他吼叫着:“正道!你们就是正道?!”
“是那些人上山找你的吧。”徐福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困住白虺的符咒给取了回来,这白虺一看也愣住了,咋不要我的命?这是要玩儿哪一出啊?
虺之一族可谓的高傲无比,就算打不过徐福也要死撑着面子,就算你放了我老子也不谢你!这就是白虺的想法。
“没错,就是那帮人上山找我,说要取我的命,拿我蛇胆上供给当今皇上。”白虺阴森森的说道:“难道我就坐以待毙?”
徐福听它这话也没多说,指了指山林深处:“你走吧,这不怪你。”
白虺听见徐福要放它走,也傻眼了,还有个更震惊的就是元天了:“师父,您放它回去,要是继续害人怎么办?”
徐福微微笑道:“它害人皆有理,不是随意残害生灵,我为何要除掉它?”
“你跟其他自称正道的道士不一样”白虺深深的看了徐福一眼。
“我从来不会说谢谢,若先生有事,以后便可来山中寻我,我必报您饶命之恩。”白虺深深的对徐福埋下了头,尾巴一甩就回到了山中,不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等回到住所的时候,元天也没想通,为什么师父要放走白虺。
“小天,你可知,何为道?”徐福见元天一脸疑惑还带着些许不甘心,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说道:“你说来给我听听。”
“何为道”听见徐福问的问题,元天也呆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没想到什么。
“难道降妖伏魔便是道?”徐福见他回答不上来,便淡淡给他解释了起来:“世间万物本就是平等的,人吃动物本就是天地规则,但是动物为何不能吃人?妖怪并不都是坏的,小天,你要记住。”
“师父,但是我们学道之人的本分就是降妖伏魔啊!”元天皱着眉头对徐福说道:“若是你这么说,我们学道有何用?”
“学道?渡人,渡己,渡世间万物,渡邪灵煞鬼。”徐福望着房中的油灯低声说道:“就像今日的白虺,它本无意害人,却有人上山去要它的性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杀人,难道它是坏的吗?”
元天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听见徐福的话之后脑海里想起了今日白虺的模样,白虺身上布满的箭支跟武器砍出来的伤痕。
难道,它是坏的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万物里,可是包含了人啊我们虽然学道是为了救人,但是决不可随意斩妖除魔。它们既然存在于世上,便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多加杀戮无济于事,只会给自己增加苦果。”
徐福指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当今世道,正道何存?何为正道?何又为道?难道我们随意除魔降妖便是正道?难道邪灵煞鬼都是邪道?秦皇手下暴虐之人无数,他们美名曰一扫六国则可止天下纷争,他们称自己为正道,你觉得他们是正道吗?”
元天一言不发的坐在徐福旁静静的听着,半响都没说话,良久才低声对徐福说道:“师父,天儿懂了,以后我降妖除魔前必定要问清缘由。既然当今之世正道已失,那便由我们学道之人来卫道。”
秦王政二十六年,六国已灭,天下归一,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也成了他做梦也想当的九五之尊。
谁知秦王上位之后变得暴虐无比,暴政施加于民,百姓苦不堪言,天下间民不聊生。徐福曾经多次劝过秦皇,但是却毫无作用。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唯一公平的事情,就是每个人都会死。
嬴政登基之后,常常紧皱眉头,寝食难安,他怕,怕数十年之后命归黄泉,更怕死后不能享受这盛世江山。
从那时候,秦始皇就有了此生最大的一个愿望,长生不老!
他也曾找过徐福,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若长生如此容易,炼丹就可不老,我求道何用?”
听见徐福这么说,秦皇心里也是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加以威逼。
毕竟秦始皇不是傻子,徐福本事可不小,是秦皇手下能人之一,嬴政也不敢随意威逼于他,若是威逼不成该怎么办?
秦始皇天天软磨硬泡,徐福实在受不了,就想出一个办法脱身。
“东渡扶桑,寻找蓬莱仙岛,为皇上求长生不老药。”徐福一日觐见嬴政的时候这么给他说。
嬴政听后大喜不已,派许多人手去帮助徐福,元天也跟着徐福入海了。
在海上乱转悠了好几年,一日徐福突然心神不定,拿出龟壳占卜了起来,这一看卦象就惊呆了:“千人身死,百人道消。真龙乱世,道家不存。”
急忙叫手下将船开了回去,回到咸阳一打听,差点就活活气死过去。
在徐福入海之后几年内,就发生了遗臭万古的事件,焚书坑儒。
原来秦皇太急,看徐福这么久都还没回来,于是就聚集天下万千术士来到咸阳,帮他炼制长生不老药。
可是却一次都没成功过,一怒之下,将所有术士全部坑杀,当时的道家之人本来就少,现在更是十不存一。
“当时师父就答应秦皇,帮他寻找长生的方法,可是秦皇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这个消息封锁了起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我师父东渡扶桑,一生未归。”
元天眼中的灰芒一下子熄灭了下去,一股杀气从他身上不断的散发了出来,我们感受到这股杀气的时候身子就开始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师父,您当日为何要答应秦皇啊背负着骂名答应秦皇此事,真的值得吗”元天低声喃喃道。
过了许久,元天抬起头冷冷的说道:“从那天之后,师父便去开始寻找长生的方法,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但是后来地府遭逢大变就出现了转机。”
第九十三章 唯一上塔的条件
“地府遭逢大变?”我一听就顿时大惊不已,白虺口中的地府大变?
元天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埋下头低声喃喃道:“没错,地府大变,本来师父是帮助地府排忧解难的。可是,这一去地府,还真让师父找到了长生的办法。”
“什么办法?”老爸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长生书。”元天抬头望着屋顶,嘴里不断的叹着气:“可是谁能想到,长生书却不长生啊。”
“前辈,您所说的地府大变是什么?长生书又是什么?”我满脑子疑惑,想了半天都没头绪,这些事情好像都有关联。
元天转过脸看了看我,眼中的神色很奇怪:“你少问那么多,以后该知道自然会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是寻找长生书的吧?”
我们也没准备隐瞒,大家都点了点头。
“前辈,长生书不是叫长生鬼书吗?”我想起三子跟我们说的话,好奇的对元天问道。
只见元天阴阴的笑了一下:“鬼书?这名字好,这确实是一本鬼书,若不是这书,秦皇也不会死这么早。”
“当初师父把这书交给秦皇,没过多久秦皇便身死驾崩了。”元天的声音中能清清楚楚的听出来幸灾乐祸的感觉:“嬴政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这东西是游方一脉传承的宝贝?”老宋突然对元天发问道。
“呵呵仔细想想也算是吧”元天苦笑道。
老宋坐到元天旁开始拍起了马屁:“令师当真是功参造化,学究天人。您给我们清楚一点啊,地府大变跟那书的来历我们都不知道啊!这座塔究竟是用来干嘛的啊?!”
可惜元天并不作答,摇了摇头对我们说道:“你们走吧,许久没见过人今天倒是显得有些唠叨了。我虽然不会杀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想上塔顶的话,是不可能的。”
这老东西说话是跳着说的?前面说得还好好的,后面就直接跳过这么多,搞毛呢!
再说了,您能给我们点面子吗?好歹咱们都在一起听您说这么多了,至于不!我们也想回去啊,可是不到塔顶咱们怎么回去!
“前辈,如果不去塔顶的话,我们是没办法回到外界的啊!这您应该是知道的!”老爸急切的对元天叫道:“您能让我们上去不!我们也是学道之人!大家好歹也是同行啊!”
还没等爸说完,元天就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一双黑黝黝的眼眶中冒出点点灰芒,身上散发出一股浓厚的冷气:“既然你们敢来闯师父设计的塔,那么你们就应该付出点代价,不是吗?在塔下面有许多丛林,你们也见到了,去那里面度过残生吧。若是执迷不悟的想要上去,那么就死。”
看样子今天遇见的这人真是个神经质,聊得好好的现在就变脸了,白虺说得一点没错。这元天简直是把徐福尊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闯塔就跟要他命似的。
“学道之人?当初也有学道的人在我们身边,那些畜生可在我跟师父背后泼了不少脏水。现在的许多传言都是他们散发出去的,就算你们是学道的,也不能上去。否则我就亲手送诸位入黄泉。”听着元天冷冷的声音,我们心中都一阵发凉,这要咋办啊!
这老家伙虽然只剩骨头了,但是从外表都能看出来,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啊!
难道今儿真得栽在这儿?我宁愿在这儿死了也不回去,吗的,一辈子在丛林里过算怎么回事?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呢!我们又不是贝爷也不是泰山,能随便在丛林里过日子?
“望尘子前辈,我们也是游方一脉的传人,您可算是咱们祖师爷了,今天就抬抬手让我们过去行吗?”三子对元天重重的一抱拳笑道:“今日还能遇见游方的祖师爷,当真是有缘啊!”
听见三子这么说,元天楞了一下,望着我们低声问道:“你们是游方一脉的?”
我擦!有转机!我们个个都拼命的点着头,心中祈祷着他让我们上去。
可惜啊,事实证明我们都想多了。
“就算你们是游方一脉,也不能上去,守护此处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元天淡淡的摇了摇头:“但是,想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一听顿时大喜!有戏呀!
“前辈,您怎么样才能让我们上去啊?”老宋讪讪对元天笑道:“肯定不是有难度的吧!”
“打败我,就能上去。”元天似乎冷笑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说道:“不过看样子,你们肯定是没这本事的。”
我草你大爷的!你说这话还不如放个屁呢!你咋不直接叫我们上九天揽月,下海里捉鳖啊?要是真能打败你,我们还用跟你啰嗦?早就把你摆成上千个造型慢慢收拾你了!
“那个前辈您是在开玩笑吧”老宋擦着头上冒出的冷汗哆哆嗦嗦的说道:“您神功盖世,威武至极,我们这些后辈怎么能打败您呢?”
元天缓缓的坐回了一开始所在的地方,背对着我们笑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这不光是我要保护这里,最主要的是,师父让我在此择人。若是不能打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