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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还价,说一百五,这破地方哪值那么多钱。
周武说成,这九块五算定金,你要不来定金不退啊。
我靠,这钱来回两趟还是落到了他腰包里。我这一买一卖加上送货倒净赔四十块。生意不好做啊。
我故作不满地一咬牙说成,我今天就搬过来住。
他到那三间屋子里找了钥匙出来,把那个屋门打开。里面很久没住人了,一股子霉味儿,还有一股腐臭味儿。这个屋子里,地面上竟然连水泥地都没有打,而是直接铺的砖。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旧桌子,墙上贴的都是旧报纸。要多差劲儿有多差劲儿。
我按了一下开关,打开灯,还是那种昏黄的灯泡。我冲蹲在外面院子里收拾废品的周武喊:“周老板,你这屋子里能住人吗?”
周武没好气地说,爱住不住,定金不退。要住就得先把一个月房租交了,押金就免了。
我把屋子里收拾一下,锁上门出来,把房租交了。就到外面买个大包,买些铺盖及日常用品,带了回来。
我关上门仔细查看,屋里没有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就周武一个人住这院子里,他有足够的时间清理现场。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床下埋的戴勤的尸体。只要能发现尸体,我就可以立即报警。现在我不确定,这么长时间过去,戴勤的尸体有没有被周武转移走。
白天不能有大动作,不然一定会引起周武怀疑。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周武在外面喊门。
我打开门,周武伸头看了看,说:“做什么?大白天的关着门,孵小鸡呢?”
我说整理一下私人物品不行啊。
然后关了灯就往外走。
周武说你铺盖都是新的啊?
我嗯了一声,说搬家嘛,总得有点儿辞旧迎新的样。
等我走出院门,周武说出门在外,别管闲事儿。
我一愣,感到周武好像话里有话。我在这边,一个人都不认识,和初到深圳时一样,就到处瞎逛。无聊就坐公交车,从一个站上,到另一个站下。这一玩就玩到晚上,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到周武的院子里。
周武才吃饭,依旧吃的嘴啪哒响。一边吃着饭,一边站在我屋门口,问我是做什么的。
我说你查户口啊,我没少你房租就行,你这里也没啥值得惦记的东西。
周武说随便问问,你租我房子,按理都得到派出所办暂住证登记的。
我知道他瞎蒙的,就说那咱们明天去登记吧。
周武马上说不用不用,那不得瞎花钱吗?
我诈他:“你这屋里以前死过人吗?怎么有一股腐臭味儿?”
周武整个人愣住,然后赶紧扒拉几口饭说:“你真能扯,死个老鼠什么的还差不多,死个人那不要了我的命了。”
我说随便说说,怎么感觉这屋里阴森森的。
周武有点儿生气,说你这人真没劲,这房子你还租不租,不租我退你钱。什么死人死人的,弄得多不吉利,我这得做生意呢。
我不急,等他说完才说道:“你急什么劲儿,我就开个玩笑,看你这么大个啊,至于吓成这样吗?急赤白脸地做什么。”
周武说你这人真不好相处。说着端着饭碗走了。
一连几天,我都没动屋里地上哪怕一块砖头。周武这人,看起来粗心,实际上小心的很,奸诈的人都比别人多一个心眼。从他白天没精打采的样子来看,晚上一定没少在屋外面听我屋里动静。
直到一星期后,周武白天精神起来了。我才在夜里动手。
窗户上糊着报纸,我也不开灯,就把手机光调到最亮,打开记事本用白屏照着。把床挪开,把地面上的砖给揭掉。我的包里,有一个短把铁铲。所以我第一天进来,往外掏铺盖时要关着门。周武如果发现我的这把铁铲,肯定能发现我有问题,会百能生法地把我赶出去。
我朝下挖了一米,什么都没有。周武就算埋尸,不应该会埋的太深吧。但土里的臭味儿很浓。我又往下挖深了些,仍旧没什么发现。而且再往下的地方,都是实土了,不像有人挖过的样子。上面的一米,还真像是给人动过。
我把土回填上,又把砖铺好。其实这样挖出来再回填过去,已经恢复不了原样了。但好在床底下,只要周武不对我产生怀疑,就算他进来也发现不了。
☆、第210章 诈梦
我躺在床上,想戴勤的尸本哪里去了。戴勤不会说谎,他是在这间屋子里被杀的并被埋在这间屋子里不会有错。我是按常理推断,周武会把他埋在床下的位置,因为这样更隐蔽些。
床下没有,难道会埋在床底以外的地方?这个房间本身就不大。今夜是不行了,我决定下一个夜晚再开挖床以外的部分,开挖后如果找不到戴勤的尸体,周武发现就发现。看他有什么说辞。
我想我也得顾及自己的安全,虽然说我现在的体力,对付周武应该没多大问题。但也得防止被他算计。天亮后我给李宏波打个电话,问他上班没有?
李宏波说商场那边走了个保安,他先顶上了。然后问我什么事儿。
我说了我在扬州这边的事儿,说一个人总觉得心里没底,万一被人算计了连个救星都没有。
李宏波叫我等着,说他马上过来。
我也没跟他客气。反正少一个人,大不了有人加班,商场那边照样应付的过来。李宏波坐火车,及早出发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到。
我起床打开门,周武已经站在门外。我吃了一惊。我不是怕他,只是现在做的事儿不想被他发现,突然见他站在门外免不了心里突地一下。
我摸了一把脸,装出睡眼惺松的样子,问他大早上站我门口什么事儿。
周武说:“别和我过不去,没用的。”
我又是一惊,忙问周武什么意思。
周武不作声,转身走了。我觉得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很有可能,他一直留意着我,我昨夜挖土的动静,被他听到了。我不知道如果我现在报警,警察能不能查出来什么。只要这地下埋过人,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但我不确定。如果警察问我怎么知道下面埋过人。我就说不出来。那警察就不一定会凭我一句话认真地去查这件事情。我还想到一个可能,周武如果发现了什么还任凭我住这屋里,那他会不会已经把尸体转移了,甚致把这屋里的土也全给换了。
我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如果周武真把尸体转移了,我该到哪里找去?更重要的是,埋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转移?知道会有人来查?那他为什么不逃走?
随后我又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想,如果方向不对,完全没有意义。
起床后周武正在院子里整理他那堆破玩意儿。我给他打招呼,他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周武这个人连装都不懂得装。如果他知道我是来找戴勤的,就应该对我伪善些。
到外面吃了早饭,回到院里想和周武搭讪,这家伙爱理不理的。我自己没地方可去,还得装着上班,就到网吧里面去玩。一直到天黑才回这个院子,到了夜里,我把门从里面一插,直接开着电灯。反正窗户上贴着报纸,他从外面也看不见。他发现我开灯,我就说忘关灯了。
我把床一边的地板砖揭起来,全方位开挖。我尽量小心着不弄出动静来。我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我停下动作,仔细听那脚步声,脚步声开始很重,走到院子当中就消失了,我觉得那脚步声冲我屋外面来了。而且到我屋外停了。
我也暂时停止动作,并轻轻地歪到我床上。毕竟如果什么都没发现,大半夜的在人家屋里挖地不是什么好事儿。
僵持了好一会儿,周武的声音在外面问道:“小刘啊,在干嘛,还没睡啊?”
我不作声。
周武又叫。我故作迷糊地道:“干嘛啊?”
周武说我出来上厕所,见你屋里亮着灯,怎么还没睡啊。
我没好气地说,我开着灯睡觉不行啊,又不是不交电费。
周武说能省点就省点儿嘛,你这人真是,提醒你一句还有错了?
周武的脚步声朝他屋里去了。我等了一会儿没动静,继续开工。和我猜想的一样。土里什么都没有。我把土回填过去,把砖铺上。
我原来打算,弄得这么明显,地板砖比原来高出来不少,就不在这里住了。我突然改变主意,想看看周武有什么反应。我也想出了应对周武的法子。
第二天早上我一开门,周武就站在门外。一眼瞧见屋里大变样,他也不掩饰,指着地上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脸上很淡定,说明他早有准备。
我说挖宝。
周武一脸疑惑:“挖什么宝?”
我骗他说我梦见一个人,和我差不多年纪,他对我说这屋里地下有金子。
周武说做梦你也信?
我说做梦我当然不信。可是那个人给我说这话时,我醒了过来。醒来后我看见床边上还站着那个人。他的话刚刚说完。我想拉住他问问,动不了身。我想喊住他,却喊不出来。那样子就像是被鬼压床了。我亲眼看着那个人,慢慢低了下去。后来你喊我,我就醒了。我当时吓得不敢下床。转头往地下看,也没看到人。我觉得那个人真神奇,可能地下真有宝贝。可惜没挖到。
周武没关心宝贝的事儿,问我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我说没看清,我把戴勤的样子大概描述给周武。周武听的脸色都变了。他勉强说就算这屋里挖到宝贝,也得通知他一声,得有他一份。
我说知道了,今天没挖到,那个人可能会再来给我托梦的,找到了一定通知你。
周武浑身一震,然后发怒道:“你走吧,我这房子不租给你了,我怕你把这房子都给挖塌了。”
我觉得他不是怕我把房子挖塌了,他是怕我发现什么。
我说我房租交了,还没到期你不租给我你退我钱啊。
周武说退钱退钱,一分钱不少你的,一早就看你这人不好相处。
我说我不退,我得再住一晚,我想起来了,那人当时说有人来了才走的,他说金子在地下会跑,这里挖不到,他再来告诉我。我再住一晚,就一晚,不让你退房钱,我就搬走。
周武说不行,你马上得搬走。
我说不搬,要不打电话报警。
周武就不吭声了,说一晚,最后一晚啊,我看你是想金子想疯了。
我嘟哝道,谁不想,金子就是钞票。
然后我仍旧出门,装着去上班。这次没去网吧,坐公交车到火车站去接李宏波。接到李宏波。我俩打的士回到我原来住的那个旅店,开个间房子给他睡觉。
我夜里腾了一夜,也困。我对李宏波说休息好,夜里有事情做。
晚上,吃过晚饭我一个人回了那个院子。周武这次一改对我不待见的样子,很热情地要和我喝两杯。我诧异地望着他,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武大力地拍着我肩膀,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今天收垃圾,竟然在整理纸皮时在一个压扁的鞋盒里发现了五百块钱,这事儿是不是值得喝一回。
我嘴上说值得,值得。心里说鬼才信,你他妈的要喝也不会找我喝。
周武搂着我肩膀,很亲热地把我搂到他那屋。菜已经买好了。还算丰盛。不过全是凉菜。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很热,吃凉菜也好。真是周武自己做菜,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吃。
我一看桌上的白酒。对周武说不行啊周哥,我不能喝白酒。你这是请我陪你喝还是你根本就准备自己喝呢?
周武说那个,我不知道你不喝白酒。喝啤酒是吧,我这就去搬一件来。
我说不麻烦,我打电话叫商店送来。
我给李宏波打电话,说宏波商店吗?送一箱啤酒过来,要冰的。
李宏波在那头装模作样的问我在哪儿,我就把这里的地址给他说了。
一会儿李宏波就搬一箱啤酒进了院子。我接了啤酒,看着周武,周武连忙付钱。刚天黑,院门还没锁,周武叫李宏波走时顺手把院门带上。
周武喝白酒,我喝啤酒。我对周武说,早知道你不喝啤酒我就要三瓶就够了。
周武说没事儿,喝不完就放着,反正今天是赚到了。
桌子的菜,周开动哪个我就动哪个,怕他做什么手脚。周开把桌子上所有菜都尝个遍,对我摇摇头,说我太小心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说当然有,我两个早上才翻了脸你晚上就请我喝酒,我不多想才怪。
周武哈哈地笑,眦着黄牙,笑过之后说:“也是,也是啊。”
然后就和我一边吃一边喝,一边东拉西扯。因为我知道李宏波没有走,就躲在外面院子里,所以也比较放心。三瓶子啤酒喝下去,我就晕晕乎乎的,舌头有点儿大了。
周武能喝,大半瓶白酒下去,一点儿事都没有。他说天太晚了,他去把门关上,我俩继续喝。
周武锁院门回来,我问周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儿,干嘛把门给锁了。
周武说兄弟你喝多了,天晚了哪有不关门的。
我大着舌头说,戴勤,戴勤你认识吗?
周武愣了一下,问我戴勤是谁?
我说戴勤是我兄弟,咱们是兄弟,那他也是你兄弟,就是我昨夜梦见的那个人。你以为谁跟我说地下有宝贝我都会信啊,那是因为是我兄弟说的,我才信。我这个兄弟,好长时间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