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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稀奇道:“‘你情我愿’啊,想不到皇上嘴里竟说出这样的话。”
他似笑非笑地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朕何时不是讲究‘你情我愿’的,难道朕强迫过你,当年你要走朕也没拦着,还要送你嫁妆的。”
“是了,那时臣妾心里可高兴了,想着出宫就能嫁个好人家!”
他猛然箍紧她的肩膀,眼中透着些危险的光芒,皮笑肉不笑道:“你还敢高兴了,要嫁个好人家,恩?”
想到从前,又听见他因不悦上扬的尾音,玲珑也吃吃笑起来,埋头在他怀里,“臣妾那时想,一辈子藏在心里好了,出去以后再也不告诉别人。”
他知道她爱藏心事秉性,有时候为她这样恨得牙痒痒,此刻又觉得心疼,若那时真是天涯路远了,也许也只能暗自藏在心底一生,她心内有他又如何,终究还是会嫁作他人妇,甚至带着他给她的嫁妆。那时他就知道结果会如何,尚觉可以放手,到了如今……
眸光一紧,不觉两人已近凑得很近,他的手从她的肩膀滑到衣襟,灵巧钻入里面,一手扶着玲珑的腰,呼吸暧昧道:“爱妃真能藏事,让朕探一探,这里到底还藏了什么。”
玲珑一有孕何太医便说胎儿不稳,因此两人已经许久未曾亲热,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皇帝虽不时来瞧她,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没有碰过她。深秋微凉的空气中,温热的手掌让她不住战栗,玲珑眼中也染上一层迷醉,攀上他的脖子,也想不起何太医有什么忠告。正有些意乱情迷,忽听得外面小广的声音急道:“娘娘!小的有事禀报娘娘。”
两人都是一僵,玲珑面色酡红像喝了酒一样,皇帝脸上也不自然起来,咬牙道:“什么事情,冒冒失失也不怕吵你们娘娘休息。”
小广一头雾水,记得皇帝本是在里面披折娘娘你陪着,怎么又变成吵淑妃娘娘休息,不过主人的事他也不敢顾问,只道:“白蔹姑娘传话回来说,素莲姑娘被带到太后娘娘的漪澜殿里,娘娘最好过去一趟。”
玲珑闻言脸色一变,皇帝有些不满地眯起眼睛,道:“你还真够体贴属下的,宫女们的事一个二个都轮到你来操心。”玲珑却紧长握住皇帝的手道:“早上臣妾派素莲去给春辉殿送东西,这会儿都不见回来,想来一定是出事,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懂规矩冒犯的李昭媛,怎地到了太后娘娘那里?不行,臣妾得去瞧一瞧。”
皇帝皱眉道:“你别急,当心身子些,朕陪你一同去。”
“这……还是算了,臣妾宫女的事,皇上还有折子没批完。”
他却强硬道:“去给太后请安,顺道陪你一起去。”说着理了理玲珑略显凌乱的衣襟,叫小广备软轿,玲珑心头发暖,同时也有些发虚,他这样是怕有事想给她撑腰,可有事也是她惹出来的。
漪澜殿里燃着郁金苏合香,烟雾飘渺,素莲跪在石板地上,瑟瑟发抖。李太后摆弄着手里一盒香粉半响不语,挑眼看了玲珑一眼,道:“你倒来得够快。”
白兰站在太后身后,目光微垂。皇帝先道:“儿臣要来给母后请安,见她在清宁殿里犯懒,干脆拉她一块出来走动。”
太后微微一笑,转问玲珑道:“听说你的宫女一大早就给惜玉送东西过去了。”
玲珑垂首道:“确有此事。先前太后娘娘赏臣妾的东西,臣妾想着用不完,李昭媛又是本家,所以派人送去给春辉殿一些。”
“当真如此,你能记得和她还是本家就好。”凤雕的玉盒子被太后置在桌上,发出“咔哒”一声响,“你与惜玉的事,哀家本不想再管。可是你也知道事情不该做绝,你住在春辉殿那会儿,惜玉虽对你不好,可也不曾真正加害于你。如今你封了妃,她那脾气心有不快是常有的,你入宫比她时间长又有了孩子,就当多让着她些,怎还要与她争。”
玲珑心口提起,素莲还在那伏跪着。抬头却触到皇帝探过来的目光,神色一滞,却听皇帝温声开口道:“儿臣知道不该由儿臣插嘴。可娘亲要怪她什么,也该看在她怀着孩子的份上。她那点胆子能做什么惹母亲不高兴的事?给人一说一张脸就吓白了。”言语中竟颇多回护之意,也不问明原缘由,玲珑心里一面是感动,另一面越发惴惴不安。
李太后晲了玲珑一眼,道:“皇上既知道不该插嘴,就不要插嘴吧。宫中雨露均沾本就不该有何偏颇,皇上一旦开口便是金口玉言,若惹得内廷不平就不好了。哀家怎会不知道她那点胆子,可是皇上晓得,人有些时候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皇帝只能握住玲珑的手,感到她身子微微发颤。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在面前这两人眼前耍这些花招,因为他们一个是能看穿她的人,一个是她珍惜得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狡诈一面的人,可兵行险招却偏又撞到皇帝面前,她也只能强自镇定。诳人的伎俩,要说高明不高明,就得看能不能迷惑得住人心,即便只是一时也算功成。
而最易被迷惑人心之人,往往是容易掉以轻心的,或是被他人外表蒙蔽,或是刚愎多疑。白兰在宫中多年,处事圆滑迂回得当,可是她看不起出身宫女的玲珑,或许不是十分看不起,至少是轻视她,要不然也不会在清宁殿做出许多冒犯玲珑之事。
然则也是她,常跟在李太后身边,见过玲珑如何在太后手下行事,知道她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无害。
她敛眉道:“臣妾不明白太后娘娘所谓何意。
☆、195 是非
李太后沉声道:“你自个心里明白。你的宫女到底给惜玉送了些什么?”话音才落,云清就从外面走进来,行了个礼,道:“太后,华才人来了。”华才人就是由宝林升为才人的华氏。云清又到太后近旁私语几句,李太后眼中瞬间诧异非常,转头看着白兰。
玲珑微微躬身,语气平静道:“只有些平常物件和娘娘赏赐的东西,早上臣妾派宫女送去。因臣妾想着久不曾与李昭媛往来,借个由头送些东西去回缓回缓,”又指着素莲道:“她是臣妾后来才招进清宁殿的,兴许错了规矩得罪了昭媛娘娘,臣妾改日可以登门向昭媛赔礼,娘娘若要罚臣妾的宫女,只求您看在臣妾面子上罚轻些。”
白兰闻言再也忍不住,没顾及李太后有异的神色,眼波先横了过来,道:“奴婢分明听见这个宫女告诉淑妃娘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礼物里掺进麝香,要让昭媛娘娘无法怀孕。淑妃娘娘想得可好,昭媛若无身孕就越不过您去,可知这是谋害皇嗣之罪。”目中含刺射向素莲,“礼物是早上淑妃娘娘亲自点的,可为何清点过了要先抬进这宫女的房间再转送出去。据奴婢所知,宫女素莲与淑妃娘娘早年就相识,娘娘为何不让白蔹或是奴婢给李昭媛送礼,偏让她去?奴婢还看见东西抬进素莲房间后,全都被她打开瞧过,绸缎上都撒了药粉,香囊里也掺了东西。麝香的味道奴婢也认得,因起了疑心。早上送出去前特意趁她不注意瞧过,那香味绝对骗不了人。”
想不到白兰倒是看得仔细,玲珑惊道:“你胡说什么,麝香这种东西宫里有谁不妨的。我要送去给李昭媛。难道就不怕让人发现么,何况送去的东西,难道李昭媛就一定会用,要是昭媛锁入库房,我岂不是心急白费。”
素莲连连磕了几个头。:“奴婢冤枉。娘娘欲和李昭媛修好,便差奴婢送了东西,云清姑姑忽然来找奴婢,奴婢着实不知所为何事?奴婢虽出身下贱。可礼义廉耻还懂得,早上涂在绸缎上的都是些家乡防虫避潮的药粉,至于香囊什么的,奴婢也是例行检查一番。未免出错让我们娘娘丢脸,何曾掺了什么东西。且我们娘娘有孕,那种东西是万万不会碰的,”直勾勾望着白兰道:“白兰姑姑到底为何冤枉奴婢!姑姑如此不是挑拨淑妃娘娘和昭仪娘娘么?”
云清高声道:“方才奴婢查过淑妃娘娘送去的礼物,并没有掺如任何东西,连香囊也拆开来过了。”
听得云清如此说,白兰已是有些心虚,却还是道:“奴婢亲耳听见这贱婢向淑妃担保有法子可以弄得神不知鬼不觉,奴婢查过,宫女素莲出身南疆,南蛮之地多诡奇之法,云清姑姑不要被她的障眼法所骗,兴许那什么避虫药粉就大有文章……淑妃娘娘更是懂得揣度人心,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李昭媛怎会锁入库房,自然感念太后娘娘恩泽……”她还未说完就被李太后喝止,清宁殿与春辉殿之间的矛盾她是最不愿被人提及的。玲珑心惊,连素莲的身家来历白兰都知道,看来宫中混迹多年并不是白捱的。
适时华才人进来,见这一室混乱,站在门口道:“淑妃姐姐怎会借送礼加害李昭媛,今早姐姐送去春辉殿的东西也有臣妾一份,不过是些常用物件,娘娘体恤春辉殿才送来。”说完才对皇帝太后还有玲珑行了礼,小心道:“臣妾失礼了,在外面听到声音擅自进来。”
李太后皱起了眉头略点点头,白兰看见华才人进,旋即似明白了什么,她查过素莲送去的东西的确被动了手脚,可春辉殿里还有一位华才人在。她的暗自监视淑妃都了如指掌。本来以为自己有仗着李太后作后盾,淑妃即便无奈也不敢怎样,因她还是宫女时自己就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并且她也见过淑妃怎样在太后鼻息下小心翼翼。
可好她与素莲作一出好戏,又有华才人串供。李太后护短,究竟会护玲珑多些还是自己多些,不用想也明白,皇帝也颇为不悦锁起眉头。白兰幡然醒悟,双膝一软跪下地来,直求道:“娘娘饶命,奴婢只是以为……只是误听了淑妃娘娘的话……。”
这一出闹剧演罢,玲珑仍与皇帝回了清宁殿,路上两人默默不语。玲珑自己也不敢看他,倒是皇帝先开口,“又何苦费这样大的周章,一个宫女而已。你既然知道怕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就是你。”说着他屈起手指轻敲了两下玲珑的脑袋。玲珑坐在他身边躲了躲,腰上却被他揽紧了,惭愧道:“都被皇上瞧出来了。让皇上别来了,臣妾也不想在您面前难堪。”
他忽而扳过玲珑的脸,直视她道:“你要记得,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我面前永远不会难堪。”玲珑愣愣回视她,半晌才苦笑道:“终究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献丑了。太后娘娘大概也知道,可白兰也是娘娘的心腹……”
“你不想吃哑巴亏,所以故意在娘面前抖落出来,白兰是太后的人,最终还是要由太后来管。”皇帝自然而然接了口,老神在在闭上眼睛。玲珑被他一语正中心中,越发地讪讪无语。
皇帝轻笑一声,热气都吹到了玲珑耳边,“行了行了,折腾这些时候,就你那脑瓜子里的乱七八糟东西朕还瞧不出来。也不顾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多歇着。恁的你那小心眼最多。你要知道啊,朕陪得你这一回,却不能回回都陪着你,要做什自己掂量着,拿不准就先来回朕……”
玲珑伸手推开他,睁着眼睛问道:“皇上不怪臣妾。”
他“哈”地笑了一声,“朕怪你什么。你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留在朕身边么。好了好了眼睛怎么又红了,像兔子似的……”软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长街的夜风里时大时小,外头跟着的宫女太监们都被冷风吹得缩头缩颈。冷风却吹不进厚厚的轿帘。
隔天华才人特地来清宁殿。玲珑邀她进暖阁说话,华氏看了眼奉了茶出去的白兰,疑惑道:“姐姐别怪我多事,怎么还留着……”葱白的玉指指了指关门出去的白兰。
玲珑略微摆摆手,笑道:“太后娘娘特意让她来帮我。昨日的事是误会。白兰也已经认错了,她于宫中打理确比别人在行,我怎能不领娘娘的情。”华氏看不大明白,猜测眼前这位笑语轻盈的淑妃娘娘该还有别的打算。便不再过问。
华氏走后白蔹进屋收拾,玲珑忽然来了兴趣,叫白蔹去书房拿来笔墨纸砚,磨墨练字。才写了两个字又懒懒停笔。白蔹笑道:“娘娘也太没耐性了些,难怪字写成这样子。”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鬼画符,玲珑红了脸,“我小时候也练过字的,后来没工夫了。”又道:“不是我没耐性,在想事情。”
白蔹脸上波澜不惊,轻声道:“娘娘在想漪澜殿那边……”
玲珑托了腮,神思似迷似空叹道:“这阵子白兰都在清宁殿,太后娘娘身边缺不得贴心伺候的人。”
白蔹微微欠身,所有精光都敛于眼眸,“娘娘放心,不是还有云清姑姑在么,白兰不在,白芷和白檀两个也能贴心伺候,她们跟了娘娘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该全心全意侍奉主人自料理得。”
玲珑点头,白蔹淡淡横了玲珑一眼,劝道:“此事揭过吧,娘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