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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转减少,心中不禁意兴阑珊。
老阴婆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说道:“这丫头像只小猕猴,长大是绝对嫁不出去的。”
“啪”的一声,皱皮女婴朝老阴婆催出一小口粘痰,落在了老阴婆面前的汤碗里,那痰的颜色青绿,飘浮在黄色的鸡蛋甩袖汤上格外的扎眼。
老阴婆大怒,口中骂道:“这个恶心的小怪物,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
皱皮女婴讥讽的目光看着老阴婆,突然“哇”的一声,喝到腹中的牛奶全部吐了出来,溅了一桌子。
阳公顿显尴尬,一时间手忙脚乱。
黄乾穗瞧见眼里,立时一阵反胃,食欲全无,于是对孟祝祺摆手说道:“祝祺,我看两个婴儿都困了,你先送他们回房休息。”
孟祝祺应声接过皱皮女婴,抱在了怀里,然后一手从凳子上抄起沈才华夹着出了餐厅,朝后院西厢客房走去,阳公被安排在那儿住,紧靠正房,以便保护黄乾穗。
进来房间,沈才华被狠狠地抛在了床上。
“好你个朱彪的儿子,看我如何来收拾你!”孟祝祺骂骂咧咧的不住口。
这时,一道黑影翻过院墙落在了后院里,听到孟祝祺的叫骂声音,便悄悄地摸了过来。
沈才华怒目直视着孟祝祺,黑黑的瞳孔在极速收缩调着焦距,嘴里伸出了小舌头不住的舔着干涸的嘴唇。
就在孟祝祺弯腰放下皱皮女婴的时候,饥饿难忍的沈才华骤然发难,“呼”的一下子从床上窜起,闪电般的咬住了孟祝祺的脖颈,利齿切入了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吱吱”的吸进了沈才华的口中。
孟祝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夜空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夜行的吴楚山人闻听道声不好,于是一个箭步闪身进了屋内,眼前的血腥景象令他大吃了一惊。
孟祝祺站立在地上,面孔茫然的微笑着,沈才华扒在他的身体左侧肩头,牙齿咬住了他的脖子,正在不顾一切的吸食孟祝祺的动脉鲜血,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沿着嘴角流下。而孟祝祺右侧的脖子处,挂着皱皮女婴,小手揪着孟祝祺的右耳朵,已经咬破了颈部的表皮,正在向深处噬啃着……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孟祝祺突如其来的惨呼声传到了餐厅内。
“不好!”阳公大喝一声,双手一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飞跃过了餐桌,出门直扑向后院。
西厢房内亮着灯,两个婴儿正恶狠狠的扒在孟祝祺身上吸血,迎面便是沈才华,扭动着白白的小屁股,竭尽全力的在拉扯噬咬着孟祝祺的脖子。
阳公不及多想,张口“嗡”的凌空啐出一口粘痰,带着呼啸声直奔沈才华的后心而去……
阳公奉命保护黄乾穗,甫到便陡生差错,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一出手便使足了十成功力。
不好!吴楚山人暗道一声,单听这暗器锐利的破空之声便已知其力道非同小可,沈才华若是被击中则必死无疑,此刻为救婴儿已不容多想,刹那间纵身跃起,挡在了沈才华的面前,同时一把向暗器抓去……
不料杨公的独门痰功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吴楚山人竟然一手抓了个空,那口粘痰已然击中了山人的心口。
“啊……”吴楚山人但觉喉头一甜,一股热血喷出,在灯光下画出一道粉红色的血雾。
山人此刻顾不得多想,忙伸手拽下沈才华,另一只手抱住皱皮女婴,双脚蹬地,身子飞起,“哗啦”声响处,已然倒撞着飞出了窗户……
“嗖嗖”两道银光射出,直奔吴楚山人,那是荆太极弹出的两枚硬币。
山人身子在半空之中无法避闪,无奈只能搂紧两个婴孩儿,而自己的后背生生的接下了那两枚金钱镖,顿时半边身体酥麻,好个吴楚山人,胸中硬是憋住了一股真气,滚落到了墙角,然后竭尽全力飞身纵过墙头,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落荒而去。
院墙里,黄乾穗急切的冲进了厢房内,那小舅子孟祝祺浑身已如同血葫芦般,身子摇晃了几下,然随即轰然倒下,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荆太极紧忙以手探去,孟祝祺已然气绝。
“孟主任死了。”他说道。
黄乾穗惊吓之中,身子颤抖不已,口中嗫嚅着说道:“是,是谁?那个凶手……”
“是吴楚山人。”荆太极刚才一眼就已经认出了。
阳公告诉老阴婆保护黄乾穗,然后自己飞身上墙,辨明了吴楚山人逃去的方向,一路追了上去。
吴楚山人怀抱着两个婴儿,凭着胸腔里憋着的一口真气,一路疾奔。
他受的伤的确不轻,阳公的那一口痰打在了他的鸠尾死穴上,此穴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属任脉之死穴,击中后冲击着山人腹壁动、静脉以及肝胆,震动心脏,极易血滞而亡。而荆太极的两枚金钱镖则射中后背腰的厥阴俞和命门要穴,第四胸椎棘突下旁的厥阴俞属足太阳膀胱经,冲击心、肺,破气机,而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之间的命门,更是督脉死穴。吴楚山人先是鸠尾受到重创,然后厥阴俞和命门复又中招,若不是一口真气提着,恐怕早已昏厥了。
吴楚山人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已经太迟了,他完全料想不到黄乾穗的家里竟然会埋伏着阳公这样绝顶的江湖高手,那个荆太极充其量与自己不相上下,但自己已经受伤在先,那两镖却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唉,一心为救沈才华,看来此番竟会丢了自己的命,若是有时间即刻打坐运气调理,或许还不至于丧命,可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山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苦笑。
身后面追来的脚步声越加迫近了,而此刻自己的双腿却越来越沉重迟缓了,脑中阵阵眩晕袭来,他咬牙坚持着蹒跚前行,最后一个踉跄,摔倒在了马路上,眼中影影绰绰的看见前方走来一帮人。
他挣扎着将两个婴儿护在怀里,双眼朦胧的望着那个逐渐近前来的似曾相识的人,紧跟在那人身后的是一位白发老尼……
“吴楚山人?”吴道明俯下身来轻轻的说道。
吴楚山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艰难的说道:“老吴,把孩子交给寒生……”
师太伸出手来,将两个婴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脚步声停在了两丈开外的地方,阳公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哼,原来是吴道明啊,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把俩个孩子交给我,今天老衲便不与你为难。”
吴道明平静的说道:“阳公,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笑话,我来要回我的女儿,你难道还要横加阻拦么?”阳公嘿嘿道。
吴道明愣了一下,是啊,这个皱皮女婴是阳公的孩子,我没有理由不给他……
“交给老祖……她的妈妈和寒生在一起……”吴楚山人真气已开始涣散,沿着嘴角流出血沫来。
师太朗声说道:“对,孩子要送到她的妈妈手里,绝不能给你。”
阳公勃然大怒,长长的阴笑了一声,喉咙里运动着一块巨大的粘痰,突然间张开巨口,“嗡”的一声射出口腔,如电闪般直奔吴道明面门而去……
吴道明大骇,未曾想那阳公说来就来,而且下手毫不留情,根本不念白素贞与古仙上一辈之间的渊源,急切之下忙摆头闪避,鼻孔中已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头脑中的反应立刻迟缓了半拍,眼瞅着脸颊就会挨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光下,髯翁道长早已挺身而出,抢步到了吴道明身旁,伸“阳”手抓向那一块水汪汪的暗器。
髯翁道长深知太极阴晕还未找到,此刻吴道明岂容有失?于是早已戒备,并在关键的时候赫然出手。他有一种极怪异的武功“日月手”,左“日”手,右“月”手,一阳一阴,阳热阴寒,且任督二脉分驭左右,着实是深不可测,在台湾及东南亚等地从未逢敌手,那些年大陆闭关锁国,故中原江湖上并不知世上有此武功。
“咝……”的一声响,髯翁道长的阳手已然将高速飞行的暗器牢牢的抓在了手里,随即掌心里冒出一股水蒸气,恶臭扑鼻而至。
“阿嚏……”髯翁道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脑中竟然有些眩晕,“有毒!”他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助手阿雄悄无声息的从阳公身侧扑了上来,手持一只袖珍黑色塑胶手电筒,阳公瞥见其身形动作,轻蔑的白了他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就在阳公这一瞄当中,阿雄已经揿下了开关,“噼”的一声响,手电筒突然间闪现出一道眩目灼眼的亮光,这是CIA特工专用的眩光手电筒。
阳公顿觉眼睛一花,视网膜瞬间受到强大的刺激而短暂失明,这下子阳公当真是唬了一跳,心道不好,今天可是遇上强敌了,起先那个山羊胡子老者竟然赤手空拳的一把将自己的一大块痰抓了去,这个青年更是使用了匪夷所思的暗器,自己两眼什么都看不见了,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命要紧。想到此,阳公双腿用力,一连几个后跃,跳出了圈外,然后二话不说,凭着记忆中的来路逃跑了。
阻断视神经的眩光只能片刻起作用,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的,以阳公的武功,髯翁道长和阿雄确实没有把握能赢,况且出手的目的是保护吴道明,没有了他,孙熙泽的遗骨将无法葬入太极阴晕,至于阳公这人,本身也不搭界,所以二人均没有去追击。
“多谢两位援手。”吴道明拱手道。
师太方才怀抱着两个婴儿,根本来不及相助,此刻也对髯翁道长及其助手阿雄平添了几分好感。
“吴楚山人,你怎么样了?”吴道明低下头来再瞧躺在地上的山人,却发现其真气涣散,已经失去了知觉。
“道兄,他伤的很重,得马上找到寒生救治才行。”师太探视后说道。
“嗯,”吴道明点点头,说道,“师妹,你抱着孩子,我背起山人,一路去南山村找寒生。”
何五行走过来咳嗽了一声,说道:“吴先生,我们时间不多……”
吴道明回答道:“,我知道,那太极阴晕就在南山村,正是一路,吴楚山人又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丢下他。”
说罢,吴道明背负起吴楚山人,师太一手抱着一个婴儿,迈开大步朝南山村走去,何五行等人匆匆跟在了后面。
远处,黄科长、李中尉和那两个广州潜伏特工悄悄的一路尾随着。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清冷的月光下,远远的望见髯翁道长一行人在山间小路上疾行。
黄科长一面手持望远镜观察着,一面告诫大家小心跟踪,前面那伙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耳目机警,看他们如此匆忙夜行,今晚看来是要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这架袖珍望远镜是普通和红外两用的,夜间拨动开关,便成为了一架被动式夜视仪,通过读取目标身上散发出来的红外热能而还原成图像,镜头里呈绿荧荧的,勉强可以看得清目标的大体动作。
“科长,方才在县城里的打斗,对方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人?”李中尉说道。
黄科长思索着说道:“也许是个人恩怨吧,那个岭南吴道明背起了那个受伤的人,还有那两个婴儿一路同行,眼下还不清楚其目的何在,今晚或许有可能陡生变数,大家都把武器检查一下,子弹上膛,有备无患。”
广州站的林、罗两名潜伏特工各自掏出手枪,将子弹推上了膛。
“科长,你在担心么?”李中尉柔和的目光。
“是有一点不祥的预感。”黄科长忧心忡忡的说道,他想起来,髯翁的助手使用的是CIA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专用的眩光手电,上次就是他摆弄那个收音机而发现了窃听装置,此人反侦察能力高超,很不容易对付呢。
“什么预感?”李中尉担心道。
黄科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亥时末,吴道明等人已经来到了南山村寒生家的那所庄院门口。
“何先生,你们到那边山坡处等我,吴某安顿好山人和两个婴儿后,即刻前来与你们会和,此去太极阴晕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了。”吴道明说道。
何五行点点头同髯翁道长及阿雄朝山坡那边走去,隐匿在了黑暗中。
“咚咚咚。”吴道明用力的敲起了大门。
“汪汪。”院子里传来了笨笨警觉的叫声。
大门打开了,朱医生和兰儿都还没睡,心中惦记着吴楚山人和寒生,正在客厅里说话。
“吴道明!山人怎么了?”朱医生惊愕道。
“爹爹!”兰儿尖声惊叫了起来。
吴道明满头大汗的背着吴楚山人,师太怀抱着两个婴儿匆匆的走进了院子里。
“山人受了重伤,快叫寒生出来。”吴道明嘶哑着说道。
“寒生不在家呀,被县里公安抓去了,你把山人先背到屋里,让我看看。”朱医生叹息道。
吴楚山人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荷香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丈夫饱经沧桑的面庞,泪水扑簌簌的流下。
“山人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脉促而无力,气虚将脱之象,脉结而缓,代脉间歇,脏气衰微,已是木僵之人矣。”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