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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落恋人之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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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灯。灯。灯。灯。灯。灯。”第三页上全是他的名字。
我停住了,试着猜出下一页的名字。我猜了出来。
“柊。柊。柊。柊。柊。柊。柊。”
中间大概有二十多页,雪朝都在记录我们看过的电影,小说,演员和作家,以及我们听过的歌曲,歌词和歌手。我看到我们都喜欢的心理学电影,还有风格多变的歌手。
“柊来找我。。。”
这句话跃进眼里,我的心悬了起来。
“柊告诉我很多我不知道的关于营溪的事。。。”
“柊说我需要她,她也需要我。。。”
“柊要我帮她对付营溪。。。”
我艰难地喘息着,不敢再看下去。可我还是忍不住翻开了下一页。
我迫切想要听到雪朝的声音。
“我答应了。”
“我恨营溪。”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之后才意识到,第一卷与第二卷相比实在相形见绌,大家却不愿意看了。
、THE END
现在我被全世界背叛了,谁会愿意和我一起背叛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小说分两部分,第一部分到此结束,第二部分即将开始。朋友都说第二部分写得很棒,希望继续阅读。
、one
食品袋使劲勒住我的手,我费力地提起挡在腿前的袋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临近正午,太阳愈发毒辣,被阳光晒得发白的地面上只有我的影子。我不禁眯起眼,加快脚步。
家门前的楼梯口坐着一个男孩,穿着一件灰色衬衫,低着头好像在沉思。我在他面前停下来。他缓缓抬起头,专注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们沉默地注视着对方。
“那个。。。”手中的食品袋勒得越来越紧,我不想再呆呆地站在这里了。那男孩迟疑了很久也没有开口,我只好主动问道,“你找谁啊?”
他伸手在脸上擦了一下,好像拭去沉积的灰尘一样。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他终于微微张开嘴巴。
“你好。。。我是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漆黑的天空竟然泛着暗紫色,天幕上斑驳不堪,像是女娲补天时用错了颜色。我从客厅望过去,营溪呆呆地站在窗前,观望窗外瑰丽的风景。她站了好一会儿了。我揉揉眼睛,走到阳台上去。
“看天色,马上要下暴雨了。”我靠近窗户,用食指叩响玻璃,敲着愉快的节奏。
营溪冲我点点头,笑容浅得仿佛稀薄的云雾。我拉起她的手,关上窗户。
“我们去屋里吧。”我尽量温和地笑着,对她说,“雨就要到了。。。倾盆大雨。”
她什么也没有说,顺从地跟我回了客厅。
营溪到我们家快两个星期了,一直都表现得很听话,我从没见她情绪高涨过。也许是下榻在别人家,即使是亲戚朋友,寄人篱下的感觉也会不自觉产生。她脸上恬静的表情和小时候截然不同,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与其说干净,不如说她有点麻木了。有时我会害怕面无表情的营溪,不只是陌生,更让人心底发凉。
她从未说起她的家人,甚至是她自己。我带她逛商场,买衣服,去饭店吃饭,和她一起浇花,洗衣服,听妈妈唠叨,而她只是静静地听我们说。有一次,我见她专心致志地看书,就也拿了课本在一旁读。她忽然望向我,温柔地对我说,“你的腿很美。”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却又低头看书了。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为了那一句话,我认认真真地在镜子前转了十分钟。
“你喜欢下雨么?”我问她。
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神往,回答道,“尤其是暴雨前的电闪雷鸣,赤红的闪电和暗紫色的乌云。”
“有种开天辟地的感觉,是吧。。。”
“我喜欢那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好像无穷尽的漩涡在吸引你。。。”
她话音刚落,一个巨雷轰然炸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诡异的闪电劈来闪去,照亮了一块块天空。
“它来了。。。”
营溪面带微笑地说,好像在迎接一个远道而来,等候已久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two
淮高是市里最好的公立学校,一向被称为淮阳最强高中。淮高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每年都凭借87%的一本上线率垄断全市的优等生。今年淮高进一步扩招学生,我就是被扩招进去的那一批幸运儿之一。我终于进了全市第一的高中,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当然,我们家族进入淮高的孩子数不胜数,只不过。。。我一直被视为可能打破这个记录的那个人。直到中招前一天,妈妈还在叹息我将打破家族历史。淮高今年的扩招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份惊喜大礼。
在我进入淮高的第二年,家族里又一个姐妹考进淮高。那女孩有一个妹妹,从初三起因病休学。妈妈便总是语重心长,万分惋惜地对我说,“要是雪朝没有休学的话,肯定也能考上。”之后一定会叹一口气,责备我,“你的两个妹妹都这么优秀,你怎么就不肯努力呢。。。”
我的确不怎么努力,常常有种无望的感觉。我在侥幸进入淮高的那一年有了第一个恋人。我们在一起两年。我很不幸。和他在一起时,我的成绩一直在中等晃悠。和他分手后,我的成绩就只有在中下游晃悠了。和我在一起时,他的成绩也一直在中等晃悠。和我分手后,他的成绩就在中上游晃悠了。

家里住在七楼,由于是顶楼,附有楼顶上的阁楼。通往阁楼的楼梯是用木头做成的,刷了深红色的油漆,有了年代以后更接近黑色。即使是赤脚踏在楼梯也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那间小阁楼被一柄老式的锁锁上了,无人造访,已积满灰尘挂满蛛网。客厅外有一个宽敞的阳台,边墙是用单面玻璃做成的落地窗。无论风霜雨雪,花草阳光,都会被这个大大的阳台收留。诺大的房子里,我只喜欢这一处。
当我贴在被阳光灼得有些温热的玻璃窗户上,总能看到变幻多姿,五颜六色的云彩,呼朋引伴地向前游去。我喜欢闭着眼睛,让黄昏温柔的阳光笼罩我的脸。听说在一天当中,太阳心情最愉悦的时候是清晨和傍晚。旭日初升,夕阳西下,拥有一天中最温柔的阳光。我总在这时候,靠在闪闪发亮的玻璃墙上,感受上帝给我的最后的温柔。

我微微点着头,轻阖双眸。窗外的微风殷勤地为我送来和煦日光。
手机突然叫了起来。
我极不情愿地把手机放到耳边,按下接听键。
“司泉,到市医院来一趟。”是妈妈。
“老城?你病了?”
“你大妈住院了,家里没人照应。记得带上我的身份证。”
我叹了一口气,毫不在意地答应着。天边的晚霞美不胜收,我不禁生出一种想要融化在这片金色里的感觉。然而上帝并不是每时每刻,对待我们每个人都很公平。他甚至不愿多给我一点温柔。
我该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three
医院在城市的另一头,我只好搭公交车。站在拥挤潮闷的公交车上,我常常胡思乱想。我希望有一天,当我随着车子颠簸摆动的时候,抬起头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从车窗向外望,远而辽阔,好像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在幽深的森林里搭乘公交车,风趣也是十足。
不知不觉,公交车便驶完了全程。

看着医院白花花的墙壁,我仿佛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轻掩口鼻,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妈妈的身影。妈妈穿着她最耀眼的亮橙色裙子,正手舞足蹈地和医生聊天。我挤过去。
“妈。”我弱弱地叫了她一声,艰难地扶住墙壁。
她停下来,对我说,“你来了。。。这是你妹妹,你大伯家的孩子。”
她把医生身后的女孩拉了出来,交给我。我呆呆地看着那女孩,她一脸幽怨地看着我。我实在无话可说,她反而先开口了。
“我是李营溪。”
“我是李司泉。”
我莞尔一笑,伸出手去。她也笑了,很淡的笑容。她握住我的手,手指冰凉。
“我是寒性体质。”她赧然一笑,微微低下头去。
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我们家族最优秀的女孩。去年三叔家的哥哥高考考了全市第四,成为家族的荣耀。接下来是我们几个读中学的女孩,那么第一非她莫属了。我一脸惊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妈妈终于结束了和医生的对话,继而交待我,“你大妈病了,要长期住院,营溪暂住在我们家。你先带她回家,我还要办手续。”整个过程都微蹙眉头。
我点头答应着。

街道旁的绿化树竭力舒展腰肢,好像要伸到过道上一样。我走在它们的影子里,庆幸不已。营溪低着头,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我几次放慢脚步等她,可她故意落我半拍。
“你读高一?”我友好地问。
“该读高二了。”她清脆的声音好像在敲木琴。
我想了想,说,“你有带行李么?要不我们去商场看看?”
“我从家里带来了。不用再买了。”她跟上我,回答道。

夏日的风让人躁动,夏日的太阳让人厌倦。
我懒洋洋地靠在门上,费劲地掏出钥匙,摸摸钥匙上挂着的编线风筝。这习惯从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养成了。
“恋人送的啊?”营溪突然发问,让我措手不及。
“是啊。”我粲然一笑,“你还有个妹妹吧。。。雪朝呢?她不来吗?”
营溪脸色稍有改变,很快解释道,“她去姥姥家住了。不想麻烦你们太多。”
我冲她咧咧嘴,开玩笑地说,“那你们该很想念彼此吧。”
营溪微笑着点点头,“嗯。。。我很想念她。”
我带营溪到客房休息,帮她整理行李。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four
营溪雪朝似乎一直和妈妈住在一起。大妈的身子不大好,不巧又病了,要长期住院治疗。营溪每天都要上课,来不及做家务,只好寄宿在亲戚家。听妈妈说,自从休学以后,雪朝的性格变得很乖张。姥姥孤身一人在家,一向固执而张扬,邻里亲戚都相处得不融洽,把雪朝送到那里也是权宜之计。几年前她们把性情古怪的姥姥送到近郊的一所小房子里,现在又把雪朝送到那,我心里总觉得像是把雪朝遗弃在废旧的储物箱里一样。
每天早晨,当我去敲营溪的房门叫她吃饭时,她都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前,雪白的睡衣像一朵莲花轻阖花瓣。她告诉我,那件睡衣是雪朝的。也许她们亲密无间,共同享有彼此的东西。我甚至觉得她们没有彼此之分,像是在一起的一个人。本是做工精细的两个高贵的洋娃娃,一个突然因为零件纰漏被送进修理厂,甚至直接仍进废弃仓库。两个不同命运的人会怎样想念对方?

营溪住在家里,妈妈似乎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一个标本,对我的教育也变本加厉。营溪总是和我一起默默地听着,脸上的平静像一座沉睡千年的冰湖。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蜕变得如此宁和,我感到她身上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她波澜不惊的眼中,我什么也看不到。
懒散而漫长的暑假到来。我在妈妈的压力下参加了补习班,每天都要在文化馆待上五个小时。而营溪参加了学校对优秀生的补课,只在晚上回家休息。我惊叹于她的自制力和毅力,她似乎从没有感到疲倦。

手中的食品袋勒得越来越紧,我不想再呆呆地站在这里了。
“那个。。。你找谁啊?”
那男孩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在脸上擦了一下。
“你好。。。我是灯。”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衣领上别着一颗光滑的石头。
我愣住了。我不认识他。我从未在人群中看到过这张脸,从未在大街小巷和这个人擦肩而过,更从未在学校的某个楼梯口和这个人邂逅。他棱角分明的脸让我觉得再陌生不过了。
他盯着我,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说,“你是谁?”
我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是谁?”
他狡黠地笑了,站起身给我让路。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急忙绕过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他背对我走下台阶,一阵悠扬的音乐骤然响起。
我猛地回过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脚下铺满灰尘的台阶上,优雅地躺着一朵玫瑰花。
作者有话要说:
、five
镜子里的我略显苍白,衣服下摆微微翘起。已经七点半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镜中有些皱皱巴巴的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些不愉快的梦,辗转难眠。我把歪歪扭扭的书包拉正,冲出了家门。
营溪正在楼下等我。
淮高在老城的东部,文化馆设在新区的西部,所以这些天我们一直一起搭公交车。
楼下的空地上栽着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斑驳的躯干和古朴的颜色与周围的现代化建筑格格不入。我一直很奇怪,这棵古老的梧桐为何平安无事地立在这里,开发商为何会若无其事。
营溪站在树下,仰着头。梧桐的花已经落光,更显苍老。营溪目不转睛地盯着树冠,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我悄悄走到她身后,却被她吓了一跳。
“我家楼下也有一棵花树,是晚樱。现在花也落光了。”她微微一笑,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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