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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向邻居打听后才知道,原来附近一栋楼上一个年轻女人来收水电费,我妈就因为发现数目不对询问她,她就火了,要知道我妈妈对我很严厉,但对外一直笑脸,就算和人理论也是小心翼翼,不知道这样善良可怜的老人怎么会惹得那女怒,不但掴了我妈好几巴掌,打得她一脸乌青,还吐了她一口唾沫。我似乎觉得周围的邻居又在指指点点,暗地里嘲笑我爸妈是任人欺凌的可怜虫,还自以为自己得道多助,是人人敬仰的有德之士呢。我虽然性格沉默,但一点儿也不软弱,谁触犯了我的底线,我就让他终身难忘。于是我立马去找那个年轻女人。那女人名叫柳栖凤,怪不得她这么猖狂,原来这骚狐狸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公子哥,那公子哥有一大群流氓朋友天天在一起吃喝玩乐,我这一去,他们不但不悔过,气焰更是嚣张,这群野痞子就一拥而上打我。我哪受得了这个气,一拳一脚都用尽了全力跟他们死拼,本来打伤了他们其中两个,可他们有十多个,很快就把我送进医院了。我爸妈哭得死去活来,这让我更加不安、心痛。等我伤一好,就拿着双节棍去找那个公子哥,他也许经常欺负人,压根就没想到还会被报复,当时落了单,我当场就把他的鼻梁骨砸塌了。谁想到他老爹原来不是一般的有钱人,是普川数得上的大企业——卡维实业的董事长,找了一大帮子人追我,我这一跑,连累了我爸妈,那帮人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把保险柜存的那点可怜的积蓄都烧了。我妈哪受得了这个打击,精神开始不清醒了,我爸爸就像突然老了十几岁,很长时间不肯说话。
“我实在受不了了,想去告这帮王八蛋,可是他们竟然还和警察串通反咬我一口,把我抓进去毒打了一顿,并告我打伤了公子哥。这一下我不但被动地赔偿了八千块,还要蹲三年年大号,我父母的生活更困顿了。卡维的老总还不算完,他买通不少监狱里的卒子和囚犯,故意刁难我,我知道要报仇必须忍耐,对于狱警我就忍气吞声,任凭他们侮辱也要笑脸相迎,而对于囚犯,我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打得奄奄一息,毕竟在监狱里没有枪没有刀,一切变得很平等,再会装逼也没用,靠拳头才能说话。很快,监狱里和我接触过的狱友都比较忌惮我了,有些大哥级别的牢头狱霸还都争着拉拢我,说等出去后要聘请我当他们的打手。狱警觉得我有威信,反而提我当管理员。很快,由于我比较会处理关系,解决了不少纷争,立了功,不到两年就减刑出来了。我难咽这口气,出狱后就拿着刀子直接去卡维实业。谁料到卡维实业在我入狱期间出了什么经济上的大问题,破产了,不但老板落魄街头,柳栖凤也另攀高枝了。这个时候,我虽然觉得恶人终有恶报,却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找谁报复了。与此同时我也没承想自己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名气,虽然没人知道我的名字,可我被人起了个外号叫‘双节棍’,社会上都在盛传我是个心狠手辣的黑道老大,势力大得把卡维实业都干倒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流氓都尾随我,赶都赶不走。我去找了几次几次以前打过我的那个公子哥和他的流氓朋友,但他们都像怕瘟神一样躲着我,我这才知道他们虽然势力大,却怕我这个没本钱的疯子报复。我又重新树立了信心,打算横行街头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五六年,我的锐气却随着年龄慢慢减弱了,而且在普川地面上呆久了,警察也开始注意我,让我感到很不安全,毕竟我不是那种黑道上有实力有头脑的人,只有这一对拳头,凭拳头吃饭太惹眼了。我也怕有些警察担心我说出他们和卡维勾结陷害我的事情而对付我,就选择离开普川,从小混混开始做起,所以几经周折落脚烟州,就认识苗哥了……”
“我真服了,你上辈子是不是个说评书的?”苗放听得很出神,吞了口唾沫,不禁追问:“那……那你说了这么多,这跟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记得去年八月份那个任务吗?咱们因为这件事分开到外地躲了半年。所以你们对我现在怕高的行为很惊讶,其实当年在外地我已经这样了,只不过你们都躲到农村去了,所以不知道上楼会有什么危险。我过去并不怕高,两三米的高度我根本不当个事儿,或者干脆说,我怕的并不是高度,而是……”
苗放回忆起去年八月份,白金东从广东的走私大亨手里拿了一部分数量惊人的黑钱到烟州,以借高利贷和投资房地产、娱乐行业的行为洗白,从中获取提成。当时有个市委路秘书长的儿子路新豪准备自己做买卖,从银行贷了一笔款子,结果越做越赔,银行追着要,迫不得已,路新豪瞒着父亲向白金东借了一千万高利贷。白金东从八十年代末解散团伙并以一人蹲大狱顶罪后南下广州,直到三年前才卷土重来,总共也没有多少钱,这一千万基本上就是他大部分家底。完全看在路秘书长的面子上,相信其父铁定不会坐视儿子不理,关键时刻一定会拉儿子一把。谁也猜不到路新豪骗了两头,加上路秘书长贪污腐败进行交易东窗事发,一下子判了个十五年,路新豪从公子哥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白金东气急败坏地去找他,他却躲了出去。苗放和奶头打探到路秘书长在烟州市一处尚未被发现没收的秘密房产,里面包养了一个年轻女人,而路新豪竟然也经常来,原来那个女人瞒着路秘书长,做了他父子二人共同yin乱的情妇。这女人长的很漂亮,路新豪无处可走只能来这里,他们就打算守株待兔。
第二话 高处不胜邪(5)
苗放想到这里,骇然说:“你说的这个柳栖凤,该不会就是这个路家父子共同的情妇吧?她怎么老是跟大款或者大官呀?这名字倒也贴切,良禽择木而栖……”
“当时来到她家我一眼就认出她来,很吃惊也很害怕,一方面我对她刻骨仇恨,另一方面也怕她认出我来去告发我。不过好在这贱货成天和社会名流在一起,早忘记我是谁了,只是一个劲儿央求我别杀她,我对她恨之入骨,忍不住痛打了她一顿,把她的脸打肿了。”
苗放怅然说:“我当时没想到你连女人也打得这么狠,很惊讶……可接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两人心知肚明。柳栖凤很美貌而且只穿着睡衣,苗放一时没把握得住自己,将她按倒在床上强奸了,武林军看在眼里,本来有些不忍,可以想到痛哭着的父母,就恨得咬牙切齿,便没有阻止。接下来是奶头和乐子等人,对她进行了。奶头显然动了杀机,说这女人咱们不能再留了。那小子肯定不打算回来了,逃得没影了。大哥要咱们办的事没办成倒罢了,可不能搞砸,别让她给咱告一状。苗放一想也是,可是杀了人很快就会被发现,在此之前,大家也都没杀过人,最多致人重伤过。要是杀了人再肢解,然后装进麻袋,他们这伙人也没这个胆量。最后奶头决定制造假死,逼着她跳楼,反正人们就算发现,也会说她是因为情夫倒台一时想不开而自杀的。
武林军怕柳栖凤会大喊大叫,原本打算在她嘴里塞一团布,但这样恐怕会被检验尸体的法医觉察,就戴着手套拼命地捂住她的嘴,连拖带拉走到阳台。柳栖凤惊恐莫名,连连摇头挣扎,眼泪直流,却被捂得更紧,哭声变了味,就像笑声一样诡异。武林军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宣泄着复仇的快感。而柳栖凤在落下的一刹那由于嘴巴终于自由,便狠狠地将含在嘴里的唾液吐向武林军,正好喷入他的双眼,随即,柳栖凤就变成一团红色……也许临死前的唾液将武林军的眼睛变成了阴阳眼,能够看到柳栖凤的幽灵吧……
“从那往后,只要我走在平地上,抬起头就能看到柳栖凤死前的样子,她在每栋楼二层以上,每座桥,每辆双层巴士上摇晃……”
苗放绝望地问:“那咱们都要死了?这可怎么办?”
武林军沉思半晌:“跑吧,拿到这次的酬劳以后,我也累计积攒了接近二十万了,到南方做点小买卖,也勉强能维持生计……不,我不能去南方,我得去大西北,那里二十万就算大钱了,最重要的是没有高层建筑……”
苗放无不担心地说:“我手里也有四十多万了,要不是赌博,还能攒下更多。早知道发生这样的破事,我先前真不该赌……可咱们得统一好口径,这次人没抓成事没办好,还死了兄弟,陈卓星不是傻子,不会轻易放走咱们。”正说着,面包车猛烈刹住,原来是被另一辆更大的面包强行“锁”在了拐角处。
苗放正要怒骂,对方的车门迅速打开,冲出了七八个人,手里用黑蓝色外套包裹着坚硬冰冷的管状物,对准了他们的车玻璃。
苗放还没来得及目瞪口呆,手机就已经响起,他犹豫着接过,里面传来陈卓星的声音:“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二哥……”苗放撒起谎来也不是很顺溜,尤其是面对上头,但现在最会撒谎的奶头已经死了,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二哥你可千万别生气,咱们这次出了点儿小失误,人没抓住,奶头和小乐子都跑了……”
“我在知味小区1号楼1层A等你们。上车吧!”
一路上,苗放和武林军极度忐忑,汗流浃背,他们都知道老板白金东人脉很广,消息特别灵通,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知道,这次回去多半是逃不过惩罚了。
车缓缓驶进小区,开到1号楼前,几个老板的手下阴着脸推搡着他们进屋。苗放也算是成名的流氓,本来不服气这几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但这一连几天发生的怪事让他彻底没了脾气,只求保住性命就好。
等进了门,苗放和武林军都不敢抬头,可沉默半晌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正纳闷着,一个混混的手机响起,他推开盖子,也不接听,直接递给苗放。
苗放又惊又怕,颤抖着问:“喂……?”
“是我。”
“二哥?”
“我没亲自来。你听清楚了,这次是咱俩最后一次通话。”
武林军就在苗放身旁坐着,耳朵竖起,听力又好,只准备等陈卓星动了杀机,下命令的一刹那就竭尽全力将这帮人制服,必要时就再杀几个人,抓住了也仍然是赔一条命而已,然后跟苗放各奔东西。别看武林军平时唯唯诺诺,他脑后有反骨,可不像苗放这样愚忠于白金东,谁要是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他就会毫不迟疑地先行下手。
“二哥,你听我详细解释说明一下,刚才我……”
“还解释个屁?就算抓不到苏远宾,凭你们这四个人,有枪有车,小军还会武术,竟然能倒赔上两条自己兄弟的命,我真服了你了。”
苗放和武林军大吃一惊,没想到陈卓星已经获悉奶头和乐子的死讯,一时大气也不敢喘。
“长话短说。你们俩干砸了肯定是想一跑了之对吧(苗放忙说自己没这么想)?别他妈的跟我玩逗逗龙,你只需要听下去就行了。本来我也打算让你们跑了,反正只要不让警察往我们兄弟俩身上怀疑就可以。可是我们临时接到一个重要的委托,你们俩还必须继续冒险再干一把,干成功了,我马上护送你们走,还有丰厚报酬!”
苗放暗想这老板还真能抓紧时间压榨我们的剩余价值,再办一件任务也不过能多分个六七万,现在的社会六七万什么事儿也不顶,还不够买房子的首付,怎么能为这点钱就继续留在这座危险的城市?这不是要钱不要命嘛,被警察逮住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他想是这么想,却不敢开口问,只知道自己只有答应下来才不会立即被灭口,一旦脱身就管他妈的。
武林军却冷不防抢过电话:“二哥,你有什么任务直接吩咐就是了,把我们又带回这里,不是太危险了吗?”
“小军,我不带你们回来,你们早跑到那美克星了,我上哪儿再找?算了,这不是重点,过去你们办的事,有的是直接为我哥讨债,有的是因为别的客户委托。咱们虽然干的不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可也得讲职业道德,客户的身份和目的需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