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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开车上路。老烟鬼那辆车,让人开回去了。李宏波对我说,深圳见。
一路上我都在想,石头人这事儿是结束了。可是想起毛家兄弟的残忍,我心里都觉得人性,有时候真可怕。毛二蛋翻人家院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有错在先。至于李小东失手用弹弓打死他。那是过失杀人。就算制裁,应该有法院来判,还轮不到毛家兄弟身上。
毛家兄弟最后,也葬身在自己的残忍上。还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和恐慌。所以无论何时,人心还是向善才好,不要动一些歪心思。
不知道李宏波会不会从这件事情中吸取些教训。你动别人的心思的时候,也有人在动你的心思。毛二蛋虽然不知道李宏波媳妇吴秋芳不在家,那也算是贼虽然没偷成,也惦记上了,够李宏波想几天的了吧。
老烟鬼开了三个小时车,然后换月月开。老烟鬼眯着眼睛休息一小会儿,问我见到无头人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我说我一点儿也没有印像了。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是我爸在电话里给我说的。而我爸又是听我说了一句见到无头人了。所以当时的情景,想都不用想,是根本无法知道的了。
老烟鬼说地点总知道吧。
我说知道,也只有个地点了,是在我家地里。
老烟鬼问卜算子的意见。卜算子说这哪里说的准,也许那东西是路过,还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在还不能确定小飞说的无头人是不是鬼怪之类。
月月说肯定是鬼怪,不是鬼怪,还能是真人不成?
卜算子道:“不是人,也可能是和人相像的东西。就像老鼠和蝙蝠,虽然像,却不是一种动物。”
月月说蝙蝠是老鼠偷吃盐变的,算是一种吧。
卜算子和老烟鬼就笑。老烟鬼摸了支烟出来,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又放回去。车里开着空调,他不好抽烟。
车进入河南境内不久,天就开始下起雨来,并且有越下越大的架势。因为下雨,路上走不快,我们回到嗷嗷家时,天已经黑了。吃过饭,雨势更猛,电闪雷鸣的。
我本来想着,嗷嗷的头七马上就到。一回来就先去搜寻无头人的线索,趁着现在身边有高人,我得弄清楚到底是谁害了我。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等到了嗷嗷头七,卜算子等到了嗷嗷的魂魄,肯定拉着老烟鬼去寻找什么能量,才不会管我的事儿呢。
雨下得这么大,确实无法出门。
大雨下了一夜,刚好趁着这场大雨,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听到蛙声一片。燕子起来的早,做好饭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说外面到处都是水,路上洼的地方都积了很多水。我们这边镇上的路,修的不是那么好,排水也就是两边不大的排水沟,上面盖上水泥板。所以雨水大了积水很正常。
燕子还说,镇子里的几个坑都满了。有很多地势低的人家,院子里都全是水,房子下面的地基高些,还没有泡到。
可见这场雨下的很大。
吃过早饭,我建议到我遇见无头人的地方去看看。
音音阻止我说:“你现在回去,不妥吧?”
我也知道不妥,农村和城市和这镇上都不同。村里人之间都熟的不得了,很少有外来人,来几个外来人在村外转悠又不进村里找人,十分明显,除非不被人发现,只要有人看见,非得留意你做什么的不行。
老烟鬼说这好办,你穿上雨衣,再戴上个墨镜,谁还能认得出来你。
办法倒是个办法,可这天也不下雨了,穿个雨衣是不是特别傻气?
老烟鬼说你看这天阴得,弄不好还得下,我们不穿雨衣的也得拿把雨伞吧,所以你穿个雨衣也不算二。
我靠,那戴墨镜是不是很二?
老烟鬼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戴不戴随便你。
戴,豁出去了。
这一趟去,不一定有什么结果,就是探探路。因为还得去地里,刚下过雨,走一步肯定脚都得陷进去。所以音音月月她俩,都没想去。燕子更不用说,她现在没心思扯这么多闲事儿。
老烟鬼和卜算子,肯定不能不去。我们三个人开车到我们村附近的大柏油路上,就停了下来。然后绕过我们村,步行直接去田里。通往田里的路上,稀稀落落的不断人。都是来地里看看雨水情况的。
我们三个人,瞅着没人的空档就钻进玉米地里。玉米棵上还都是水,村里的人只在路上朝地里望或者聊天,很少钻地里看。
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村里路面洼的地方,水都能到大腿深。他们都是淌水过来的。听着熟悉的说话声,我却不能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我家地头是一条田间路,路边上就是一个大坑。坑里的水已经由洼的一边往外冒了。地里的水还在向坑里淌。
钻进玉米地一会儿工夫,卜算子和老烟鬼身上全湿透了。老烟鬼后悔地说,知道也穿着雨衣了。
我家地里中间比较洼,因为前些年挖土烧砖了。洼的地方存了不少水。
老烟鬼走得一肚子怨气,问我在哪遇见的无头人。
我都说过了我不知道,当时说的好像是在地头,谁知道是不是地进边呢,这都没一点儿印像了哪里说的准,只能找找看。
顺着那片洼地,我们只能绕到别人家地里走,那水里面太容易把脚陷下去,走起来很费事儿。
有水归有水,但玉米棵还是在的。我们走着,却突然发现有一片水里,连一棵玉米都没有。这片面积还不小,有一间屋子大。这种情况使我很惊讶。没有谁家的地会空出一片不种。雨才下了一夜,又没狂风,不可能把玉米棵都拔走了。再说拔也不能就拔这一片。旋风?可能性不大,我记事时起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旋风,顶多就是把树枝利断,没见过有拔东西的。
这一片的水,比别处浑。我感觉很深。我朝着这片浑水走过去,想探探有多深。
老烟鬼阻止了我,说你穿着雨衣,真一下子没了顶,估计你出不来。
我吓了一跳,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深些,能到腰?谁会想像自家常种庄稼的地里有个过人高的坑。
不过得多亏了老烟鬼提醒。他伸手在地里挖出一团泥。都稀了。他使劲捏了捏,扔进看似有些深的水里。
扑通一声响,溅起老高的水花。老烟鬼说这个坑浅不了。
我折了一棵玉米棵,试探着从边上朝水里走。到前面一点,玉米棵竟然整个放了下去。都没顶了还没有到底。这个坑果真过人深。
我一脸吃惊地看向老烟鬼,等待他的解释。
老烟鬼说很简单,这是个坑。
卜算子接过老烟鬼的话说,对,是个有水的坑。
话里是对老烟鬼的嘲笑。
老烟鬼接着说,这里要么是个墓,要么就是个动物的巢穴。除此之外,没有理由塌陷出这么一个坑来。平原这地方,多少年都没有过地震什么了,所以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
☆、第151章 前世今生
我盯着那一片深水看,突然感觉到,水下面有东西在动。我连忙扭头,看向卜算子和老烟鬼,这两个人都皱着眉头。老烟鬼的手指捏成梅花指,嘴唇开始张合。
卜算子把一只手搭在老烟鬼的手上,轻轻地摇了摇头。老烟鬼疑惑地看着卜算子,卜算子仍旧摇了摇头。老烟鬼的梅花指就松开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着了。
我弄不明白这两个老头在打什么哑迷。那水里确实有东西在涌动。显然他两个不用我提醒也注意到了,我仍旧转过头去看那深水里。
随着水底一个深色的东西移动,水面上开始泛起一股波纹来。那波纹越来越明显,竟然有些像像烧开水的锅,在一个小范围内翻滚起来。
明显是那东西,想要钻出来。看样子还不小。
这可是旱田,我们这里没多少水,最近一条河离这还有一公里多,并且经常都没有水。几个坑里更不用说,一年里面得有一半时间是露底的。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大家伙?
我惊奇地看两个老头的神色,这两个人,除了皱着眉头,和我一样盯着水面看以外,竟然没有别的反应。这可是两个高人,不知道他们这样子,是胸有成竹还是无计可施。
我第一次感觉到,与两个高人在一起却没有一点儿安全感。我感到水里那东西,对我造成的压力很大。
起风了,来的很猛,忽地吹来,在水面上掀起一个旋涡。这风扩散开来,吹动我们身边的玉米叶,哗啦啦直响。水下面那个东西,破水而出。这次我看清了,是个无头人。
我连忙躲闪,这东西比我速度还快,闪电般扑向我。
我身边的两个老头,竟然袖手旁观,这情景令我十分气愤。
意外的是,我的思维陡然空白,迷糊中就听见吱地一声响,这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挨到我身子时,硬生生折了个身,擦着我身子朝别处去了。
我回过神来,没看到什么东西。
水面也是平静的。玉米叶子上滴着雨水,轻轻舞动着。并没有什么东西冲过去的迹像。我再看卜算子和老烟鬼,两个老头也都松了口气,表情淡定。
我问卜算子,刚才那是什么?
卜算子说是气,一口气。
我知道一口气的意思,就是死人的怨念。看来这里,确实是一个墓。不过这地儿,在我从小的印像中就没有坟堆,那这墓该有多少年头了。什么人怨念不散,好像还是冲着我来的。因为这个无头人,应该是我第二次看见了。
我再问卜算子,这里面是个什么人?
卜算子摸着小胡子,说不知道,我也不能见个墓就能看出是什么人来,那不成了透视加还原了吗?不过这里面的人,好像和你有关。你放心,很快会弄清楚的,他还会再找你。这地儿都淹了,他也呆不住。
我脱口说道:“你这是屁话,这墓坑得比我的年纪都大,怎么能和我有关?”
老烟鬼随口说道:“前世今生。”
我哑然。然后说道:“我是被孟婆婆灌了迷魂汤的,前世的事儿,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两个,把这东西打发了得了。”
卜算子却说道:“前世的事儿,虽然记不起来,但潜意识里,还是有些蛛丝马迹的。该你还的,还是要还的。要不然这股怨念,会一直都在。你知道鬼魂不可能长久在阳世的,如果不化成通过害人增加抵抗力的厉鬼,它就只有深藏自己。为了遇见你,也许几十年才复出一次。”
你玛,这都两次了。我说,这还成了千年等一回了。
卜算子说那不是遇上你了吗,遇上你了肯定得和你有个了结才行。
晕死。我问:“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卜算子摸着他的小胡子,说:“他刚才就想欺你的身,被老太太吓走了。”
我赶紧看我身上,还好,很正常,我胸脯是平的。我真怕自己变成个老女人的形像。也可能是那一瞬间,老太太显现了一下。
卜算子说:“你最好把这里的水想办法抽了,要不然他老在水里泡着,就更不好过。”
我发现卜算子平常能的七七八八,一有卜算子在,他说话的时候明显少多了。毕竟这卜算子,没有我和老烟鬼认识时间长。我问老烟鬼:“抽吗?”
老烟鬼把烟头弹飞出去:“抽个屁,这么稀泥的地,还得弄机器过来,谁出的主意谁抽去!”
其实我问老烟鬼的意思,是我不方便和村里人接触,要是抽水,肯定是老烟鬼派人来弄。这老头老奸巨滑,我这点儿小九九哪能瞒得过他,干脆一口回绝了。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烟鬼说着就要离开这儿。我对老烟鬼叫道:“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你怎么说不管就不管?”
老烟鬼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走吧,过两天地里稍干些,我叫人把这事儿给你办了。吓得你那样,死不了人。还有,卜算子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我看向卜算子,卜算子哼了一声,也跟着朝外走去。
我一看问题不大。也就不管这片水了。真要必须抽水,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行。我叫住老烟鬼,说咱们相遇一场,你不到我坟上去看看。
我的坟在另一块地里,我当时在这块地里撞了邪,所以我爸没把我埋这块地里,怕我死后都不得安生。
老烟鬼说呸,没大没小,没个正形。
日,我心说上个坟还非得分大小吗。
我走在最后边,总觉得玉米叶响得异常,回头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如此两次,我叫卜算子看看,有没有东西跟着过来。
卜算子问老烟鬼,有吗?
老烟鬼没好气地说,没。
晕死,人越多越靠不住,一个人就当条龙用,两个人只能当条虫用。
一路上我反复追问卜算子,那水是不是非抽不可。因为我心里,总搁不下。
卜算子行行,服了你,整不整都可,你等着,等他明说了你再整也不迟。再说三个老人看着你一个,你怎么胆儿跟老鼠似的。
我一下子就老实了。实际上我是怕,对我家里有什么影响,毕竟那坑,是在我家地里。
到地头的时候,我突然有了尿意。看看左右没人,马上就回去了,就把墨镜摘了下来,把雨衣的帽子也从头上扒拉下来。站那儿放起水来。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拍了我一把,我一回头,是村里的斌哥。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