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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头往回飞,在空中忽然停住,似乎是看到了我和李扬。我正愣神的工夫,只听李扬喊了一声:“跳。”
这小子真是急眼了,居然从二楼外墙直直跳了下去,落进黑森森的下面,再也不见。
我看到那团疑似人头的黑影飞回房间。随即响起老马沉重的脚步声,他正一步一步朝着窗台走来。
、第七章 追踪
我看看黑不见底的脚下,实在是没有勇气像李扬那样一跃而下。屋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颤巍巍把住外墙凸起的地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下爬。
爬了还不到半米,就看到老马高大的身躯站在窗外。朦胧的月光中,他像座铁塔一样,面色模糊不清。隐约中能看到他的头正渐渐转向我所在的方位。
我吓得一激灵,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也坚持不住,一纵身从外墙跳了下去。
这一跳如坠云中,霎那间就到了地面,双脚一疼,我摔在地上,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现在不是叫苦的时候,我强忍巨疼,瘸着脚来到墙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了上去,再一跳来到外面。
李扬正蹲在墙根的阴影里,看到我来了,拉着我顺着黑暗的地方就往外跑。
我两只脚就像是灌了铅,疼得头上浸出冷汗。
回头再看时,那老马并没有追过来,他如一道黑影立在窗前,似乎正在注视着我们。
我和李扬互相扶持着拐过路角,直到看不见那栋别墅。李扬停下来,气喘吁吁:“怎么样刘洋,我就说老马有古怪吧。”
“你刚才过去就是为了监视他?”我问。
“是。我在房间里越呆越闷,越想老马坠崖的事越觉得有问题。就出来想偷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么邪的事。”李扬说。
我咽了下口水:“这老马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女鬼又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李扬忽然醒悟:“快走,回去问问秦丹,她或许知道。”
我们如丧家之犬,往前走时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路边拐出来,也闷头往前走。
李扬眼睛很尖,喊了一声:“老叶。”
那人正是叶戴宁。这叶戴宁不知从哪刚回来,瘦弱的身影站在前面,回过头和我们打招呼。
等走过去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叶戴宁看起来特别虚弱,脸色惨白如纸,偏偏嘴唇艳红,在路灯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十分不正常的气质。
李扬问他怎么了,叶戴宁笑笑说:“刚才到悬崖边吹了吹江风,可能是受寒了。”
叶戴宁看我和李扬,浑身都是草叶子,脚一瘸一拐,活像两个被狗撵的小偷。便笑着问我们刚才上哪了。
李扬说那边有个土包子,寻思上去玩玩,结果滑了一跤就成这样。
“你们还真有心。”叶戴宁瞅我们笑。我们也瞅他笑,三个人笑得言不由衷。
李扬问道:“老叶,听说你是阴阳眼?”
叶戴宁戴着一副很厚的高度近视镜,他眯着眼看我们,一耸肩说:“我确实能看到一些东西,但只能把眼镜摘了才能看。可我眼睛度数很高,摘下以后几乎就是睁眼瞎,看到那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实在说不上是什么。比如说你们两个站在我面前,我摘了眼镜去看,根本分不出你们是人是鬼。”
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原来如此。”李扬道:“原本还想请你用阴阳眼去看一个被鬼附身的人。”
叶戴宁来了兴趣:“哦?谁?”
李扬没继续这个话题,嘻嘻哈哈打岔过去。我们回到别墅,那几个人正在客厅坐着聊天。看到我们回去,铜锁嚷嚷:“老李,那些伤号已经用专车送回市内了,我们啥时候走啊?明早赶紧联系度假村,把我们送回去。妈的,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咦,你们三个这是上哪了?”
这时左莹说道:“我刚刚听说度假村那边为了补偿这次事故,他们免费给我们每个人体检一次。”
铜锁道:“真他妈怪。想补偿给点什么不行,怎么搞起体检来了。”
左莹打断他:“你别那么多废话,人家度假村也是好意。”
我和李扬对视一眼,满腹狐疑,觉得这地方越来越古怪。可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哪哪都不得劲。
大家又闲聊一通就散了。李扬拉着我进了秦丹的房间。秦丹看我们来,知道有事,便问怎么了。
李扬把晚上的经历说了一遍。秦丹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她的脸色非常凝重,说道:“那老马可能也是修行中人。”
我们一起看她。
秦丹说:“你们看到的不是人头,很可能是老马出的阴神。”
“阴神?好像听说过。”我好奇地说。
“阴神简单来说就是打坐修行时,从体内修出来的魂魄。人死后都会释放出魂魄,不过那些魂魄能量都很小,出体便消散。而阴神,凝魂魄为神用,能够出体遨游,于九天之上九幽之下。”
“那你修到了吗?”李扬问。
秦丹说:“我没有修到,我认识的人里只有师兄解铃修到这种境界。他不光能出阴神游世间,还能出阴神下地府,境界非常高。这门宗法传说最早为八仙之一铁拐李所创,当年铁拐李本为英俊书生,后来出魂遨游,几日几夜不回,家里人还以为死了,就把他的身体给烧了。铁拐李无奈,只好阴神投在乞丐身上,这才有了后来瘸腿的形象。如果老马真的到了出阴神击退女鬼的地步,那么他修炼的境界就非常高了,我所不能及。”
李扬疑惑:“真是奇了大怪了。我认识的老马根本和修行不搭边,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他神通就修炼如此之高。那女鬼又是怎么回事?”
秦丹摇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我一拍大腿:“你记没记得老马说了一句话:哪来的妖孽,居然敢窥我天机。”
秦丹若有所思:“我估计是这样,老马可能身怀法术,又在用情之时,度假村有那不干净的东西,就能感应到。然后飘过去和你们一起去窥视,让他发觉了。”
“你们觉不觉的这度假村有点问题。”我实在忍不住说道。
两人看我,那眼神似乎在说,这还用你说。我本来想把有人可能用吊灯谋杀的事说出来,可看到他们这个态度,还是没张开嘴。
秦丹说:“我觉得老马甭管修炼什么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他不作恶,我们就没必要窥视他人**。倒是那个女鬼不简单……”
说到这里,秦丹忽然从床上站起来,嘴里没停,手上却对我们打了手势,举动非常怪异。
开始我没看明白,李扬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在秦丹房间外面的阳台上,隐隐有什么东西挂在边角,乍看起来像是个留着长发的人。
看起来是人,但想想又不像。我们是在二楼,按照它的位置,下面应该是悬空的,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我看到秦丹凝重严肃的表情,忽然脑子里打了个闪,我靠,什么人能够悬空,那不就是鬼吗?我脑海里一下蹦出那个**女鬼的形象,霎那间头皮就像炸开了一样。
那女鬼竟然跟到我们身上来了!
秦丹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随手折叠,很快成了一只鸟的形状。她冲我们眨眨眼睛,示意保持常态。我这人心理素质不好,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倒是李扬演技尚佳,和秦丹嘻嘻哈哈打岔。秦丹边说话边咬破中指,挤出一滴血,在符咒所成鸟的身上,手指微颤,快速画着什么符。
黄色符鸟上出现了鲜红的鬼画符图案,看起来十分诡异。
秦丹装作鞋子不舒服,蹲下身系鞋带,只见手一松,那只鸟忽然动了,像滑翔飞机一样,贴着地面迅速向外面窜去。
此时夜深风高,光线很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一只纸叠的小鸟在贴地飞行。
那只鸟刚飞出阳台,就看到那半遮半掩悬在空中的怪影似乎有所察觉,像黑纱一样飞起来,渐渐飘向远处。那只鸟一直跟了过去,很快消失在夜空里。
“这鸟怎么会飞?”我问。
秦丹竖起中指,只见在她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不知多少圈的红色丝线。那丝线正在快速转动,一条红红的线飘在空中,向着鸟逝去的方向快速延伸而去。我这才看明白,秦丹控制那只鸟好像放风筝一样,随着那只鸟的飞行距离,红线越拖越长,越拉越细,若有若无看上去好似头发丝一样。
、第八章 阴魂
秦丹说:“这是专门追踪阴魂的扶乩法,比较简单,却很实用。我看那女鬼好像有灵识一般,说不定有什么来历。”
我奇怪地问,鬼应该都有自主意识吧,这灵识是怎么回事?
秦丹解释说,鬼是人魂魄而成。人的魂魄一旦离开身体,离开物质大脑的支撑,没经修炼很快便会变得呆呆傻傻,最后像丧尸一样只是凭着下意识和本能行事,没有太多的灵识。她举了个例子,为什么十字路口是风水最阴的地方,因为送葬的时候,到了十字路口红灯停车,鬼没有思考能力,就误以为到站了,便下了车。下了车就再也走不开,只能游魂一样在十字路口永远徘徊下去。
李扬一拍手:“刚才那女鬼先是盯梢老马,又来窥探我们,看样子不像是浑浑噩噩的孤魂野鬼。”
秦丹点头:“我怀疑它是经过修炼的。”
我大吃一惊:“我靠,这度假村不会是个鬼窝吧?”
这时,秦丹手指上的红线居然拉到了尽头。那红线抻得直直的,若有若无般漂浮在空中。秦丹用手抚着红线,慢慢向阳台走去。我和李扬赶紧跟在后面。秦丹来到阳台,抬头望天,此时月夜朦胧,一片静谧,能看到那根红线真的像风筝线一样,一直延伸到黑黑的夜空,看不见尽头。
秦丹嘴里念念有词,绕动手指,开始慢慢回收红线。
我和李扬互相看看,谁也没敢打扰。好半天,秦丹把放出的红线都收了回来,只是没看到那只鸟。她回过头冲我们一笑:“那女鬼的老巢找到了。”
“在哪?”我急切地问。
秦丹回到屋子里拿出一个做工非常精密的罗盘,这罗盘周身红色,不知用什么做的,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个方位。秦丹拿着罗盘在阳台转了一圈,确定了方位,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我和李扬问怎么了。
秦丹捧着罗盘,好半天才说道:“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
她带着我们出了房间,此时夜已深,大部分人都睡觉了。客厅里静悄悄的,我们蹑手蹑脚,尽量小心翼翼放低声音,一直来到客厅的角落处。
这里有杂货房,没有上锁,门轴都锈死了。我们费了一番折腾,才把门打开,里面顿时冒出一股乌烟瘴气的灰尘,我呛得直咳嗽,捂着鼻子往里看。里面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堆着许多杂物,遍地灰尘,墙角都能看到蜘蛛网。
“那女鬼就藏在这里?”李扬目瞪口呆。
秦丹摇摇头,带我们走进门,她随手把门关上。这里非常狭窄,目测不超过十平米,堆着的破箱子一直垒到天花板,本来就拥挤的空间,堵得几乎没有下脚地方。
秦丹看看罗盘,眼神有点失神。我们问了几声,她才说道:“真是怪了,盘上显示,我放出的鸟就在这里的上面。”
她随手打开墙上的灯。这间狭窄的屋子里,只有天棚一盏几瓦的小灯泡,放着昏暗泛黄的光,映得这里一片惨淡。
我抚了抚肩膀,咽了下口水:“鸟在是不是意味着女鬼……也在。”
秦丹没说话,拿着罗盘,艰难地在屋里走了一圈,然后指着一个方向。
这间房间的建筑格局也不知是谁设计的,小小的房间就像两个积木套在一起。大积木嵌合在小积木上,因为两个组成的宽度不一样,一大一小,所以在结合部有着一左一右两堵墙把长度差抵和。
就在一堵墙的后面,居然藏着一架铁梯子。
因为房间破烂太多,那梯子藏在好几个大箱子的后面,如果不是刻意去找,根本看不到。
我们走过去,李扬看看梯子,面色古怪:“这梯子通到上面的房顶吧。”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丹说。
她把罗盘放进挎包里,和我们一起把那些破箱子都搬掉,然后第一个踩着梯子往上爬。我和李扬跟在后面。
梯子很快到天花板,这里有一扇铁门。秦丹推了推,没有推开,这才注意到铁门上挂着锁头,禁止通入。
我们重新下来,我搓着手说这怎么办,要不算了吧。李扬歪眼看我:“算了?我要不查出个水落石出,我就不姓李。叫铜锁!”
铜锁正睡得香,被我们砸门叫起来,他穿着小裤衩睡眼朦胧:“干嘛啊?”
“把你开锁工具拿着,有事。”李扬说。
“你大爷的。”
铜锁洗了把脸,胡乱套了件衣服,跟我们走进杂物房。等他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眼珠子瞪得贼大,一连叫了好几个“我靠”。
他也来了兴趣,顺着梯子爬到上面看看锁。他从腰间摘下钥匙环,上面就拴着两根细长的开锁工具。
就看铜锁在那捅咕几下,只听“啪嗒”一声,那锁应声而落,掉在地上。铜锁伸手推了推,门虽然锁头已去,但门轴锈住了,他费了很大力气才给推开。
门一开,上面顿时卷了一阵风吹下来。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