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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拔了个精光。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哭丧着脸,尤其是那领队的马脸人,光秃秃的更像牲畜了。
寒生叹了口气,率先同山人向谷外走去。那些人垂头丧气的跟在了后面。
婺源县城的那所深宅大院。
凌晨时分,三进大院里的中堂及正偏房全都亮着灯,首长端坐在中堂太师椅上,旁边小心翼翼作陪的是黄乾穗和孟祝祺,两侧站着四名劲装大汉。
数天过去了,婺源周边的公路哨卡始终没有发现刘今墨的踪迹,几路搜寻的队伍也都空手而回,这使得首长怒火中烧,脾气坏透了。
寒生跟随着马脸人走进了院子,早已有人先行入内通报了。
“哎呀,小神医来了,快快请坐。”首长满脸喜悦的迎出门外,双手拉住寒生的手,嘘寒问暖。
寒生坐在了首长旁边的太师椅上,黄乾穗和孟祝祺知趣的垂手立于两侧。
吴楚山人倒背着手,正站在屋内欣赏这墙上的字画,黄乾穗上前两步,正要呵斥他,这边首长摆摆手道:“由他去了。”
“寒生啊,你这几天到哪儿去啦,让我十分记挂呀,你看我始终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感谢你呢。”首长和蔼可亲。
“那可以给我们炖些猪肉吃吗?”寒生问道。
首长哈哈大笑:“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啦,黄主任赶紧去安排,我今天要陪寒生一同吃肉,痛快!哈哈。”
首长突然止住笑,话锋一转,亲切的对寒生说道:“据说你和刘今墨在一起?这个人是反革命分子,是大奸大恶之人,你可别被他欺骗利用了。你知道他现在何处吗?有政府出面制裁,你就甭管啦。”
寒生说道:“他病了,阴毒已经侵入阴维、阴蹻二脉,最终会因血枯而死。”
“哼,死有余辜。”首长恨恨道。
“首长,寒生有一事相求,看在我替您治病的份上。”寒生说道。
首长一听,忙道:“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请您不要再追杀刘今墨了,我想试着给他用药治治看,不过很难就是了。我知道,他对您犯了罪,但我想人都是可以改正错误的,以后他一定不敢了做坏事了。”寒生诚恳的说道。
首长听罢沉思良久,然后开口说道:“寒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有两个条件,你能答应的话,我就不再追究了。”
寒生说道:“首长您说。”
首长望着寒生,说道:“第一,刘今墨此生永不得进入京城。第二,你要同意搬到京城里来住,家属可以一同进京,国家会为你提供一切最好的生活福利条件,你答应吗?”
寒生寻思道,刘今墨此生不得进京,这条应该没有问题,谁愿意进京去送死呢?第二条,我和父亲,还有兰儿和他娘及吴楚山人一同进京,说心里话,能到京城是以前从不敢奢望的,看看天安门,动物园,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毛主席呢?
回想起刘今墨说的,江湖险恶,不过咱不入江湖,也就没啥事到咱头上。对啦,京城是山人的老家,他肯定喜欢故土重游的。只是不晓得父亲愿不愿意离开南山村,他总是说外面什么东西都贵,都是要花钱去买来才行,不如家里有自留地,吃菜不花钱。
“有工资拿么?”寒生提出了非常重要的问题。
首长本来见寒生犹豫,没想到竟是这个问题,遂开心大笑:“有,当然有,要多少有多少。”
“我这儿没有问题,但是我还要问问老爹才行。”寒生说道。
首长道:“我马上派人去接你老爹来这儿。”
“不行,这样老爹会不高兴的,我得回家亲口和他谈。”寒生说道。
“那就说好啦,你回去问好了马上给我回话,如果同意了,我就停止追捕刘今墨,然后带你们全家一同进京。”首长斩钉截铁道。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炖猪肉的香气,寒生马上肚子里咕噜噜叫起来了,多日没吃一顿像样的,眼下简直是垂涎欲滴了。
当时的年代,吃上一顿猪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何况是饱餐呢,寒生几乎在那里坐立不安。
大八仙桌抬上来了,数只大海碗盛着炖肉也端上来,首长命人拿酒来,马上就有人拎过茅台酒来,首长说自从病了这许多年,一直滴酒未沾,今次要痛饮一番。
吴楚山人也是开怀畅饮,与首长和黄乾穗、孟祝祺等人频频碰杯。寒生则闷头吃肉,竟然干光了两海碗。
首长喝多了,被人搀扶下去休息。
黄乾穗端着酒杯笑嘻嘻的坐到了寒生的身旁,柔声说道:“寒生啊,以后到了京城,平时在首长面前给我多多美言几句哦。”
寒生咽下最后一块五花肉,清了清喉咙,说道:“你让我说什么呢?”
黄乾穗更加笑容可掬了:“当然是革命立场坚定,热爱毛主席,艰苦朴素,还有作风正派等等啦。”
“好吧,等我去了再说。”寒生打了个饱嗝。
山人还在那儿喝着,寒生走过去说道:“山人叔叔,该吃药啦。”马上就要见到兰儿娘了,得赶紧恢复清醒才是。
山人指着酒杯道:“药放进来,和酒一块喝。”
酒作引子是可以的,而且疗效还快些。寒生想着便拿出荷包,取出头发点着,灰烬一丝丝的落入了酒杯之中。
山人一饮而尽,眼皮一耷拉,又要睡过去了。
“寒生,我派车送你们回南山村。”黄乾穗说道,随即吩咐底下人搀扶吴楚山人登上吉普车,刚一落座便发出了鼾声。
黄乾穗送到大门口,望着远去的吉普车,转脸对孟祝祺说道:“通知老吴,尽快找到太极晕,时间不多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湿荫尸
这几天来,朱医生的心中忐忑不安,寒生去县城已经数日没有消息,反正是个大小伙子,没什么太好担心的,可能是去请那个吴楚山人耽搁了。
让朱医生放心不下的是那个婴儿,沈天虎的儿子沈才华。明明出生时是个女婴,现在长出了小鸡鸡,未满月的婴儿如何会有牙齿?这是一个吸血鬼婴,他心里面有了这个疑问。
大凡吸血鬼婴生长的通常快于一般的正常孩子,主要表现在牙齿和思维上,别看婴儿很小,可是鬼点子特别多,这个沈才华这么小就嗜血成瘾,恐怕……朱医生不敢想下去了。
“莫非是荫尸?”朱医生自言自语道。
兰儿正在摘菜,闻言问道:“朱伯伯,荫尸是什么?”
朱医生想了想,说道:“荫尸就是人死下葬以后,毛发和指甲还在生长,如是孕妇,胎儿也在继续发育,总之是很不吉利的。”
“怎么会有这种怪事?”兰儿十分惊奇。
“荫尸有两种,分为干荫尸和湿荫尸,像沙漠里面风化的干尸和古埃及的木乃伊就是干荫尸,听说欧洲考古队就曾经发现过木乃伊长了指甲和毛发的。”朱医生解释道。
“那么湿荫尸呢?”兰儿饶有兴趣的问道。
“湿荫尸就是外表变化不大,皮肤富有弹性,也会缓慢的生长毛发和指甲,甚至牙齿。像苏联的列宁和越南的胡志明死了以后,都被人为的做成了湿荫尸,放在水晶棺材里保存,实际上他们身上的生物磁场影响到了后代人,从地理风水上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朱医生说道。
“兰儿,你不怕这些东西么?”朱医生看着兰儿天真无邪的模样,有些忧心的说。
“挺好玩的,朱伯伯您再给我说点呗。”兰儿催促道。
“好吧,一般来说,湿荫尸比较恐怖些,尤其是嘴巴不能张开,一旦张嘴就会出事的,迷信说法会吃掉子孙三代呢。”朱医生接着道。
“我不想听了,有些怕人。”兰儿端着菜篓出去了。
朱医生笑了笑,目送着兰儿走出房门。
这沈菜花会不会就是一具荫尸呢?他想。
黄昏,吃过晚饭,朱医生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朱伯伯,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兰儿问道。
朱医生笑了笑,说道:“我有件事儿去办一下,你们到时间早点休息,不要等我。”
“要兰儿陪您去吗?”兰儿关切的询问。
“不必了,有笨笨陪我就可以了。”朱医生说罢将笨笨从窝里喊了出来,笨笨老大不情愿的站在朱医生面前。
“算了,你不愿去就呆在窝里吧。”朱医生说罢,自己一个人撑开他那把油纸伞冒着绵绵细雨而去。
朱医生沿着山道一边走着边想,一般荫尸的坟头上都会有些异常,有的长出些畸形的植物,有的会生有一些怪模怪样的甲虫,还有的甚至会有土缝开裂。上次匆忙之间没有仔细的观察,今晚要好好的看一看。
如果沈菜花真的是一具湿荫尸,而且张开口了,那么那个吸血鬼婴将会受到激发,沈天虎一家人就会有危险了。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朱医生终于来到了荒坟岗。
他照着手电,一步步地凭着记忆寻找着沈菜花的坟冢。
小雨淅淅沥沥,雨滴落在油纸雨伞上簌簌直响,阴风徐徐,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光照下,前面是一座被掘开的墓穴,旁边倒着块墓碑,朱医生看过去,上面刻着“沈菜花”三个字。
奇怪,沈菜花的墓怎么掘开了呢?
朱医生将手电光射进穴坑里,里面空空荡荡,尸首不见了!坑里面斜立着一把铁锄,还有一条大号的旧麻袋。
朱医生呆呆的站立在墓前。
“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到这儿来干什么?”背后传来了喝问声。
朱医生回过头去,几道手电光照在自己的脸上,晃得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的伸手遮挡着光线。
“我是南山村的朱医生,你们又是谁?”朱医生报上自己的名号,然后反问道。
“朱医生?我看你是盗墓贼吧,是不是忘记了带走铁锄特意回来取的?”说话人的声音尖细,很是阴柔。
朱医生眼睛适应了,看清不远处立着三四个人,身穿黑色的军用雨衣,手里拿着半自动步枪。
“你们是什么人?”朱医生又问道。
“我们嘛,是镇上的基干民兵,伏击了两天,终于抓到了你这个盗墓贼。”那人嘿嘿说道。
“你们弄错了,我不是盗墓贼,我是朱医生。”朱医生分辩道。
“你说你是医生,那为什么深更半夜冒雨跑到这荒坟岗里来?而且还特意到沈菜花的坟前,不是取锄头还能干什么?”那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朱医生心想,这事如何解释得清楚呢?能讲自己深夜冒雨前来是为了观察荫尸的么?这种封建迷信的话说出去肯定要捱批斗的。
“哈,没话说了吧,把这个盗墓贼押回镇上去审讯。”那人命令道。
几个持枪民兵押解着朱医生,拎着那根战利品——锄头凯旋返回南山镇。
南山镇革委会的后院有几幢小院落,那是革委会领导们的私宅。凌晨时分,朱医生被带进了其中的一幢。
“蹲在那儿,不许乱动!”朱医生被人按蹲在院子角落里。
一会儿,屋里走出来一个青年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纪不到30岁。
“你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你把尸体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实回答问题,免得皮肉受苦。”那人说道,声音也是尖声尖气的。
“我是南山村的朱医生,我没有盗墓。”朱医生回答道。
“还不说老实话,找打。”旁边的民兵踹了他一脚,朱医生一屁股坐倒在地。
“说,你把尸体弄到哪儿去了。”青年人接着喝问道。
“我是朱医生,你们可以向南山镇孟祝祺主任打听打听,他知道我是什么人。”朱医生喊道。
“你认识孟主任?”青年男子疑惑的说道。
“当然认识,前几日他还专程到我家去了的。”朱医生说道。
青年男子沉吟片刻,吩咐道:“你们看着他,我去给县里打个电话。”说罢,转身走回屋里。
朱医生依旧蹲在墙角,秋雨湿透了他的衣衫,瑟瑟发抖。
十分钟后,那个青年男子走出来,对民兵摆了摆手,说道:“把朱医生请到屋子里来。”
朱医生战栗抖动着跟着来到了屋内,脚下淌了一摊水渍。
“快快请坐,朱医生,完全是误会了,家父电话里已经说了,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您儿子是有名的神医,刚才是多有得罪了。”青年男子陪着满面笑容说道。
“你父亲是……”朱医生问道。
“家父孟祝祺。”青年男子不无自豪的说道。
朱医生“哦”了一声,他对孟主任没有什么好感,对这个孟公子更是看不上眼,他不就是沈菜花的丈夫么?那个没有蛋蛋的人。
“我可以回家了吧?”朱医生淡淡地说道。
“不急不急,家父说,他刚刚见到了您的儿子,现在他们正在一起聊天呢。”孟公子说道。
“寒生!这么晚了,他在县里做什么?”朱医生惊喜地说道。
“过一会儿,他还要同我姑父他们一起吃饭呢,饭后姑父会派车送他回南山村的,到时候经过这儿,捎着您一起回家了。”孟公子解释道。
朱医生站起来,冷冷说道:“不必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