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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这么回事?”朱彪瞠目结舌,拼命的揉着眼睛。
吴道明哈哈笑道:“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啊。”一边向蒋老二走过去,拱手施礼。
“请问你们返回来又有什么事儿?”蒋老二板着面孔道。
“再次见面,难道蒋先生不请吴某进去坐坐吗?”吴道明微微一笑道。
“请进吧。”蒋老二让开身子,请他俩进屋。
土坯草屋内的摆设与先前的那所房子相同,一张木板床,简单的桌椅,白石灰水粉刷过的墙壁,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
“茂林石磴小亭边,遥望云山隔淡烟。却忆旧游何处是?翠蛟亭下看流泉。”吴道明望着墙上的一幅元末黄公望的浅墨《林壑图》吟道。
蒋老二默默不语。
“蒋先生甚有雅兴啊,正巧吴某也有此癖好,我们既然有缘二次相聚,不如今晚把酒谈诗论画如何?”吴道明微笑着说道,身子未动,反手一指……
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已然倒地。
朱彪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吴老的吟诗声余音未了,但觉腰间一麻,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蒋老二一愣,不明白其所以然。
吴道明笑了笑,说道:“此人憨头憨脑,不要让他坏了我们的雅兴。”
蒋老二心中一凛,这个岭南吴道明出手快过自己,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想当年,黄公望隐居富阳庙山坞筲箕泉,踏遍富春江两岸,寄情于山水之间,历时六年创作了《富春山居图》,堪称中国浅墨山水画之鼻祖。吴某见蒋先生这陋室之中,也保存着大痴山人的墨迹,平生感慨,叹先生隐此卧龙谷数十年,不知有何墨迹流传于世呢?”吴道明故作感慨道。
“老夫不喜文墨。”蒋老二嗫嚅着,有些面红。
“哦,这么说这些墨宝不是你的了,难道卧龙谷中还另外住有高人?”吴道明进一步追问道。
“绝对没有,几十年了,老夫也时常感到寂寞啊。”蒋老二急忙回答。
吴道明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又说道:“原来如此,我看这些画不像是赝品,价值亦是不菲,蒋先生完全可以加以变卖,一生一世受用不尽,何至于在此深山中甘当守林人,寂寥一生?”
蒋老二似乎不知如何作答,最后一跺脚,说道:“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恬静与自然,个人癖好而已。”
“唔,忘记了问你,吴某方才头次进谷于此屋内并未见墙壁之上挂有任何字画,我走以后,先生匆匆忙忙将这些画挂出不知何故?”吴道明假装不解道。
“这,我没……”蒋老二没了话语。
“不是你新挂上去的?哦,我明白了,这原来不是同一间草屋,对么?”吴道明仿佛恍然大悟般。
“不可能的……”蒋老二声音小了许多。
“这原本就是两道山谷,地形与植被都很相似,修建了同式样同材质的土坯草房,同样的家具,菜地的蔬菜品种也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房间墙上有画,那一个墙上什么都没有。”吴道明侃侃而谈。
蒋老二彻底没了声音。
“可是却只有一个蒋先生。”吴道明望着他说道。
蒋老二不语,三角眼在不停的转动着。
“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密道么?”吴道明不经意的说道。
“密道!什么密道?”蒋老二一惊,脸上随即流露出一种莫名奇妙的委屈模样。
“嘿嘿,两谷之间陡壁悬崖,若是没有一条隧道,你如何能够来往自如呢?顺便说一声,那两只乌鸦飞来飞去的是在给你通风报信的吧?”吴道明冷笑道。
“哈哈哈,讲得实在是太好啦,岭南吴道明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门外传来击掌声,话语之间飘然走进一人来。
吴道明大惊,方才自己以话语对蒋老二施压之时,已经尽全力凝神倾听四周围的风吹草动,自己竟对此来人毫无觉察。
“来者何人?”吴道明急视之。
“吴楚山人。”来人答曰。
吴道明细观这吴楚山人,天庭骨隆起,枕骨强、项骨平,眉骨伏犀,太阳骨有线、鼻骨有芽,颧骨双突,已经是骨有八起,只可惜差这最后一起,成就不了王侯之相,反而“圆而无串,半是孤僧”。
“唉,可惜呀。”吴道明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叹息。
“吴先生何事叹息?”吴楚山人问道,声音清越如乘风。
“我见吴楚山人先生堂堂相貌,竟是半世孤僧之命,故有此感叹。”吴道明先发制人道。
“哦,吴先生不但精于诗词书画,对命理相术也是造诣非浅啊。”吴楚山人说道。
吴道明也不自谦,反而大咧咧的瞧着山人。
“吴先生不是想要把酒论诗品画么?现已近酉时,今晚何不就在谷中暂住一宿,高人至此,理当招待周到,如何?”吴楚山人邀请道。
“如此甚好。”吴道明说道。
“蒋老二,你去安排,记住,老鼠干要肉肥些许的。”山人吩咐道,看来他才是这谷中的主人。
蒋老二朝昏睡在地上的朱彪努努嘴,说道:“此人如何处理?”
吴楚山人笑道:“吴先生一甲子童子阳气非同小可,让他睡着去吧。”
吴道明闻言自是吃惊不小,此山人竟一眼看破我童子之身,当不可小觑。
“吴楚先生,既然谈到命理相术,以吴某看来,这蒋先生青面三绺黄须,身聚老阴之气,乃是守陵人的相貌,不知说的对也不对?”吴道明精于言辞,出言相探道……
“吴先生所说极是。”吴楚山人回答道。
“你是说,蒋先生确实是守陵人?”吴道明想不到吴楚山人竟满口承认,自己闹个措手不及。
“不错,他正是守陵人。”吴楚山人点头道。
“山人,请恕吴某无礼,吴某不明白这卧龙谷中会有什么陵?据我所知,这一带自古以来并没有帝王陵寝啊。”吴道明由衷的说道,自己对吴楚山人的坦诚颇有好感,嘴里也改口直接称作山人了。
“先生所言不假,黄山以南的这一代并无帝王之陵寝。”吴楚山人说道。
“既如此,守的是什么陵呢?”吴道明不解道。
“空陵。”吴楚山人笑道。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月夜卧龙谷
“吴某愚钝,实在是不明白。”这回吴道明真的是糊涂了。
吴楚山人微笑道:“此刻夕阳已经落山,不如我们移步林下,月冷风清,盘膝小酌,如何?”说罢带头走出草屋。
樟树林下菜地旁,有一块扁平的大圆石,石下正好撂着两块坐人的卵石。蒋老二已经摆放好了一壶酒和一盘赣北特产火烤山鼠干,一股奇特的肉香飘散在山谷中。
吴道明鼻子嗅了嗅,赞道:“此香直沁肺腑,想不到中原也有此美味啊。”
“粤人善食野味,谷中无甚招待,卧龙谷中的山鼠专食各类昆虫,都是蒋老二捕捉而来,冬食活鼠,夏食鼠干,营养十分丰富,请不必客气。”吴楚山人介绍说。
吴道明伸手撕下一块冒着热气的白丝丝的熟肉,塞进了嘴里,细细品尝着。
“唔,果然味甜肉滑,岭南民间言其‘吃一鼠,当三鸡’,吴某真是大饱口福啊。”吴道明边吃着赞不绝口。
此刻谷中林鸟归巢,月上东山,清凉如水,吴道明一面与吴楚山人对饮,一面盘算着怎样进一步打探谷中的秘密。
吴楚山人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吴先生若有疑问,可以直言了。”
“多谢,请问山人所说的守空陵是什么意思?”吴道明问道。
吴楚山人缓缓说道:“元朝末年,赣北鄱阳湖大战,最终朱元璋打败了陈友谅,奠定了明朝开国基础,实际上这是一次风水上的较量,我想此事内中隐情吴先生应该有耳闻吧。”
“山人莫非指的是‘太极晕’战胜‘双凤朝阳’吧?”吴道明思索道。
“岭南吴道明果然是见多识广,正是此番风水较量,朱元璋占了上风,开创了有明一代,至1644年清兵入关,共计276年。而当时策划这一场风水大战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军师刘伯温。”吴楚山人说道。
“嗯,青田刘伯温堪称一代堪与宗师。”吴道明点头称是。
“可是刘伯温早已看出朱元璋此人心术不正,‘鸟尽弓藏’,自己晚年必遭其毒杀,因此就留了个心眼,保留了一处可以克制朱元璋的风水龙穴,以伺报复。”吴楚山人解释道。
“你说的是太极阴晕么?”吴道明插话道。
“不错,正是用以克制鄱阳湖边朱元璋母亲所葬太极阳晕的太极阴晕。”吴楚山人点头道。
“太极阴晕就在这卧龙谷中?”吴道明血往上涌,兴奋莫名。
吴楚山人默默看在了眼里。
吴楚山人继续说道:“刘伯温派了几名武功高强的青田家乡子弟来此卧龙谷中,看守太极阴晕,此事极少人知道。这些青田子弟从此后就与家人断了音讯,再也没有回去浙东老家了,青田的亲人都以为他们早已阵亡,家乡甚至都给立了衣冠冢。世事如云烟,转眼已经过去600余年了,如今守陵人的后代就只剩下蒋老二一个人了,仍在默默无闻的保守着这个秘密。”
吴道明沉默了,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故事,他不由得对蒋老二有些心生敬意了。
“难道说,就一直得那么守下去吗?”吴道明问道。
“不,直到有人带来信物的那一天为止,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等了足足有600年了。”吴楚山人叹道。
“什么信物?”吴道明脱口而出。
吴楚山人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对不起,吴某唐突了。”吴道明心下埋怨自己,人家保守了数百年的秘密,岂是外人随便就可以打听到的。
一片云彩飘了来,若隐若现的遮蔽了月光,月色显得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寒生和那条大黄狗还在谷中么?”吴道明突然间说道。
吴楚山人默然了片刻,轻轻答道:“他们还在。”
“你就是教授寒生高明医术的那个人么?”吴道明又问道。
“不是。”吴楚山人明确回答道。
吴道明抬头望了望夜空,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啦,时候已经不早了,此间草屋看来也没有多余之床,吴某这就打算告辞了,感谢山人如此盛情款待。”
吴楚山人淡淡道:“吴先生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难道还想要出谷么?”
吴道明一惊,随即鼻子“哼”了一声,沉下脸来:“莫非山人还能留下我吴道明不成?”
“不敢,只屈留尊驾三日而已。”吴楚山人道。
“此话怎讲?”吴道明愠道。
“三日之内,有人持信物前来谷中接头,苦等600年就为此一天,所以事情了结之前,任何入谷可疑之人都不得离开。”吴楚山人道。
“吴某属于可疑之人么?”吴道明忿然道。
“不敢,但是你太聪明了,看破了谷内玄机,因此不得不多挽留几日了。”山人表示了歉意。
吴道明想了想,问道:“寒生也是同样的情况吗?”
“是的。”山人回答。
“嘿嘿,山人的好意吴某心领了,只是山外面还有不少事等着吴某去办,所以恕不奉陪了。”吴道明冷笑了几声,暗中提气戒备,准备出手。
“不必费力啦,你道这山鼠味道为何如此美味,因为这里面给你多加了道佐料‘陀罗销魂散’,三日剂量,睡上个三天,好好休息吧。”吴楚山人淡淡说道。
吴道明大怒,正欲起身,眼前慢慢黑下去了,紧接着失去了知觉。
吴楚山人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抬眼望着夜空,长叹一声,吟道:“山中为孤客,古道客独行。抚琴萧凉曲,唯有鸟兽听。君去六百年,不见青田人。”
蒋老二走近前来,轻声道:“先生,此二人如何安顿?”
吴楚山人未回身,只是摆了摆手,吩咐道:“锁入密室,顺便解开寒生穴道。”
蒋老二应了声,提起吴道明返回草屋,又从地上抓起昏睡着的朱彪,绕去草屋后的一处山崖下,崖壁上有大大小小的数十个石洞。此处山体都是石灰岩,天长日久被雨水侵蚀成为喀斯特地貌,内里无数溶洞,纵横交错,曲径通幽。
蒋老二从一个很不起眼的洞口进去,再漆黑的石廊中拐来拐去,最后来到一座石壁前。
蒋老二放下手提的两人,然后运足了气,双掌按在了光滑的石壁上,缓缓地推转了一扇沉重的石门,门内露出微弱的有灯光。
蒋老二拎起吴道明和朱彪,走进门内。这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扔下两人后,蒋老二走到石室的一角,那里放着一张木板床,寒生还在昏睡着,旁边的大黄狗笨笨也被蒋老二点了穴道躺在了那里,不同的是,笨笨尽管昏迷不醒,但却打着响亮的呼噜。
遵照山人的吩咐,蒋老二认准寒生的膻中穴道,出指点下,然后转身离去,那狗可就不去管牠了,万一醒了在山洞里乱叫可就讨厌了。
重又关好石门,他按原路返回了草屋旁。
“先生,办妥了。”他恭恭敬敬地说道。
吴楚山人点了点头。
“先生,我们终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