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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住玲珑,带着少有的霸道沉声道:“宫外的你就别想了,你这辈子必须与我绑在一块,哪里也去不了。”
又执起她的手亲亲一吻,柔声道:“死生相执手,白头不相负。”
屏风似乎隔出两个不同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人声沸然,玲珑在里面心里却很宁静,宛然而笑,道:“若真有这么一日,才不枉九郎今日说过的话。”
夜幕降临时马车驶入行宫,不过一日光阴,玲珑有些依依不舍,皇帝本想干脆让玲珑夜里宿在他的那里,谁料才入行宫就有太监来报,说白天苏昭仪在花园里摔了一跤,不幸流产。
于是玲珑急忙会住处换了衣裳,赶去栖梧居看苏青盈。
☆、188 夜微凉
轿撵在夜色中穿行,白蔹跟在旁边一面疾步扶撵,一面和玲珑说了白天的事。白天苏青盈带着四皇子在花园里玩耍,本也没什么。碰巧遇到上官丽妃与几个相熟妃嫔也到花园里水池边纳凉。
丽妃最不喜那些姿色可与自己匹敌又有家世的嫔妃,自然也不喜欢貌美如花,生有一个儿子又与妃位只差一步之遥的苏青盈。苏青盈在掌宫时与丽妃就没少针锋相对。而苏青盈心里却觉得丽妃与宋小苓小产脱不了干系。白天在花园里遇见,颇有几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们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话题扯到小月的宋小苓身上。人人都笑丽妃盛宠却无所出,因此丽妃对怀孕的妃嫔少不得有三分嫉妒在心,宋小苓有孕,她本就不乐见,如今孩子没了她正高兴得很,在苏青盈面前也不掩饰,嘲笑宋小苓。
苏青盈与宋小苓交好,哪里听得她嘲笑宋小苓的话,于是两人起了争执,四皇子还小,在一旁看见大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害怕,大哭起来。丽妃急躁烦闷,竟然伸手要打四皇子,苏青盈哪里容得别人打她儿子,当即拦下,说丽妃欲加害皇嗣,有损妃德。其实,以丽妃向来行径,什么妃德真是所剩不多,可是皇帝爱孩子,连玲珑生的公主都备受宠爱,儿子更不用说。虽被苏青盈的话止住,丽妃最后还是恨恨道:“我尽妃子之职管教皇上的孩子,你能拦我?告诉你,别说我管教他你拦不了,就算我真的……你也未必能拦。”撂下这么一句跋扈的话,两人不欢而散。
可巧后面就出事了,苏青盈哄停了哭泣的儿子,仍然带他在花园子里玩耍。小男孩爱玩闹,一会儿爬到假山石道上,苏青盈着急,忙跟上去要把孩子抱下来,正在这时候,假山上面晃过一个人影。似从后面推了四皇子一把,苏青盈人在下面。看见儿子晃了一下,踉跄就要摔下来,她去接住,自己也抱着儿子滚下楼梯,最后四皇子是没事,苏青盈却 ……
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骤然失去孩子,苏青盈又惊又痛。丽妃才放了狠话就有人加害四皇子,进而害得苏青盈没了孩子。大家不免要怀疑丽妃。
难为白蔹消息灵通,在玲珑没回来前就把事情来龙去脉都打听清楚,说得似乎亲眼看见一样。宫里一下没了两个孩子,必定震动内廷。说不定到朝堂上还要抖三抖。玲珑赶到栖梧院时,两位太后和皇后以及来行宫伴驾的众妃嫔都在,这种众人都到唯独一人迟到的情况,玲珑险些撞枪口上。
上官太后和李太后都坐在榻上,两人面色阴沉,其余人除了皇后还在绣墩上坐着,都垂首立在侧旁,偌大的栖梧居正厅,连声咳嗽都不闻,外面蟋蟀鸣叫让人心烦。屋里似乎压了层厚云在天花板。气氛压抑。
上官易蓉跪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小声啜泣。脸上的妆都花了,无暇顾及。
“又……又不是我,我哪里知道他们就会出事,不过说说而已。”
听她口口声声推脱,皇后难得也冷着一张脸,面对上官易蓉的哭泣不言不语,而是瞧着两位太后。
李太后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姐姐,自先帝去后,宫里的这些琐事我从来不管,我瞧着这些孩子们都是大家出身,教养品性自不必说。宫里有皇后把持,再有姐姐家里的闺女帮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一两个月就没了两个孩子,皇家最重要的就是子嗣,子孙万代才可保基业有传,内廷不堪至此,姐姐让我如何放心?”
李太后当初承诺以妾妃之礼侍奉上官太后,新帝登基后确实一直如此,不只是以妾妃之礼侍奉,甚至对上官太后十分礼让,凡是上官太后所做决定甚少插手。妃嫔们常要去上官太后居住的泰安殿请安,本来李太后也要往泰安殿与上官太后一起接受妃嫔跪拜,可太后常以妾妃无此殊荣为由婉拒,只有大年节下阖宫同庆时,才与上官太后一同出现,给足了上官太后面子。两人在新帝登基之初时剑弩拔张的关系,这两年反而淡化了不少。
也正因如此,宫中出事,李太后最有立场质问这么一句,陶皇后听了,忙起身跪倒两位太后面前,深深一拜道:“是臣妾料理不周,才会让宫中出现如此局面,有负太后与皇上重托,请两位太后责罚。”
连陶皇后都如此谦恭认错,上官易蓉刚才那番哭诉更显得不够通情达理,妃嫔们一双双眼睛都暗自瞧着,上官太后眉头紧锁,上官易蓉恍惚明白过来,只是哭着不敢再多言。
玲珑进来,正是上官太后一筹莫展之时,眼角一挑,道:“李美人怎么来得这样晚,李美人也有掌宫之权,现下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李美人不速速来打点就罢,怎么还比别人来得晚。你身为美人本来是无权理事的,既然皇后特别给了恩典就要谨慎行事,这般疏懒,想来平日也没有好好协助皇后。”
本想趁着人多躲一躲,玲珑自己也知道这样多半是行不通的,若还如从前是一个不起眼的御女,她来不来都不会有人知道,如今一言一行都被人瞧着,根本容不得她出错。心里想着说辞,玲珑忙跪到皇后身后,白蔹机灵,替玲珑答道:“启禀太后,我们美人午后也在沁玉台摔了一跤,伤了脚,这会儿已经是紧紧赶来了。”
陶皇后回身看着玲珑,道:“果真如此?难怪方才看见妹妹走路脚似不方便,妹妹也要当心些。”又对两位太后道:“太后错怪李美人,李妹妹一直尽心相帮,臣妾身子不中用,平日许多事还劳烦苏妹妹和李妹妹打理,前一阵子李妹妹侍奉在漪澜殿,苏妹妹还常拿宫里的事去烦李妹妹,她做事从来没有不尽心的。”
李太后闻言略点点头,“你们两个都起来吧。别跪着了。”如此才化解上官太后对玲珑的责问。
苏青盈睡房前的帷幔严严实实遮着,一名太医从里面出来,躬身道:“启禀太后娘娘,苏昭仪醒了。”正好太监传报皇帝驾到。
他也换了一身衣服,神色凝重从外面进来,才行了礼便问。“青盈情况如何?”
李太后微微一叹,愁眉道:“太医方才说她醒了。你进去瞧瞧吧。”小齐为皇帝挑帘,皇帝大步跨进去,越过还跪着的丽妃时连瞧都不瞧她一眼,丽妃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嘴唇颤抖,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有眼中渐渐升起惧怕。
很快里面传来苏青盈的哭声,声音被帷幔锁在里头,或是才醒来的苏昭仪根本没有力气。很细小,可在场妃嫔都听到了,且无不为之戚然。大家都是女人,在内廷。皇帝的夜晚属于这里的每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是多么来之不易,失去孩子的痛苦,在她们的身上都会被放大加深的。
玲珑亦心有不忍,想当初她也因为不察差点失去了小团子,若易地而处,她若失去了孩子,一定生不如死。
过了一会儿,皇帝从帘里出来,眼中仿佛结了霜一般。盯了丽妃半晌。丽妃大概从来没有见过皇帝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他看见她时。眼里总是有惊艳,有时会有轻佻的挑逗。有如水地温柔,从来没有这样的冰冷。连周围的妃嫔都不禁将头压得在低些。
皇帝向来宠爱苏青盈,然而丽妃也是得宠的人,两相之下,皇帝会如何处置?
“皇……皇上,我……臣妾没有,臣妾说的都是气话……”
皇帝痛心疾首道:“气话?你是内廷唯一在妃位的,当作为众嫔妃的表率,你口中说出的话,怎可以这样恶毒?”
丽妃浑身一震,跪爬到皇帝脚边,全然不顾仪态,发髻散乱,脸上的妆容更被泪水打得一塌糊涂,哭道:“皇上信我,求求您皇上,我真的没有!”她向来得皇帝纵容,以往在嫔妃前耍威风皇帝也从未说过她什么,于是面对他骤然如坚冰的严厉,她也不知如何应对。
上官太后语重心长道:“九郎,非我要为自家人说话,易蓉在宫中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这事尚有蹊跷,苏昭仪孩子是小四儿被人推下来她去接才没到,可是推孩子的人至今没有找到,说不定是她自己不小心随便编个理由……”
她话说到一半梗在喉头,皇帝瞧着她,帝王震怒,虽未言语表,眼中惊痛与翻滚的怒意却足以慑人。上官太后正惮于此,心绪亦涌动难平,一来是看见他的目光竟觉得背后隐隐有寒意,二来是觉得自己受到冒犯。
自她成为先帝太子妃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以这样的目光看她,人们对她或是羡慕或是怀恨,即便她与先帝感情最冷淡的时候,也无人敢蔑视她的威仪。
皇帝强自闭上眼睛,长舒口气,再睁开眼时,又是冷然清明,“丽妃有错就要罚,不然何以正宫规。这件事就交由皇后处理。天色也晚了,母后再在这儿操心就是儿臣不孝了,还请母后和娘亲早点回去歇着。你们也先回去吧。”
李太后点点头,“你好好安慰青盈,让那孩子别太伤心,毕竟小四儿还在。”又对上官太后道:“我送姐姐回去。”
上官太后冷哼了声,道:“不必劳烦妹妹。”着人扶起上官易蓉,甩袖而去,上官初蓉亦小步紧随其后。
离了栖梧居,玲珑并没与回沁玉台,而是与李太后一同回了晴柔馆。夜里空气微凉,晴柔馆四周冉冉荷香如同在冰里镇过一样,吸一口直凉到心肺里。在晴柔馆小厅里,李太后遣散了一干闲杂人等,果真问了玲珑今日去了哪里,玲珑讷讷不敢回答。
其实李太后那里应当也有数。她看着低头不语地玲珑叹了口气,云清忽然推门进来,神色有些紧张,尚未说话,又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娘。”
李太后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皇帝的目光掠过玲珑,玲珑也是一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极其短促地相触,各自错开。
李太后却一眼看出端倪,道:“我也就问问她,并没为难她什么,何必趁夜过来。你也是,做事怎地这般没分寸,你那是宠她?今日险些害了她。”
☆、189 忽闻喜讯
面对李太后世事洞察的眼睛,两人都有些羞赧,皇帝轻轻咳了一声,道:“是儿子考虑不周,也没想到宫里会......”
到底是亲生儿子,李太后知晓皇帝此刻心中必定不好受,慈爱道:“苏昭仪那里,还得好好安慰,你也别太伤心,皇帝是真龙天子,身子安泰关乎江山社稷,你心疼苏昭仪没了孩子,可也要顾着自己些。”
皇帝颔首道:“儿子明白,母后不必挂心。”
“恩,”李太后踱了两步,又道:“苏昭仪出事,宫中有牵连的人该怎么处置你可想清楚了?”
“有错当罚,儿臣已经交由皇后处理,她会明白的。”
李太后慢悠悠叹道:“如此,前朝上官氏的人也该消停些了......也该给苏家一个交代才好,这两年苏氏之人于国颇有贡献,他家女儿在宫中受委屈,不能没个说法。”
皇帝也是一叹,烛火下目光幽幽有些出神,道:“儿子省得,只是着实委屈了苏昭仪。”
玲珑眼皮子一跳,听两人对话,无端起了些念头,心里砰砰跳得厉害,暗自压住劝自己不要多想,尘世蒙心,别事事都往坏处想,这世上固然有许多黑暗腌臜的地方,可自己干不干净,全凭自己怎么想怎么活。
母子两人互说了些体己话,自李将军出事以后两人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说话,玲珑立在一旁,太后没让她走她也不敢走,但她不想破坏母子之间的气氛,所以努力不声不响当背景。一连失了两个孩子,皇帝心中不可能无感无痛,只是作为丈夫作为一国之君让他不能在苏昭仪和众多嫔妃面前有再多的表示。然他一直深沉的脸色还是透露了些许心虚。
寥寥数语,太后让皇帝早些回去陪着苏青盈,玲珑送皇帝出晴柔馆,走到院子里,外面正是夜露寒重时,虽是夏天。玲珑忍不住瑟瑟发抖,皇帝回身道:“别送了。你回去吧。”
玲珑晃了晃手里的灯笼,道:“我再送一段,帮皇上提灯。”
皇帝一笑,伸手抚摸她的脸,“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