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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燃情-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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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坐在戚树的车上,商陆都会有种俎上鱼肉的空洞。
  戚树见她依然不和自己说话,便将手里的叶酸插上细小的管,沉着的递给她。
  商陆看也没看他,戚树一贯不喜欢讲话,可她这副冷淡样子,着实让人无措。
  “叶酸,以后你每天都要坚持喝。”他说。
  “你确定没毒?”商陆冷冷的说。
  戚树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吻而生气,便将叶酸轻轻插到她的指间:“如果你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亲你。”
  这是逼急了,他才会发这么白痴的誓。
  商陆这才拿起那瓶放到嘴边,戚树将来是要当医生的,他说每天要喝的东西,一定是对的。
  戚树对她的臣服很满意,却又有些失落,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的触碰?
  可小的时候,讨厌被触碰的明明是他。
  记得商陆总是会趁戚树睡着的时候盘腿坐在他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戚树一般都会被她盯的毛骨悚然,睁开眼的时候,商陆就会不害臊的用脚丫戳他的脸,很过分也很不礼貌,戚树很反感,便总是背过身去睡,商陆就会一脸傻气的说……
  “木头,你睡着的时候像个女孩,特别好看。”
  很烦人,真的。
  可为什么如今她从不那样亲切放肆。
  戚树不知道的是,女人的放肆,从不会两分。
  这样简短而生涩的对话伴随着车子的开动,出了戚树的私人小区,小区外是一条几乎没有车的窄道,司机将车打了个弯准备挂档加速,却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他直至所错的熄了火。
  前方不远处整齐划一的停了十几辆黑色轿车,排成了竖着的一字型,乍一看以为是谁家结婚的车队,却又都只是安静的停着,车头俱都对着这面的方向,似乎在等着谁。而排头的一辆车却是横亘在路中间的,黑色奥迪。
  商陆听到了司机的鸣笛声,不由得朝前方看去,那黑色车窗下隐隐露出的瘦削下巴,让她不由得一惊!
  司机之前开过出租,一见此景顿时冒出了几分江湖气,脑袋伸出车窗便有骂街之势。
  “会不会停车!都堵这让不让人过了!妈的!”
  显然,司机还搞不清状况。直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戚莉莉从黑色奥迪上下来,司机才俩眼一瞪,叫了声:“戚…戚总。”
  司机在戚家做事有年头了,自然认得戚老太太唯一的女儿,戚树的姑姑,戚莉莉。
  商陆赶紧对戚树说:“一会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说话,答应我。”
  戚树纹丝不动的坐在车里,点点头:“你在担心我?”
  “沈井原一向不是这么高调的人,今天这样的排场,必然是冲着你来的,我…”
  “你很担心我受伤对不对?”他打断她颤抖的音节。
  商陆没等回答,只见那中年女人直接坐进了副驾驶,严肃责怪的说道:“戚树,你怎么净给我添麻烦!”
  “姑姑。”戚树微微颌首,恭敬而谦礼。
  女人瞄了眼商陆,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位姑娘,应该就是沈制片今天要接的人吧?那就赶紧下车吧?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呀!”
  语气之间,也有几分着急。今天沈井原突然找到她,询问她侄子戚树的住处,戚莉莉也好奇怎么日理万机的沈大制片要找她那个不声不响的侄子?沈井原却说,接一个人。
  那就不稀奇了,看来是自己这不懂事的侄子在和沈井原抢女人…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空冒出来和自己争家产,现在又和A市黑白两道通吃的沈公子抢女人,看来她还是小觑了这小子!
  此时的沈井原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车里,他身后的是几辆车也跟着按兵不动,如死寂一般,像是旷野上充满杀机的沉寂。商陆知道这是沈井原在给她面子,不由得担心的看了眼戚树,就要推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姑姑一见他这样子,赶紧催促:“回去我会给你讲沈井原的故事,顺便买只奶瓶给你。”
  言语之间,暗指他还不成气候。
  戚树定定的看着商陆,黑色的眼透露着无奈和坚定。
  “你要记住,孩子是我的。”
  她楞怔的看着他,张张嘴没说话,推门下车。
  “老徐,调头!”
  “是,戚总!”
  司机知道这就算没事了,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商陆一下车,才觉得快要十一月份的天气凉得让人打颤。她放眼望向那黑压压的前路,突然前所未有的认清了自己的懦弱。
  原来这些年来,她做错了太多,也妥协了太多。然而生活却从不给她选择,如同今天的场景般步步紧逼,身不由己。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江倒海般侵袭,商陆立刻冲向路旁,手扶在墙上痛苦的干呕起来,她揪着胸口的衣襟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一张纸巾递过,是沈井原修长的指节。
  商陆抬头望去,他已是秋装打扮,一袭深色的休闲风衣衬得他是那样高大挺拔,带着几分陌生的威严。
  凉风吹过,她默默的接过纸巾,冰凉的指尖滑过沈井原的掌心,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脱下风衣,将夹带着他温度的大衣罩在她的身上,使商陆显得娇小而微弱,那宽厚的温度包围着她整个世界,令人安心难舍。
  然而就在戚树拽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商陆知道,这样的温情实难消受。
  “跟我回去。”他的口中再没有那日的责怪,却让商陆愧对难受。
  她抬头看了看前方整齐划一的黑车,只能点点头,随他往车里走去。
  他并没有牵她的手,没有任何触碰,手插在西裤里走在前面,露出一小截褪了色的红绳。
  寒风再劲,他的衬衫再单薄,也仿佛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他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没有弱点。
  车上的气氛不是不尴尬的,商陆虽挂念他,却不知语从何出,倒是齐慕坐在后座玩手机,不满的对沈井原抱怨:
  “开一点窗户嘛,整个车厢都是你的烟味儿!”
  商陆低眉看见车里的确好多熄灭的烟蒂,也不知道他刚才在车里抽了多少根。
  所以说商陆是错的,他怎么会没有弱点。
  沈井原扬手丢给齐慕一盒薄荷糖:“开什么窗,大冷天的。”
  “不开车乌烟瘴气的!我们这儿还有一孕妇呢!”齐慕说道。
  沈井原这才将车窗落下个小缝。
  齐慕暗自叹了口气,他刚才坐在车里抽烟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作为兄弟的齐慕心中更加对商陆有所不满,沈井原对她那么好,她却和那个弟弟不清不楚的,也就沈井原脾气好,换做是他,早揪着头发摁床上玩他个三天三夜再送到窑子里端盘子了!
  齐慕心愤难平,坏心一起,想损商陆两句,却怕沈井原不高兴,于是辗转起了个话题。
  “微博上真是什么事都有:男子因为不肯回答老婆和妈掉进水里先救谁的问题而被小三质疑还深爱着前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嫂子,如果那个小白脸和沈制片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齐慕犯贱是时常,没法治。
  出乎意料的,沈井原并未吭声,而是认真的开车,任由齐慕给商陆难堪。
  戚树和沈井原掉水里她先救谁…商陆脸色苍白的揪着手提包上的挂件,不知识该当玩笑听还是当做质问听。
  沈井原瞄向她紧张泛白的指节,用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羞赧颤抖的手,那温度一点都蔓延到心里,她抬眼看他,只见他正认真的开着车,眼中的情绪难解。
  齐慕目的达到,继续刷微博。
  兄弟只能给你添堵到这里了。
  …
  刘念将微博客户端关掉,取过两杯咖啡走出了星巴克,戚树正在书房里专心的复习着专业课,因为他马上就要去医院实习了。
  想想他穿白大褂的样子,一定比穿西服要好看的多。
  刘念将咖啡放到他桌子上,没忍心打扰他,就在他桌子前站着。
  “怎么站在这不出去?”他眼也不抬的写着字。
  刘念紧张的在背后搓了搓手心,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这两天异常的沉默,可能是商陆被沈井原接走的关系。
  手里握着的小礼盒快要被捏扁了,上面刻着天蝎座的图案,她终于假装轻快的开了口:“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她把盒子放到他的桌角。
  “谢谢。”撂下笔,烦躁的揉揉太阳穴。
  “嗯嗯,那我出去了。”刘念终于松了口气,一颗心雀跃着。
  戚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块泪滴形状的玉坠,温润柔美,像是刘念从不打粉底的肌肤。
  刘念秉着呼吸偷偷靠在书房外的墙壁上,透过那玻璃隔断,想看看他打开礼物时的反应…
  却见他将盒子轻轻一推,那玉坠准确的落入了桌旁的垃圾桶。
  她心头像被人刺了一刀又豁开一个大口一般,难过得无以复加。眼眶一热,便不争气的掉下一滴泪来。
  一眼情深。
  姑姑说那是它的名字。
  

☆、沈先生的风度

  有时候何必那么傻呢?傻傻的就喜欢上一个人了,傻傻的不肯放手,傻傻的自作多情,傻傻的安慰自己。
  傻到总是在想啊,时间长了,总会有他心动的缝隙,然而我们不知道的是,时光不会为谁的真心埋单,时光只会笑睥,然后无情路过,告诉你,什么叫情灭缘浅。
  我们不知道么?不,我们了然于心。
  沈井原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商陆猜不透,他只知道他生气了,即使还是会接她回到沈井原的公寓,还会让外卖把一日三餐送到家里,还是会记得买给她黑色的风衣,却忙碌得不见踪影。他这几日从不会在公寓里住,时而会打电话来询问她的情况,却也是寥寥几语。
  他的房间还是一张很小的床,商陆慢慢走去,手抚上那张床单,记忆一下子回到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替她挡酒,喝的酩酊大醉,她就坐在地板上,看着他沉睡的静美的脸庞,第一次感受到心动如此奇妙。
  商陆坐到床上去,四处看看她房间的摆设,床的右手边是一个木质的置物柜,置物柜上放着一张报纸。
  他还有看报纸的习惯吗?商陆从不知道。她拿起那张似乎是从哪里裁剪下来的报纸,上面的日期是十几年前了,旧到有些泛黄。
  报纸的题目,让商陆的头脑“嗡”的一下,不自觉地从床上站起来。
  《手术室火灾后续报道………主刀医生神秘惨死,妻子发疯勒死患者家属》
  商陆浑身冒着冷汗,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汗涔涔,她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沈井原调查过她?那么他一定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件事?
  商陆看着墙上的时钟,心脏突突的跳动,耳边如魔音般回想着戚树那个晚上讲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他四岁。”
  “他有个大他四岁的姐姐,大家都说他很聪明,记忆力惊人,奶奶对他寄予厚望,早早的就送他入了小学。一个学期,他跳级读到三年级。”
  “他当时还那么小,跑起来的时候总是摔破膝盖,但妈妈说,每个小孩膝盖上都有很多疤,不打紧。”
  “终于有一天他拿了全校百米赛跑的冠军,一个跟头都没摔,他高兴坏了,想给奶奶和妈妈一个惊喜。”
  “他跑到家里,却发现姐姐不在家,奶奶和妈妈也都不在,姑姑说姐姐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去医院做手术。”
  “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姐姐,因为妈妈说,姐姐被医生丢在失火的手术室里,去世了。”
  “奶奶很生气,每天都在接电话打电话,终于有一天,奶奶不再生气了,因为小男孩能把报纸上的新闻读得一字不错,其中有一条新闻就是讲一个医生被人捅死的事件。”
  “小男孩终于有机会把获奖的事讲给奶奶和妈妈听,于是他在某一天放学的时候拿着奖状,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门虚掩着,妈妈躺在地板上,被一个疯女人用绳子勒着脖子,不停地抽搐,那女人的眼泪和鼻涕沾了一脸,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他…”
  “小男孩吓坏了,他想喊,想要大喊,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疯狂的往出跑,却又摔倒在地上,他怕那个疯子追上来,就又爬起来不停的跑,不停地吸着鼻涕和眼泪,膝盖上沾了一层粘稠的血浆。”
  “后来,他失踪了。”
  他的故事讲到最后,商陆陷入了巨大的空洞的沉默。
  她能够清楚的想象到当时的那个小孩有多无助多害怕,她甚至瞬间就理解了他从不说话的原因。
  这些纠葛,也是戚树在前阵子重新回到戚家的时候,派人调查母亲的死因时知道的,从前的时候,商陆总提她的爸爸,说他穿着白大褂的时候是有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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