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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场大雨,船在水上晃得厉害,一起水汽玲珑就觉得冷,后半夜居然窝在薄被里发起抖来。
枕畔睡着的人很快发现了她的异状,把她连人带被子搂紧了。
“怎么了,我去叫太医。”
玲珑握紧了他的衣襟。道:“别,大雨瓢泼还烦何太医跑来,你这样抱着我就好了。”
干燥温热的手掌穿过被褥的夹缝滑到她腰腹,皇帝整个身子挤进来,单手环住玲珑,另一只手不住地轻抚她的腰和背。
侧脸贴在她额上试了试,咕哝道:“没发烫……”
虽值盛夏,玲珑却觉得露在外面的皮肤犹如处在凉秋一般,打着滚把自己裹紧,不客气地往他身上蹭。
挨挨擦擦之间难免有些擦枪走火,当腿根子碰到某个不该碰到的地方时,玲珑咽了咽口水。她衣带本来就系得松了,如今更是凌乱,宽大的手掌在腰腹上的动作有些暧昧,而且一直没停。
何太医说她的身子现在不宜行房,算起来从出事前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没与皇帝亲近过了,平日亲昵的举动有,但也只是亲昵而已。
玲珑退开了些,道:“明日皇上还是去别处就寝吧。”
外面闪过一道紫色的锐光,借光看了眼皇帝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阴郁,玲珑又挪开了些,却被大力拉回来。
“躲什么,朕能吃了你!”
腰间被人泄恨似的掐了一把,玲珑一下就软了,微微喘着气道:“太医说过臣妾不宜侍奉皇上。其实在隽州时臣妾就见有许多仪态得体的姑娘,皇上若瞧着喜欢……哎呀。”
侧腰又不轻不重挨了一下,玲珑赶忙捂住嘴,力道是其次,主要是他找准了地方掐的。
“罢了,你怀怨送到跟前的不如不要,往后每到一处朕都会让她们不去烦你。”
我并没有怀怨送到你跟前,玲珑如是想,但是当然不会这样说。
她本来还有自己的一番考量,外臣送的歌舞伎成不了气候,真正厉害的是那些有出身品性又能讨皇帝喜欢的闺秀,所以在隽州时才特意择了那些人见,该挡的要挡,挡不住的也好摸个底细。
但现在比起那些她更在意眼前的危机,她能明显感觉到皇帝胸膛起伏趋急,一声炸雷,她的手被牵引着向下。
“皇……皇上,臣妾不会……”
他咬牙,“不会朕教你!”
之后只听见外面雨声大作,完事后玲珑又偷瞄了眼,皇帝细细喘息着,一手慵懒地撑着额头,碎发汗湿了几缕贴在脸上,寝袍大开不亚于自己,脖子一路到胸前都有些汗津津的,半眯半合的眼中还有意犹未尽的水汽。
脑中忽然出现四个字“玉体横陈”。
登岸几日后抵达卉州行馆,皇帝欲传璄江王来见,叙手足情深,璄江王却称病不能离开王府。皇帝决定趁此机会亲自到靖江王府探望兄长。
此举遭大臣极力反对,也遭到玲珑极力抵制。
因为皇帝不打算带她同去,玲珑与他冷战了好几天。她早叫白蔹和李煦帮打听过了,璄江王这两年筹谋,在封地戍养兵马,他身边又集结一帮从前的心腹手下。
皇帝虽然也带着禁军护卫,但圣驾在外,入璄江王封地无异于入虎穴,况且玲珑留在行馆还需分派人手保护她。
玲珑抵制手法可谓软硬兼施,哄诱撒泼都用上了,绞尽脑汁让他一定要带自己去,这时候才觉得皇帝决定的事真的十分难回转。
外面大臣劝里面自己闹都没用。
最后无计可施了,干脆哭着对他说,“你也不想想我的荣华富贵都是怎么来的,你若真有个什么,你以为凭我这样带着你留下的人回了京城就能抱着孩子们颐养天年了,还是指望着我力挽狂澜拥咱们的儿子当了皇帝自己垂帘听政当个太后给你报仇,想都别想了,知道我底细的还不知道怎么整治我和孩子。你就当养个鸟儿也给个善始善终呐,难道想看我孤苦一人晚景凄凉?”
皇帝听得又气又笑,“越发地口无遮拦,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去全一全兄弟情义,被你说得好像入万丈深渊似的,还有后头那些话,真真是大逆不道!”
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把玲珑带去了,他也知道若是有个万一玲珑面对的才是龙潭虎穴。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周全。
☆、247 旧仇
皇帝自然不是白白把自己送到璄江王封地让人宰割的傻子,,、除了一部分护卫留在卉州行馆保护一些留守的官员,其余都跟着他去璄江王封地。
而且去得大张旗鼓。
一路南下,虽然到各地都有官员百姓跪迎送往,但除了必要的礼仪外,南巡队伍基本上遵守不扰民的原则。护驾的骑兵在城中不可骑马疾行,船队夜里经过某些航道时甚至不封行。
但此去璄江王府一路招摇过市,很有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皇帝与璄江王这是兄弟情深。
玲珑暗笑,兄弟情深?他俩当年争皇位时可没有过。
不过打着这样的旗号也好,璄江王心怀不轨,他日若真要谋反也得师出有名,皇帝虽然关了他许久,可也给了王位封地,又亲自去封地探他。要真有一日想不开璄江王行大逆之事,道义上也是他亏欠。
至于皇帝还有没有其他考量,玲珑不得而知。
南地湿热难耐,有一日她少穿了些在窗前吹了会儿风,夜里就风寒发热。
三天两头病歪歪的,玲珑着实有几分恼怒,又因生病身子难受,一连几日都没好脸色。
皇帝自入璄江王封地就不知在忙什么,夜里入睡玲珑能感觉身边的铺榻凹陷,温热的身躯在旁边躺下,或是额上掠过蜻蜓点水似的轻吻。
玲珑若还有些清醒便会问一句“回来了……”
得到的是对方鼻音浓重的“恩,你睡吧”。
浑浑噩噩几日始终没能正紧说上几句话,待身子有些许起色了。璄江王府也快到了,玲珑在镜子前看自己憔悴的面色,心情更是跌落低谷。
手指从鬓边滑到下巴,几番伤病折腾。似乎又见沧桑了,加之眼下臃肿,更是难看。
从前她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样貌。小时候家里只有铜镜,照得不是很清楚,而且,这张脸和她前世自己那张脸太不同了,映在模糊又有些扭曲的铜镜里总是怪怪的。
后来入宫成了宫女,那时候心里有许多想法,日子忙碌起来即便照镜子也会忘了看镜子里自己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终于习惯这张脸了。却看见自己在渐渐老去。
她的样貌算得上眉清目秀,小圆脸,眼睛不算小,眉毛一旦不好好修就会长得很散,修过就会显得淡。所以她总用眉黛细细地描着,唇形也规规矩矩的,没有丰润到让人有咬下去的冲动,却也不显单薄。
白蔹见她盯着镜子发呆,似乎明白她心中在想什么,柔声道:“娘娘别担心,最近都怄着汤药所以气色差些,往后慢慢调理自然就见好了,回宫后咱们把白檀叫来为您上妆。保准能画得漂漂亮亮的。”
玲珑扑了镜子摇头,道:“往日甚喜欢看苏怡妃上妆,我记得她于妆容之道也颇有心得,眼角斜红往往画得不浓,衬着她出挑的眉眼真好浓淡得意。”
白蔹为玲珑披衣,道:“娘娘何须羡慕她人。论容貌上娘娘也别妄自菲薄,好与不好要看皇上喜不喜欢。”
玲珑淡淡一笑,道:“我一直不知道皇上究竟喜欢我哪一点。”
白蔹道:“情爱一事向来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的,情由心生,不知所起,说清的就不叫情了。娘娘不必在此拘泥。”
玲珑目光一转,奇道:“怎么……白蔹你好像对此颇有所感,是不是……”
粉桃开上了白蔹的蛮胖,她眼神闪烁道:“娘娘别拿我取笑。”
她的反应十分可疑,玲珑离开这一年还不知她与卓逸是否有了进展,记得被袭击那晚是卓逸带她走的,途中旧情复燃也未可知。
正要多问两句皇帝进来了,白蔹借机跑出去。
銮驾在璄江王府所在地豫禾城外扎营,明日将进城。
“皇上今日回来得真早。”
玲珑亲自为他脱去外衣。
“回来陪你用膳,最近看你似乎都恹恹的没精神,是不是路上太辛苦。你又生病了,路上不好将养。”
玲珑依依靠到他身边,道:“臣妾已经好了,就是有些难过……身子不如前了,人也不似从前中用……”
“又胡思乱想了吧。”带着玲珑的一同向榻后的铺开的软枕靠了靠,他舒了口气道:“心情总不好又怎能养好身体,本来途中就劳累了,回京后定要把你关在清宁殿中静养一段日子,什么都不见你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
玲珑笑道:“那可不行,皇上这样做宫中姐妹不知情的还以为臣妾得罪了皇上,那些闲言碎语的还不都涌到我清宁殿来。”
皇帝亦笑道:“怎么以你的贵妃之尊还怕别人嚼舌根子。”
“皇上没听过众口铄金么,金子还怕呢,臣妾又不是金子打的。”
“哦,不是么,可瞧贵妃现在的精贵模样,比金子打的还尊贵些。”他挑起玲珑下巴,语气带着淡淡的轻佻,道:“仔细看还发光呢。”
玲珑一掌打开他的手,啐道:“哪里学来的闲话倒来调笑我,不理你了。”说着就要向外走传晚膳,后面的人紧跟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别急,逗你笑一笑罢了,多笑笑身子才能好得快些,你现在虚弱也只是暂时的,有何太医在,调养个一年半载还怕没有恢复的时候,再者,即便你真柔弱到一无是处,有朕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敢瞧不起你。”
玲珑一愣,心思又被人看清了,回头笑道:“知道了,臣妾只是闲得发慌了。时候不早了,传膳吧。”
第二日入豫禾城时玲珑并未路面。璄江王因病没有亲自迎接,派了王府内所有府官接驾。三呼万岁之声震动了整个豫禾城。车驾穿过豫禾街道时玲珑撩开窗帘看了一眼。
果真远地不如京中和江南富贵繁华,眼瞧豫禾城街道楼阁规制。竟只与沣怀差不多而已,比自己出生的陇州府都有些不如,好歹也是个王城。
皇帝在豫禾尽叙兄弟情,玲珑只见过璄江王妃上官蓼蓉一回。她们本就不熟,还有玲珑代表的李氏长年打压上官氏的历史在,见了面也不过是客套。靖江王妃送礼,玲珑赏东西,如此便罢。
外人不免猜测她这个贵妃如何得宠,竟病弱至此皇帝还要带在身边。
让她足不出户还是皇帝的意思,璄江王与她那可是血海深仇,还省得见面了各自揣着心思表里不一。
皇帝虽日日去见璄江王,却不宿在璄江王府中。每日仍回城外大营。期间璄江王病体日渐康复,与皇帝一同骑马射箭,还在城外打猎,看起来倒真是兄友弟恭。
李煦来看玲珑时就说,皇帝到璄江王封地大臣们紧张。璄江王他们也紧张。他才封王不久根基为稳,怕皇帝来试探出什么。
然而玲珑也能看出,皇帝此行并不能确保一切安然,因为璄江王若真趁他在豫禾城中动了什么手脚,京中皇子个个年幼,太后年纪也大了,到时候他要夺位,孤儿寡母的真是连个保全都没有。
谋权如搏命,步步走在刀尖子上。权力越大就越微妙越危险。杯酒可释兵权,刀声斧影亦可变了天。
明松暗紧过得几日,璄江王为皇帝办践行宴时玲珑才不得不一同出席,终于与璄江王打了照面。
从前的三皇子如今的璄江王,多年不见亦被岁月雕琢了不少痕迹,玲珑所见过的先帝的儿女每一个人都生得很好。
璄江王早年虽因病态显得羸弱。可也真是个美男子,不过因他生得较接近他母亲,不是玲珑喜欢的类型。
见礼时,璄江王眼底一缕寒芒根本没有掩饰,玲珑想起他害自己在外一年不得见儿女,回宫筹谋万般辛苦,嘴角的冷笑凌厉一定不亚于他眼中寒光。
幸而她只用坐在皇帝身边微笑点头,不用与璄江王寒暄做戏。
歌舞欢畅酒酣过半时,皇帝双颊酡红,眼中似染上几分醉意,下边的璄江王同样有些迷离。
皇帝忽然举起酒杯摇摇晃晃起身,小齐忙上前扶着。
“三哥可知道,朕为何把你派到豫禾城封你为璄江王?”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璄江王。
方才还是觥筹交错欢声一片的殿堂,因皇帝忽而这一问静了下来。玲珑低头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果子酒,皇帝特意让人换给她的,最近口中都是药汁的苦味,偶尔得这么一回甜的真如饮甘露。
现下为她准备酒的人踱步到璄江王面前,态似醉中,连头上的发冠都有些歪了。
璄江王也在王妃搀扶下起身,分不清东南西北地拜了拜,道:“臣愚钝,难揣圣意。”
“哈哈哈。”皇帝朗笑出声,将璄江王面前的酒杯也塞到他手里,道:“其实朕一直知道三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