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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关系天下万民,皇后母仪天下乃万民之母,只有贤淑高贵者才能配得上皇后之位。圣上若觉得宫中妃嫔无法担当此位,可充世家妙龄女子中另选品性蕙质者。”
“臣听闻,李贵妃圣眷优容几近独宠,陛下夜夜宿在贵妃的清宁殿而冷落内廷。身为贵妃竟不知圣恩均享之道,如此妖媚惑主怎可担得一国之后,此一妖姬以低贱之身乱陛下社稷。莫说封后,应当废黜冷宫以正宫闱才是。”
“崔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如何得知内闱秘闻还如此于朝堂宣之于口,竟连皇上与贵妃娘娘情深意爱笃都要过问……”这反驳的听起来像江以何的声音,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因为玲珑在屏风后没忍住笑出声来。
满朝哗然。
再有比如璄江王这样的皇室内宗亦有反对的。璄江王上书数言贵妃卑微之躯,封后有损国威。
玲珑琢磨了几日去请了皇帝一道旨意,赐了几位美姬去璄江王府。璄江王府中子息不旺,他被关了许久也不及多纳姬妾,玲珑特意让白蔹从清宁殿中挑选了貌美的宫女调教了随了皇帝赐的美姬送去。
现今璄江王府的情形她不知道,反正后来没听说他再上书陈词。
陶氏是京中清贵,又是先皇后的娘家,有他们支持朝中风向说不定会因此转动。当然柳夫人的忙可不是白帮的,她提出想送陶氏族中女入宫,陶皇后先去,陶氏在宫中无人,急于再在宫中扶持自己人。
这事玲珑先没应下,只告诉柳夫人,“宫中不可能一直不选新人,但是现下皇上的意思你们也是知道的。不瞒您说,我族中也有姐妹预备要入宫的,可是如今皇上下了旨,我那妹妹已经另寻婚配,还望夫人容我斟酌一二。”
当晚皇帝并没有去内廷任何一个嫔妃处也没有招人侍寝,打听清楚玲珑自己跑去紫宸殿将此事告诉他。
皇帝听了略顿了顿,对玲珑道:“你应下吧。权贵世家没有女儿在宫中终究是不放心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点无奈。确实,姻亲是连接权力最好的手段之一,自古便是如此,帝王后宫可不仅是一堆大小老婆这样简单。
接着又告诉玲珑另一个消息。
“卓逸向我求娶你身边的丫鬟,我也正想问一问你的意思。”
卓逸想娶的人自然是白蔹,玲珑曾经告诉过他非白蔹同意绝不能擅作主张求亲,如今他即球了,应该是与白蔹通过气的。
玲珑自然不会拦他们的好事,才允了皇帝,就去闹候在殿外的白蔹去。
☆、252 夜话
因正处于非常时期,白蔹很意气地告诉玲珑她想等她封后大典之后才出嫁,玲珑想想也好,正好有些时间可以给她准备嫁妆。
白蔹虽不是李氏女,但跟了太后又跟了自己许久,玲珑想让她从李家出嫁,全当有个娘家依靠,李太后欣然同意。玲珑又把母亲于氏叫到宫中商量此事,倒闹得白蔹不好意思。
夜里拉着白蔹秉烛夜话,长长的灯影投照在窗纱上。
“之前不是都说不愿的么,卓逸那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难道他终于心思活络开窍了,才哄得你终于答应他了。”
白蔹脸上微微泛红,羞涩地侧过头,笑不露齿。
“娘娘先别取笑,不是他开窍了,而是我……想通了。”
用银箸拢了拢鎏金瑞兽的手炉,塞进玲珑怀里,又拿了件孔雀羽的披风盖到玲珑身上。
“娘娘仔细着夜里风凉了。”
玲珑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她,白蔹终于投降,“罢了,我不说你就得盯我一晚上了,就当说来给娘娘解闷儿。”
玲珑催促道:“我可不是听你的事儿好玩的,我这是在关心你,快说快说!”
白蔹顺了口气,才悠悠地道:“娘娘还记得那夜被袭是卓逸带我走的。我自幼在宫里,凭白长了胆子,那一夜我真是害怕呀。当时后面赶来的追兵并不知我不是娘娘你,是卓逸一路护着我到了大营,刀光剑影的我根本不敢瞧,只知道他一直把我护在身后。一点儿没让我受伤。后来安全了,他反倒……反倒在我面前哭了,呵,这么大个男人。哭什么呀。”
虽是好笑,白蔹眼中却有丝丝甜蜜,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格外温和。
“他说‘我真怕没护好你。对不起白蔹’,他对不起我什么呢?这些年来我一直躲着他,遇到从没给他好脸色瞧过,他却从不怪我,到头来还要与我说对不起,呵呵。我从小就看着我娘对我爹的痴情,不顾一切放下所有的身段和尊严。她的付出在我爹眼里也许什么都不算,我恨我爹的无情也为我娘的付出觉得不值。可卓逸对我说对不起时,我真的觉得……这些年太过亏欠于他。”
小手炉在手掌磨转了一圈,玲珑问道:“你……是觉得对他有愧才……”
白蔹眼中湿润,不觉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她随手擦了一下,道:“是因为什么都没关系。当年我爹根本不知道我娘付出了多少,也许他知道却无视了,我不想变成我爹那样的人,我相信他不会背弃我……”
玲珑拿了帕子帮她抹尽泪水,笑道:“好好的哭什么,你觉得值得就好。这是好事啊,以后你出了宫好好和卓逸过日子,话说回来一直留你在身边我还怕耽误了你。你和素莲不同,她是从小一心就想留在宫里的,你将来出了宫有了儿女,要记得抱进宫里给我瞧呀。”
白蔹含笑点点头,脸蛋羞得更红,心绪波动之下常日里拘着的规矩也松懈了。想起玲珑早年的志向,为出宫费尽心机,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可到头来也没能如愿,不由得问道:“娘娘现在可还想出宫,若知道留在宫中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可后悔当年辛苦筹谋?”
玲珑片刻神思迟疑,说到出宫,她也不是没出过,可人真在宫外了想的却是如何回来,很快笑了笑,道:“也许吧。既然还有机会为何要放掉,如此锱铢必较,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如果真让我重来一回,应该还会极力争取的。现在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守着我的家就好。我不能如愿是我求不得,不过求不求得惟愿在心。”玲珑向白蔹道:“现在卓逸求得了你,是他的福气,你自然也是有福的。”
白蔹心中似开解了些,忽而轻松笑道:“虽娘娘自言锱铢必较,可奴婢却自叹弗如娘娘豁达。”顿了顿,又道:“除了用情……别的痴念憎怨倒没什么娘娘放不开手的。”
玲珑一愣,横了她一眼笑道:“都放开了,还不成佛了,我乃世俗中人也。你看错了,我计较得可多着呢。”
白蔹“扑哧”一声笑了,也不驳她,压平了被角劝道:“娘娘还是快睡么,明日一早还得起来送太后娘娘…。。”
夜色正浓,云影纱帐前吹灭灯火。
第二天李太后出宫去林松,天将入冬了当然不是去避暑的,出行秘而不宣,送她出宫的马车也极其朴素,随行护卫打扮低调。太后身边只带云清,从宫城侧门出发。
临走时忽又挑起窗帘对玲珑道:“我那香寮里还得你帮我打点着。”
玲珑笑道:“娘娘放心,我理会得。”
太后还是记挂着她在漪澜殿香寮的,听说太后少年飒爽也英武过,不知为何特别喜欢这些胭脂水粉女儿家玩意儿,去看将军也不忘多叮嘱玲珑一句要照看。
她人虽离了宫,漪澜殿的香寮却时时还在运作,前几年,曾同玲珑共事的珠玑升为统管香寮制香宫人的女官,有什么事都是她来回了玲珑。忽就想起太后走前交代要将一批香粉分装送给内廷嫔妃。
“虽不算时新,但太后吩咐了要分发的,前儿事忙给忘了,如今再不送出去只恐香寮里没地方放,还请娘娘做主了。”珠玑如是说。
每到花开时节漪澜殿宫女采摘花朵几乎成为宫中一景,香寮出产甚多,多到李太后并着漪澜殿中的宫女都用不完,先帝还在时就把不少出产香粉送人,上贡皇后下赏嫔妃。
照理这香粉送人在宫中是最容易出事的,李太后送人的香粉还真没出过什么状况,当然,送出去别人用不用又是另一回事了。
本着谨慎小心原则。玲珑亲监督宫女们将香粉装盒,又让太医来一一验过确认无恙。
揭开手掌大小的剔红漆盒子,用指甲挑起细白的粉末置鼻尖之下。
“恩,真香。是新配的香方子调的吧。”细闻了闻皱眉道:“香味甘寒,怎么像是莲花的味道?”
珠玑道:“所以才说不是时新的。劳烦娘娘给送去时和各位主子说清楚,这是香寮里根据雪莲丸的方子改制的莲香雪颜粉。取白莲花、莲根、莲子调制,这三者并就有清热凉血,使气血化源充足于面之效,用之可益色驻颜。且香方有所改进,抹上之后此香经久不散。不过因其香略寒凉,夏日里用还觉清润,冬日里恐怕过于辟冷。”
玲珑低低头。道:“清热凉血,这样为避万一有孕的也最好不要用了。恩,我会派人晓以各处的。”
香粉都是一样的,只以分装盒子花纹区别位份,玲珑打算在隔日嫔妃齐聚之时再分送。又格外用描金的盒子装了先亲自奉送给上官太后和尚住在宫中的太妃太嫔。
如此也费得小半天工夫。最后一只描金盒子送出去后折回清宁殿时。恰遇着景妃带她儿子玩耍,于是先给她一盒。不过才刚让宫人接到手里,正在调皮年纪的八皇子蹦跶着推了一把,大半盒子香粉都撒到了玲珑身上。
景妃迭声道歉,忙拿帕子为玲珑擦。玲珑哪会和个小孩过意不去,摆摆手便算了。
封后之事前朝没个定论,宫中内侍监及各局各司都观着风向隐绰绰筹备着。
上次被皇帝叫道宣政殿听了一回墙角,过后他再撩拨玲珑也不去了,别说宣政殿。就是他在紫宸殿的书房玲珑也再少踏足。
皇帝以为玲珑因为从前自己一贯在面前强硬坚持不许内廷干政刻意避嫌,还带点低声下气的意思到她面前说:“从前我太严厉,怕外朝之事扯到你身上多生是非,反而让你再多担忧,可你也不必避成这样子,是朕吓着你。”
玲珑忍住笑。道:“皇上说对了,外朝的事真是多沾染多麻烦,臣妾实在不喜与这些打交道,即便皇上从前不说也是不想与之有半点关系。”
“果真?”
玲珑没好气道:“骗你作甚,我像没事找麻烦的人么?”
皇帝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嘴脸,凑近玲珑,“别的不管,去紫宸殿瞧瞧朕总可以吧,别招你去侍寝都不愿了……”
帝王没有淡薄权势的,因为身处权势中心,没有权势帝王也就不是帝王了。皇帝对权势不热衷,但属于他的权绝不会任人觊觎,若手伸得太长难免有哪日触了他逆鳞。
玲珑对待朝政的态度如同八卦,有心听没胆说,并且决定在皇帝面前一定要坚决撇清。反正他弟弟已经在朝中为官,该知道的消息她总会知道。
十一月里又有好消息传来,玲珑的二弟李豫在西北寻了个外族姑娘要成亲了,母亲于氏听得消息气得个不行。
她还存着给李豫找个世家女儿的念想,况且李豫捂到快成亲才给家里报信,于氏怎能不气。
玲珑当着于氏的面把李豫骂得不孝不仁,简直就是个混球野小子,背地里开了库房点了许多贺礼悄悄央了皇帝差人送去。皇帝一面笑玲珑暗渡陈仓,一面也着意在贺礼中添了许多。
又言等她封后之时就给她弟弟加官晋爵,也封她弟妹诰命。自然李豫若有军功再好不过,只是一度异动频繁的西北敌国似乎还按兵不动,玲珑总有几分担心打起来李豫要上战场。往后要多一个人陪她担心了。
李豫一成亲,李煦的婚事也可提上日程。不过李煦最近有些别扭,朝中旧例驸马向多为闲职,李豫志在仕途,恐迎娶公主不得施展,婧柔公主知道后大发了一次脾气,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玲珑还琢磨着要怎样敲开李煦那不解风情地榆木脑袋。
这一日去看过婧柔公主,回到清宁殿抱着锦被假寐,天气冷了总是想睡,神思倦怠了几日,玲珑恨不得天天躲被子里。阿曦也懒懒地赖在她怀里打滚。
素莲推门进来,双手合十放在嘴前呵气,“娘娘还犯懒呢,幸而今日不用去泰安殿那边请安。”
阿曦在锦被里翻了个身哼哼一声,玲珑睁开眼睛见素莲手里拿着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素莲将手中托盘一递,道:“合欢殿送来的,说是还娘娘前几日送香粉的礼。”
隔了一会儿玲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香粉是李太后的莲香雪颜粉,哪里又成了她送的了。
瞅了两眼苏青盈送来的回礼,寻常的饰品耳坠镯子之类,还有一把扇子,大冬天的谁送人扇子。
打开一瞧,扇面工整提了几行小字,玲珑微微凝神,合了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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