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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掌灯!长门很好!他的儿子孙子都很好……”我来不及再说什么,只能这样凭空冲着裂谷大声的叫喊,庞大刚刚苏醒不久,几十年时间,他被困在乌苏木中一无所知,我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喊叫声,那是唯一可以给予这个老人的一些安慰。
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深邃的裂谷下方再也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声响。尽管亲眼见到了庞大,然而当时的情况那么紧迫,来不及交谈重要的事情,对于七门还有大河的事情,尚未问他。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然而望着深不见底的裂谷,庞大的结局,好像已经注定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嘈杂的喧闹在裂谷上方传了过来,声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赶紧翻身顺着原路爬到地面,一把抱起呆在原地的孩子,刚一露头,就看到明闪闪的一片火把光,已经逼到了眼前。二十多个圣域人骑着矮马出现了,可能是一路跟随着之前打斗留下的痕迹追踪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又陷入到了危机之中,前面是圣域的敌人,后面是一条不见底的裂谷。
“仲虎在什么地方!”一个穿着兽皮的圣域人坐在马背上,前后看不到仲虎和庞大的身影,圣域人的底气马上变的十足。
轰……
我不想搭理对方,眼前的雪花突然一翻,老蔫巴的脑袋从雪地里冒了出来,之前的打斗那么猛烈,把他也引来了,我不由分说,马上把手里的孩子塞给老蔫巴,让他和莲娘先退走。老蔫巴抱着孩子,刚刚没入雪堆,对面一群圣域人已经蜂拥而来。我没有庞大和仲虎那样的本事,但身后又没有退路,咬牙想要硬冲过去。骑在马背上的圣域人手爪子很硬,手里握着一根棒子,借着一冲而来的威势,横扫向我。那是无法躲避的一击,我拼着命一把抓住棒子,身子一趔趄,圣域人饿虎扑食一样从马背上扑来,他一动,后面的人群也呼啸着,张牙舞爪。
我一个人完全顶不住那么狂猛的攻势,转眼间就被逼到了裂痕的边儿上,心里一沉,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和庞大仲虎一样,被迫从这里摔落下去。
“去死!”面前的圣域高手毫不留情,直接想把我逼下去。
心里什么都不顾了,只觉得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恰好身前全都是人,我不顾一切的一冲,拦腰抱住两个人,身体猛然一阵失控,翻滚在地,就那么滚动了两下,骤然一空,流星般的从裂痕的边缘滚落下去,坠入了漆黑的裂谷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冰洞泣鸣
失足坠落的感觉让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坠落的速度远比奔跑要快的多,尽管时间很短,但我恍惚中知道已经下坠了一大截,两个圣域的高手仍然跟我缠成一团,不过无心在揪斗,都拼命伸出手想要临空抓住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然而这种裂痕中寸草不生,周围都是滑溜溜的石壁,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就这样滑落了一段时间,裂谷还没有到底,当时脑子里没有太多的想法,甚至连死亡的威胁也忘记了。
骤然间,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拦腰挡住,重重的一顿,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又硬生生的被拦住,力量大的异乎寻常,我觉得一阵巨震,脑子像是要从脑壳里被甩脱出来,胸口一阵发闷,噗的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知觉。
这场昏沉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深邃的裂谷中不见一丝阳光,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苏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沉的如同有一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身上的骨头好像都碎了,动一动就钻心的疼。彻骨的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一些,身下有一大滩粘糊糊的东西。
实在没有半点力气,我放弃了马上站起来的打算,咬牙从身上掏出一支备用的手电筒。光线亮起,我随即就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此时此刻,我躺在裂谷石壁上横伸出来的一块大石头上,石头很大,像一个小小的天台,我身下那一大滩粘糊糊的东西,是两个圣域人的尸体,从那么高的地方恰巧摔落在石头平台上,两个人完全摔成了一团肉泥,正是有这两个人垫背,我才得以幸免,保住了一条命。
我感觉万幸,但情况很不好,身上的骨头不知道震断了多少根,鼻子嘴巴里都是淤积的鲜血,地势又很不利,平台在裂谷的半腰部位,下面还有很深,上不见天下不着地,等于被困在半中间,寸步难行。昏沉的时间可能很长,肚子里没有一点点食物,我翻出一点残留在身上的干粮,伴着雪吃了,又躺了很久。如果是在身体正常的情况下,我可能还可以挣扎着找一条路,但骨头崩裂,动一动都很困难。
就这样躺着等死?我很不甘,真的要是摔死了,一了百了,但侥幸不死,求生的欲望就愈发强烈起来。我在这块方圆不过四五米的小平台上焦灼不安,勉强支撑起半个身子,周围乱看。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反正听不到动静。
我彻底被困在了这里,身上的食物很快就吃光了,平台上的冰碴子也渐渐消耗的所剩无几,不见日月,我只能约莫出大概的时间,可能足足被困了有八九天左右,身上的外伤开始愈合,但是找不到上去的路。
我想硬撑,然而这种情况不是拼命就能找到生路的,哪怕硬着头皮,也顶不住饥渴的煎熬。没有吃的东西,就那么八九天时间里,我瘦了一圈,脸颊深陷。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我想保留一点手电筒里的电池,以备不测,然而到了这个关头,也想不到以后了,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手电筒扭亮,整个人已经颓然的躺在一堆残肢碎肉间,难以动弹。意识恍惚中,我还想着一些事情,很多人的脸庞在脑海中一晃而过,老鬼,爷爷,苗玉,小九红……
那种状态是很奇怪的状态,大脑已经模糊了,感应不到现实中的一切,但思绪却异常的丰富,我回想着庞大在坠入深谷中时的最后一句话,我额头上那片如同漩涡般的东西,叫做转生印,那个能唤醒我转生印的人,会是谁?等到转生印被唤醒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醒醒,醒醒……”
朦胧中,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打我的脸,嘴巴里像是被灌进来一股暖暖的水,苦苦的,又带着些许药香,水一进肚子,整个人都不由的精神了一些。我慢慢睁开眼睛,老蔫巴的脸在眼前若隐若现。
“啥都别说了,喝吧。”老蔫巴二话不说,大把大把揪着自己的头发,泡到水里,朝我嘴里灌,一边安慰我道:“没事没事,你这身子杠杠的,那孩子也好着哩,有莲妹子照看……”
我问了问,从我坠落之后,老蔫巴一直想办法在找,但是没有收获,我最后一次昏厥之前幸好打开了手电筒,让他在寻找中发现了亮光。老蔫巴身上的参须药力厚重,喝了那么多参须泡出的水,身上的伤不能痊愈,但精神和体力渐渐恢复。等到我恢复了一些,老蔫巴想要把我给带上去。
“先下去看看。”我心里还惦记着庞大,本来,我觉得不管什么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必死无疑,但是我却万幸遇到了意外,侥幸存活,这种侥幸让我的心里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总希望着庞大也能遇到这样的意外。
老蔫巴拗不过我,两个人在平台四周观察了很久,石壁粗糙,完全可以攀行,但是我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腿和一只手臂勉强用的上力,攀爬的速度特别慢,完全靠毅力在支撑。从这个平台到裂谷的底部,大概有三百米的高度,短短三百米,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一脚踏上裂谷的底部时,险些就虚脱了。
哗啦啦……
一阵湍急的水声在耳边响起,裂谷的底部冰雕玉琢,完全像是一个被冰封起来的世界,到处都是晶莹的冰霜,一条河顺着裂谷的走向在流淌,河水的温度非常低,浑浊的如同稀薄的牛奶,站在河边,寒气逼人。
我的心一下就凉了,我和老蔫巴自己爬下来,还能控制住身体,但失足坠落下来的人,即便不死,也会掉进河里,水流湍急的无法形容,进入河中的一切都会顺水被冲走。我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希望瞬间消失破碎,可还是极度的不甘,老蔫巴扶着我,沿着狭窄的河岸朝前走,想要再看一眼。
但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庞大仲虎连同那只人熊,早已经无影无踪。走了大概有百十米左右,我知道不可能再存在奇迹,懊恼的停下了脚步。
“咱们先想办法上去吧,莲妹子一个人带着那孩子,不放心。”老蔫巴在旁边劝。
骤然间,一阵嘤嘤的抽泣声,好像从某个角落里传到耳边,猛一听,抽泣声被河水的奔流声掩盖了,但那声音像是一根针,怎么盖都盖不住,一个劲儿的朝耳朵里钻。我形容不出那抽泣声到底有多凄惨,然而听着哭声,心里只觉得无比酸楚。
“是谁在哭?你听到没有?”我转头问老蔫巴,此时此地,遇见任何异常的动静都得查看清楚。我听的很真切,但老蔫巴一脸茫然,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觉得怪异,那哭声非常清晰,一丝一缕的在耳边飘荡,而且听了一会儿,我隐约分辨出了哭声的来源。挣扎着朝前面走了十来米远,心里陡然一惊,浑身上下的汗毛立即直立起来。
在河的对面,有一个小小的凹陷进去的石洞,那只独角人熊仰面躺在洞口。它肯定是从上面掉进河里之后挣扎着爬上了岸,浑身皮毛上沾满了水,此刻已经彻底结冰。独角人熊的胸膛上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已经死透了,涌动的鲜血全部冻结在伤口附近。
人熊死在小小的洞口之前,那洞口周围漂浮着一层氤氲的白雾,走到这里的时候,我能清晰的分辨出,那阵嘤嘤的抽泣声,就是从这个小小的洞口里传出来的。我举起手电,朝洞口照过去,但是光柱一扫,立即被那片氤氲的白雾给吞噬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个洞里,有什么?我浑身上下不自在,独角人熊是蚩尤留下的东西,连仲虎和庞大这样的顶尖强者联手都收拾不下,但它就横尸在洞口外面,死的很惨。一瞬间,这个被白雾笼罩的小洞立即变的阴森又恐怖,那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听起来也愈发的可怕。尽管隔着一条河,但冰洞里面不断漂浮的哭声带着一股仿佛谁都镇压不住的魔力,让周围的寒气更重了。
“子辛……子辛……”
那阵哭声中,猛然传来了清晰的话语,好像是一种殷切的呼唤,听到那阵呼唤,我更加焦灼了,明知道那洞里有足以灭杀独角人熊的东西,却又很想过去看看。
“子辛……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已经这样……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子辛……”
哭声中夹杂着泣诉,让人的心都碎了。不知不觉中,我的心神一阵恍惚,不管那洞里有什么危险,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都要弄清楚,那感觉强烈到无法控制,我的身子一晃,当时就要跳进冰河,横穿过去,去看看那个笼罩着白雾的冰洞。
第二百八十二章 消融无形
我站立不稳,听到那阵已经响在面前的哭泣和倾诉声,心里只想着要马上把它看清楚,我忘记了面前那条湍急的冰河,也忘记了横死在洞外的圣域守山兽,转头朝老蔫巴看了一眼,示意他在这儿等着。
“赶紧拉倒吧!”老蔫巴不由分说的拉住我:“你这一身伤,能动不?”
老蔫巴知道我想到对岸的冰洞里去看一看,但是他水性不好,稍稍一犹豫,抬手甩过去一根绑着石块的绳子,绳子在对岸的石缝之间卡紧了,绷得笔直,我刚想阻拦,老蔫巴已经卷卷袖子,刺溜爬到了绳子上,飞快的攀到了对岸。
冰洞外面的白雾浓的好像化不掉,老蔫巴站在距离冰洞只有六七米的地方,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横死在洞口外面的独角人熊其实本身就是个极其危险的讯号,那么强大的东西,心口被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周围充满了危机。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老蔫巴,手心里面全都是汗水。老蔫巴想把情况观察的更清楚一些,被迫朝前一点一点的移动,刚刚走到独角人熊的尸体旁边,那阵隐约的哭泣声猛然间加大了一些,冰洞洞口的白雾中如同蓬勃出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大到无法阻挡,老蔫巴被这股力量影响着,整个人像是一颗子弹,嘭的被弹了出来。幸亏他机灵,被弹到河心上方的时候,伸手一抓,抓住横穿河面的那根绳子,身体在绳子上面上下起伏,晃来晃去,一张老脸已经唰白。
“快回来!”我赶紧抬手招呼他,老蔫巴飞快的顺着绳子爬了回来,双脚落地,身子还在发抖,颤颤巍巍的捂着胸口,道:“靠不近啊,这条老命差点就交代在这儿。”
如果是在过去,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