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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传位,又要上官仪同辅佐新皇。那是皇后的父亲上官氏中最有名望的人。若将来上官族中有人策反则上官仪同连同其族都会背上天下骂名。
皇帝临终前到底还是算计了上官氏一回。
惠妃让小太监退下,扶着额头想着今后的对策,宫女们脸上尽是凝重。皇帝传位于九王爷的消息并没能让她们高兴起来,惠妃也还不是最终赢家。皇帝秋狩期间三王爷留在京中奉命监国,若是皇帝驾崩传位的消息一经传开,这位原本雄心勃勃的王爷会怎么想?
不仅是处于宫中的惠妃,就连京中的九王妃的处境也已变得非常危险。
惠妃连夜派白兰和白芷出宫去王府,一方面传递消息一方面也是为防万一好保护王妃和小世子。
由专门派人去陶府要九王妃的父亲无论宫中有何变故都要以宫外的王妃和世子为重。按小太监所言皇帝驾崩传位是三天前的事了,三王爷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有可能他已经知道,所以惠妃所有的安排都从简从速。
果真到了第二日,皇宫所有大门都戒严,任何人没有三王爷手谕不得出入。
惠妃无法再与宫外取得联系,每日都在计算着九王爷回宫的行程,以及她兄长的行程。她最担心的不是九王爷而是李将军,因为皇帝驾崩突然,她怕李将军在回京途中生变。只期望九王爷能快些与将军联系上。
漪澜殿处在前所未有的压抑中,往日热闹人来人往不断的香寮也死寂一片。宫人的脸上保持着统一死板的表情,以此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漪澜殿外也被三王爷派人重重把守起来。
三王爷到殿中拜见惠妃,惠妃冷声质问道:“三郎何以让军队包围漪澜殿,难道先帝尸骨未寒你就想造反么?”
三王爷的眼中透着疯狂,不过回答起来还是中规中矩,他只说先帝驾崩为防宫中生事所以派人保护惠妃。说完便离开再也没有踏入漪澜殿。
惠妃命宫人紧闭大门不出,绮公主被抱到她的寝殿里。她很聪明也很乖巧,一双灵动的眼睛已经可以从大人们的表情意识到似乎什么在变化,但她只睁着眼如在探索一样寻求答案,没有哭闹。
殿外时常传来士兵步子踏在皇宫石板道路上的声音,对于这场变故没准备好的岂止惠妃。三王爷把军队引进宫城的举动惠妃嗤之以鼻,也严正以待。皇宫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公然派兵围困漪澜殿其心昭然若揭。宫人们都知道,若是真有个好歹惠妃很可能成为三王爷要挟九王爷的人质,那时漪澜殿将成为修罗场。
玲珑一直思考着,若是外面的人真杀进来该往何处跑。她很害怕,她不想死。但跟着主子就是这样,若惠妃自身难保宫人们的死活还有谁来顾。要是那些人真的杀进来,玲珑想,她至少要想办法把绮公主带出去。
终于有一日夜间,惠妃说要一趟含象殿。玲珑到漪澜殿后,这是惠妃头一次在除请安和必要的礼仪庆典之外去含象殿拜访皇后。选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机,这几日漪澜殿上下几乎是草木皆兵,外面稍有响动大家都会惶恐不安,送进来的食物也是用银针验了再验。
守在门口的侍卫起初并不想让惠妃出漪澜殿,但听说她只是去含象殿,云清姑姑又没人给了一锭银子贿赂,最后还是放了行并派人跟随“保护”。
除了抬轿捻的太监,跟随惠妃的只有漪澜殿总管公公罗宁,云清姑姑,白檀和玲珑。罗宁在前面提灯开道。云清扶在轿撵边,白檀和玲珑跟在后面。
白蔹留在漪澜殿里看着公主。先前皇后和三王爷一直是一种联盟的关系,没有她的点头允许上官氏的女子不会嫁给三王爷,在内廷她也有意抬举康妃,惠妃此行必定是有了什么决定。
如果此行有什么危险,玲珑真是连最后想救小公主出去的愿望都无法完成,真真身不由己。
秋夜苍茫,寒冷的月光折射在士兵冰冷的铠甲上,透着肃杀的气息。惠妃身上裹着斗篷,身子陷进座椅中,轿撵随着人的步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玲珑抿着嘴默默走着,说不紧张是假的,另一边的白檀脸色一直惨白着。
前面的惠妃不知怎地忽然唤了玲珑的名字,她干嘛低头走到轿撵边。惠妃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很害怕?”
玲珑咬了咬唇,道:“奴婢担心娘娘的安危。”
“呵,这时候还油嘴滑舌的,看来并不怎么怕了。不过害怕也没什么不好承认了,本宫像你这么大时胆子可能还要更小些。”
玲珑第一次见到惠妃时,只知道她是一位虽不太得宠却很有地位的妃子,说话和气,再后来就知道她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在宫里打磨久了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可是谁又天生无敌呢,
玲珑嗫嚅道:“娘娘比奴婢有出息,听说娘娘比奴婢小的时候就能在马球场上赢过将军,奴婢哪能和娘娘比。”
惠妃笑道:“呵呵,有没有出息得看人心里念着什么想着什么。”
她心里念着的应该是她的儿子,或是皇宫中那个闪闪发光的宝座,玲珑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这奴婢更没法和娘娘比了。”
惠妃看着玲珑,道:“你这孩子心里是自有念想的。虽然心中成算不如别人,好在没什么花花肠子心念单一。不过你的出息都是本宫给的。”
玲珑一愣,有些惶惶然,她对惠妃绝对算不上死心塌地最多只是尽心尽力汇报她的提携之恩。白蔹常说对于身边的宫人惠妃什么都知晓,她那点小盘算兴许也瞒不过惠妃的眼睛。
惠妃向玲珑勾勾手,玲珑乖乖把耳朵贴过去,她道:“待会儿你和白檀两个守在外面,若有什么变故你就进去禀报,明白么?”
玲珑点点头,惠妃道:“下去吧。”
含象殿外不像漪澜殿那样守卫森严,但门外的太监不许惠妃随行宫人入内,最后她只带了云清进殿,白檀和玲珑等候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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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还有一章,不过可能比较晚
☆、114 夜深沉
夜空澄澈干净,一轮未满的明月当空,七八点星星点缀。夜越深冷意越是浸人,露重天寒,人们口中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不知道惠妃在进去过去了多久,起先跟来“保护”的侍卫也被含象殿的宫人领到了别处。月亮慢慢西沉,宫禁寂静得可怕。她出来前特意多加了一件褂子,白檀衣服外头什么都没加,缩在墙根发抖。
玲珑的神经紧绷,时刻注意着四周有无异动。惠妃说如果外面有事就要进去通报,说明她预料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就算只为了自己的小命玲珑也不敢掉以轻心。
含象殿主体分为前殿、中殿和后殿,后殿为皇后寝殿,玲珑他们被隔绝在前殿外面。殿外回廊换绕想通,不时走过提着灯笼的含象殿宫人穿行。
接着月光和宫灯打量含象殿,可以看见红漆栏杆与高大斗拱上金色的镶边以及石墩上雕刻精美的图案,梁柱上还有色彩艳丽的彩绘,上扬的屋檐像展开的鸟翅,排列的青瓦错落有致。
惠妃的漪澜殿已数宫中较华美的宫殿,但和含象殿比起来仍少了一份庄严。这是皇后的正宫。
异变就在这深沉的夜色中悄然发生。先是南边的天空出现一抹红光,光越来越亮红透了半边天。宫里的建筑都是土木结构一旦烧起来又是在干旱风大的秋季,火势很容易大涨。
从前玲珑也曾经历过一场宫廷变动,仿佛也是在秋天,也像今天一样黑色的烟顺着风滚滚而出。皇宫如同被惊醒一般,人声渐起,一重重宫室重新燃起灯火,令人战栗擂鼓和号角声一浪浪传来。
玲珑转身看着紧闭的殿门,这么大的动静殿内一定也已经注意到了。
含象殿的宫人也躁动起来,夹道中许多宫人叫喊着奔跑,甚至涌向了含象殿想寻求庇护,有的人衣衫凌乱应是深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有的身上带着血迹。
含象殿的管事太监早在看见火光时就派人去前面打探情况,可是那人一直没有回来,太监焦急等待。不时有人从殿中出来问消息,太监急得满头大汗,涌向含象殿的宫人越来越多。
其实用不着派人打探也能明白,从那逃离的宫人口中莫不喊着:“宫门被攻破了,快跑!”之类的花语,
慢慢就能从他们口中得知,城门的御林卫与外面攻进来的人打起来,越打战线越深波及到内宫,有宫人说看见率领攻打宫门的人就是九王爷,而抵抗御林卫的统帅是常悟。太监又逮了几个人询问一番,得到的消息基本相似。于是决定进殿向皇后禀报。
此时含象殿前殿也已隐隐有骚动,不少殿中宫人奔走出来。
玲珑一看机会来了,忙拉起白檀的手要跟上去,白檀却一动不动,回头看这姑娘已经吓傻在原地。
“白檀快走呀!”
她还是一动不动,玲珑看着前面的太监要走远,又不想让其他人发现阻拦,于是只好放开白檀的手趁乱跟上去。
含象殿玲珑不熟,只能跟着太监穿过游廊和一排排柱子,虽越到后面人越稀少,且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外面的骚乱吸引去,玲珑还是小心猫着身子跟着太监登上后殿的台基。
“娘娘,奴才有事禀报。”
后殿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玲珑忙跑上去在太监身后道:“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含象殿的太监很诧异,转身看着玲珑,无奈殿门已经打开,皇后和惠妃相对坐于殿中,冉冉几支烛台上的微光照亮她们的脸。太监走到皇后身边小声将消息报与皇后,玲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在外面听到看到的告诉惠妃。
惠妃点点头,那太监看了玲珑一眼躬身退出去,玲珑则站到云清身后。
皇后穿着一身随意的常服,暗金凤纹随着她的动作在烛光中流动,姿态优雅,她笑着对惠妃道:“妹妹调教出来的丫鬟真机灵。”
惠妃一笑,玲珑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
皇后又道:“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妹妹有什么打算还不肯告诉姐姐么?”
惠妃道:“娘娘是嫡母,宫中所有皇子和皇女都是您的孩子,若要问有什么打算,难道不应该是臣妾问姐姐么。”
虽然皇帝最后的算计让上官氏站在了必须辅佐新皇的立场,但惠妃深知皇后对整个上官家族的影响力。她从一开始就意属三王,惠妃此行就是要让皇后至少不会曾为他儿子登基的阻力。
皇后眉毛一挑,道:“是啊,宫中所有的孩子都是本宫的子女,可是他们也是皇上的。本宫瞧着三郎就是极好的孩子,皇上还不是把皇位传给了妹妹所生的九郎。”
惠妃笑道:“娘娘真的认为三郎是个好孩子?臣妾也知道这孩子有才干有野心,娘娘这两年多疼他些,连族中女子都舍得嫁给他为继妃。可是娘娘可曾想过,上官氏的女儿嫁给三郎能得到幸福么?”
皇后嗤笑一声,“我说妹妹,你我这般家世年纪,若还讨论婚嫁幸福与否是不是太可笑了。你我的幸福何曾来自我们的枕边人。”
外面的骚动声隐约传入殿中,两人都不为所动,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像聊天一样。
惠妃不理会皇后的嘲笑,而是问道:“皇后娘娘不会真的以为三郎先前的媳妇是病死的吧。”
皇后脸上的笑一凝,惠妃道:“三郎以前的媳妇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身子虽娇弱了些,听说也是孝顺温柔的。何以忽然一病不起最后不治身亡,姐姐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么?”
皇后不说话,惠妃接着道:“臣妾曾派贴身宫女数度探望三王妃。宫女回来说,她明明每日按照太医嘱咐吃药却还不见好,臣妾就起了疑心,唯恐是庸医不用心医治。后来我的宫女回报说,三王妃的药汁似带芳香。臣妾觉得奇怪就让宫女偷偷查看煎药倒出来的药渣,在药渣中发现了丁香和郁金,宫女又在屋里燃香中嗅到了丁香的香气。娘娘可知丁香与郁金是不宜一同服用的,因其药性相畏。当然也不是全然不能用在一起,只是用量要把握精准对症下药也能治病,只是稍有不慎不仅治不了病还有可能伤身。三郎媳妇本就体虚,从前常听说她腹痛生寒不思饮食,病中用了丁香和郁金更是心悸气短乏力出汗,到后来夜不能寐精神恍惚,她那小身子骨如何经得了长年累月地折磨,最终一命呜呼。”
“她死后,三郎就娶了姐姐家的女孩子,成了上官的女婿,听说老大人也对三郎另眼相看呢。只是这丁香与郁金合用是忌,为何为三王妃诊治的御医连药中有人动手脚都不知道,亦或是知道不说,娘娘不觉得可疑吗?她连妻子都不放过,如此阴狠手段,娘娘难道就不怕他以后转过来对付您。”
前三王妃病重时惠妃时常派白兰去探望,后来两位王爷搬出宫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