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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尸体——是您丈夫的弟弟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的,——这还是个悬案。我们也好,您也好,也许能够找到在上述日期以后见到过波利先生的人。或许他在那个时候能自己露面。”
“你们没想办法找找波利吗?他常常外出很久。”
“我们做过,因此我才想向您提出几个问题。其他人员正在询问他的男女朋友。我们还向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发出了函询。”
她点了点头。
“首先,太太,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有关菲尔克斯的家产问题。达文特里太太讲过有关继承权的一些事情。”
“是的,继承权已经确定属于无割让权的继承人。”
“她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假设您的丈夫的弟弟已经死了,谁能占着便宜呢?说得直截了当些,是您会得到好处?您丈夫?还是达文特里太太?”
梅莉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无论是我,还是我丈夫,都得不到好处。根据三月份将要生效的契约,我能得到菲尔克斯家的一部分财产,如果我丈夫在三月之前死去,波利就要继承全部家产。倘若他也死了,产业就要转让给达文特里太太,我不能继承。只有我的儿子才有继承权,但是我没有孩子。”
“在七月末或八月份,当把死者抛进人工湖的时候,您丈夫恢复健康的希望很小,对吧?”
“您这番话的含意是,当我丈夫濒于死亡的时候,达文特里太太和她的丈夫除掉了波利,后来,当我丈夫活过来的时候,他们的阴谋也随之破产了。是吗?如果是这样,警官先生,据我的理解,您认为我丈夫现在所处的地位比以往更加危险了?”
“如果我处在您的地位,我一定不准许任何人接近您丈夫服用的药物。”
“你们大家都疯了,”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不相信这是波利的尸体。我也不相信达文特里夫妇会谋杀人,况且他们根本不可能独立地搞好什么事情。”
最后这句话,她也是用拉丁语说的,不过,发音十分准确,这使得哈洛德狼狈不堪。费吉拉特却感到十分开心。随后她起身告辞了。
哈洛德看着梅莉琳跨出房门之后说道:“是一位不错的夫人,很聪明。奇怪的是她却把要点忽略了。”
费吉拉特没有作声,这说明他同样忽略了要点,于是哈洛德继续自己的话题:
“当然,她可以看不到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她不能苛求。可是我们目前却不能允许自己疏忽大意,您说对吧?”
他得意地欣赏着费吉拉特惘然若失的表情。
“不过也许她是假装的。应当考虑到,象她这样机伶的女人是善于避开一切陷饼的,如果杀害波利的疑团落在达文特里夫妇身上,并给他们判了罪,那他们就什么好处也捞不到了。那么一来,全部家产将落到谁的手里去呢?”
“我不相信这个谋杀案是一个女人能搞得出来的。陪审员们也不会相信。”
“在这个妇女解放的时代里,我们男人能做到的一切,妇女也能做,不过您在这件事情上可能是正确的。”
“那么就是说可以把她排除了。”
“绝对不能。”哈洛德象似在赌博游戏中的一个得胜者,“只不过应当弄清楚,她是否有情夫!”
这次谈话以后,哈洛德为了弄清案子,进行了若干努力。他弄来一张平面图,图上画着比克赛姆——温契尔及其周围的树林和耕地。他在人工湖的四周绘出了紧靠湖边的九块地段的轮廓。那里有富豪们的土地和房舍。
几座小木桥由房舍通往人工湖。除两座桥外,其余的木桥旁边都有停船的小码头。东面,沿着有慢坡的粘土浴场也可以通往人工湖。其余的地方芦苇丛生,一片泥泞。
这里一共有七个船台,但是为了防备偷窃,小船都牢牢地上着锁头。其中六个船台的主人或是看守人说,任何人也没有用过他们的船只。
费吉拉特看了所有的小码头,只有菲尔克斯家里没有看守人。米列尔太太每天从乡下到这几来。船台,车库和花园板棚的钥匙都在屋里挂着。费吉拉特在报告中写道。
“这里一共有两条船:一条是十五英尺长的快艇,上面装有发动机,不过现在没安电瓶,另一条是带有滑动坐位的单人赛艇,十分轻便。两条船停放在湖岸上。
看情况,这两条船早已无人经管。大船一个人未必能推入水中,或从水中拖到岸上。无迹象表明,不久前有什么人使用过。
赛艇很容易下水。但是,根据报告人的看法,为达到上面谈及的目的,无法使用这条小船。”
费吉拉特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全面研究。她租了一条小充气船。试着把它从有缓坡的游泳场推向水中。这儿有一个外人能够通注人工湖的唯一入口。
如果想使用这条小气船作案,就必须在离岸几米远的浅水处先把它充上气。尸体和水泥柱子得分别挪过来,井在水中把它们系在一起。这种处置程序是冒险的,因为搬动重东西从远处就能被发现。同时,要把这两件东西装到船上,又不想把船弄翻,不要说这条小充气船,对任何一条轻便小船来说,都是很难办到的。
哈洛德将报告仔细看了之后,装迸里面的衣袋里。
费吉拉特已经在“捕鱼者之家”的酒巴间里吃过早点了。
“臆想在我的职业范围内是不存在的。我的报告只根据事实。”费吉拉特说道。
“是根据了一些事实。可是不知在什么地方还漏掉一些说明尸体是如何被弄到湖里去的事实。特别是如果我们考虑到,我们是在和一个极其狡猾的家伙打交道,这是一个把尸体、水泥柱子、电线和其他东西装进了一条小船,并且设法不被人发现的狡猾家伙。”
吃过早点,他决定和助手沿人工湖走一走。他们先到了最旧的房子即湖边的“文杰尔斯”。它是杜特王朝时期建成的,很不规整。菲尔克斯只花了几个地皮钱就买下了这个遗址,而后,在这儿又盖起了房屋。
哈洛德从衣袋里掏出一块赛璐璐。用它,哈洛德能把最顽固的锁头打开。只听门闩咔嚓地响了一下,可是门照样锁着。
“螺栓卡住了,”他说,“到后门去吧。”
后门上着一把旧式锁头。哈洛德这回没用钥匙,他在琢磨着房门旁边的那扇窗户。
“来,从这儿往里看。”
“有人用刀撬过窗户了。”费吉拉特说道,“案情出了新的转折。”
“不是的。不少人有时忘记带钥匙,于是只好‘破窗而入’自己的家了。然而,无论如何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如果有人需要船台的钥匙,他一定是拿到它了。”
他们进屋,在“文杰尔斯”里,铜器及青铜装饰品粼粼闪光;在用光滑的黑色石板和古老的红色磁砖制成的地板上面,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和兽皮。橡木反射出由于年深日久而形成的深绿色的光泽。
一楼原来的仓房改建成了一问宽敞而讲究的浴室,一个圆形的大理石澡盆镶在石头地板里。
“这是肢解尸体最理想的地方,”哈洛德说,“在方砖和石板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过任何人的命运都是未卜的。”
贫吉拉特带领探长向船台走去,这一带丛生着酸模和高高的荨麻。穿过这段地带,有一条用石块铺成的小路,它通往上着锁的船台房门。
从砖房前面伸展出一个放船下水的斜坡。斜坡的未端是一个带有轻便杠杆装置的活动闸门,这是专为放船下湖用的。
快艇停放在斜坡的上端,看样子,好象很少有人刷洗它。
“从外表看,这条快艇已经很久没有下水了。”费吉拉特说。
哈洛德肯定地哼了一声,就向挂在墙壁上的那条精致的运动赛艇走去。
“您试用过这条船了吗?”
“力所能及的我都做了,”他的助手回答说,“它的吃水量不大。为防止翻船,需要用桨保持平衡,船不摇晃。可是装上死尸和水泥柱子,它就未必能保持平衡了。”
“这个是从哪儿弄来的?”哈洛德指着一根水泥柱子问道。这根水泥柱子和那根从湖里打捞上来的一模一样。
“我拿来的,这里到处都有。这种水泥柱子用来做篱笆、建码头等等都合规格。看来是修建房多舍下来的预制件。”
他们把水泥柱子放到了小船上,结果搞清楚了,罪犯采取的决不是他们这种办法。
船台里堆满了最常见的物品:油漆、清漆、绳子、细索、带打气机的充气垫子。哈洛德用手指敲了一下垫子,发现在打气机上挂着一根短线绳。这可能是从放在格板上的绳卷上剪下来的。
哈洛德沉思片刻,说道:
“这个充气垫子很有意思。”
“我已经试过了。不象您想象的那么容易,把这根水泥柱子放在当木筏用的充气垫子上?反正是不会成功的,何况还要加上一个尸体。”
“关于希德·佩因看见的那个游泳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费吉拉特没有回答。哈洛德坐在地上,望着那呈斜坡状的码头。码头的两边有四个用金属铸成的短桩子,上面系着几条小船,漂浮在湖面上。
“我好象猜到了。”哈洛德说着拿出了小刀。
他割下了六段线绳,每段都有二米长,再把这六根绳子系在水泥柱子的四周,让这六段绳子的剩余部分长短相等。然后他把一条结实的粗绳子的一端系在短桩子上,把另一端经过斜坡抛进水里。
“现在你就可以想象,尸体是被系在水泥柱子上了。我把水泥柱子拖到水里,放在粗绳子上。然后我在另一个短桩子上拉紧粗绳,这样,水泥柱子陷进水里的那一头儿就能露出水面了。”
他开始拉租绳子,果然水泥柱子横着漂起来了。一端在水泥斜坡上,另一端搭在两个桩子之间的粗绳子上。
“我们这位杀了人的朋友,不用说是光着身子的。咱们倒不必这样。如果不困难的话,请您把鞋和袜子脱掉,卷起裤腿。”
“您让我下到水里去?!”
“恐怕事在必行了。我把垫子充上气。”他狡猾而得意地笑了。
哈洛德拿起打气机,开始往垫子里充气。直到垫子有弹性了,哈洛德才紧紧地盖上了气门。随后把垫子抛到水泥柱子上。
“好。现在,费吉拉特,您下到水里去,把这六段绳子捆在垫子的四周。把上衣给我,您得卷起袖子。”
“哎呀,好凉。”他的助手从水里摸出绳子,捆好后喊道。
“现在您放开垫子吧。”哈洛德命令。
垫子浮在水上,垫子的下面是重载。
“太高了。”哈洛德说。
他松了松气门,于是垫子载着重物开始下沉了。当垫子沉到与水平面相等时,哈洛德关上气门。这时垫子几乎部看不见了。
“这和潜水艇的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潜水艇抽出来和打进去的是水,而不是气。”
哈洛德用脚踢了一下垫子,垫子立即平稳无声地游动起来。在水泥柱子的一头碰到闸门之前,垫子的周围几乎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哈洛德说:
“一切都清楚了。他不需要把闸门升到比水面高出一英寸以上。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没升高闸门。然后他游着,不时地轻轻推动垫子。希德·佩因出现了,我们的朋友只好装出他是在享受夜静更深时泅水的乐趣。危险过去了,他又重新接近了垫子。游到湖中央以后,他割断了绳子。这样,三十英镑重的尸体就沉到淤泥里去了。
我只是不明白,一个计划如此巧妙而行动又如此严密的作案人,怎么会这样蠢笨地处理了被害者的衣服。”
九 走不是上策 “不会暗杀菲尔克斯家的人,我想让您明白这一点,警官先生。暗杀!荒谬绝伦的主意。”
柳茜·达文特里激动得好象不知说什么好了,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
可尊敬的礼查德让妻子一个人答对,他只是听着,因为他了解妻子的才干。
“您应当理解当前的形势,”哈洛德说,“我不知道这个尸体是不是您的弟弟。可是,既然是我搞,那么查明全部事实真相就是我的职责。达文特里太太,您能说,您的哥哥与菲尔克斯太太的婚姻是幸福的吗?”
“我认为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警官先生。”
“我不是偶然提出这个问题,太太。可是如果您”
他“砰”地一声合上了记录本。
“琼斯这个人怎么样?”礼查德说,“你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们之间有勾搭。”
“礼查德!别用这些吓人的字眼。您要知道,警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