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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舸她就呆了,这个人,长得跟年青时的江波实在太象了。乔芳华到底没忍住,叫了江中舸到袁治宇的办公室,直接问他是不是江波的儿子,还说出了江父江母的名字问是不是他的爷爷奶奶,江中舸回答说是后,竟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和感动的情绪,反而近乎冷漠地回问乔芳华:“你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乔芳华泪如雨下,不能自制。
可是江中舸却说:“你哭什么?当年是你不要我,是你舍弃我们父子,如今你已有荣华富贵,还有什么可哭的?”
乔芳华惊愕无比,这才体会到母亲临终时的话是那样真切,江中舸果然恨她入骨,没有半点亲情。
她试图跟儿子解释当年的隐情,但是江中舸根本没有耐心听,言谈中,乔芳华发现江中舸跟奶奶的感情至深,只要她说及江母时带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江中舸立时就会蛮横地打断她,还说奶奶一早就说过自已的母亲是个对长辈无礼的人,现在看来一点也没错。
乔芳华失望至极,她意识到面前的江中舸完全是江波的翻版,以自我为中心,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乔芳华无奈,只得问江波现在在怎么样了,江中舸面色阴沉地说,江波在与乔芳华离婚后,事业上便一蹶不振,成日在家酗酒,两年后患了肝癌,江家家境不好,无钱医治,江波很快就去世了。而江父江母几年之内儿女双亡,要不是为着江中舸,当时就活不下去。
乔芳华说不出话来,心中万般滋味,难以言述。
江中舸最后说,他不要和亲生母亲相认,他这一生,只有爷爷奶奶两个亲人,而奶奶为着父亲的死深恨乔芳华,如果知道自已认了母亲,会完全受不了的。
乔芳华只得同意,但她对江中舸,却从心底里感到歉疚,她对江中舸说,无论他有什么物质上的要求,她都会答应他。
此后将近两年,江中舸即使仍在酒店偶而碰见乔芳华,也每次都会视而不见。
乔芳华不愿意再陷入往事的纠缠之中,所以就想带着袁晓露去法国避开是非,可是晓露不去。乔芳华体会到当年自已母亲的无奈,心灰意冷下一个人离开。可怎么也没想到,没过多久江中舸居然来到法国找她,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晓露出车祸死了。
江中舸说他是为了拍广告外景来法国的,本来应该是袁治宇或者柳夜来这里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但是袁治宇已经精神崩溃不能出行,柳夜又要顾着酒店,所以就让他顺便来了。
乔芳华也几乎崩溃,她后半生的精神支柱就是晓露,忽然就这样失去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而这时江中舸对她的态度却亲近起来,说自已想过了,亲生母亲就是亲生母亲,走到哪儿血缘都无法断绝,他说他愿意认回母亲,只是要先暂时保密,毕竟奶奶还是无法接受的。
乔芳华欣喜若狂,当下没口子答应。然后江中舸无意般地说起,袁晓露的死全怪袁治宇留她在国内所至,这样的老公不要也罢。乔芳华言听计从,依着江中舸起草的离婚协议,都没怎么细看就签了字让江中舸带回来给袁治宇。
乔芳华送江中舸回国时,临上飞机前江中舸突然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柳夜怎么样?”乔芳华一听之下就诧道:“你不知道她就是你姑姑的女儿吗?她父亲不愿意让她跟母亲家的人来往,才没告诉她有你这样的亲戚,可是你奶奶应该会告诉你呀,好歹也算是近亲。”
江中舸登时脸色大变,再没说一句话,跌跌撞撞地上了飞机。
后来袁治宇也是看也没看就签了离婚协议,两人的离婚手续,还是江中舸找人给办的。
袁晓露去世两周年时,乔芳华的心痛才渐渐平复,她打算回国来再找一次小儿子。可是袁治宇跟她离婚后就再没跟乔家打过交道,她不愿意住进袁家,就托箱嫂在酒店订了一间房,乔装打扮一番后住了进去。
她只告诉江中舸说自已来了,于是江中舸在她到的第一天晚上请她吃了顿饭,还跟她谈了一夜过去的事,乔芳华告诉了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的事,可是已经失散了,只怕再也找不回来。
结果第二天一早乔芳华送江中舸出门时,巧也不巧地被来巡查的杜宛然碰个正着,江中舸当时只穿了一个单衬衫,一夜未睡衣冠不整,乔芳华戴了假发作洋女扮相,送中舸出门时只在睡衣外罩了了一件酒店的浴袍,看着跟里面没穿衣服差不多。乔芳华才四十五岁的人,身材保养得极好,杜宛然猝不及防地看到这般场面,当时面子上下不来,未及分辨,转头就跑。
乔芳华原说替江中舸去解释一下,没想到江中舸无所谓地说,他根本不喜欢杜宛然,追她是为了让另一个喜欢自已的女孩子死心,如今差不多两年了,想来另一个女孩子也早该死心了,正嫌她烦呢,这么跑了倒好。
乔芳华觉得怪异,但到底是年青人的事,自已跟这个儿子又刚解除芥蒂,也不好深问。
乔芳华又回到当年抛弃小儿子的城市找了半个多月,还是不得要领,郁闷之下,越发觉得江中舸这个儿子要好好珍惜。
她再回Q市后,就向江中舸说以后会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他,没想到江中舸打蛇随棍上,当即要求乔芳华马上就把财产赠予给他,他说他不愿意酒店落入外人之手,跟着说了齐云霄一堆坏话,又说他跟柳夜关系暖昧,贪污酒店的钱柳夜还要护着他让他当总经理。乔芳华一向不理酒店的经营,除了年终分点红以外什么都不管。听江中舸那么一说,就道:“就算我将股份全给你也没有用啊,袁治宇和柳夜的股份都比我多,他俩站在一个立场上你就是有股份也说不上话。”江中舸听后诡秘地一笑,拿出了当年袁治宇和乔芳华的离婚协议书,指着上面的财产分配条款给乔芳华看,乔芳华这才知道,凭着这纸离婚协议书,酒店三分之二的股份都已属于自已所有。乔芳华惊讶地看着江中舸,这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儿子的心机之深。
不忍拒绝江中舸的要求,乔芳华到底写了那份财产赠予书,江中舸说要找两个证人,刚好箱嫂来酒店探望乔芳华,就让她先签了个字。第二人证人是江中舸找来的黄福生,他似乎跟江中舸关系很好,见了乔芳华也不惊异,好象早就知道所有事,签完字离开时还跟江中舸在门口叽咕了半天,乔芳华只隐隐听到 “别让他上家里去翻”, “找人安个摄象机”,“行车证要留着”几句,但不知其所以然。
第二天她无意中听说江中舸已跟酒店辞职,正想不出来会是为了什么原因,结果袁治宇居然到酒店找她,原来头天箱嫂来酒店时被袁治宇看见了,在他追问之下把事情说了出来,袁治宇这才知道她也在国内。两夫妻自袁晓露死后第一次见面,一时都有些黯然,最后还是袁治宇打迭起精神,问她回来做什么。
乔芳华因为已看到了两人的那份离婚协议,对袁治宇十分愧疚,就说了江中舸是自已和江波的儿子,以及他对酒店财产有图谋。想不到袁治宇拍案而起,说原来竟是为了这个江中舸才机关算尽地谋杀了晓露。
乔芳华被袁治宇的说法吓呆了,于是袁治宇缓缓地跟她说出了自已和叶晨查到的一切。乔芳华听罢,惊骇之余,人都麻木了。
袁治宇说,他绝不会放过江中舸,为了不要连累不相干的人,袁治宇打算自已跟踪江中舸找寻证据,如果实在找不到,他说宁肯最后跟江中舸同归于尽。
乔芳华面无人色地看着袁治宇,她知道她又堕入了轮回,再一次卷入至亲骨肉的相残之中,她忍不住想问苍天,究竟她前生犯了什么错,今世要罚她一次又一次面对这样可怕的事,以前是江波和母亲,现在是中舸和晓露,他们都是她至亲的亲人,为什么却总要势不两立?
乔芳华想不出自已该怎么办,她意识到再在酒店见江中舸已不安全,就回了箱嫂家。让箱嫂把江中舸叫来,当面问他,是不是他杀了袁晓露。
江中舸对乔芳华倒是直言不讳,他说柳夜曾告诉过自已,袁晓露不肯出国是为了叶晨,可要是叶晨日后娶了晓露,酒店就更没自已的份了。黄福生一直不服邱纹作他上司,江中舸便留心和他结交,唆使他挪用公款,又转嫁到齐云霄头上。江中舸则用这笔钱以晓露的名义去买了辆新车,他知道一旦出车祸,交警一定会核查所有可疑人员的车辆,但最不可能去核查的名字,就是袁晓露本人。计划好以后,他本来只想将晓露撞残,认为以她那种一帆风顺的女孩子心境,残废后断不会再拖累心爱之人,一定会出国投奔乔芳华。这样自已就可以慢慢从长计易。想不到火候没掌握好,竟把她给撞死了,这也算是无心之失。
乔芳华听得浑身打战,好容易才说出一句来:“她,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江中舸十分不屑地说:“你一辈子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女儿再好,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再说她根本不姓江,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芳华绝望至极,她问江中舸,现在袁治宇已发现了他有嫌疑,他打算怎么办?
江中舸没有防备乔芳华,兴奋地说,他一直留着当年肇事车辆的行车证,就准备在袁治宇发现情况时用的。他准备将这个行车证偷放进袁治宇的海边小屋里,再在海边伪造一个自杀现场,这样,袁治宇会以为自已已经畏罪自杀,就不会再追究了。
那以后呢?乔芳华觉得心里寒气森森的。
以后他就会换个身份再回来,江中舸说,他不是有个孪生兄弟吗?谁都知道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他会作好身份资料以自已兄弟的名义回来寻亲,再继承一切财产,到那时就万事大吉了,江中舸讲到这里,脸上呈出少见的热切表情,他喃喃地说,爷爷奶奶过了一辈子苦日子,到那时就可以享享清福了。他还得给自已想个别的名字,叫什么好呢?江……江……江什么呢?
乔芳华心死如灰,这个儿子,半点都没有考虑过自已会怎么想,他满心念着的,只有他的爷爷和奶奶,他居然连孪生兄弟的名字也随到江家,全没理睬自已告诉他时说过小儿子是自已一个人的。
她看着江中舸,觉得憎恶,更觉得恐惧,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自已的儿子呢?而且,他已经毫不在乎地杀害了自已同母异父的妹妹,还准备装死并冒用孪生兄弟的身份,那么,假如有一天自已的小儿子真的回来寻亲,江中舸为了保全他自已,会不会把他的孪生兄弟也杀了呢?
就在那一刻,乔芳华下了杀掉江中舸的决心。
乔芳华小心翼翼地未露出半点声色,只是要江中舸多加小心,然后她问江中舸将如何安排自已的自杀?
江中舸说这个他还要想一想,主要是自杀原因现在没有合适的,他并不想自供谋害袁晓露的事,因为他觉得只要袁治宇认为他死了这件事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乔芳华说那就等他决定行事的时候通知自已一声,好歹自已是他的母亲,江中舸这一去短期内就得消声匿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乔芳华说无论如何要备一点钱给他送去。
江中舸不疑有它,情绪很好地答应了。
几天后一个晚上,江中舸给乔芳华打了个电话,说宛宛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自已结婚了,然而宛宛心里还是不能平衡,总想要找他问清楚上次酒店那回事到底真相如何。江中舸说正好借这个机会闹一场,他把遗书都写好了,准备第二天到酒店去找到宛宛,当着众人面前哭诉一番,作足姿态后就到海边去佯装自杀。乔芳华听着,压住心头剧跳,约江中舸第二天一早先在自在居与自已见上一面。
江中舸如约前来,两母子说了一会儿话,乔芳华到底有些犹豫,便转着弯儿问道:“你这么信我,是真心认了我这亲生母亲吗?”
江中舸却道:“我认不认你,你不都是我的亲生母亲吗?我奶奶说过无论如何亲妈都不会害儿子,难道不是这样吗?再说了,你要想害我,也没那么容易吧。有那纸财产赠予书和你的离婚协议在手,你要真是卖了我,恐怕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乔芳华心中一痛,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江中舸一直以来都阴谋得逞,他已经无所顾忌。
十五
我看着袁夫人,听着她低沉地叙述,一直觉得,自已象是陷身于一个醒不过来的梦魇,恐怖而又心酸。我身旁的乔加,则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整个人如同快要虚脱。
袁夫人回过身来看着我们俩,微微一笑道:“我说完了,你们现在,该是清楚一切了?”
我看一眼乔加,说不出话来。
乔加则直直地看着他的生身母亲,一脸惨痛无助。
终于还是我开口道:“袁夫人,无论如何,你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