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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和素莲两人走在往尚服局的路上。
“真没想到会遇见你!”素莲激动地拉着玲珑的手,“我听杏花说及笄时在尚仪局见过你,但不知道你在何处当差。”
玲珑也非常高兴,回握着她的手。
两人说起各自这几年来的经历。玲珑捡要紧地跟她说。而尚服局里,玲珑走后几经变动,素莲也调了职。现在跟着刚才那位林姑姑一起负责送衣服。而从前与素莲很好的冬梅,已经被家人接出宫去。
素莲只叹世事变化无常,“没想到你居然能在惠妃娘娘身边,刚才好威风,连我们姑姑都巴巴望着你呢。”
玲珑道:“我哪有什么威风,借了我们娘娘的光罢了。”
“冬梅已经回家了么?”玲珑替她高兴,但难免伤感,“以后要见一面可难了。”
素莲想起冬梅也眼睛也有些湿湿的,“是啊,咱们在宫里她在宫外,要见面可就难了。不过她在外面应该过得很好,她出宫前家里已经帮她说好了一门亲事,她哥哥说若是再拖怕误了婚期,所以买通了人接她出去了。这是好事,咱们不用伤心。”
“原来是这样。”玲珑不解道:“可是素莲为什么你还……”
素莲家在南疆,是和冬梅一同进宫的,且家中和冬梅家里有些关系,冬梅的家人还托她在宫里照看冬梅,如今冬梅出去了,不知她为何还留在宫里。
素莲看着自己的脚尖,道:“我……送冬梅出宫不易,我也不好再麻烦他们,而且我家离京城这样远。”她吸了口气,又道:“其实在皇宫里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要是回了家,阿爹多半会让我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与其那样,还不如留在这里,虽然出不去,但最起码我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跟着姑姑好好努力以后也未必不会有个好前程。”
是个女孩总会要嫁人的吧,不知道素莲的父亲会让她嫁给什么人,以至于她这样不情愿,不过她话里充满的志气。
所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或许就是如此,玲珑拼命想出宫去,觉得在宫里活得不自在,但素莲却觉得宫里的生活更合适自己。虽然所求不同,可素莲的主见还是让玲珑很叹服。
玲珑笑道:“你觉得好便是好。说起来上次和杏花见面时只是匆匆一瞥不曾有机会说话。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还有褔夏也好久未见,不知现在怎样?”
“他们都好,福夏还在门房当差,杏花的女红做得好,现在已经是绣娘了。啊对了……还有那个洄芳姑娘,你还记得么?”
洄芳是从前带蕊香的宫女,表面上人缘不错,不过背地里她常虐待蕊香,玲珑一直怀疑蕊香的死和她有关。
“恩,当然记得,她怎么了?”
“她现在已经是绣房里的典衣了。”
“啊?那杏花她?”洄芳调入绣房也不过几年,居然已经任到典衣一职。
素莲摇头道:“你放心这不干杏花什么事。蕊香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何况她又不知道杏花和蕊香的关系。”
也对,蕊香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除了她们几个与蕊香交好的,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洄芳喜欢虐待小宫女。其实她也挺厉害,尚服局这几年人事更替这么频繁,她还能逆流而上。
两人一路叙旧闲话,到了尚服局的库房,原来真是年末太忙,尚服局送出来时漏了几件。库房的管事姑姑找了几个小太监跟玲珑把剩下的几套衣服送回漪澜殿,素莲一直送她到尚服局门口。
末了依依道别。
“你快回去吧,改日见了杏花和福夏,就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你们也多多珍重。”
虽然一别不知下回见面是何时,但知道大家都还好,玲珑已经非常欣慰。素莲亦然。
离开尚服局时天上飘起了片片白雪,玲珑带着一队小太监经过重重宫阙默默回到漪澜殿。
夜里玲珑写好信,第二日一大早拿去交给小齐。
新年里漪澜殿的宾客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
皇帝忽然又念起惠妃的好处,腊月里几次宿在漪澜殿,还对绮公主宠爱有加,年前惠妃又向皇帝提出大封的事,皇帝应允。一时间内廷的风向似乎都吹向了常年不大管事的惠妃。
不少妃嫔来拜访惠妃。皇帝定于年后大封内廷,而大封的名单还在商定之中,许多人想趁着名单未定抬一抬自己的位份。或是没封的想搏个机会,或是原定有封的想升得更高些。
玲珑跟着白檀她们忙活了几日,这日午后实在觉得有些乏累。瞧着惠妃在和李氏几位夫人摸牌说笑,屋子里一时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她偷偷跑回睡房躲懒去。
才在榻上歪一会儿,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许是谁和她一样偷懒躲出来,玲珑没太在意,蹭了蹭她的被子打算继续睡。
接着那人好像把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声音算太大,听起来没摔狠,然后是女孩子的呜咽声。
便是如此,玲珑也没打算爬起来。惠妃的贴身宫女这么多,谁和谁没有些小矛盾,躲着掉两滴眼泪不是什么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妹妹,你这又是何苦?”
说话的人是白兰,玲珑用被子捂起耳朵。
“姐姐不用劝我,我不过是想再受人欺辱罢了。”另一个人却是白术。
“妹妹别要这样说,殿下送发簪与你是恩宠,又有谁敢欺负你。”
玲珑的脑袋“嗖”的一下清醒了,白兰说殿下送发簪给白术!而白术又哭着!这可是天大的八卦,思考了片刻,反正她是睡不着了,她对这种爱恨情仇的八卦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于是爬起来,借着她榻前的屏风帷幔掩住身形,偷偷瞧外面的白兰和白术。
☆、95 情
白术脚边摔着一个翻倒的盒子,里面跌出一直发簪,似乎是金镶玉的材质,玲珑所在的地方,只能看见那支发簪流彩光华,具体什么样式看不清楚。
九皇子送出手的,即便是哄姑娘的应该也不是凡品,玲珑想看清楚一点,又怕被发现,心里痒痒的。
窥探别人**不是光彩事,在长久枯燥的宫廷生活中,没有些八卦调剂是不行的,玲珑不爱和人说八卦,但是她喜欢听,别的宫女聊八卦时她一般会竖起耳朵听。她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猥琐流。
白兰捡起那支发簪收回盒中,重新交到白术手上,道:“你气白芷,又何苦把殿下给你的簪子摔在地上?”
白术转脸赌气道:“就是因为这支簪子白芷才取笑我,我倒宁愿殿下没把它给我……”话是这么说,只是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像没底气似的。
白兰叹口气坐到她旁边,掏出帕子给她擦泪,道:“白芷说话就那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得她。你为了她辜负殿下的心意,值得么?”
白术鼻子一皱,两行清泪滑下:“我才不要他的心意。”
这口是心非连玲珑都能看出来。白兰扶着她的肩膀温言劝道:“你我一介宫婢,主人的心意哪轮到我们要不要的。殿下派人送这个给你是你的福气,白芷会和你说那些话,多半是眼红你不仅得娘娘信任又得殿下垂青。娘娘的信任重要,殿下的垂青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她多说几句难听话,你又何必往心里去。”
把盒子拿在手中,白术垂眸哀怨道:“殿下的心意……呵呵,殿下的心意可不只给我一个人,殿下心里装着的人多得很,而且现在殿下有了皇子妃还有张夫人……”
白芷闻言吃了一惊,赶忙捂着她的嘴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一直想着……这是大不敬啊!我们什么身份?殿下心里肯念你一点半点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你还奢望什么?”
“我……我……”
白术闭上双眼,泪珠滚落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姐姐你先去忙着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白兰担心地看着她,她却执意要一个人留下来,白兰只得出去。
这下玲珑尴尬了,走又走不了,干看着又不知道应该干嘛。
“吱呀”一声门关上,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白术独自坐在床榻上,光影勾勒着她瘦弱的轮廓和颤抖的肩膀。
被压低的“呜呜”的哭声从她那里传来,她似乎及其不愿意让人听到,哭得很小声。
玲珑觉得自己不该再看下去,她也不愿意自己再看下去。
对于白术的深情,她只知道在这个世界,在宫里不合适,白芷她们也这样想。她在意着她喜欢的人,把喜欢的人放进心里,在乎他跟谁在一起,在乎他对她的一切,放到玲珑上辈子,这不过是一个女孩喜欢上一个人本该有的种种想法。
可换到了这辈子,今时今地就变成了一种禁忌。
说到底玲珑自己就胆小得很,明明有上辈子的记忆,保有平等恋爱的观念,从前她觉得两人情意相通互相只有彼此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却不敢轻言情爱。
她不忍再看白术,像害怕被传染一样,怕因她的情而触动她从来不敢向往的东西。
玲珑低下头,忽然觉得她自己也需要冷静。自嘲着没想到看个八卦还能看出来。
过了一会儿白术那边又有响动传来,玲珑抬头,看见白术从盒子中取出那支发簪,又从床头拿出一面小铜镜,举起铜镜慢慢把簪子插到鬓边。
簪子是由金箔镂出四页的蝴蝶翅膀,上面镶嵌着薄薄的玉片,蝴蝶依托于玉雕的花丛中,似蝴蝶依恋着花朵。
白术呆望镜中的自己,半晌,痴迷般喃喃道:“殿下……九郎……”
此情此景,玲珑听得心中一颤,又底下头去,真是痴儿啊。
隔天一大早惠妃去给皇后请安,这安一请就到中午才回来。
回来以后惠妃没有午睡歇息,而是转入了香寮捣鼓胭脂花粉去,一直到晚饭前她才停下,回到平日常呆的暖阁里斜在榻上休息。
这一下午惠妃的脸色都不大好,皱着眉头话也少,靠着就一直望着窗外的飞雪不语。
直到云清躬身上前,小声询问道:“娘娘,这会子传晚膳么?”
惠妃摆摆手,换了个姿势仍旧躺着,云清担心道:“娘娘,你操心大封的事情,也要顾着身子啊。”
惠妃道:“晚点再传,现在不饿。”顿了顿,她向一旁的白兰问道:“那日你和皇子妃一起去看三郎媳妇,情况怎样?”
白兰和白芷在帮惠妃捶腿,闻言想了想,小心道:“三皇子妃的情形奴婢瞧着……不大好,虽说一直在调养着太医往安昭容那里去得也勤,可奴婢瞧着三皇子妃,似真的比从前更不好了。”
惠妃凝眉点点头,“如此你多跟皇子妃去几趟,多送些补品过去。”
说起来挺好玩,安昭容一直是个药罐子,三皇子以前也是病怏怏的,不过这两年好多了,她还给三皇子娶了这么一个成天离不开补品和汤药的媳妇,不怪以前瑛妃笑他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兰应下,惠妃托着腮眼神游移好像在思考什么,大家都不敢打扰,连喘气也放轻些,忽而她唤起玲珑的名字。
玲珑打起精神:“娘娘?”
惠妃缓缓问道:“本宫听闻,从前徐婕妤和宁氏关系不错,最近徐婕妤那边的差事都是交由你去办的,你觉得徐婕妤人如何?”
确实最近往徐婕妤那边送东西或是联络走动的差事惠妃都是交予玲珑,但徐婕妤为人怎样她一个宫女也不好评说,玲珑只能就自己所知,道:“奴婢不敢评说婕妤,只知婕妤从前在家时,是被当成男儿一般养大的,听说徐大人及其疼爱女儿,所以才养出了徐婕妤的直脾气。奴婢还在宁氏身边时,徐婕妤常去云絮斋做客,那时婕妤似乎就对皇后娘娘心怀怨怼了。”
“哦,她为何会怨怼?徐氏和上官氏的关系似乎从来就不错,要不是如今徐氏见衰,徐婕妤恐怕也不会有依附她人的想法吧。”
惠妃应该不会专门问她这个来考验她的忠心,她没这么无聊,早上从含象殿回来惠妃就在为大封的事发愁,皇帝让她和皇后一起定大封名单,大概对于封赏具体要给何人惠妃有犹豫之处。
回忆了一下,玲珑又道:“当初徐家还未败落,徐婕妤在宫中也没受冷落,但小产一事婕妤早就有所怀疑,奴婢记得她当时与宁氏说过,觉得夏才人不是害她的人。而且,婕妤那时起对皇后娘娘的态度晦暗不明,在云絮斋提及皇后娘娘时也甚为晦涩。虽然在外人眼里只当婕妤直脾气,奴婢斗胆猜测婕妤是那时就已经心有不满,只是碍于家族牵连不好明说。到了如今……婕妤对皇后娘娘恐怕只会更……”
云清问道:“娘娘打算借这次机会扶持徐婕妤?”
“呵,说是扶持……不如说是各取所需罢了。”
惠妃看着玲珑笑道:“想不到你平时话不多,原来事事还算上心。”
玲珑心中一凛,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