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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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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迷惑不解的望着他。

丹巴老喇嘛伸出右手,他的指甲又长又尖,但见他左手拽过身上的喇嘛红衣,“哧”的一声,右手的指甲已经划开了僧衣的夹层,从内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约有巴掌大小,看样子羊皮年代已久,泛出黄褐色,上面隐约现出字迹。

“这是什么?”寒生惊讶的问道。

“这张羊皮上的是几组数字,内里的含义就不要去管它了,记住,如果在你的一生中,始终都没有人来找你拿,就让它随你入土为安吧。”丹巴老喇嘛干枯并微微颤抖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那张羊皮。

“谁来找我拿这张羊皮呢?总得有个什么接头暗语之类的吧?”寒生说道。

“这个自然,如果有一天,有人对你说,‘格达19358341’,你就什么也不要问,将羊皮交给他就是了,记住了么?”丹巴老喇嘛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

“记住了。”寒生心中重复了两遍,说道。

“好,下面老僧必须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这张羊皮的来历,记住,你是这世上除了老僧以外,唯一知道这个秘密而活着的第五个人。”丹巴老喇嘛严肃的说道。

寒生闻言顿时精神紧张,甚至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1935年5月,中央红军长征来到长江第一湾的金沙江石鼓,幽深的山林里有一座噶玛噶举派的寺庙,庙里的主持就是老僧的上师格达活佛。这一天,庙前来了三个便装的汉人,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一看便知绝非平常之人。那人说是南下的生意人,目前境遇穷困潦倒,惨淡经营,请求活佛预测一下前景。当时,老僧还是一个小喇嘛,站在上师的身后,当时的对话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老僧才疏学浅,是不配为星宿卜祸福,为神兵测吉凶的。’格达活佛说。

那高大的汉人哈哈笑道,‘听闻白教活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恳请活佛怜恤天下苍生,指点一二。’

格达活佛只得取出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下了‘八三’和‘四一’四个字,递给了他。那人捧在手中看了看,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请求上师点拨。

格达活佛合掌答道,‘天机不可泄,施主到时自知。’

后来上师临终前,交给了老僧这张羊皮,写下了几组数字,最上面的一组就是‘八三四一’。”丹巴老喇嘛回忆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那个高大的汉人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好奇怪。”寒生沉吟道。

“千万不要试图去破解。”丹巴警告道。

“大师说,我是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五个人,那么除了大师之外,其他的就是当年的那三个人么?”寒生问道。

“正是,而且要提防着他们。”丹巴老喇嘛点点头。

“他们是谁?”寒生睁大了眼睛问道。

“一个是陈昌奉,一个叫汪东兴。”丹巴悄声说道。

“还有一个。”寒生说道。

“毛泽东。”丹巴老喇嘛的声音小如蚊蚁。

寒生如五雷轰顶般……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一片死寂……

许久,丹巴老喇嘛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罢了,孩子,你走吧,老僧不会怪你……”

寒生伸出手来,平静的说道:“我会替大师保管好的。”

丹巴吃了一惊,凝视着寒生,那双清澈的眼睛已经明确的告诉了他,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会武功么?”丹巴老喇嘛问道。

“不会。”寒生回答。

丹巴点点头,说道:“也好,习武之人难以隐身于民间,普通百姓反而不会引起注意,来,孩子,将东西收好。”

寒生接过那块羊皮,小心的将其贴身塞入“尸衣”里面的一个小口袋,那是兰儿多了个心眼儿,特意织就,以便日后寒生存放贵重之物用的。

“孩子,多亏遇见了你,老僧了却了这桩心愿,天下少了许多无谓的纷争,早点离开京城吧,今年必是多事之秋。”丹巴老喇嘛说道。

“大师……”寒生心中着实放不下丹巴老喇嘛的病情。

“孩子,去把他们叫进来吧。”丹巴说道。

寒生默默的站起身来,走到了殿外,众人立刻围拢过来。

“丹巴喇嘛怎么样了?”筱艳芳抢先问道。

“大师醒过来了,让你们都进去。”寒生平静的说道。

金道长、教授和筱艳芳急忙走入殿内。

寒生站在殿前的石阶上,抬眼望着漆黑的夜空,天上还在飘着零星的雪花。

“寒生,丹巴老喇嘛没事了么?”刘今墨悄声问道。

寒生答道:“‘阴阳草’已经逼回到大师的身体里去了,但却不知怎样才能彻底清除掉,大师说要请一个泰国降头师来接着治疗,我们可以回去了。”

刘今墨点点头,说道:“好吧,你且等等我,我去找金道长,他应该履行承诺告诉我们阳公的下落了。”说罢,迈进了大殿内。

寒生一面向永佑殿西墙侧的厕所走去,一面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几组数字而已,为什么就会有很大的危险呢?看来京城不仅仅是藏龙卧虎之地,而且还是个诡异是非之所。

寒生认准男厕所的招牌走进去,厕所很整洁,壁灯也十分的明亮。小便池前,寒生解开裤子纽扣开始撒尿,天气寒冷,人的小便也较平时多些。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走进了男厕所。寒生扭头看了下,顿时大吃一惊,进来之人竟然是筱艳芳!

接下来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筱艳芳解开了裤带,竟然掏出了男人的家伙,站直了身子,对着小便池“嗤嗤”的撒气尿来……

筱艳芳扭过头来,对着目瞪口呆的寒生笑了笑,潇洒的抖掉最后几滴尿,系上了裤子。

“你是男人?”寒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筱艳芳莞尔一笑,道:“奴家是誉满京城的京剧当家小花旦,你没有听说过么?”

寒生摇摇头,据说京剧花旦都是由男人装扮的,没想到在台下也是一副娇艳的女人相。

“寒生,你在里面么?”厕所外传来刘今墨焦急的问话声。

寒生走出了厕所,身后跟着腰肢扭动着的筱艳芳。

刘今墨望着他俩,感到十分的吃惊。

“他是个男人。”寒生看出了刘今墨的疑惑,解释道。

筱艳芳柳眉一挑,杏眼微醺,对着刘今墨嫣然一笑道:“奴家本是男儿身,不好意思啦。”说罢身如柳枝一摆,“嗖”的一声,已然飘进了殿内。

刘今墨叹了一声,如此身手,简直是匪夷所思。

“问到阳公下落了么?”寒生望着刘今墨说道。

“嗯,”刘今墨点头道,“阳公果真于十数日前来到了白云观,并连夜赶往了关东黄龙府。”

“那我们……”寒生沉吟着。

“先回去旅馆,明天搭早班火车出关,入夜就可以抵达长春了,然后再乘汽车前去黄龙府,也就是现在的农安县。”刘今墨说道。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雍和宫内已是一片洁白,这时,只见筱艳芳的身影一晃出了永佑殿,飘飘然如惊鸿一瞥般的翻过了宫墙。

他一定是请那个泰国的降头师去了,寒生想。

刘今墨低头看了看筱艳芳白雪上的痕迹,几乎未留下任何脚印,好一个踏雪无痕的轻功。

西便门外,正对着白云观山门有一所小旅馆,刘今墨一托寒生的腰,轻轻的飞过院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山人叔叔说的不错,京城里真是藏龙卧虎之地,都是些怪人。”寒生躺在被窝里,若有所思的说道。

“此地汇聚着三教九流,各路能人异士,鱼目混杂,自古以来京城便是如此,事情办完,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江西吧。”刘今墨对寒生说道。

“刘先生,你知道陈昌奉和汪东兴是谁么?”寒生突然问道。

“他俩都是将军,毛主席身边的人,你问这个做什么?”刘今墨诧异的答道。

“没什么,今天在旅馆柜台报纸上看见的,随便问问,我困了,睡觉吧。”寒生嘴里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说道。

刘今墨伸手关闭了电灯。

寒生缩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睡,伸手摸了摸胸前尸衣内的那张羊皮,整件事就像是做梦一般,那些数字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最后,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进入了梦乡。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寒生沉醉在梦乡里,春意融融,草长莺飞,儿时的他兴致勃勃的背着小药篓跟随着父亲在大鄣山里采药。黑松树干上有小松鼠溜下来,瞪着漆黑的小眼睛,诧异的望着他,须臾,便又跳开了与同伴嬉戏起来。偶尔也会有一两只灰色的野兔自草丛中鲁莽的探出来脑袋,晃动着两只长长的大耳朵。每当这时,寒生都会放下手中的药锄,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一直到?们的背影又重新消失在林间。

“这是丹参,那是柴胡,山崖边的那片金黄色的就是甘草。”父亲不厌其烦的唠叨着,眼光中充满了慈爱。

偶尔不经意间路过林间的一两座孤坟,寒生总是尽量躲开点,孤坟住着野鬼,小孩子大都是心晃晃的。

“老爹,人死了会变成鬼么?”寒生经常在问。

父亲笑了笑,爱抚的摩挲着儿子的脑袋,笑而不语。

寒风裹夹着雪花不停的敲打在窗棂上,刘今墨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一个轻微的响动,那是有人翻过院墙跳落地面,双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

黑暗中,刘今墨轻轻下地,套上衣裤,望了望寒生,见其仍在熟睡之中,便轻轻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雪地上站着一个侏儒,蓝色的棉猴里露出一个硕大的头颅,目光炯炯,眼睛超乎常人一倍大,在这寒冬腊月的深夜里,显得十分的诡异。

刘今墨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做声,他知道,如此寒冷的晚上,不速之客定然来者不善。

侏儒发话了,声音低沉但吐字却十分清晰响亮。

“你们今晚去了雍和宫?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丹巴老喇嘛都对你们说了什么?”那侏儒像炒豆子般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话。

刘今墨仍未答话,心中在揣摩着,此人看来不是金道长那一路的,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了自己和寒生的,是从白云观?还是雍和宫?然后一路跟踪到了这家小旅馆……对了,口音,这个侏儒的口音是地道的关东味儿。

刘今墨尖声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你是阳公的什么人?”

“你……”侏儒一下子语噎,但是一只小手却伸了出来,慢慢的解开了身上棉猴的纽扣。

刘今墨默默的看着他,凝气于臂,看来一场打斗是免不了了。

侏儒解开了棉猴,胳膊一抡将其抛在了雪地上,露出里面的碎花桃红色布兜兜和两条赤裸的白嫩臂膀。

刘今墨惊奇的发现小侏儒的酥脯隆起,隐约凸现两个圆点,难道他竟然是个女的?

此时,小侏儒伸手自腰间拔出一把小桃木剑,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烟卷,擦火柴点燃抽起来了,一股刺鼻的辣味儿弥散在空气中。

刘今墨诧异的看着,低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侏儒摇晃着大脑袋,一手持剑,一手捏烟,“噗”的吐出一股烟雾,那烟雾在空气中聚成一串桃花状,寒风竟然吹之不散,然后故作拿捏着嗓子,口中说道:“本仙翠花,今日特来收你。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灯前笑向妻孥别,遇着桃花便不归。”

刘今墨鼻子“哼”了一声,尖声道:“原来是关东跳大神的啊,简直是荒唐之极。”

侏儒翠花“嗖”的原地弹起,竟也有三尺多高,口中唱到:“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锁栓,行路君子住客栈,当兵的归营盘,十家上了九家锁,还有一户门没关,左手扬起桃木剑,右手憋住蛤蟆烟,翠花今日把你魂儿牵。”

刘今墨冷眼旁观,倒要瞧瞧看这个非男非女的翠花能够搞出些什么名堂来。

“翠花千里渡河来伏魔,辽宁省有辽河,东辽河西辽河,还有一个太子河,吉林省也有河,伊通河饮马河,黄龙府的大屯根儿下还有个?牛河呀……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今夜埋下你的魂儿……”翠花一边唱着一边不住的喷着烟雾花。

刘今墨本来江湖经验极其老道,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着了道儿的,可是自从同寒生相处在一起以后,原来早已冷漠的人性渐渐的复苏,处处戒备人生的那种警觉不知不觉的迟钝了,因此当他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烟雾中有毒!刘今墨终于明白过来了,侏儒翠花用通俗易懂的唱词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同时以毒烟偷袭了他,等他发现时,已经悄然吸进了不少的毒烟。

刘今墨暴喝一声,右手一扬,五根钢指甲“嗖”的射出,直奔翠花的前胸天突、膻中、鸠尾、巨阙和中脘五处要穴……

钢指甲乃是江湖上极为罕见的利器,小侏儒翠花焉能抵挡得住,但是刘今墨由于吸入毒烟在先,出手后准确度和力度都大打了折扣。

翠花乍见对方中了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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