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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本来洁白的额头上,肿起一个青紫的小包,不过没流血。
“瞧这样子,明日该淤血发黑了。”
“恩,这么严重?”
玲珑自己看不见,只觉得摸起来很疼。
九王爷道:“我书房里放有化瘀的药膏,你去擦擦吧。”
玲珑本想说不用,白蔹却道:“照你这样子,明日头上肿一大块,怕是用脂粉也盖不住,还是早点上药的好。不然你怎么出去见人。”
白檀和赞同,极力劝玲珑快点去上药。
明日头上一个包好像真不太好,玲珑点了头。
九王爷便道:“你跟我来。”说着就起身朝门口走。
看这意思是要亲自带她去,玲珑顿觉不妥,白蔹也感到不对,再一次拦道:“王爷,让小齐带她去就可以。”
说着四处找小齐,可小齐已经和才进来的那个侍卫摸样的人喝成了一团,白蔹死瞪他,他却没看见。而九王爷已经走到了门外,玲珑看着白蔹,白蔹无奈道:“你去吧。”她看小齐的眼睛已经可以冒出火来。
玲珑灰溜溜跟上了九王爷。不是她矫情,她是怕王爷给她带路不合身份,折了她的福。不过转念一想,书房怎么说都该是王府重地,没人带哪能让她随便进。
这样一想玲珑又觉得心里平顺许多。
王府的书房比漪澜殿里的大,不过摆设和原来的差不多,很简单。王府书房的大案旁边也摆着一个花架,此时上面栽的是牡丹。
九王爷把蜡烛点上,玲珑想抢过他手指的火折子,“王爷让奴婢来吧。”
他却侧身避过,指着屏风后面道:“我把药膏放在里面,你先进去找找。”
他没有放手的意思,玲珑也不好夺,“哦”了一声,绕道屏风后面。
绕过去才发觉后面光线很暗,还好九王爷马上持灯过来。灯火一照眼前亮堂许多,原来屏风后面别有洞天,最里头的是帷幔隔着的床榻,槅扇外面还有些箱柜等,床边有卧榻,上面的小几上摆着棋盘,榻上随手放着些书本。
九王爷放下油灯,打开身旁的一个花梨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白瓷盒子,一边扭开一边道:“这药膏活血化瘀最好。”
盒子里装着棕黄色半透明的药膏,他顺势用手指沾了一点抬起手来,玲珑吓得连退两步。
“怎么?”九王爷的手顿在半空中,笑问,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刚才的动作是最正常不过的。
不知是不是灯光太暗造成错觉,玲珑觉得他的笑似乎带上的蛊惑。
玲珑干笑两声,接过他手里的瓷盒,道:“奴婢自己来,莫脏了王爷的手。”
九王爷笑笑,缓缓垂下手。
膏体触手生凉,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算不上香味,最多只能说是药香,虽不香却好闻,特别是在春天晚上微凉的空气中,竟有种熟悉的沁人心脾感。
这一定是高级货。玲珑在心里想。
用手慢慢匀开涂抹在=头上伤处,也不知伤得怎样,刚才看白蔹和白檀的表情,好像伤得挺重,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真的长出个黑紫黑紫的大包。
玲珑合上盒子。手上的瓷盒通体呈白色,外表用粉绿的暗线描出漂亮的缠枝牡丹,其实像粉绿这样清新的颜色,比较合适勾出莲花的图案,所谓“清水出芙蓉”,粉绿配白正好有这样的效果,但是在夜里明灭灯火的映照下,盒上画的绿牡丹竟也能显出低调华丽的光彩,玲珑越看越觉得这盒子眼熟。
九王爷见她对着盒子打量许久,轻声道:“你喜欢这个盒子?你这上才上一次药是不会好的,这盒药膏就让你拿回去。”
“这……奴婢不敢。”玲珑把盒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问道:“王爷,奴婢看着这盒子如此精致,不知是哪里来的?”
“说你喜欢你还不承认,这绿釉牡丹盒也不是珍贵物件。不过是我早年得的小玩意,这东西原有一双的,我看着合适就用来装散瘀滑肌膏了。”
“那……另一只呢。”玲珑下意识问出,问完后她直想打自己的嘴巴。
“另一只?”九王爷的唇角勾出笑意,定定看着玲珑,“另一只我给了别人,它在哪里就要问它的主人了。”
玲珑像遭雷劈一样愣在原地,不过她愣的时间不长,几乎只有一瞬她又恢复过来,恭敬道:
“王爷,夜深了,奴婢刚才被撞得的确有点晕,想先回去休息,奴婢告退。”玲珑躬身行了个礼,未等对方再说什么,径直走出去。
从书房出来,直接由夹道走回她们的住处,她的脚部越走越快,走了好远她还能听见自己被放大的心跳声。
粉绿彩釉的缠枝牡丹盒子,玲珑也有一个,是她上次被打伤时白檀拿给她的,里面装着散瘀的药膏,玲珑用完了。而后来她从白檀那里得知,那盒药膏是小齐给的,小齐的主人,就是九王爷。
☆、99
夜里酒劲上来了,玲珑睡得昏昏沉沉却不踏实,梦见了许多已事情,甚至梦见了她的上辈子。
上辈子对她来说结束得太突然。
有很多事情还来不及做,有很多人她还没有好好珍惜。那些她以为自己会有很长的时间和他们在一起人,没想到会有一天再也见不到。
比如说她的家人。血缘关系是与生俱来的,永远无法割舍的关系。人的缘分是奇妙难得的。这两样东西,前世的她从未想过要珍惜,并不是因为她曾经对那些重要的人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或是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而只是平平淡淡的,从未意识到这些东西的难能可贵。
她不敢想象她的父母亲朋在失去她时的表情。她只知道,她自己在发现再也见不到他们时真的很痛苦。
所以当她再次拥有父母家人时,她希望这辈子能守着这些与她有最亲近血缘关系的人身边,甚至成为了执念。
她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但求善终。
第二天早上起来,玲珑头上果然肿了个大包,不过没有设想的严重,用脂粉盖盖就不那么明显了。
她决定要找个机会找小齐问清楚,毕竟那盒药是他给白檀的。九王爷惯爱拈花惹草的,调戏一下逗她玩也没什么,不过她自己还是避避嫌的好。像他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多半喜欢你情我愿。就像白术这样的估计才是投其所好的。
玲珑不过是个小宫女,两人相遇时情况有些不合常理,大概给他留下了一星半点印象,让他觉得有趣。这种时候玲珑要是认真觉得有什么,未免太自作多情。如果不想和他有暧昧,大可自己放尊重些,九王爷好歹是王爷,没理由对个宫女死皮赖脸。
想通了这一层,玲珑又替九王妃觉得不值,她还帮他怀着孩子,他怎么能招惹别的女人。
有这样想法的只是她而已,在一般人眼里,九王爷对王妃已经是难得了。
王妃有孕后王爷没提过纳妾的事,虽然在外面不可能不偷腥。并且,尽管在户部忙于公事,九王爷也是尽量经常回府,每次必定会去先王妃屋里看王妃,或是直接留在正房过夜。
连白蔹都说,以九王爷性格,这样对王妃已经是非常宠爱了。
她们三人出来除了协助王妃,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着王爷。惠妃看重九王妃,担心儿子出来开府没人管着,把持不住就做些让王妃伤心的事,有她们三个看着,算时时给他提个醒。
白檀抱怨玲珑前天晚上走了都没和她们说一声,玲珑说自己喝醉了,擦了药就想睡觉,迷迷糊糊就回来了。白蔹则板脸教训她说以后不能再这样随意。
每隔一旬白蔹就会进宫和惠妃汇报王府的近况。这是惠妃事先吩咐好的。
那日又到她进宫的日子,白檀去教新买的婢女们规矩,玲珑一人留在她们住的小院里。
到了中午白蔹和白檀都没回来,玲珑和小院的管事妈妈一起用了午饭,才吃饱就有人来传话说前院肖管家想请白蔹过去一趟。
这位肖管家是专门负责王府采买仆役的,玲珑也认得她,眼下白蔹不在,传话的人神色焦急,玲珑只得代白蔹去一趟。
在王府西墙边有一排房子,人牙带人来给王府相看一般都会去那里。来传话的婆子把玲珑往那边带,一路跟玲珑说明缘由。
原来内院的张夫人见各处都陆续填充仆役,她住的小院子却没有来新人,心中不满,今天就去到肖管家那里闹说人不够,要肖管家点几个人给她使唤。
肖管家今天本是要处理采买歌舞伎人的事的,人牙今天送进来的也都是些歌妓。泽兰看见有女孩子,死咬着说肖管家有人却不给她。
而歌舞伎人是不放到内院去的。
玲珑跟着婆子赶到肖管家跟前,他一看来的是玲珑,又往玲珑身后忘,玲珑道:“肖先生不用看了,今日白蔹姐姐进宫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肖管家有些年纪,下巴留着一把胡子。一听白蔹不在,嘴边的胡须都要翘起来,道:“白蔹姑娘进宫了,这可如何是好!”
显然他也知道玲珑一直是打酱油的,不太顶事。泽兰听见外面有动静,扶着小丫鬟的手走出来,得意道:“肖管事还想找谁来?怎么,你一个人敷衍我还不够,难道还要联合别人来一同欺负我!”
肖管家的额头都冒汗了,连连作赔不是:“不敢不敢,夫人千万不这样想,小的们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夫人。”泽兰是现在九王爷唯一的妾室,肖管家得罪不起,本来想指望白蔹来压一压场,没想到来的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暗暗叫苦。
玲珑却不怕泽兰,她向泽兰福了福身,“夫人怎么会在此处?”
泽兰这几日心里正烦。今早请安时看见王妃的院子里添了不少侍奉的奴仆,而自己那里还是冷冷清清的,越发不快。王妃那里有柳夫人在她不敢去闹,所以找到肖管家这里。
歌舞伎人不能带进内院她知道。原以为这边有事白蔹会过来。大家当日都是惠妃身边的宫女,现在她处处忍气吞声而白蔹却还能端着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人指手画脚。她看着痛快。存心就想找白蔹闹一闹散散积郁。可是刚才在里头听到白蔹居然进宫了,不知怎地心里那无名火越发不能消。
“怎么,本夫人在哪里,难道还要你同意?”
玲珑道:“奴婢不敢,只是此处是外院,您怎么能私自踏出内院到这来呢?”
泽兰冷笑:“我爱到哪里就到哪里,这里是王府,先不说你的身份下贱,你根本不是王府的人,难道还能管得了我?”
她骂得难听,玲珑并不生气,“奴婢的身份自然比不得夫人。奴婢多问一句也是为夫人好。眼看王府里渐渐兴旺,人多口杂,若是让别人看到夫人在这里,传到王爷耳朵里,不知王爷会作何想?”
“你……”泽兰瞪了玲珑一眼,甩袖道:“少用王爷来压我,你是什么东西!本夫人在这里,全是因为他们没办好差事,怠慢了本夫人。难道你们就不怕王爷怪罪你们么?”最后这句是冲着肖管家说的,肖管家的头压得一低再低。
记得还在漪澜殿王妃没有进门时,玲珑对泽兰最深的印象就是她身上鲜艳的衣衫,因为身份不同,比起别的宫女,泽兰的衣衫漂亮很多。远远看去,和皇帝一些低阶的嫔妃也不差。她在惠妃面前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而那时玲珑被打她去下令,声音里则透着漠不关心。
没想到她还有刁钻的一面。
“夫人何出此言,王爷宠爱夫人大家都是知道,又有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怠慢夫人?”
泽兰带在身边的小丫鬟帮腔道:“你还敢说没怠慢。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王妃院子里都添了人,却迟迟没有送新人来给我们夫人差遣,这不是怠慢是什么?”
泽兰轻蔑地看着玲珑。
这个倒不是她们有意轻慢泽兰。
“夫人错怪奴婢了。奴婢三人临行前娘娘一再交代,王府内院侍奉的人必须谨慎挑选。没挑到到好的,奴婢怎敢给夫人送去,再者,自然先要挑去送到王妃那里,才能轮到夫人。奴婢们绝不敢怠慢夫人。”
肖管事也点头道:“是是,小的们也绝对没有。”
泽兰挑眉一笑,道:“你说没有怠慢,很好。本夫人现在就想挑几个人回去伺候,你们现在就让我带人走。”
肖管事为难,“这……这……现在屋子里的都是歌舞伎人,怎么能让夫人带回去。”
“我不管,反正你们得给我一个交代。”
玲珑的头也开始冒汗。真是难缠,看天色离九王爷回来的时候还早得很,王爷不回来,她也想不出让泽兰打消念头的方法。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从内院来个管事婆子。
“玲珑姑娘好,肖管事好。”
玲珑一看那婆子就明白王妃已经知道这里的事了。
果然那婆子道:“王妃说了,夫人既缺人伺候,就从正房院里挑几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