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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而去。
三天后,天津。
张国忠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突然听外边有发动机马达声。
“刘叔叔来了。”张毅城已经能通过发动机声音识别柳东升的警车了。
不一会儿,柳东升果然跑到门口叫门了,“老张,是我,柳东升。”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张国忠光着膀子把柳东升让进了院里,“毅城,快去,拿瓶凉啤酒去。”
“不喝了,不喝了,等会儿还得开车呢,来杯水就行。”柳东升把手包放在了桌子上,
“这帮人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精神病,张大哥,我都晕了。”
“怎么了?”张国忠一皱眉。
“那个周文强的确是凶手,但并不是主谋,主谋就是那个去将军庙拿丹台的,此人仍然在逃。”柳东升道,“那天晚上,我们把将军庙附近搜了个遍,后来连警犬都出动了,也没找到他。当天晚上,我们封锁了所有出山东的必经之路,但直到第二天也没结果,唉!”
“周文强是凶手,但不是主谋?”张国忠一愣,“这话怎么说?”
“唉,一言难尽啊!”柳东升也不客气,直接从盘子里拿了根黄瓜沾着面酱吃上了。
按柳东升的话说,在将军庙附近搜捕未果以后,山东那边的负责人老吴便开始重点安排公路布控,而柳东升则立即突审了周文强。通过审讯得知,那个黑衣人,周文强称之为“老大”,姓名不详。被单位开除后,周文强不愿意务农,又欠下了一笔赌债,于是便开始铤而走险,加入了一个跨省的汽车盗窃团伙,团伙的作案目标以天津产的“夏利”小轿车为主。后来有一次,周文强正在作案的时候被车主当场抓获,这个车主不是别人,而就是其口中的“老大”。
后来,周文强曾想把这个“车主”打晕然后逃跑,结果没想到反被“车主”制服,本来周文强以为完蛋了,但没想到这个车主不但没把周文强送到公安部门,反而问其愿不愿意一起发财。起初,周文强也也是半信半疑,但按这个“车主”的交代,利用自己以前跨省偷车的关系把几个破罐子从天津运到山东后,这位车主果然如约给了他几万块钱,这下周文强可乐坏了,这可比偷车赚钱快多了,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没风险啊,自此以后,周文强便开始喊此人为“老大”。
但让周文强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大”让他做的事一次比一次离谱,到了最后竟然要求他麻醉作案。从外头把活人拐回来,虽说周文强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流子,没什么胆量,但也架不住“老大”开的价越来越高,后来半推半就地就干了,开始,他们的作案地点就在天津,城乡接合部的一处租来的平方内,周文强发现“老大”只是把吃了迷药的人平放在菜窖了,好像没干什么就把菜窖门关上了,结果等第二天一打开菜窖门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而且软塌塌的,好像骨头没了。当时周文强很害怕,向“老大”表示自己不想干了,但此时“老大”却露出了本来面目,以“不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要么一起干,要么把眼珠子留下再走”相威胁,后来这周文强就妥协了。
最开始,他们在天津频繁地更换作案地点,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后来,“老大”似乎嫌天津市这些房子达不到某些条件,便让周文强在周边省市租一间山区房子,且提出了一堆租房的要求。看到“老大”提出的“租房要求”,周文强表示自己家的房子就符合条件,即能掩人耳目又省钱,没必要去外面租,后来“老大”曾亲自到周文强家考察,似乎还很满意。自此之后,他们的作案地点变成了周文强家,自从他们第一次作案开始,就十分注意隐蔽线索,若不是周文强在坐公交去郊区焚烧血衣的时候,装血衣的提包被小偷偷了,办案民警是很难把线索查到山东的。
“他知不知道那个“老大”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国忠道
“好像是说往地上的铁管线里放一些小个的菜蛇,等到第二天人死了以后,这些小蛇还会留在铁管子里,但用不了几天,这些小蛇就会变成“白色”的,后来“老大”问周文强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土地庙什么的,周文强就把他领到将军庙去了。”柳东升道,“后来,这个“老大”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石台子和一个铁葫芦一样的东西,每当有一批小蛇变成白蛇之后,老大就会杀死这些蛇,然后把蛇胆取出来,再带着蛇胆去将军庙。“
“哦?”听柳东升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在搞“虬褫”的速成班啊!”此时,张国忠不由得又想起了东晋时期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的传说,因为畜牲休仙的周期是很漫长的,尤其像“虬褫”这种东西,没个百八十年成不了形,在东晋,一条大一点的虬褫最多曾炒到过纹银3000两,其稀有程度可见一般,如果说要拿这东西的胆来炼丹,就算有钱,很可能也买不到货。没想到,这位号称“老大”的大侠竟然发明了这么个残忍且缺德的方法,竟然用活人的“怨气”来速成“虬褫”:怨气与阴气,都是有助于畜牲修仙的外在条件,如果把人放在阴气强烈的点上,让小蛇爬进人体,那么人死的时候大阴加大怨,可以将“虬褫”的修成速度提高成百上千倍,看来那些骨头上参差不齐的刻纹就不是文字或符号,死者的尸骨也不是什么“盘龙骨”,那纯粹是让长虫钻进身子时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起初柳东升身上离奇的“盗魇”现象便也不难解释了:7条小蛇分别从人的七脉进入人体,而人当时却被麻药迷昏,此时身体是没有知觉的,只能在小蛇的啃噬之下慢慢死去,魂魄是属阴的,之所以能牢固地存在于活人的肉身上,是因为肉身上有阳气,阴阳相合而已。三魂七魄便会赋于有阳气的小蛇的身上,当小蛇爬出尸体爬入地下一段时间后,负载小蛇身上的魂魄便会返回尸身,而此时魂魄尚不知自己已死,如果在这事将骨骼抽出肉体的话,魂魄便会自行分散去寻找被抽走的骨头,这样便形成了“魂魄分离”的现象,之所以“老大”在扔这些骨骼的时候都用锡纸抱着,为了就是让魂魄永远至少在“头七”之前找不到这些骨头(锡属金属,锡纸可隔阴阳),这样三魂七魄至少在头七之前不会重合,这样就避免了冤死者称为恶鬼给自己找麻烦的后患。
“现在看来,这位“老大”同志似乎真的是在学东晋的霜怀子用虬褫之胆炼丹,他想干吗?莫非是想成仙?”张国忠暗自叨咕,成仙与否毕竟是传说,但虬褫之胆有剧毒这可是事实,这种丹药,正常人吃完会发生什么情况?
“根据周文强供述,他也试探着问过“老大”这么做的目的,好像是老大有什么亲戚朋友得病了,需要这个治。”柳东升道。
“那个周文强,有没有提到山上石柱子的事?”张国忠突然想起双塔山阴阳倒转的怪现象了。
“有!”柳东升道,“自从‘老大’隔三差五从周文强家往‘将军庙’跑之后,周文强为了拍老大的马屁,介绍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近路给‘老大’,还亲自把这条近路的荆棘都清理了,而‘老大’再去那条近路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石柱子。”
按周文强的供词,发现石柱子后,“老大”便怀疑这山里有古墓,想顺手给盗了,但勘察了几天却没动手,而是开始在这两个石柱子上动手脚。
“那古墓,他们到底盗没盗啊?”此时,张国忠心里明白了,看来自己当初怀疑的没错,这山里果然有古墓,那两个石柱子就是某种古代阵法,看来这位“老大”同志肯定看过那个李万杉的:《天荒洐典》,或者自己琢磨出了差不多的方法。所谓在石柱子上动手脚,可能就是把那个超级大的“虬褫”钉进去,用是什么原理虽然暂时不清楚,但这么做能让双塔山阴阳倒转是肯定的,阴阳倒转,阵法失效,再进古墓就跟下自家菜窖没什么区别了。
“盗了。能不盗吗,贼走不空啊!”柳东升一阵惋惜,“据那个周文强交代,他们那个‘老大’只是还挺渊博的,盗完墓之后,说那是汉朝济北王刘宽的墓,外边的那两个石柱子是防盗用的机关,叫什么双……对了,好像叫双塔阵。对,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济北王?双塔阵?”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
“唉,这帮王八蛋,放开法律不法律的咱暂且不谈,人家古代人连个电钻都没有,在山上修个墓容易吗?几十年修的墓啊,保存了几千年啊,容易吗?他们可好,炸药电钻齐上阵,不到一宿就能给弄个乱七八糟的,人家都死了,你就不能让人家在地底下踏实躺几天啊?”说道这儿柳东升似乎有点激动,“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据周文强交代,他们盗墓的时候破坏不算严重,拿的东西也不多,盗墓的事我们交给山东的同志审了,估计已经报上去了,考古队很快会去抢救文物。
“老柳啊,你也别太累。”看来看柳东升憔悴的面孔,张国忠确实有点感叹,社会上不少人还一个劲地说警察的不是,人家一天到晚电灯熬油地破案,追回赃物赃款自己又落不下,一天到晚那些被偷被抢的又非亲非故的,人家容易吗人家?一个个还好意思说警察这不好那不好,但到出事的时候又想起找警察了,有本事自己搞定啊!
“没事,挣这份工资,就得受这份累,习惯了。”柳东升道,“对了老张,听说你把那个孙大鹏带到天津来了,还收他当徒弟,还给他找了份工作?”
“唉,那小子死活要拜师,挡不住啊!”张国忠嘿嘿一笑,“初中毕业,啥底子没有,我让他上夜校呢,白天就在养猪场上班,一个月给他开500块钱工资,现在暂时住我老丈杆子家,过两天准备在这院里再盖间房,让他搬过来住。”
“这小子,碰上你可算是有福了。”柳东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还有事,这案子你没少帮忙,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政府感谢你的协助!”柳东升笑呵呵地敬了个礼,“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什么谢不谢的。”张国忠嘿嘿一笑,“再坐会儿,着什么急啊?二丫,快把桌子收拾了,毅城啊,从冰箱里拿个凉西瓜。”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吃着凉西瓜,柳东升和张国忠开始天南海北地白话,离远了看,警察就是普通人,有苦,有乐,有爱有恨,有时爱打抱不平,有时也爱吹吹牛,丝毫没什么特别。
后记:
一天前,山东,105国道出省处。
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了栏杆前,几位布控民警立即上前阻拦:“你好,请出示你的相关证件。”
“远虹搬家公司?”一位姓刘的民警警惕地绕着这辆130卡车转了两圈,只见车后槽中并未拉什么货物,只有几条粗麻绳,驾驶室里坐着3个人:司机和一个职员都穿着浅蓝色的工作服,只不过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旁边有一个戴墨镜的人,似乎是客户,除了司机,其余两个人都在闭眼睡觉。
“你好,请出示您的证件!”刘警官向戴墨镜的人敬了个礼。
“俺没带身份证,都是家门口,带啥身份证呀?”这位戴墨镜的小伙子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腔,一个劲地跟民警点头哈腰。
“你是本地人?家住哪?”虽说是本地人,但民警并未放松警惕。
“俺就是那边王屯镇的,俺表姐就住在前头的杨家岭镇,家里的洗衣机、沙发和大衣柜都不要了,说给俺,俺这不找车去拉么?来回脚俩钟头的事,俺带哪门子身份证啊?”
“哦……”刘警官低头想了想,也确实,王屯开车到杨家岭也就一个多钟头,于是便冲着司机摆了摆手,“过去吧!你,中间那个,别睡了,醒醒,跟司机说说话,避免疲劳驾驶!”
“哎。”中间闭眼睡觉的工人伸了个懒腰,用手一个劲地揉眼睛。
“走吧,下一辆。”民警的手势中,130卡车缓缓地驶离了检查点,驾驶室中,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工人又闭上了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部书虽说解答了一些悬疑,但也留下了一些悬疑,老爷子、“老大”是不是一个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些悬疑,敬请期待《茅山后裔》完结篇《不死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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