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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树丛里观察了他们一会,见他们没有走动的意思我便钻出树林,然后快速闪进开阔地左侧边缘的草丛里。那些草有人腰那么高,我钻进草丛后便趴在里面,然后小心地往前爬,这样便不会引起那三个人的注意了。
来到草丛边,我轻轻地用两手分开挡在我面前的草,然后从这里观察开阔地后面的情况。
在开阔地内侧的尽头有一条顶多只有两米宽的狭窄山路,路的两边都是高耸的陡立石壁。那条路是向右弯的,从我这里并不能看到那路到底通向哪,不过有那三个魁梧大汉在这看守着,估计那路多半是通到他们总部的。
我慢慢向后退回到草丛最里面,身体几乎贴到了旁边的石壁,在稍稍调整呼吸,降一下心率后我便朝着开阔地的尽头爬。
我不敢弄出任何响动,所以动作非常的慢,这几十米远的路程我爬了足有五分钟。
终于,那山路距离我只有十米远了,只是这十米的路上没有任何遮蔽物。
我又看了一眼那三个拿火把站岗放哨的魁梧男,他们之中有两个是面朝着窄山路的,这也终于让我看到了他们的长相。他们手里火把的光亮映在脸上,把他们的面部轮廓照得清清楚楚。
那是两个胡子拉碴的老外,面相都极其的凶悍,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抓到我之后用蛮力把我扯成两半的情形。
我不禁吞了下口水。
按照赵明军的说法,这个岛是辉夜姬返回神位的地方,就算是有原住民也应该是日本人才对。可眼前这仨明显不是亚洲人,就算日本人长得再粗狂也不可能长成“大苏联”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难以解释的问题在我脑袋里不停地旋转着,我也再次朝那三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时不时地会用非常低的声音咬几句耳朵,视线也会偶尔从山路这边移开,但很快又会转回来,而且毫无规律性可言,如果我想继续往里走就必须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才行。
我伸手在地上摸了摸,很快便摸到了一块手指肚大小的石头。
我弓起食指夹住那石头,然后瞄准了我对面大概二十多米远处的山壁,接着我便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大拇指上用力一弹。
啪~!
石子迅猛地飞出去撞击在山壁上发出一声脆响,那三个魁梧男同时把头朝右侧一转,视线也集中在了发出声响的山壁上。
趁着这功夫我赶紧钻出草丛,用我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进了窄山路。
山路的弧线很大,我只跑了四步便转过了山路口,火光已经照不到我这边了。
我并没有着急往前跑,而是将身体贴在山崖上连续做了四次深呼吸,让猛烈跳动的心脏赶紧降速,同时我也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开阔地方向的动静。
那三个老外开始叽里呱啦地讲外语了,他们说的肯定不是英语,也不是日文,具体是哪国话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也听不懂。他们并没有往我这边来,说话的声音逐渐边远了,应该是又回到牌楼那里站岗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定了定神,然后便沿着窄山路继续往前探。
这次我的步速很快,如果在这里遇到人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有人经过这里之前赶紧到出口去。好在这条山道并不算长,只走了一分钟我就走了到尽头。
山路外面又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这可正合我意,我赶紧蹿出窄山路钻进树丛里,我觉得只有在树林里我才是安全的。
树林里一片漆黑,但在前面三十多米远的地方也一片通亮。
那边有一个林间的木屋,木屋的结构很简陋,而且是紧贴着一个小山包而建的,这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矿井的入口。从木屋里面不断地传出阵阵女人的喊叫声,那喊声可够lang的,听声音就能猜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在木屋的门口房檐下挂着一宅电灯,在电灯下面有一个老外坐在椅子上正翻看着一本书。他把两只脚都搭在木屋外面的栏杆上,枪就立在他身边,感觉还挺悠哉的,屋子里的声音似乎根本影响不到读书的兴致。
我小心地朝那木屋靠过去,并且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不去引起那个读书男的注意。
突然,从我右后方传来一个男人粗暴的喊声!
我吓了一跳,赶紧趴在地上,然后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妈的别碰老子!!!”
在我回头的同时我终于听到一句总算能让我听懂的话,说话的人是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中年男人,我在船上见过他,好像是其中一名水手。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全身都是血痕,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是没少挨揍。
在这水手的身后是两个拿枪的魁梧男,他们一边推搡着水手一边撇着嘴说着我听不懂的外国话,感觉应该是在骂着脏话。
我趴在地上没敢动弹,他们也没发现我,就从我身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走了过去并径直到了小木屋的门口。
木屋门口看书的那个男人这时也把书放在了一边,然后从椅子上起来咧着嘴笑哈哈地敲了两下门。很快,木屋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四个老外,三个男的一个女的,而且全都光着身子——他们的皮肤非常白,白得几乎没有了血色!
这些人“哈哈哈”地笑着围向了那水手。水手估计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四个裸人,所以面露惊色,张着嘴巴愣是没发出声。
突然,推着那水手过来的两个人把水手往前一推,同时在水手的腿弯上用力踹了一脚。
水手向前一个踉跄,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而他的头正好扎进了他面前那个女人丰满的胸脯里。
但这香艳的一幕只维持了一秒,那女人一开始还妩媚地笑着,但突然直接她的眼睛竟变成了血红色,接着她的两手猛地抓住了水手的头,十根手指用力向水手的头皮里抠着。
“啊!啊啊啊啊~~!!!”
水手发出了一声惨叫,血也顺着女人手指流了下来。
那女人的脸已经变得狰狞无比,她用力把水手的头向上一拔,将水手的脖子抻长,之前看书的那个男人则从腰里抽出一把片刀对准水手的脖子横挥了过去。
咔嚓一声,水手的头被齐刷刷地砍了下来,那女人立刻把水头的脑袋举过她的头顶,然后贪婪地伸着舌头tian舐着水手脖颈处流下来的血,而其他几个裸男则扑向了水手没了头的身体,像一群恶鬼一样吸食着新鲜的血液。
9、屠房遇险
我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同时一种恐惧感也瞬间遍布我的全身。
让我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这些嗜血老外分食活人的场面,真正恐怖之处在于我看到这场面后竟不会觉得害怕,甚至口中不受控地流出了口水!
我跟他们是同一类人,如果我不赶紧治好我的嗜血症,早晚有一天我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而一想到我也会做出砍人的脑袋在人的脖子上喝血的情景,我便感到全身上下一股股的凉意在乱窜。
我好不容易才将视线从食人吸血的场面中移开,然后慢慢地趴在地上向后退,一直退到我确信他们不会看到我才从撑地起身。
刚才那水手是从我右后方被押过来的,我猜可能还有其他人被关在那个方向,所以我没有在小木屋这边多做逗留,直接朝着树林另一端探去。
走了大概五分钟我便到了这片树林的尽头,在一段向下延伸的坡路后竟是一个小村子。
那村子规模不大,里面的房子顶多也就十来间。这十几间房子排列的毫无规律可言,完全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房间之间也没有所谓的道路,估计就是随意建造出来的。
小村子里没有灯光也见不到人影,不知是个荒村还是村里的人都睡了。
我在树林边缘朝村子里眺望了一会,在始终没见到有人在村里出现后我才小心地钻出树林,然后贴着坡路的边缘下到了村子里。
村中的房子都是木头的,近看才发现这些房子已经非常破旧了,构成房屋的木板有的已经出现严重的虫蛀,感觉踹上一脚整个房子都会跟着一起塌掉。
我低抬脚轻落足,小心地来到一间房子外从木板的缝隙朝房子里看了下。
房子里空空荡荡并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不过里面的一张木桌上面好像放着一把登山镐。我绕到房门口用极慢的动作将房门一点一点地推开,尽量不让它发出任何声音,在房门开到足够我进去的程度后我便侧身挤进屋内。
屋子里有一股霉烂的气味,不过并不算难闻。我走到桌子旁边,那确实有一把红木柄的登山镐,镐的一头深深地钉在桌板上,另一头则染着黑红色的血污,显然这东西并没被用来登山。
我伸右手过去握住了木柄,左手按在桌板上,接着两手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
随着咔的一声木头响,登山镐被我从木桌上拔了下来。
我赶紧到门口向外面看,在确认了并没有人被这声音引过来后我才低头去看手里的登山镐。钉在桌板上的镐头差不多有半尺长,上面也同样沾着血污,我将登山镐在手上掂了掂,分量刚刚好,把它当做武器看样子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间屋子里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于是我又闪身出门奔下一间房子。
我一连看了十间房,里面都是空的,甚至连桌椅板凳床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个空屋架子而已。而当我朝着第十一间房子靠近时情况终于有了变化,还没等我靠近我便已经闻到一股腐肉的恶臭,那臭味对我来说已经并不算陌生了。
我捏着鼻子走到房门口朝里瞧了一眼。
屋子里有一张大木桌,桌子上面横放着一段躯干,半扇肋骨上的肉已经被剃掉了,另一半上则爬满了蛆,还有苍蝇在屋子里飞来飞去的。我非常愿意相信那排骨是某种动物的,例如鹿之类的,但我的眼睛还是不争气地瞟到了桌子旁边放着的一颗头颅,一颗人的头颅!
那脑袋也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两个黑红色的腐烂眼窝里都满是虫子,看起来又恐怖又恶心。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相信无论换成谁都不会有兴趣进这个房子了,可就在我转头准备离开时,这屋子里突然传来咯吱一声响!
我赶紧返身回来,发现屋子的地面上有一块方形的大木板被推开了,从下面的坑道里面爬上来一个一脸凶相的大光头。这光头的脸上满是污垢,看起来脏兮兮的,他一边往上爬一边哼着小曲儿,在他的右手里还拿着一把沾血的剔骨刀。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也不由得吞了下口水。我攥了攥手里的登山镐,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我是应该逃开还是冲进去把他擒住,一边通过门缝观察这个光头屠夫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这光头钻出来之后就来到木桌边,然后伸手从那肋骨中间抓了一把肉蛆让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我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滚,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我赶紧一转身把视线从屋子里移开,然后在门口蹲了下来,希望可以用这种蹲伏的姿势把那股要吐的冲动给抑制住。
这个方法还是很有效的,呕吐的冲动被我给止住了,而这时屋子里也传出了难听的歌声,在哼哼唧唧的歌声当中还不时地传来“铛~铛~铛~”的砍骨头剁肉声。我原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再次起身从门缝往里看。
那光头正在用刀把桌上的肋骨剁成几段,然后把分好段的骨头和肉扔进一个铁桶里。当桌上的躯干被分解掉了一半,铁桶也装得满到冒之后,那光头把剔骨刀往案板上一剁,然后便提着骨头桶返回房间正中的坑道,并关上了木板门。
我再一次转过身背靠在了门上,我脑子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
到底要不要跟进去看看?一个砍人吃蛆的疯子就在那坑道里面,天知道那里面还有多少跟他一样的疯子,我如果进去闹不好也会变成案板上的排骨!不应该进去,只有傻子才会进去呢!
打定了离开了主意,我也片刻都不想在这房门口多待,而就在我刚要迈步离开的时候从房子里突然发出当啷一声金属响!我几乎本能性地回头朝着门缝里看了一眼,这一眼也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屋子的角落里多出来了一把匕首,那匕首非常精致,刀鞘上还雕着龙形的图案,而这图案我已经不只一次看过了——那是乔伟的刀!
乔伟被抓了?!
我赶紧用力摇了下头,因为我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想象乔伟被分尸的场景了!在强行驱赶走那些不详的画面后我也不假思考地推开门进到了那间充斥着腐臭的房间里。
屋子里面的臭味并不比外面浓多少,或许是我在这恶臭的环境里待的时间已经长到足够我适应它了。
我先到房间的角落把地上的匕首拿了起来,然后抬头向上瞅了一眼。
在匕首的正上两米高的地方还有一个横杆,横杆上搭着许多衣物,绝不只是一个人的,乔伟登船时穿的那件深棕色的外套就在横杆上,这匕首看样子一直都放在外套里口袋里,刚刚才掉下来。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丢下朋友跑路,二是冒险进到坑道里确认乔伟是不是被抓了。
我并不是做英雄的料,面对这种要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