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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直直绕过她进到庭院里,不过一会儿又出来。
“娘娘……”蒋珊珊慌张看着丽妃,怀疑的目光又转向玲珑,问道:“李美人刚才可有进屋?”
“蒋美人说笑,这地方阴气沉沉地,光在外面就已经够下人,我怎么会到屋里去呢。不过再外头拾了一朵花,这就要回去了。”
丽妃见蒋珊珊空手而归,脸色已经不好看,又有小太监从石桥那边跑来,在丽妃耳边耳语几句,丽妃登时怒上眉尖。
“真的?”
小太监惶恐点头,丽妃怒瞪玲珑一眼,斜眼对蒋珊珊道:“还不快跟我走!”蒋珊珊眼中困惑更甚,快速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游廊走上石桥,隐隐还能听到上官易蓉恼羞成怒的声音:“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
蒋珊珊慌忙解释:“臣妾也不知道……这地方如此冷僻常人难以寻来……”
玲珑斜靠着门板等她们走远,最后幽幽叹了一声,回首望这满院凄清一眼,沿原路离去。
回到清宁殿,白蔹和素莲心急如焚等在门口。
“美人怎么去了这样久,又没有一个人跟着,太胡来了!”
玲珑问素莲道:“你怎么回来了,大殿下呢?”
“美人放心吧。奴婢半路遇到昭仪娘娘,苏昭仪带殿下回含象殿了,奴婢跟去瞧了一会儿,上官太后和一位修仪娘娘在那里,上官太后欲问皇后娘娘管教不善之罪要把大皇子交给丽妃娘娘抚养,后来苏昭仪把皇子抱回去。皇上也来了,皇子如今还在含象殿。”
玲珑略点点头。又问白蔹:“太后娘娘都知晓了吧?”
白蔹颔首,道:“都知道了,咱们进去再说。”
许是太久没有走远路,玲珑双足竟有些发肿,脚踝上有几道野草枯枝刮出的细碎刮痕,白蔹打来热水,挽起玲珑的裤脚仔细查看。
“美人现在不比从前,以后行事不可如此胡来,奴婢听素莲说那些空冷宫院您也敢独自去闯。就不怕有个万一么。再者,就算不为您自己考虑,也得为公主考虑,您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玲珑忙按住白蔹的肩膀。笑道:“知道了,你能比我娘亲还唠叨。这不是事出突然么……嘶。”
热水覆过脚面和脚踝上的伤口,玲珑脸上一皱。白蔹用绢布轻柔地为玲珑擦拭,道:“我到漪澜殿时太后娘娘已得到消息,素莲够机灵,把大殿下交给苏昭仪,这事不干我们什么。不过美人辛苦之劳就没人记着了,方才奴婢听说,皇上在含象殿安慰了皇后就去了苏昭仪的合欢殿。”
玲珑托腮,嘟了嘟嘴道:“他爱去哪是他的事。”白蔹知她是嘴硬。便不再说下去。专心替她洗尽发红双脚,擦干水渍。道:“看样子得上药,奴婢去拿药膏来。”
回来见玲珑已躺在榻上,手上握着一朵颜色艳丽的花端详,“这是木棉!京中少见呢。”
玲珑笑道:“你也识得,别说京中,京畿以外百里恐怕都难寻得,木棉须长在南方,不过宫中却有一处花开得很好……”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头朗笑:“李美人若是喜欢,朕叫人移栽几株到清宁殿来,也省得你心心念着。”
皇帝身着碧色团龙轻衫,腰上系着白玉带,脚蹬寒月清霜履大步踏进来。
玲珑嗔道:“皇上来了怎也不让人通传一声。”便扶着白蔹下榻行礼,被皇帝先扶起来。
白蔹笑道:“看来这回奴婢失算。”
皇帝道:“什么失算?”玲珑红了脸推白蔹一把,“妮子别胡说!”白蔹含笑躲出去。
玲珑道:“让奶娘把小团子抱来。”
皇帝笑道:“不急,待会儿朕过去瞧她。”捡起白蔹落在罗衾上的药膏,将玲珑双腿抱到膝上。指尖挑出一抹,匀开涂在玲珑脚上。
玲珑羞怯缩了缩,被皇帝按住:“放好,别闹。”又道:“也不当心着些。”
玲珑咕哝道:“痒痒。”
见他脸上并无异色,不知今日之事他知晓多少,于是问道:“皇上,大皇子还好么?”
皇帝无奈笑笑:“呵,有什么不好,那小子太贪玩了些,已经叫太医去瞧过,玩累了睡了会儿,倒是累得皇后担心。”
“大皇子固然贪玩,但这样小的年纪,张宝林只是错开眼一会儿就不见了,皇上不觉有些奇怪么。若殿下发现亲近之人不见,定会呼喊说不定沿途肯定要哭闹,哪会这样无声无息丢了,难道沿路就没有宫人瞧见?”
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皇帝问道:“青盈说是你的宫女将鸿儿抱回来的,为找他你也辛苦了吧。”鸿儿是大皇子的名字,玲珑听皇帝提起过。
“这一点臣妾不敢说辛苦。臣妾是在一座破败院落找到殿下,若不是碰巧以前在那里住过,恐怕也难找到。”
皇帝托起玲珑双足,道:“这些伤就是去找人是弄的。”
玲珑不惯他这样看着自己的双脚,展裙掩住,点点头。
皇帝扬唇一笑,躺倒玲珑旁边,良久才道:“你去时可还遇到什么人?”
☆、167 宫事
玲珑觑着他不言语,皇帝苦笑:“在朕面前也这般小心么?”
玲珑垮了脸道:“内廷中事既是家事也是国事,臣妾怕祸从口出,落个悍妒之名是小,伤了宫中和气和天家体面是大。”
皇帝眸光一凝,道:“但说无妨。”
“臣妾看见了丽妃娘娘和蒋美人。臣妾想,若今日将大殿下抱回去的是丽妃娘娘,恐怕上官太后更有理由将皇子交给丽妃娘娘抚养……”
话说到一半完皇帝就摆手制止了,玲珑低下头,见皇帝疲倦的闭上眼睛,良久,又问:“皇上是否厌恶臣妾言及这些是非?”
他半睁开眼,笑得慵懒,道:“怎会,你是在为朕劳心劳力,朕怎么会不懂得。”说着展臂将玲珑拥入怀中,薄唇覆上她的额头,顺着鼻尖一直到唇角,辗转厮摩,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玲珑一直呆呆睁眼看他,换来皇帝闷笑:“你就不能把眼睛闭上么。”
玲珑面红如血,“忘了。”
好容易笑够了,皇帝拉着玲珑的手认真道:“宫中事物繁多,皇后身子孱弱,朕希望宫中能太平宁静,内廷太平朝堂上大臣们才能安心为国办事。听闻你与苏昭仪一向关系不错,你们两人平日多帮着皇后些。”
玲珑咬着唇,她和苏青盈的关系是不错,但下毒那事的梗还在,借着旧日那点微薄的交情也不会没有隔阂。
“皇上,非臣妾多疑,只怕昭仪娘娘现在不敢再相信臣妾吧……”
“青盈不会那样!”皇帝坚定道,见玲珑愣住,又柔声道:“朕亦希望你在宫中能够自保,你们母女两人,朕或有顾之不及的时候。不希望你们受到什么伤害。在宫中若要平安,非权势不能。”
玲珑低头道:“臣妾才疏学浅,不如其他姐妹,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乱。”
“玲珑。”他唤道,眼中带有歉意,垂眸凝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奈何……”言语之中竟有些挫败之意。
玲珑觉得自己心头也从了他的叹息微微发疼。不愿意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枕在他肩膀上嘟囔道:“好了好了,皇上别说了,臣妾都明白。事到如今臣妾就是想避恐怕也避不开的。”又依依问道:“皇上今晚宿在臣妾这里么?”
皇帝轻轻拧了拧玲珑的鼻子,笑道:“进了你的门,若是不宿在你这里,爱妃还不得打翻醋坛子。不过,朕在这里过夜,爱妃有没有想过要如何款待朕?”
玲珑睁大眼睛问。“皇上果真不走么?”
“金口玉言,答应你自然不会走。”
玲珑甜甜一笑,忽地坐起来,趿着鞋就往外走。“臣妾去和奶娘说一声,今晚公主就在房里与皇上和臣妾睡了。”未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猛然抱起,拖回榻上。
皇帝笑得邪恶:“爱妃再戏弄朕,小心引火烧身。”
玲珑吓得回身抱住他的脖子,听他调笑,眉眼笑得弯弯的,手指从脖颈一路划到胸膛,不怕死地挑逗道:“现在火烧身的恐怕是皇上......唔。”来不及说完,就被压回榻上。
未隔几日,皇后把苏青盈和玲珑招道含象殿中。有答谢两人寻得大皇子与苏青盈在上官太后面前相帮之意。又屏退左右,
“两位妹妹在宫中都是能得圣心之人。又为皇上育有子女,本宫甚为欣慰。”
苏青盈和玲珑皆道:“臣妾惶恐。”玲珑一听便将皇后接下来要说的话猜了个大半,果真皇后接着道:“本宫身子不争气已是多时,照顾那小孽障尚不及,内廷事物更是勉强打理。两位妹妹既是皇上跟前可心之人,本宫欲让你二人执掌内廷,你们意下如何?”
苏青盈似有些诧异,道:“娘娘!”
皇后笑着摇摇头,神色有些委顿,还是微笑道:“本宫希望你二人不要推辞。你二人担得起皇上宠爱,自然也能担得起掌宫之任。自众位姐妹进宫之后,宫室繁扰不断,本宫勉强支撑却无力让内廷安宁,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在有愧,两位妹妹就当帮我,也当为君尽忠。”
苏青盈和玲珑互换一眼,已知今日是不能不答应,苏青盈朝皇后一拜,郑重道:“皇后娘娘是内廷之首,臣妾等只想为娘娘分忧,不敢僭越。”
皇后笑道:“你们能这样想很好,苏妹妹快起来。李美人你看如何?”
玲珑亦颔首道:“臣妾一切听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笑着连连点头,叙话几句,皇后脸上倦色愈浓,玲珑和苏青盈双双识趣退出。
出了含象殿,苏青盈没有上自己的轿撵,拉住玲珑,“李姐姐,我能去你那里坐坐么?”
阳光灿然,映着苏青盈一双明眸,澄澈一片,还是那样观之可亲,玲珑笑道:“当然可以,昭仪娘娘还没去过我那里吧,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就过来喝杯茶吧。”
轿撵压在清宁殿前,白蔹立在门口迎接,抬眼迅速滑过与玲珑一同回来的苏青盈,玲珑道:“苏昭仪驾到,命人备好茶,将皇上赐的玉华香焚上。”白蔹含笑应声。
苏青盈有些局促道:“姐姐不必如此,我只是想和姐姐聊聊,如寻常相待便可。”
“昭仪娘娘难得来一次,若不好好招待,臣妾心中不安。”玲珑又命小广去取出芙蓉玉簟,金钱蟒缎坐蓐等。
苏青盈忙道:“姐姐快别这样,你这样才是叫我心中不安。我真的只想与姐姐说些体己而已。姐姐这般是不欢迎我么?”
玲珑拍了拍苏青盈的手,道:“妹妹你误会了。你能来我高兴得很,跟我进来吧。”等被她玲珑引入厅堂,不由得咋舌:“姐姐这里怎会如此......朴素?”
坐榻上一应用的都是在普通不过的竹席,素面的,连宫中常见描摹的花纹也没有,褥子皆是半新不旧,颜色早就不鲜亮了,茶杯倒是簇新彩釉,看起来也是刚从库房里拿出来的,除了玲珑特意叫人布置东西,竟一点看不出这是内廷宠妃的正厅。
苏青盈恍然大悟:“是前一阵子宫中节俭用度......那时姐姐才搬进清宁殿吧,皇上见姐姐这样该心疼了。”
玲珑命人斟茶,微微一笑:“我素来节俭习惯了,省得丽妃娘娘查我。搬进来没几日蒋美人就来过几回呢,见我这实在穷酸,后来也不大爱来了。”
苏青盈忍不住捂唇轻笑,“这样的确能让那些好事者少来姐姐这里打扰,可姐姐也不怕委屈了公主。”
玲珑坦然道:“乐安公主是皇上赐了食邑的,比我这个当娘的尊贵许多,委屈不了她。”
“妹妹倒是忘了。”
两人相视而笑,苏青盈道:“好久没与姐姐这般聊天了。”
玲珑点头:“确然......”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慢慢道:“那件事......妹妹可怪我?我听说宋才人那时吓得不清,妹妹又怀着孩子,若有个万一,便是我犯下的滔天大罪......”
苏青盈抢道:“那时我们各有难处,李姐姐在宫中一直不易,我明白得很。至于小苓,她胆子一向就小,假以时日想明转了,定然也能理解姐姐。”
玲珑释怀道:“妹妹如此大度,当真让人敬服。”
苏青盈上前来握住玲珑的手,诚恳道:“姐姐别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笑得温婉,“而今最要紧的是眼前。”
皇后所托之事,早在皇帝临幸那晚玲珑就已有所觉悟,新嫔妃入宫后至今育有皇帝血脉的只她和苏青盈两人,又接连晋封。她们两个若不相争,便只有联手。丽妃对后位意图日益明朗,对其他嫔妃几乎不放在眼里,若将来她当上皇后,苏青盈和玲珑都不会好过。再退一步,即便上官易蓉是个好相与之人,李氏又怎会甘心让上官氏之女登上后位。
陶皇后的位置在两厢争斗和她日渐羸弱之下已显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