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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她们,玲珑更怀疑康太妃。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都给了玲珑一个机会。
绿帘居听名字应当是个翠叶蓊郁的地方,然而玲珑眼前的绿帘居却有几分萧索。花坛里爬出肆意疯长的野草,叶子尖儿已经泛黄,院子一墙的爬山虎,许是绿帘居名字的由来,本来在夏季看到这一片翠绿会让人感觉沁凉清爽,可在人烟稀少绿帘居却有种阴森的感觉。
院子里没有守卫的宫人,只有吴进一人把玲珑引入正厅,康太妃坐在茶几边上,命吴进去烧水给玲珑泡茶。
进去之前玲珑特意把那天康太妃送给她的金丝凤簪戴上,康太妃看见她头上的簪子,微微一笑,道:“老婆子这里冷清,怠慢御女;饿。”
玲珑道:“不……怎么没有宫人服侍太妃?”
吴进打水进来,给两人斟了热茶,如丝如缕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盘旋,正厅里光线并不明亮,除了洞开的大门,其他窗户都被死死关起,水汽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康太妃似哀叹道:“我一个儿子被人拘禁了的老婆子,又有谁会来管,他们不来我也正好图个清静。”
康太妃蛰伏时境况恐怕也没这么糟糕,毕竟还有个将来会为王的儿子,如今三王爷因为和皇帝争皇位落败被关起来,算是彻底的没盼头了。宫里人又有谁会为这样一位王爷的母亲费心。
玲珑也哀戚起来,喃喃道:“连太妃都这般……我以后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康太妃道:“李御女为何这样讲,难道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
玲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封为御女这段日子,她的双手被养护得很好,可细看还是能找出一些粗糙的痕迹,李太后的贴身丫鬟毕竟不是真当小姐养,玲珑从前还是粗使宫女。这双手要养细,还得过些些年月。
康太妃见她愣神不语,问道:“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既然来了。不妨说出来看看老婆子能不能帮你,来先把茶喝了润润嗓子。这大热天的跑来怪累的。”
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欲泣不泣望着康太妃,缓缓道:“娘娘先前告诫我,即便我愿与世无争别人也不会放过我。先前不信娘娘,今日的事才算让我明白……”
于是将杨柳岸遭遇的种种告诉康太妃。她静静听玲珑说完,淡淡叹了口气。
玲珑哀怨道:“我不敢与上官姑娘一较高下,知道自己不配也不可能,可她为何还要如此羞辱我,当着许多宫人的面,若是传出去,其他姐妹也会看轻我吧。”
康太妃劝道:“光想着避开有什么用。你呀若是早听我的,今日哪里还会被她个还没进宫的黄毛小丫头羞辱。”
“我是该早听娘娘的,”玲珑抬头道:“娘娘可有办法帮我,她还没进宫就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若进了宫。哪里还有我的活路,便是我天生命贱也不甘心啊。”
康太妃沉吟不语。玲珑求道:“娘娘若有办法,一定要帮我……啊不,是救我,求娘娘救我!”
“唉,你这孩子,”康太妃叹道:“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老婆子如今这样子你也看到,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来求我,还不如去求你们李太后。”
玲珑摇头道:“太后看着虽宠爱玲珑,可这些事她老人家是不会管的,我是个什么出身,太后怎会为了我去为难上官姑娘!求太妃娘娘可怜可怜我,娘娘若肯帮我,要我做什么愿意。”
康太妃道:“当真让你做什么都愿意?”
玲珑一愣,面上犹有迟疑,过了一会儿,重重点头道:“我愿意,玲珑不敢奢望皇上长久宠爱,只想活得有尊严些,不要被别人欺负。”
康太妃笑道:“好,很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没有理由不帮你,不过你得先为我做件事。”
“娘娘请讲,但凡玲珑能做到的决不推辞。”
康太妃让玲珑附耳过来,小声道:“还记得我先前问你皇上宠幸你那日是否看见李家姑娘的事?我现在已经知道那日李惜玉必定在翠簧汀,你只要如实告诉我并为我作个证,我就可以帮你摆平上官易蓉那黄毛丫头。”
玲珑瞪大眼睛,眼中惊恐交加,“作证!要作什么争?娘娘问这个……我答应了太后娘娘不能说……不然她会要我的命的。”
康太妃冷冷道:“我只要你说出真相并不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这样你就怕了?你说出真相其实也是为你自己好,上官太后那里可一直以为你是个勾引皇上的狐媚子,我知道你自然不是那样,可上官太后却不知。那日翠簧汀的所有隐情,若你能全都告诉上官太后,以往太后对你的误会也可都洗尽了。我的条件只有这个,愿不愿意全在你。”
若只提李惜玉还没什么,可凭她笃定翠簧汀的有隐情的语气玲珑就知道迷香的事一定与她有关,李太后的怀疑算是证实了。玲珑垂下头,双手紧紧揣着自己的裙摆,量压抑着自己起伏的呼吸,身上微微发抖,有些事她不可能不怨的,那种得到希望后又被彻底毁灭的心情,她能保持理智没迁怒到皇帝身上是因为心存倾慕,可面对罪魁祸首却绝不可能原谅。
康太妃以为她还在挣扎,慢悠悠拿起茶杯不催她。
过了良久,玲珑才小声道:“我……愿意,若太妃娘娘肯帮我,我也愿意投桃报李。”
康太妃放下茶杯执起玲珑的手,道:“这就对了。只要你肯作证,上官易蓉的事便不是问题。”
玲珑道:“可我一时还不能为娘娘作证,太后娘娘那里我得罪不得。”
“恩?”
“不过我还有别的法子能帮到娘娘。”玲珑道,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摊开在康太妃面前,“这是我那日在翠簧汀捡到的,是皇后娘娘送给惜玉姑娘的帕子。那日趁人不注意我收了起来,这东西能为太妃娘娘作证。”
康太妃看了一眼那帕子,不悦道:“你人不出头,光丢出一个所谓证据有何用。你的诚意也就这一点么?”
“这的确是皇后娘娘绣给惜玉姑娘的帕子,我……我现在还不敢得罪太后娘娘。”
康太妃冷笑:“既然你不敢。那你求我之事就此作罢。”
玲珑急道:“娘娘!求娘娘一定帮帮我。我不想以后的日子都受人欺压,被人这般折辱。”
康太妃冷笑不语,玲珑低头片刻,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道:“如果太妃娘肯先帮把事情解决,我就去为娘娘作证。”
康太妃目光锐利看着玲珑。“哼,还学会讨价还价。”
玲珑道:“我并非有意要和娘娘讨价还价。玲珑现在依凭太后娘娘不能不小心些,这方帕子先交给娘娘,对娘娘是一定有用的,您若还不信我,我便收好不再提此事。”
康太妃眯了眯眼,也在衡量玲珑的话到底有多少价值,玲珑眼睛一眨不眨回视她的探究。最终康太妃道:“好,东西你留下,我答应你的事也必定会帮你做到。”
玲珑暗自松了口气,问道:“不知娘娘要用什么方法帮我?”
康太妃只当两人已达成协议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吝啬将“帮”玲珑的法子告诉她。
出了绿帘居。玲珑才觉背后已被冷汗浸湿。交给康太妃的帕子是假的,话是真真假假各掺一半。先前她竟未发现。自己说起谎话来真的能眼都不眨一下,只是说完后才觉后怕,若当时被识破不知有何下场。
翠簧汀出事后,李太后便容不得康太妃。先前她可以不闻不问,可她竟把算计打到了皇帝身上,这是李太后最最容忍不得的。从她第一次派吴进找玲珑李太后就已经知道了,之后不管她做什么,都已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绿帘居离玲珑的住处不近,玲珑对行宫里的路不大熟,七拐八拐迷了方向,天色不知何时变暗,凉风夹杂土腥气扑面而来,顷刻间下起倾盆大雨。
玲珑抱头窜进一出假山石洞躲避,心里有些着急。这雨说来就来也不知会下多久,白蔹等久了该担心。
石洞不是避雨的好地方,不断有雨水沿着石壁滴下来,穿洞而过的风又湿又冷,生生把玲珑吹得大夏天打冷战,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玲珑缩肩不断搓着手臂,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却因逆光看不清来人的脸,只知道是个打着伞的男人。
男人一步步走近,有那么一刻玲珑的脑海里闪现出许多杀人灭口的戏码,骗康太妃的事玲珑不亏心却见不得光,如果康太妃发现一切都是玲珑骗她的,会不会派人来找她……
玲珑咽了咽唾沫,思考着遁走的可能,那人却忽然加快脚步上前一把抱住玲珑,纸伞被落在他身后,他的气息她还不熟悉,却是使她安心的,包裹全身。
“你在这里,可算找到了。”皇帝似叹喟道。
玲珑吃了一惊,双手撑着他的胸膛问道:“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外面雨太大,即使撑着雨伞他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潮湿了。
皇帝拉住玲珑的手放唇边,道:“白蔹说你一个人出来,你怎么这样淘气,总是一个人到处乱逛,手这么凉刚才有没有被雨淋到?”
温热从手背一直传到脸上,玲珑含羞却又眷恋着温暖舍不得把手抽走,傻傻笑道:“没事,嘿嘿,臣妾跑得比雨快些。”
不知什么触动了他,皇帝双眸一凝,把玲珑压在石壁上倾身吻上,这一回不同之前的温存引逗,而是如撕咬一般,玲珑的背后被凹凸不平的石壁磕得生疼,差点以为他的吻是外面的狂风暴雨化作的,只要把人困得无处可逃濒临窒息。
玲珑似乎能从他的眼眸中窥探到起伏不定的波澜,自己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在汹涌的浪涛中,只有对方的胸膛是唯一的依靠,她看见他眼中的自己再越陷越深。
整个身子都软在他身上,喉头溢出细碎的低吟,被万千雨点落在石壁上的声音遮掩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玲珑喘道:“疼……”
他忙松开手,转过她的身子扯开衣服,玲珑觉得背上一凉,红着脸要把衣服拉好。皇帝却抓住她的手,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她的背后被石头磕出了几块红印子,除此之外还有先前在宫乱中留下的淡淡疤痕,皇帝眸色一暗,双唇贴上她的肩膀,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心口像是被一记锤子击中,玲珑隐隐觉得他两句对不起似乎有不同含义,却不敢细问。
静立了片刻,皇帝帮玲珑拉好衣服牵起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玲珑看他面色恢复如常,乖乖跟在身后。
☆、129
原来忙乱中玲珑早就偏离原来的方向,石洞离住处很远,好在后来雨小了点,皇帝在前面撑伞玲珑跟在后面。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两人走的路都是偏僻少有人经过的,没有人看见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规矩,两只手一直牵在一起。
比起亲吻或是更亲密的欢爱,玲珑还是喜欢像这样手拉着手,尽管所经之路被雨水浇打得泥泞不堪,两个人也不松开。恋人拥吻有抵死缠绵的温柔,欢爱使人情感迸发得到满足,牵手却会让人不自觉产生想携到老的错觉。她喜欢缠绵和两情相悦,但更想要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即便雨天路滑,即便在黑暗无助中,若能有个人一直牵着自己的手走下去,相慰相惜,那该有多好。
玲珑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掌,力度很小,前面的人还是有所感知回了头,“怎么?”
看见她在雨中迷离的眼神,不觉握紧她的手。
玲珑笑笑,几步跟上皇帝道:“臣妾好奇,皇上不是在船上么?”
他微微皱起眉头,却不提在船上和上官易蓉有约的事,道:“朕看见爱妃拉着宫女走了,竟连个招呼也不打,爱妃就这么怕见到朕么。后来去找你,白蔹说你一个人逛去了,怎么总是不带个人就自己跑出来。”
既找过白蔹小太监误传的事他应当也知道,玲珑听他数落着,呐呐道:“去哪里都得跟着人多累。”
他脚步一顿,玲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要被训了,没想到他轻轻叹了一声道:“爱妃是不是觉得总是被人跟着太拘束了。”
玲珑怕他有什么误会,忙道:“没有没有,臣妾下次绝对不会一个人乱跑。可话说回来。皇上您自个儿还不是经常不让人跟着。”
皇帝揉了揉额角,道:“朕也只有去找你的时候才那样,再说,你能和朕比么!”
皇帝自己也有些郁闷,他对她总有些说不清的牵挂,就像当初玲珑拒绝时他一念之间不能放手,她要出宫时又心生怜惜狠不下心强迫,甚至要赐她嫁妆送她出宫。今日在船上看见她拉着白蔹急急走开,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事后再赏些东西安慰一下。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他甚少理会。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让人送走上官易蓉去找她,甚至得知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