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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晶莹小巧的雪花晃晃悠悠地飘了下来,落在鼻尖上,瞬间化作一颗透亮的泪珠。我笑了,眼睛弯了下来。我仰起头,天上大片大片,成群结队的雪花覆盖下来。
我情不自禁地笑着。
漫天大雪顷刻而至。
我在楼上看到周明书一脸忧郁地站在雪地里,看着他的朋友们大笑大闹。他变了。变得抑郁寡欢,不苟言笑。我一直以为我和他是不一样的,原来人在寂寞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我忧伤地回过头,张昭群正注视着我,脸上带着淡然的平和。我眨眨眼睛,浅浅地笑了。他回以同样的笑容。
“明天是不是张昭群的生日?”我向他走去,始终微笑着。
他有些惊奇地望着我,点点头。我们对视着,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我端详着他的脸。他仍然像一个苍白的孩子,但脱去了许多稚气,已经高出我半头了。我忧伤地望着他,悲哀地想,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他忽然张了张嘴,有些迟疑,“你。。。不祝愿我生日快乐?”
我莞尔一笑,柔声说,“生日快乐。”
他的身后,从天而降的雪花飞成一个苍茫混乱的世界。
他静静地站在漫天飞雪之中,露出明媚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eight
雪朝不知去了哪里,我一人坐在桌前做题。即使是难得的周末,学校也习惯布置巨量任务。
“你在。。。做作业?”柊倚在墙边,幽幽地问。她轻挑眉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放下笔,懒懒地回应,“对啊。学校的功课很紧。”
“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专心致志,没分过心。。。”柊别有用心的话让我不悦。我不免要回想起那段罗曼史。于是索性不再理会她。
柊目不转睛地望向窗外,她那份特有的平静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源源不断的风从操场那头吹来,凌乱的发丝随风飞舞,我不由眯起眼睛。操场上,人们奋力奔跑着。他们逆着风,顺着风,踏着风的节奏。当我停下来观望时,我觉得他们大多毫无目的,只是怀着一颗青春的心而已。
“营溪。”昭群跑过来,冲我粲然一笑,“不要害怕那个人,我来保护你。”
我献上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离去。
风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反而笑得很开心。
我站在教室后门。透过明亮的窗户,看到昭群就像一个苍白的天使,透明得仿佛要消失了。我看着他走出来,递给我一份叠好的歌词。心里莫名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没来由的,我感到眼眸湿润。
“走吧。”他温柔地对我说。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下台阶。
他的影子渐渐拉长,覆盖了我的影子。我忽然想到,地球硕大无比的影子也会覆盖孤独的月亮。可是月亮本身就不会发光,地球为什么要那么自私地挡住她呢?而月亮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继续旋转,什么也没有说。
“要是你也在B1班就好了。。。”昭群忽然开口,下颚微微上扬。
我侧过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说,“班主任规定班上前十名不准报文科。不准。。。”
我听出了弦外之音,但不予理会。只是友好地笑笑。
“营溪,你愿意等我么?”他一脸认真地望着我。
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都不敢说。
“两年。。。你会忘了我么?”他轻声问道。“营溪,我真害怕这样的未来。。。你害怕么?”
我停住脚步,直直地盯着脚尖。车轮转动的声音消失了。“怎么了?”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安安静静地投射在我身上。
我忽然有了勇气。
我凝视着他,眼里流转着悲伤。我听见我清晰的声音,在这条幽静的小路上响起。
“你是我最初的恋人,也是我最后的恋人。我会为了你背叛全世界。我会牢牢记住你,直到我进入坟墓。。。。我知道这样听起来很夸张。。。有什么关系呢。。。。”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我惨然一笑。
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nine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灼得皮肤发烫。我能感到夏日的逼近。不久毫无保留的日光曝晒,惹人发昏的暑气蒸腾又要降临。随之而来的,是充满挑战的期终测试。
盛原依旧只听历史和地理,常常因病告假。他对我的狂热关注似乎日渐消退。我依旧不顾昼夜地学习,常常偷看他的日记。我对他的冷淡似乎日渐浮出。
我常常忘记自己在做什么,总是很沉重地投入进一件事中,忽略周围的一切。
“同桌,你会忘了我么?”盛原呆呆地望着折皱的课本,神情落寞地问我。
我一惊,看着他,自然而然地回答,“不会,当然不会。”
他笑了,看我的眼神有些黯淡无光。
我莞尔一笑,问,“你会忘了我么?”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他慌张地直起腰,望着我。
我只是赧然一笑,重把目光收回课本上。
我们不是朋友,可也不会成为敌人。我们在互相利用么?用自己所有的换自己所需的。也许我还会需要他的帮助,也许吧。
楼下的晚樱别有风韵地站在绿地中间,粉白的花瓣落啊落啊,像一场盛大的葬礼。那些美丽的花瓣在空中绽尽芳华,努力跳出最美的舞步。这棵孤零零的花树不久也要落尽繁华吧。我打算叫上雪朝一起去拾花瓣。
我打开房间门。
“营溪。”雪朝猛地跳到我面前,满面春风地对我说,“我和灯约会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的耳边别着一枚镶满宝石的黑发卡,一身漆黑,格外动人。“我和灯约会了。”她兴高采烈地重复道。
我莞尔一笑,冲她点点头。
雪朝拉起我的手,迫不及待地把我带到窗前,要我坐下。我温柔地笑着,等她告诉我约会的细节。
“我们去了他家的花园。围墙外种满了暗红色的玫瑰,像爬山虎一样,把院子封了起来。花园里并没有名贵的花草,花也很少,只有玫瑰一种。我看到一大片白玫瑰,漂亮极了。”
“他送我一大束玫瑰,我选了红玫瑰,因为红色和黑色是魔法色。他说我很美,美极了。”
“我们玩捉迷藏。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我。轮到我找时,我几乎迷了路。后来他忽然从背后捂住我的眼睛,我吓了一跳。我们一起躺在碧绿的草地上,周围是数不清的玫瑰花。”
雪朝突然停住了,狡黠地看着我,舔了舔嘴唇。“他吻了我。。。”
我尖叫着抓住雪朝。她羞涩地望着我。我把她揽到怀里,轻声问,“那感觉是不是棒极了?”
“嗯,棒极了。”
“真是不可思议。。。好棒。”
“对啊,好棒。。。”
我抱住她,感受她幸福的脉搏。
灯。。。是个很棒的男孩吧。我开始相信他真实存在了。
妈在厨房做饭。我出去倒水时,她叫住我。
“雪朝最近心情不错么?是不是好多了?”她费力地剥着洋葱,眼中闪着光芒。
我笑了笑,走过去回答,“嗯。大概是因为最近有人陪她吧,也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有人陪她?”妈妈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心里一紧。
“她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来没有出去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thirty
本学期最后一节体育课,我们被放逐到树林里乘凉。
操场边的树林里,稀稀疏疏的树木竟匮不成荫。衣着鲜艳的女孩们在空隙间穿来穿去,嬉笑声不断从树林各端传来。我站在空地上的阳光里。风呼啸着穿过我的喉咙,我的瞳孔,我的脉搏,我却听不清它想要说什么。
我旋转着,观望着,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一幅幅幻灯片似的画面不断闪现,一句句电影台词似的话语萦绕耳边。
“昭群。。。你当初和我绝交的时候,想过有一天要和我和好吗?”我有些不自然地掰着手指,留神观察昭群的脸色。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当然了,当初就是做好这样的打算的。我绝对不是自愿和你分开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会再和好了?”
“嗯。。。我只能把一切交给明天了。”
“如果没有明天了呢?”我直视他,语气里有着莫名的冷酷。
“那。。。那就只有埋进坟墓了。。。”他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我迷惑。我站住望向他。他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的表情。
“我很自私吧?”他对我说。
现在我却觉得那仿佛是一个嘲笑。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扣住旁边一棵纤弱的小树。仔细打量着它纤细的脖颈,脆弱的手掌,翠绿翠绿还是怪好看的。它稀薄的呼吸声在我指尖微微发颤。
它说,救救我。。。
我做不到。
风卷着沙,挟着落叶而来。
我又一次感到指尖发颤,忍不住轻轻伏在它的躯干上,拥住它。
我在哭。
我知道我做不到。
天完全黑了。夜幕却带着苍白与青灰。星星撒在暗淡的天空里,将一圈的云砸了开来。它们在各自的领地上撒野,彼此却相隔几亿个光年。它们发光,旋转,被一副硕大无比的身躯所累。而我们却看到它们清清爽爽地挂在天幕上,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走在水泥路上,脚步愈显不真实。我的心仿佛漂浮着,只好小心翼翼地伸手护住它。
“你会骗我么?”
“有时候会。”
“有时候。。。?”
“说我不会骗你是不可能的。假如我骗了你,一定是因为害怕那可怕的事实伤到你。”
“有点不安啊。。。”
“你不相信我吗?”
“恩。。。我该相信你么?”
“这是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么?”
“我心里的话,是相信你的吧。”
梁泽笑着转过身,他的背影忽然就模糊了。
我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冲越来越远的梁泽挥手。今晚风有点大,连树影都被吹歪了。人的影子也遥遥晃晃的,好像一抬脚就会离开地面。看到他消失在黑夜中,我转身走开。
学校的月季越来越好看了。浓郁的色彩挤满了整个花圃,黄色掺着点奶油白,红色映着点日落黄,还有纯纯净净的粉色。路过花圃时,我常忍不住驻足,看看它们婀娜多姿的样子。但我更在意的是那些零落在地的枯萎的花瓣。我感到它们蠢蠢欲动,随时都会复活。
“李营溪?”
我有些僵硬地回过头。他微蹙眉头站在我身后,背后同样是铺天盖地的鲜艳花朵。
“杨耀枫。。。”
“你没有忘了我吧。”他无忧无虑的笑一如当初。
我感到不自在,含糊地答道,“嗯。。。”
他向四周望了一圈,才把目光定格到我身上。他问道,“你还好么?”
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揣摩着他的真实意图。
他略带忧郁地低下头,轻声问,“雪朝还好么?”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他稍显尴尬,不知如何继续这场对话。
我幽幽地问,“你还打算追她么?”
他扑哧一声笑了,回答说,“我正在恋爱呢。和你那个老同桌。”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感到心拖着它沉重的身子跳动着。
我疑惑地盯着他,无数猜想涌上心头。
“就是姚贞啊。她不是你的老同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thirty one
我走在大街上,眼前一片漆黑。我听到疯狂的呼啸声,就像平日我闭上眼睛追寻的那样。我知道街上正刮着风,刮着很大的风。
“同桌。”有人叫我。
“李营溪。”又有人叫我。
“好同桌,你怎么不理我啊。”越来越多的人叫我。
“营溪。”
“同桌。”
“李营溪。。。”
这么多人叫我,我感到惶恐不安。
指尖突然传来刺痛感,直逼心脉。我紧皱眉头,握住手腕,蹲了下去。我跪在地上,咬住嘴唇,竭力忍住手指上一跳一跳的疼痛带来的眼泪。
忽然眼前仿佛光芒万丈,我慢慢睁开眼睛,恢复了微弱的视觉。定神看着周围的一切,一股腥味涌了上来,我用手捂住嘴巴。
我看到李怅倒在面前,浑身是血。
我奔跑在大街上,前面一片漆黑。我跌跌撞撞,不知所措地跑着。有人绊了我一下,我摔进一旁的矮树林里。那人抓住我。
“李营溪。”他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我在黑暗中望见他闪着光芒的眼睛,目瞪口呆。
“你在这做什么?”他温和地笑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泛着银光的东西。我下意识地夺过那东西,猛地跳起来跑开了。
那是一把水果刀。
我站在街道旁的树影里,看到张昭群踱着步子向我走来。
我看到了他。他没有看到我。
我悄悄躲进矮树林里,他走进了树影里。他倔强的脸凸显出锋利的曲线,很干净。不由自主地,我扣住他的肩膀,用水果刀抵住他的喉咙。
“谁?”他轻声问。
我没有开口。
“你要干什么?”他又问。
我感到刀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脉搏。
他想要回头。我便把刀压得更紧,似乎已经划破了他的肌肤。他只好竭力一动不动。
“这是你欠我的。”我冷冷地说。
我来到一个破旧的农场。这里仿佛大得没有边界,望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