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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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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乾穗来看您老人家啦。”黄乾穗笑容可掬的来到了老人的床前。

黄乾穗的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头,此刻正瞪着一双白内障的眼睛望着声音的方向。

“是千岁来啦。”老人嗫嚅道。

千岁是小名,自幼老爹就一直这么叫着,自己小的时候不知道千岁的含义,后来大了才明白,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相当于总理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萌发了那么一种想法,如果有一朝,儿子披上了龙袍,自己不真的就成了千岁了么?

“我在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老头发火了。

“千岁在听着呢。”黄乾穗陪着笑脸说道。

“你说给我找一块风水好的坟地,找到了吗?”老人喝问道。

“老爹,马上就要找到了,干吗那么急呢,千岁可舍不得您走啊。”黄乾穗的语气显得格外的诚恳,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老人接着厉声道:“你说过风水比文公墓还要好?”

“好一百倍。”黄乾穗回答道,这点他说的倒是心里话。

老人叮嘱道:“千岁啊,等我死后,按咱们这儿规矩要停尸三天,然后起出你娘的骨头,放到老爹的棺材里,我要你娘和老爹葬在一起,听懂了吗?”

“放心吧,千岁会按照您老人家的意愿办的。”黄乾穗答应道,同时示意镇里安排在老爹身边服侍的工作人员到外面去。

“老爹,您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唉,最多再挨上个半年吧,可惜我见不到建国成亲的日子了。”老人发出长长的叹息。

黄乾穗不语。

“千岁啊,建国喜欢的那个无名庵里的小姑娘找到了没有?你可要下力气去帮着打听啊。”老人问道。

“唔,还没有消息,不过千岁会一直派人找的,您老就别操这份心啦。”黄乾穗说道。

“这是什么话?建国喜欢的姑娘我能不关心么?虽然老爹的眼睛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那姑娘很不错的,不但说话的声音好听,而且还会念诗给我听呢。”老人的脸上难得的露出来一丝的微笑。

黄乾穗打断了老爹的话,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老人家商量一件事儿,请老爹搬到城里我那儿去住。”

老头道:“我在这儿都活了一辈子了,到城里干什么去?哪天明月那孩子回来了,还会来陪我聊天呢。”

黄乾穗皱皱眉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您孙子受伤了,您也不愿意多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么?”

“什么!建国受伤了?哪儿受伤了,重不重?你怎么不早说?”老人愠怒了。

黄乾穗道:“浑身上下都有伤,还一直念叨您呢。”

“好,我同你上县城。”老人急道。

黄乾穗松了一口气,老爹住到城里自己家的深宅里,将来实行计划时,可以避人耳目,做起事来就方便得多了。

黄乾穗喊来外面的工作人员,将老爹搀扶着抬到了汽车上,然后让他们回镇里回报一声,锁好了门,吉普车驶离了黄村,奔婺源县城方向绝尘而去。

车上,老人睁着白内障的双目,回头望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黄村,说道:“千岁啊,过些日子我再回来,死也要死在家里。”

那可由不得你了,黄乾穗心里想。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清晨,茅草屋的烟囱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勤快的兰儿一大早就起来生火做饭了。

寒生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今天他要去找到岭南吴道明,请教有关肉尸的一些情况。

他吩咐兰儿,一清师傅醒来后,叫他先不要走,等自己回来后有事情要谈。

兰儿应允了,寒生便急匆匆地朝村北头的朱彪家而去。

老槐树下,一泓碧水池塘,朱漆大门上,领袖戎装像依旧默默地挥着手。

“朱队长……”寒生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犹豫了下后,上前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应声而开,他走进了屋子里。

朱彪盖着被子仍在昏睡着,寒生又叫了几声,朱彪没有任何反应。寒生有些奇怪,遂上前推了推,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寒生抓出朱彪的手,两指切在手腕上。

健康人的脉象应该是一次呼吸跳动四次,寸关尺三部有脉,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朱彪本身正值壮年,何故脉象如此沉而弦呢?

沉脉轻按不得,重按乃得,有力者为里实,无力者为里虚。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脉沉有力为里实;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则脉沉无力。

弦脉端直而长,挺然指下,如按琴弦。气机不利,肝失疏泄,脉道拘急而致使气机输转不利,出现弦脉。

这朱彪脉沉里实带弦,必是经络阻滞,可是究竟是哪条经络受阻,寒生却摸不出来了,如果父亲在场,也许可能会搞明白的。再探朱彪的呼吸,却是十分的正常,怪了,不是被点了穴道了吧?

寒生突然想到了点穴,当时在卧龙谷中自己也曾被蒋老二点了昏睡穴,朱彪会不会也被点了昏睡穴呢?呼吸没有问题,脸色也正常,惟脉沉实而弦,应属被外力封闭了某个穴道,不过自己并不会解穴。

《青囊经》上只有一种解穴之法,自己在卧龙谷里的溶洞中曾经对吴道明试用过一次,结果搞出来一大堆屎尿。

要不要再用上一次?寒生拿不定主意。

朱彪被人暗算,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吴道明原本也是应该住在这里的,此刻人不在门虚掩,搞不好是出事了。管他呢,还是再用上一次吧。

想到这儿,寒生纵身上床,手掌按住朱彪的口鼻,不让他呼吸。朱彪浑身扭动着,涨红了脸,体内的元气左冲右突,寒生都快按不住了,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上去了。

“噗嗤”一声,朱彪的括约肌失禁了,大小便一起喷出,臭气充斥了整个房间。

寒生松了一口气,撤开手掌跳下床来,朱彪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幽幽的醒转。

“哪儿来的臭气?”朱彪疑惑的望着寒生道。

“你屙床上了。”寒生告诉他。

朱彪伸手进裤裆一抓,果然胯下粘稠之极,再看手上已是黄糊糊的一片……

“我来找岭南吴道明。”寒生以手捂着鼻子说道,他没有告诉朱彪刚才为其解穴之事。

“咦,他不在么?”朱彪定了定神儿,叫了起来,“孩子也不见了,快看看那屋的师太在不在?”

寒生赶紧退出门来,到对面的房间看了一眼回来告诉朱彪说没有人。

朱彪坐在床上犯迷糊了,他们去了哪儿呢?

寒生摇了摇头,走出了朱家。

返回到了家中,兰儿已经将早饭端到了桌子上,吴楚山人和一清师傅已经起来了。

“山人叔叔,吴道明没有找到,昨晚,肉尸的毒后来已经解了,是不是让一清师傅留下来几天,我再想想法子。”寒生小声对吴楚山人说道。

山人点点头。

寒生走到一清身边,说道:“一清师傅,你可以考虑在这儿多待几天吗?我再考虑一下其它的方法。”

一清沉思片了刻,说道:“我可以到镇上打电话回去,请几天假。”

早饭后,一清便前去镇上打电话,并争取中午之前赶回来。

吴楚山人吃饭时就一直沉默不语,此刻他拉住寒生,说道:“你知道村里谁家里卖老母猪?”

寒生想了想,说道:“一般人家都不会卖,要留着开春生小猪,干嘛?”

山人严肃的说道:“当年刘伯温布下的太极阴晕这个风水谜局,到今天已无大用,而且风声走漏,我担心会有心术不正之人加以利用,对天下苍生未必是好事,总之,自古以来,凡改朝换代吃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寒生点点头,山人叔叔说的不错。

“将老母猪葬进去,毁掉太极阴晕。”吴楚山人终下决心道。

寒生随即到村里走了一遭,跑回来问吴楚山人:“有一头重病马上就要死了的老母猪,瘦得要命,不知道行不行?”

吴楚山人答道:“没问题,其实死猪也是可以用的。”

寒生和吴楚山人来到了那家农户,看到了那头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老母猪,老母猪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眼角竟然落下两滴泪来。

寒生见之,竟起了恻隐之心,口中不由得叹息起来。

“山人叔叔,我看这猪兴许医得好。”他期望的目光望着山人说道。

吴楚山人看了眼寒生,心中叹道,这孩子心地如此善良,将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上很难立足的,可是嘴里却是说道:“寒生啊,那你就试试给医治一下吧,我们到哪儿去找头死猪也是可以的。”

那农户老头插嘴道:“寒生,你能治好这头猪么?”

寒生说道:“那我就试试看,韩老伯,你看牠战栗发抖应该有烧,皮肤内里发蓝,是不是猪瘟?”

那老头说道:“已经死了一头了,应该是传染病吧。”

“韩老伯,你马上去抓两只癞蛤蟆剁碎,拌上四钱伏龙肝,以卤水调成糊状给牠灌下去,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寒生说道。

韩老伯疑惑的问道:“癞蛤蟆好抓,做豆腐的卤水也要得到,可是什么是‘伏龙肝’啊?”

寒生解释道:“‘伏龙肝’就是你家锅灶里正对着锅底的黄土。”

“有,有,我这就去弄。对了,我昨天刚刚埋掉了一头死老母猪,如果你们有用,就去把牠挖出来。”

寒生看看吴楚山人,山人点点头。

寒生在韩老伯家的菜园子里,手持铁锄奋力的掘着土,不一会儿,死老母猪的尸体裸露了出来,这是昨天刚刚埋下去的,还没有开始腐烂,母猪的皮肤呈蓝色,这正是猪瘟的病症。

寒生找来一条麻袋,将这一百多斤的瘦母猪装了进去。

韩老伯回来了,要来了一碗卤水,手中拎着两只蟾蜍。

卤水又名盐胆水,这是煮盐初熟时,槽中沥下来的一种黑色浓汁,味咸苦,有大毒不能吃,但可以用它来做豆腐的凝固剂。

韩老伯犹豫道:“这东西能行啊,当年杨白劳可就是喝卤水死的呀。”

寒生笑笑说道:“卤水能治人的颈瘘,也就是颈部淋巴结核,猪瘟病是由病毒引起的,全身淋巴肿胀。立秋后的大蟾蜍,消炎去腹水疳积,尤其是它的眉间白汁,乃蟾酥,解毒甚速。药引子伏龙肝,千烧万煅黄土,五行居中,深入腑脏。韩老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两个时辰后自有分晓。”

韩老伯点点头,自去灶间配药。

吴楚山人心中暗道,寒生这孩子倒真的是块学医的好材料呢。

韩老伯在自家菜板上将两只秋后大癞蛤蟆用刀剁碎,之后连血带肉糜统统盛入一只大海碗中,从火塘灶里正对着铁锅底的地方,抠刮出来少许坚硬的黄土面来,这就是所谓的伏龙肝了。

寒生见已足四钱,便倒入碗中,加进适量卤水搅拌呈糊状。

“好啦,现在可以给老母猪灌下去了。”寒生说道。

那头奄奄一息的老母猪已经无法开口进食,吴楚山人轻轻掰开母猪嘴巴,寒生顺利的将大碗中的药糊一古脑儿的倒进了母猪口腔里。

“注意观察两个时辰。”寒生叮嘱韩老伯道。

老母猪似乎感激的目光望着寒生,寒生冲牠微微一笑,世间的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他想。

“我们走吧。”吴楚山人说罢,一只手轻轻拎起那鼓鼓囊囊足有一百多斤的麻袋。

韩老伯惊讶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寒生先跑回家,带好了锄头铁锨,与山人一起奔灵古洞方向而去。

那片毛竹林中,照常有几只黑乌鸦站在竹枝上,不怀好意的望着寒生他俩,冷不丁的发出两声呱噪,唬他们一下。

灵古洞前,吴楚山人放下手中的麻袋,四下里望望。

秋风习习,侯鸟南归,天空里传来声声雁鸣。

吴楚山人触景生情,长叹一声,吟道: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东,零雨其蒙。

我东曰归,我心西悲,自我不见,于今何年?”

吟罢,拎起麻袋,径自向太极阴晕而去……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拨开灌木丛,圆形约丈把方圆的太极阴晕出现在了面前。

六百年了,所有的风水谜局都是为了这一小块土壤,多少代青田子弟的青春耗费在了这里,江湖上又有多少英雄豪杰为此而折腰,可如今,竟然要成全了一头老母猪……哈哈哈,吴楚山人悲愤至极,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许久许久……

咦,那是什么东西,五色土环中隆起一群小凸包。

吴楚山人吃惊的走近前去细瞧,发现那些小凸起还在动,这是晕中突然隆起一个大土包,土壤裂开,一个硕大的龟头伸了出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吴楚山人。

什么东西,竟然占据了太极阴晕?山人疑惑的探出手臂想自那龟头的后颈部掐住,不料那龟头竟然转动自如,掉转头部张口一嘘,山人未及提防,一时疏忽,手指头感觉到一烫,随即一股热气自右手指手少阴心经的少冲穴而上,闯少府,越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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