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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也是优美动人得很,至今仍让我不忘呢。”
前面说话的正是三皇子的母亲齐氏。齐氏自人后摇曳而出,她从前就是王府的舞姬,虽生过孩子身姿依旧妙曼,只是宫中妙曼者甚多,她的宠爱却少。
“可惜我的晖儿并不如姐姐的阿赐会学,看见阿赐总要想起姐姐从前用清亮嗓子得了皇上宠爱之事。”说着像身后招招手,“晖儿过来,你瞧你二哥哥多会学,你可不比哥哥有出息。”二皇子看着执箫的三皇子,似懂非懂点点头。
齐氏故意朝韦氏那边瞧一眼,见韦氏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得意一笑。
素莲在玲珑身后看见,眉头一皱,玲珑伸手揉了揉额角,这两人还真没一次安生的。你来我往相互酸几句,几乎成了惯常戏码。
韦氏自咬碎了一口银牙,道:“是皇上教阿赐吹箫的!”
齐氏咯咯笑道:“我当然知道,不只是我,在坐的各位没有谁不知晓的,妹妹何必故意拿出来说呢,难道是要向姐妹们炫耀皇上疼爱阿赐,呵,韦妹妹未免也太不厚道,咱们在座的姐妹许多都还没有孩子呢。”
周围的嫔妃目光或直接或隐晦齐齐聚集到韦氏身上,韦氏有口难辩,瞪着齐氏气道:“你……”
玲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素纱扇子盖在鼻子下清了清嗓子,众人才知道她在后面看了许久,一惊之下又都收敛了目光神色,自动让开一条道。
玲珑走到韦氏和齐氏中间,笑道:“皇上正值壮年,姐妹们都还年轻,说不准过几年阿赐和晖儿又会多出许多弟弟妹妹。齐御女说说玩笑便罢了,当着孩子的面,不要伤了姐妹的和气才好,若是让孩子看着以为什么或学了不好,岂不辜负皇上恩泽。”
两个孩子都懵懂看着大人,宫中孩子本就比普通孩子早通人事,不知道这些嫔妃间的争风吃醋在他们眼里是怎样。
韦氏细步到玲珑身旁,目光还缀缀滑向齐氏。且有几位嫔妃附和着,玲珑曾当众斥责齐氏,两人位份相差悬殊,齐氏并不敢当面顶撞玲珑,面上勉强摆出谦和的神色,口中却道:“娘娘久日侍奉皇上辛劳,又操劳宫中琐事,不敢劳烦娘娘挂心我们晖儿的管教。”
她胆大还口,周围之人都偷偷瞧着两人,玲珑浅浅一笑,道:“我倒忘了,你儿子送到了景妃跟前教养,的确不用本宫费心。”
景妃本在另一头和几个宫嫔流觞赋诗,见这边妃嫔聚集,也侧身过来瞧,听见玲珑的话,盈盈福身,金丝白纹绣昙花的长裙在地上如花瓣展开,道:“贵妃娘娘息怒,是不是方才齐姐姐说错了什么话,妹妹替她向娘娘请罪。”
玲珑笑道:“你养了她的孩子倒是跟她一条心了。景妃才过来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我并无怒气,也无息怒之说,你快起来。”
景妃却不愿起身,反而更压低身子道:“妹妹方才在那边听到,齐氏竟说姐姐无责挂心晖儿,实在惶恐。姐姐身居贵妃之位,代皇后之责统领内廷佳丽,公主和皇子们怎会与姐姐没有关系。齐氏只因太久无宠心生怨妒而失言,并不是有意冒犯姐姐,姐姐常得皇上垂幸又居高位,齐氏卑微,姐姐就不要怪罪她了。”
齐氏闻言忙跪下,不迭道:“臣妾失言,求贵妃娘娘宽恕。”如此说来,倒像是玲珑有意借位高欺压齐氏,她言语中又挑着玲珑比别人得宠来说,虽没人敢像看韦氏那样看玲珑,周围的气氛如艳阳天里忽而飘过一团乌黑的厚云,陷入昏色暝暝,不能表明,但暗藏哀怨的应当不少。
终于各自三两聚着的嫔妃都发现这边有异,小心凑过来,又都不敢作声,偌大的殿阁中竟一时鸦雀无声,耳边只有廊外滴檐叮叮当当水打湖面之声。玲珑缓缓在人中踱了两步,脚步轻如叶落审视的目光飘向景妃低垂的头顶,众人屏息凝气。
景妃一席话处处显得乖顺,却使得妃嫔们集中所有注意都集中到玲珑身上,她是她们注意力的中心,亦是众矢之的。
正要张口应付,身后忽而传来洪亮的男声:“怎么你们在一起不好好地作乐子,一屋子的人都闷头无声。”
皇帝正阔步入殿,显然是未着人传报。玲珑心中怦然而动,暗叹他这回来得可及时,眼角瞥见嘴角边已经遮不住一丝得志的笑容的齐氏,众人皆是一噤,满室脂粉娇音拜倒行礼。
皇帝口中说着“都起来吧”,走到玲珑跟前要扶起她,玲珑膝头一低跪着不起。
“怎么了,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别跪坏了。”他还记得在御花园里让玲珑跪石板地伤了膝盖的事,心中一直有些愧疚,且除了那次,于众人面前他一向很全她这位贵妃的颜面。
玲珑触地一拜欣笑道:“臣妾恭喜皇上。”
他长眉一挑唇边笑意不改,问道:“哦,何喜之有啊?”
“臣妾为皇上贺喜也是为臣妾自己高兴。方才景妃妹妹正提醒臣妾,内廷欲和睦,姐妹于宫中应宽宏大度,皇上更应恩泽广布,不使宫中失衡,臣妾一直贪恋皇上恩宠竟忘记贵妃之责规劝皇上,险些失了妃德,多亏景妃妹妹提醒才不致犯错。景妃堪称贤德,皇上得一贤妃,臣妾得一帮手,是不是可喜?”
景妃双膝一软也跪了下来。心中兴奋所剩无几,方才于她本是个好时机,不料贵妃抢先在皇帝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夺了她想好要在皇帝面前对答的说辞。
这招明褒暗贬竟这么快就让她给还了回来,皇上若不在意随口夸她两句倒也无事,可若觉得她插手越了贵妃掌宫之权就不好。
贵妃与自己相比,皇上自然更宠爱信任贵妃多些,要不然当初李淑妃也不会变成今日的贵妃。
只听皇帝笑意盎然道:“如此说来确实可喜,好了都起来吧,朕有贵妃和景妃两位爱妃,乃朕之幸。”
说着虚扶二人起来,左右携了两位妃子入殿中,景妃暗自松了口气,庆幸皇帝并未多想,然抬眸楚楚望去,却见皇帝眸光似滑过一丝冷寂,她忙又低头,不知自己是否看错,却见李贵妃正从皇帝身后含笑和煦如三月春风望着自己,生生逼得她背后泛上一道凉意。
☆、225 稚童
为游湖的妃嫔能欣赏到不同的景色,侍弄花草的宫人在行宫湖边沿岸下足了功夫,花木繁荫如碧玉的带子围着池塘,其间点缀的奇花异草更如宝石一般色彩绚烂,因在夏季,还引得不少蜂蝶流连,即便不是在湖面上泛舟观赏,身处其中也是赏心悦目。
高大的树冠罩下巨大的阴影,婆娑映在她的紫绡花影裙上,玲珑特意让抬轿撵的太监从这里取道,不打伞也不会晒着,还可以不时感受到湖面凉了的水汽扑面。
回到沁玉台,乳母把小团子和阿曦都领去休息,素莲和白蔹帮玲珑更衣。
“娘娘刚才怎么不索性在皇上面前告一状,景妃敢对娘娘无礼,让皇上知道,看皇上怎么罚她。”
白蔹并未跟玲珑一起去商羊时雨,听见素莲的话,便问出了什么事,素莲捡要紧的说与她听,她蹙眉不语。
玲珑自头上取下重重的钗饰放入妆奁,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道:“状告一句也不过是被皇上说两句,况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
素莲跺脚,“娘娘这性子得改改,上官氏今日敢在众人面前暗责娘娘独占皇上宠爱,以下犯上,明日不定还会做出更无礼的事。”
玲珑不以为意,白蔹探问道:“娘娘只想在众人面前立个威?”
“啪嗒”一声染红的指甲扣在了镜台前,白蔹坦言:“恕奴婢直言,奴婢对素莲所言深表赞同。咱们与上官氏本就不可能走到一处,不管是从前的丽妃还是如今的景妃。虽然泰安殿太后尚在轻易动不得她们,不过……”白蔹拿过梳子顺了顺玲珑后脑的发丝,“娘娘现在手软,将来说不定也会有要料理的时候。”
还是白蔹目光辛辣。玲珑确实没打算和景妃甚至是丽妃为难。双方注定立场对立,不过玲珑从没想过要除掉谁。不觉自嘲一笑,她也没什么看谁不顺眼就干掉谁的能耐。
“威慑一下,如果宫中嫔妃都能安分守己,尽好自己的本分岂不皆大欢喜。”
连素莲都不迭摇头。玲珑有些泄气。嘴上还是不服气道:“皇上也挺喜欢景妃的,我告状就有用么!我是贵妃,只要大家和睦安宁就好了。”
素莲也直白道:“即便不是告状,娘娘也该想想法子让她不敢妄动。照今日的情况。进确实威慑内廷,只怕景妃要被娘娘的威仪震得愈发紧张起来。若是一般嫔妃也就罢了,景妃的举动牵着泰安殿,您知道的。”
素莲和白蔹混久了。什么都懂。白蔹点头道:“况且若说皇上喜欢景妃,那喜爱绝对不如娘娘。”
玲珑冷笑,“景妃育有一子,现在又养着三皇子,皇上若不是喜爱能让她怀上孩子?她可不是丽妃,光有个漂亮的壳子好打发。”
况且丽妃也不是折在她手上,而是折在苏青盈和陶皇后的怨恨,还有皇帝的薄情。
白蔹眉头皱紧,隐隐觉得玲珑的话里有些不对劲,是她与皇帝不对劲,她从前从不这样说皇上,别的女人怎样她也不管。
玲珑要趁着晚饭前到榻上歇一歇,让白蔹她们先出去,然而真躺到榻上却又觉得睡不着,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真该找个法子给景妃点颜色,素莲所言不假,单单一个景妃没什么好怕,可是玲珑至今仍以上官太后为怯,不先下手为强只怕后面措手不及。
辗转许久才在迷糊边缘徘徊,又听见素莲在门外道:“皇上驾到。”玲珑一惊完全清醒,脑仁有些突突地疼,还是起来穿衣抖擞精神接驾。
“贵妃看起来精神靡靡,难道不愿朕来沁玉台?”皇帝进来睇了玲珑一眼,径自走进内室,玲珑一愣忙跟进去,见皇帝已经自己在换了常服,动作倒很利索。过去搭把手,赔笑道:“要使内廷安宁,皇上就得广布恩泽让内廷姐妹们同浴天恩,臣妾难道说错了?”
腰上一紧,玲珑踉跄跌几步撞到皇帝身上,他俯视着她,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道:“贵妃今日真贤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贵妃说贤惠话,希望朕往哪去啊,恩?”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仿佛蛇吐的信子滑过她的耳背。
玲珑打了个冷战,心想识时务为俊杰,皇帝大概是看惯了她拈酸吃醋的模样,商羊时雨里一通声明大义听在他耳朵里没准还有点她嫌弃他的意思,皇帝哪里经得起嫌弃。笑着往后缩,稍微拉开点两人的距离,干笑道:“场面话……哈哈,臣妾是贵妃,总不能在姐妹们面前霸占着您的宠爱吧,况且景妃妹妹那样诚心诚意地劝我……”
他恨恨看了她一眼,才放开,自己去找腰带系上。
玲珑尴尬咳了两声,状似无意幽幽道:“不过臣妾说的也没错啊,难道皇上还能独宠着谁不成?”
皇帝回头看他一眼,墨黑的头发散在脑后,发冠早被他胡乱丢一边去,眸子里似乎有火焰闪动,玲珑向后退一大步,慌张退到屏风后面道:“我去抱孩子过来!”
他看见她的身影飘动在乌木素纱泼墨屏风后面,终于还是没绷住笑骂一句,“真滑!”他叹了口气,他知道她在和他怄气,不知是为那卷族谱还是为了他就这样硬把她推上贵妃之位。她不会与他吵闹,他也不想说开,只是心中越是被她的不愠不火梗得难受,又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对玲珑来硬的,他摇摇头,玲珑那能伸能屈的性子滑得很,谁能和她来硬的,况且也有违他一贯做派,而且舍不得。
玲珑牵两个孩子进屋,皇帝已经好整以暇靠在湘竹榻上,手边一壶香茶暖暖沏着,玲珑来了他的目光从手里的书页移到她脸上。辛亏小团子和阿曦看见爹爹很兴奋地扑了过去,才打破方才的尴尬。
行宫东面也有一块空地作为马场,玲珑很少去那里,小团子闹着骑马让人带去过几次。阿曦还小玲珑总哄他要等他再大些。
阿曦在娘胎里就很调皮。出生后也不安分,沁玉台的院子根本关不住他,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爱让人抱着他到处逛,会走路后小短腿撒开丫子就到处乱窜,一会要树上的禅一会儿要草丛里的蛐蛐夜里又指使宫女们帮他扑流萤。鬼名堂多得很。有一回玲珑把他抱去皇帝的书房。他东摸摸西瞧瞧,一个没看住就把皇帝书案上的砚台打翻了,黑漆漆的墨水毁了一座子的折子,好在皇帝够疼孩子并不以为意。
只是那些折子批过都要再交给大臣。有人问起皇帝为何折子脏污,连外朝都知道李贵妃生了个多么调皮精力旺盛的儿子。
“娘,我也要去骑马玩嘛!”阿曦在玲珑怀里拱来拱去,嘴巴嘟了起来。小脸鼓成个圆。
玲珑笑道:“就你那小模样,给你一匹马你都上不去,下午娘让人带去湖上划船,或者在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