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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一看,上面印的是‘华夏文化遗产抢救发掘中心。’
我心中一笑,这可真是高大上啊。
笑过,还是接了胸卡,给祝老道,祁道长发了,完事儿很正式地别在了胸口。
转眼把各路伪装都准备妥了,锁上车,我们就开始出发。
山路崎岖。
但闷驴果然是个好同志啊,身上背那么重的东西,走起路来仍旧虎虎生风。
此外,往里走的山路非常有意思,就是说,基本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人在一棵树上将树皮剥下来做路标,以此指引正确方向让大家前进。
就这么,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太阳早已经落山的时候,我终于看到那个掩在山沟里的村子喽。
小村子,说是村,都过份了,充其量就是个屯,目测,应该不超过五十户的人家。
屯子掩在两山一沟的那个沟谷里。四周全都是高山,因此,如果不仔细找的话,这屯子真还不好被人发现。
锁定目标,继续走。
又行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吧。
突然,我听到远处有喧闹的人动静儿。
转眼,动静越来越大,这次我听清了,有人在喊:“逮住那逼养的玩意儿,妈的,弄死他,打死他!”
我瞥眼祝老道。
老道以眼神儿示意我见机行事,不可妄动。
于是我们继续朝前走。
刚走五十米,穿过一个松树林,眼前忽然就闪过一对步履踉跄的青年男女。两人身上穿的全是冲锋衣,背上背的是大包包。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来此的背包族。
男女看模样儿都不大,二十出头,长相什么的一般,但神情气色极不好,两人好像让什么给吓到了,眼袋附近,全是青的,并且那目光,居然是极度的恐惧和惊慌。
男的一看到我们,瞬间张口喊:“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呼一家伙,搁这男的后边蹿出来十多个手执棍棒镰刀的农村土老爷们儿。
这帮老爷们儿冲上来,砰!一棍子就打这男的胳膊上了。
女孩儿啊……一记尖叫过后,她张口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啊……”
这事儿我看不下去了。
并且,我感觉祝老道也看不下去了。
我嗖,夺了两步,一把拦在那伙汉子面前,将那个男孩儿给挡住了。
“你们怎么回事儿?这怎么随便打人呐?还拿棍子,下死手,你们想怎么地?”
我很淡定地问。
对面人群,一拎镰刀的大叔一咬牙,走上来了:“X你妈,你他妈哪个窟窿钻出来的?妈的,这是我们村子,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妈的,不想惹事,快JB滚!”
我眯眼看这货!
与此同时,我脑子闪回了二十多种将这货秒杀的不同技能。
怎么办,这火压还是不压!
我正琢磨。
突然,陈教授笑哈哈地走过去了。
“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军兄弟吗?”
镰刀汉子一看陈教授,先是一愣,接着又说:“老陈,你上后山,不是死了吗?”
陈教授:“哈哈,哪里,哪里,没有,我是直接走了。这不,又想念大伙,这又回来看你们了。”
大军哦了一声,又扭头拿镰刀指我问陈教授:“这小逼崽子是哪儿地?”
我一听,又火起。
祝老道上前,轻轻拉了下我手臂,示意我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陈教授保持笑容:“那是我同事,我们这不是一起来给你们申请文化遗产,然后,让村子受到重视,让大家一起致富吗?”
叫兽话刚说完。
突然,打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儿。老头过去,一拉大军的手臂,大军转身,老头趴他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大军点了下头,然后对我们说:“仙奶奶今天让这两个小崽子给气到了,她老人家不高兴,所以,谁都不见。今天,外人一概不能进村,村里外人一概不能出。你们,就想办法搁这附近对付一宿吧。等明天什么时候仙奶奶高兴了再说!”
扔下这句话,大军又举了镰刀对那对小年青说:“你俩给我听着,你俩要是敢进村子,我他妈就给你俩开膛了!次奥!走!回村!”
一干猛汉,虎脸阴沉沉地瞟了瞟我们,接着拧身遁人。
眨眼功夫,这伙人消失远处密林中了。
陈教授一叹气:“哎,时机不好呀。”
白大刮阴个脸没说什么,只是吩咐肥杨找地方生火做饭。
可没等白大刮转身,突然,我救下来的那对陌生男女中的男孩儿,啊的怪叫了一声,接着,扑通,一头就栽倒在草丛里浑身抽搐不止。
那女孩儿见她男友这模样儿,当即两眼一闭,悠悠,就伏在男孩儿身上,晕过去了。
我看的心急,嗖嗖两步,走过去一瞧。
好家伙,男孩儿不停地抽着,并且那嘴还往外吐着一股股的血沫子!
☆、第九十八章蛇识嫁人,扰人生魂
我呆呆打量在草堆里不停扭曲,吐血沫子的男孩儿,脑子本能想的就是怎么救他!
我伸手,正要去碰男孩儿身体的时候。
突然,祝老道在一旁走过来,抻胳膊拦住了我的手。
“你!”我扭头一瞪眼。
老道眯眼,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于是直接起身拧头,咬牙离开了不停抽搐的男孩儿。
场面一时很怪异。
两人全晕了。
周围没人关心。
陈教授望着倒地的一男一女,先是冷笑两声儿,然后又对我们说:“那个,今晚大家想吃什么呀,这个,是火腿,还是别的?”
祝老道:“随便啊,随便,能吃饭就行。”
陈教授:“好,那咱们就来个露营火锅大餐。”
说了话,叫兽转身忙活去了。
我陪了祝老道,扑通一屁股坐草地上,然后我瞟眼四周,压低声音问:“为啥不救那个男孩儿?”
祝老道没说话。
祁道长接了:“时机不对,我等一行人,来早了!”
祝老道这时掐了根草棍咬在嘴里喃喃说:“这屯子不是一般的古怪。并且,屯子跟我们要找的东西,还有左原要找的东西,以及老陈找的东西,全都系在了一起。想要找到雍老四去的那个地方,就必须先破了这个屯子!”
祁道长:“彼方,亦知此村屯之重要。因此,他们没有轻易动手。而是立在一旁做观望,待时机合适,我们捕蝉,他们就会化成黄雀,从而将我等轻松除去。”
我拧眉想了想说:“难道,就这么,任由这两人……”
祁道长微眯眼说:“小道友放心,你善心可嘉,贫道代众生先谢过了。这二人,只是冲撞了一个邪物,而待那邪物泄尽心中愤恨,它自然就会离去。”
祝老道补充说:“而对付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不睬,不关注!明白吗?”
我微懂。
恰在这时,原本吐血沫子的男孩儿。忽地,一个翻身,从地上就坐起来了。他这一坐起,也带动了那女孩儿苏醒。
两人,面对面,坐着,;表情傻呆呆,痴痴地互相瞅了又瞅,接着,咯咯咯……
这两人就开始乐上了。
笑的格外阴森恐怖有没有?但比这更恐怖的是,周围人,正眼都不瞅这俩人一眼,你们愿意干嘛,干嘛,完全当这一对男女是空气。
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想要过去问问,打量打量。
不想,祝老道伸手死死拉了我的胳膊,同时压低声音说:“你要是想救这俩娃子,你就不要动手,出声,询问。由着它们闹,折腾!放心,它们也怕沾因果,除非事极大,不然闹不出人命!”
好吧,我忍!
就这么着,俩人先是跟小精神病似的乐,接着又搁地上打起了滚,并且还跟条蛇似的,在地上爬呀爬,扭呀扭。
就这么,闹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
而在这半小时内,我们几人,正眼都不瞅一次。
半小时后,俩人突然往地上一躺,接着就没动静了。我心中一动,正想问祝老道对方情况。
突然,我听祁道长微音说:“道友小心,来了!”
一句来了!
沙沙沙……
四周草丛里冷不丁就传来一阵沙沙的动静儿。
过了大概六七秒,伴随这动静儿越来越大,我抬头借傍晚昏黄的光线一看。
好嘛,蛇群!
这蛇群有多大,占地面积将近一个蓝球场那么大吧,密密麻麻,有大有小,有粗有细,一条条虬结,盘缠,互相挤着,绕着,就奔我们爬来了。
我看的头皮发麻呀。
可偏这个节骨眼,祝老道抬头望天一乐说:“咦,你瞅,今儿的月亮好大呀。对了,那个奔月的东西,不知现在还搁上面呆着吗?”
祁道长接过话说:“是了,祝道友,我还有一事要问呢。悉闻现今科技大兴,有人已可奔月而行,我且问一问,那月,是否真有蟐娥仙子?”
祝老道:“嘿,不告诉你。”
“咦,道友,你怎生说话呢?怎个就不告诉我呢?”
祝老道:“不告诉你呀,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打我呀。”
祁道长:“道友,你明知我不打人,你却偏要我打你,你让我打你,你岂不是让我背了信义原则,背了原则,这道又怎么修啊。所以,你说让我不打你……”
我微张嘴,我完全呆了有没有。
让我惊呆的不是祁道长那张比罗家英版唐僧还要啰嗦的嘴,而是我们现在的处境。
那一条条的大小蛇呀,就搁我们脚底下爬,并且有几条好奇的,还爬到祝老道脖子上绕了一个圈,接着又顺脑门子爬了爬,窜进衣领,最终才从肚皮底下溜出来。
可祝老道没动。
不仅没动,就好像这些蛇压根儿就不存在,不曾出现于眼前一样,丝毫的不理会。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蛇地斗嘴。
然后,就轮到我了。
一条大野鸡脖子(东北产的一种游蛇,微毒。)嗖的一下,就窜上我大腿,接着又沿手臂,走到脖子上,然后,钻进衣领里……
我睁了眼睛,张了张嘴,然后微扭脖,目视祁道长微笑说:“道长,听闻古时,修道成仙之人,可平地飞升,又不知,他飞去哪里,能否遁出这太阳之系呢?”
祁道长:“太阳之系,贫道不知为何物。但那平地飞升,升的却又非是肉身,问为何,实乃肉身为浊体,为五行齐聚之血肉。飞升之后,真灵遁空前往他界,而这肉身是要留在此界,化为尘土,再造轮回地!”
我微笑,此时,两只土球子(东北产的一种腹蛇,有中毒。)已经钻进了衣袖里。
我说:“哦,道长,原来如此,那铅汞丹药是否为真呢?”
祁道长微拧头,试着不让一只野鸡脖子钻进嘴,然后他说:“铅汞,亦真,亦假……”
好吧,就这么着,我们三,完全无视蛇群存在,开始谈论起铅汞丹药的用法儿。
至于另一边儿。
我能说陈教授他们几个,正爬在一棵小树上谈论各地不同风味的火锅吗?
而方才倒地的男女,此时已经让蛇群给完全覆盖,仅能依稀凭轮廓,看出个大概的人形出来。
这会儿,我们正谈到‘周易参同契’,祁道长正要给我们解释,参同契里的一些隐语和含义的时候。
突然,倒地男女中的那个女孩儿,浑身挂满了蛇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随之,她面对我们,猛地睁眼,爆出了一记长笑:“哈哈哈!几个臭道士,哼,没什么法力,就别到这里来打扰本仙尊安宁,不然,我让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开膛破肚,再拿你们心肝,壮我生魂,哈哈哈!”
笑过,女孩儿面朝我们,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蛇群开始撤了。
祁道长:“参同契中引了大量隐语,此隐语……”
是的,根本没人在意这个,根本没人听那女孩儿说话。一切都不理,不闻,不问。
一直等到了蛇群退干净后。
祁道长仍旧:“欲知铅汞大药内外用法,这个只读参同契……”
祝老道伸手啪,给了祁道长肩膀一巴掌:“参,参参,参你大爷,蛇退了,快救人!”
唰一下子,两老道比兔子还快,嗖嗖就移到那对男女面前。
转眼,祝老道一手一个扶起来。
然后跟我说:“你用打印堂,醒胎光的方子。还有你……死老道,快去采药。”
“哼!贫道知晓,何必如此粗鲁呢!”说了话,祁道长嗖,从裤腰里抽出一把户外刀,四下搜索,找药去了。
打印堂,醒胎光要用柔劲,这个我看冰容妹子用过,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读孙老的拳意述真,心中颇有所得,因此伸拇指,按住印堂,慢慢感受血液的流转,随之,稍一震丹田,鼓劲,再一抖臂,一股柔劲儿,就打进去了。
先打的,男孩儿,男的打完,打女的。
都打过印堂后,祝老道伸手扒开这一男一女的眼皮,瞅了又瞅说:“嗯,还行,散了,邪气开始散了!对了,那个姓陈的,你快烧一锅水。”
“好好!马上,马上烧。”陈教授不敢怠慢,从树上下来,就招呼白大刮和肥杨支锅烧水。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祁道长采药回来了。
一堆的东西,很多我都不知道名儿。但有一种知道,它名叫灵芝。灵芝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漫山遍野都有,就是一种很硬的大蘑菇。
于是,众人帮着祁道长一起忙活,将采来的新鲜药材剁吧剁吧,切碎了扔锅里熬出两大碗的药汁。
随之,晾凉,又用水杯装了,给这一男一女端去,扶起,送到嘴边,硬生生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