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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同样微笑颔首,低头绕过花丛另寻条路离开,不欲惹是生非。
上官易蓉却高声道:“慢着。李御女这是要往哪儿去呢?”
“妾身新做了一些点心给皇上送去,易蓉姑娘若有事改日再叙吧。”玲珑侧头回道。
上官易蓉一听她提到皇帝,心头恼火,朝跟着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叫道:“站住!”
玲珑和白蔹一愣。几名宫人同时拥上,推搡间玲珑手上的食盒被打翻。那盘子玫瑰饼都滚出来。
玲珑惊道:“姑娘这是作什么!”
上官易蓉得意道:“你就拿这些去献给皇上?恐怕皇上看不上吧。”
她人多势众,那些宫人又都是上官太后的人,玲珑只皱眉瞅看她。
上官易蓉瞥了地上的玫瑰饼一眼,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去。
白蔹回头望了一眼,冷哼道:“哪里不曾进宫就这样嚣张!”跟在太后身边久了什么手段什么脾性的她都见惯,上官易蓉的作为并在她们看来并不算什么。
是以两人也没多不曾争辩。
转头看见玲珑正蹲身把滚在泥里的玫瑰饼一个个捡起来,白蔹不由得心微微疼起来。
“玲珑你没事吧?”
玲珑一边捡一边道:“没事,可惜皇上没口福咯。”
玲珑嘴上从未说过她与皇帝如何,可白蔹知道她是喜欢皇帝的,和皇帝在一起时人也活泼许多,玫瑰饼虽是大家怂恿她送给皇帝的,但她心里一定也期望喜欢的人能尝尝自己的手艺吧。
她们不畏惧上官易蓉的作为,可到底玲珑有没有伤心只有她自己明白。
正想着要不要拿什么话安慰一下玲珑,她捡完玫瑰饼直起身道:“我们拿这些去喂鱼吧!”
“喂鱼?”白蔹有点跟不上玲珑想法。
玲珑点点头,“丢了多浪费,到湖边撒了喂鱼好了。”
白蔹见她一脸平静,果真到湖边掰碎了玫瑰饼喂鱼,湖中有许多鲤鱼,玲珑把碎末撒入水中很快就招来一群红红白白的鲤鱼哄抢,白蔹也上去帮她把饼子弄碎。
大概撒了一半的玫瑰饼,康太妃带着太监吴进出现在湖边,她扶着吴进的手缓缓行至她们面前。
两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给她行礼,康太妃笑道:“刚才看花时一不小心把先帝赐个我的一个坠子弄丢了,吴进年纪大了眼花不好找,李御女可否帮个忙?”
玲珑忙道:“我去帮太妃找。”
康太妃拉着玲珑的手道:“诶,你是御女怎么能让你亲自去找。”看了一眼玲珑身边的白蔹,“李御女若舍得,把你的宫女借我用一下,让她和吴进到花丛里找找,你就在这陪我说说话,咱们一边聊天一边等。”
玲珑朝白蔹吩咐道:“白蔹你和这位吴公公去找吧,我在这陪太妃。”
白蔹面上有些不情愿,应了一声,和吴公公去找太妃弄丢的坠子。
☆、127妒与怨(中)
康太妃从玲珑身边的盘子里拈起一块玫瑰饼,几点褐色的泥土沾染在上面。
“这是李御女的手艺?真是可惜了。”
玲珑点点头,神色有些闪烁,“方才在花丛里玩不小心弄翻了食盒。”
康太妃把那个玫瑰饼放回原处,抽出帕子擦了擦手,道:“刚才似乎看见上官家的两位小姐经过,不知李御女是否遇到了?”
“并……不曾。”玲珑答道。
既然提到上官家的姑娘,刚才的一切康太妃必然尽收眼底,她回答是或不是都没什么区别。
康太妃仔细打量着玲珑,她并无过人的美貌,姿色上乘的宫女大概也就这样,身上穿着也不华丽,绸衫纱裙之比刚才支走的那个宫女多绣些花纹,绣有鱼戏莲叶的裙带被她绞在指尖,一头黑发如云,几缕发丝垂在微微弯曲的白皙的脖子边。
虽不够美,却有着在康太妃自己身上已经逝去的青春气息,太妃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枚金丝凤簪,将其簪到玲珑发髻上,道:“年轻的小姑娘就是好啊,头发乌黑发亮,簪上金簪相得益彰,不像我这老婆子每日梳头都要数数自己是否又多了白发,这支簪子就送给你。”
玲珑惶恐,忙摆手道:“太妃,这怎么好意思。”
康太妃笑道:“给你就收下,你这样一个年轻姑娘,怎么也不打扮鲜艳些,头上连支像样的头饰也没有,白白浪费了年轻的样貌。”
玲珑出来前一直呆在厨房里,头上自然不会簪红戴绿,不知道这副打扮在康太妃眼里会是如何,玲珑道:“太后娘娘不喜奢华。我也不过是一介御女,位份低微不宜打扮得太华丽。”
康太妃握住玲珑的手语重心长道:“这样就是你不对了,你年轻又得皇上宠爱,不趁着现在大好年华将自己打扮打扮,难道要像我这样成一个老婆子再考虑。太后娘娘也真是,她喜欢素净,怎地让你们这样的女孩子也跟着素净。”
玲珑自然不敢说李太后的不是,低眉道:“素净些也挺好。”
康太妃道:“胡说,太后喜欢你素净,你可有想过皇上喜不喜欢。瞧刚才走过的上官姑娘。模样标志,那打扮那姿容。听说皇上挺喜欢她。”
玲珑道:“上官姑娘姿容艳丽,我怎能和她比。”
康太妃不赞同地摇摇头,“这你就错了,皇上喜欢她,可不也喜欢你么。你瞧瞧这发簪子戴在你头上多好看,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就该好好打扮。”
玲珑羞涩低下头。小声道:“多谢太妃娘娘夸奖。只是臣妾蒲柳之姿,便是再打扮也不及上官姑娘十之一,上官姑娘不只是容貌好,家世也是一等一的,他日入宫必定封妃,臣妾小小御女怎敢与她比。”她眼中透出些羡慕憧憬,不说容貌。单凭家世她已输上官易蓉十万八千里,两人根本不可比较。
康太妃抚摸着玲珑的手背,感慨道:“是呀,皇上一回宫就会许多年轻嫔妃入宫,这回宫后的日子啊。怕是不能像在行宫这般如意了。”
她看着玲珑道:“我当年受先帝恩宠的时候也是你这般年纪,宫中的娘娘哪一位不比我好。皇后娘娘不说。贵妃娘娘容貌倾城,惠妃娘娘出身高贵,还有那些年轻的妹妹们,一个个谁不是貌美如花又有家世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成了老婆子。”
康太妃已经不年轻的,敷上细白的珍珠粉也无法遮盖她眼角爬上的细纹,玲珑道:“那娘娘这些年在宫中是怎么过来的?”
康太妃苦笑:“怎么过来的?还不就是这么熬着。要在宫中生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死我亡无非逃不过一个‘争’字,想要皇上宠爱得争,想要高位也得争,想让别人尊重你,不去争也是不行的,所有东西都不会平白无故送到你面前。皇上的宠爱是天恩,自己的命却要靠自己去争取。”
诚如她所言,这些道理玲珑从前懂得,这些年更是体会深刻。只要一日不离宫,一日就逃脱不开。她不喜欢也不擅长勾心斗角,所以尽自己所能要出宫去,出宫是为了和家人团聚,也是出于她本能的趋利避害,宫里不是活不起下去,只是像她这样平庸之辈难以生存,这里的平庸并不是说一个人毫无特点,而是是和某些人相比较而言的,家世容貌才情皆属平凡甚至劣等的人。康太妃从前蛰伏过也争过,如今的境地玲珑看得清楚。
太妃拍了拍玲珑的手道:“你还年轻,可有为以后的日子打算?”
她在最后一步反被推入更深的深渊,身不可自拔心更不可自拔,这是何等无奈,眉尖攒起淡淡的落寞,玲珑道:“我能怎样,皇上宠我一日便过一日罢了,倘若哪日皇上把我忘了,也是我的命。”
康太妃厉声道:“当真无用!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别人就会放过你么,皇上就会多看你一眼?刚才你不曾冒犯上官易蓉,她为何又要羞辱你?什么叫你的命,被人欺压不能还手就是命么!”
她的表情几乎可称为狰狞,死死抓住玲珑的手,玲珑呆愣在原地,康太妃方知自己反应过激了,迅速换回笑脸道:“你别怕,我说这些也是为你好,一看见你就想起我当年被先帝宠幸的时候。”
玲珑愣愣地点头,似乎还在犹疑。
康太妃亲热道:“我瞧你和我有缘,不想看到你被人欺负。有年轻又有美貌,何必这样妄自菲薄,老婆子希望看见你以后日子好过些,若皇上能一直宠着你最好不过,若不能你也得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玲珑讷讷点头。
吴进和白蔹穿过花间小路回来,吴进手上捧着康太妃弄丢的坠子,太妃把那枚翡翠坠子放在手里,怀念道:“这还是先帝赐给我的。”
言罢扶着吴进的手起身,道:“出来逛了半也乏了。就不打搅李御女,吴进,咱们回去吧。”
躬身将他们送走。玲珑将头上太妃送的金簪取下收好,转身继续用剩下的玫瑰饼喂鱼,白蔹见她神色比之间似有些沉郁,问道:“太妃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些不好听的话?”
玲珑摇头道:“先帝太妃再怎么也是太妃,不会对我这样的小辈说难听话。”
看一个个圆圆金黄的玫瑰饼被她掰碎抛洒到湖中,白蔹又觉得有些可惜,“将来如何不论。上官姑娘现还未进宫呢,不如我们将今天的事告诉皇上?”
“不必。”玲珑道:“你也知道她未进宫,难道皇上还能为了我罚她?”
那盘子玫瑰饼尽数喂鱼,玲珑和白蔹又回晴柔馆去,李太后奇怪玲珑送东西去皇帝怎么没留她侍寝,玲珑只好把花园里的事都告诉她。太后听罢夸玲珑沉得住气,她没去皇帝面前告状给算是给皇帝省了一桩麻烦。上官易蓉未入宫还真不好处置,太后赏了些东西安慰玲珑。
过了七夕风中凉意渐盛,算算日子差不多到了回宫的时候。虽那日在船上温柔缱绻,皇帝已有些日子没来找过玲珑,玲珑也乐得自在。
这日午后玲珑才从晴柔馆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来传话说皇帝于湖上游玩,命李御女去杨柳岸码头等候上船伴驾。
玲珑赶紧让白蔹帮忙更衣乘轿去杨柳岸。杨柳岸因岸遍植杨柳得名。苍绿的柳条葱郁垂挂岸边,玲珑到时小齐正候在岸边,上官易蓉居然也在码头翘首以盼。
“你们怎么在这儿?”小齐问道,看神色似乎她们不该出现在这儿。
白蔹道:“方才不是皇上传话让御女过来么?”
小齐脸色更奇怪,“待会儿皇上的船要经过杨柳岸。只说让上官姑娘在这儿登船,并未让李御女也来。”
玲珑和白蔹一听便知其中有诈。玲珑道:“如此我和白蔹先回去。”
正欲走,上官易蓉冷笑两声:“呵呵,有人真不害臊,皇上明明没有传召,自己赶着来邀宠。”
玲珑十分难堪,咬着唇要走,上官易蓉几步挡在她身前,“慢着,既然敢来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敢等皇上的船来么?你说要是你和我一起上了船,皇上是看你多些还是看我多些?”
玲珑羞红了脸,嗫嚅道:“姑娘误会了,我……我……”
“我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全。你也不打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皇上临幸你一次两次你便该烧高香谢天谢地,还敢争宠!”
又见玲珑低头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上官易蓉越发看不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要装给谁看,你以为皇上看见了会同情你。”
小齐见上官易蓉咄咄逼人,想上去替玲珑解围,跟着的小太监忽道:“公公,皇上的船来了!”
回头果真见一艘华丽的大船缓缓向岸边驶来,上官易蓉一听船来了,瞪了玲珑一眼走开,随行的宫人扶她上小舟准备登船。
小齐为难地看着玲珑,玲珑向后瞟了一眼,见皇帝从船舱出来,便对小齐道:“不许告诉皇上。”说完拉着白蔹掩到万条垂挂的柳枝后,抄小径离去。
玲珑似逃跑一般,拉着白蔹穿过一丛丛花木一方方山石,终于远离的湖边,玲珑止住脚步。
“白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蔹喘着大气道:“你……”
“白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玲珑的声音中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白蔹暗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你自己小心些,我会吩咐人给你留门,逛着散散心就罢,早些回来。”
白蔹走后玲珑靠着身后的假山歇了口气,依着记忆寻到了康太妃的绿帘居。
☆、128 妒与怨(下)
小太监误传的事没那么简单,上官易蓉跋扈了些可犯不着没进宫就使手段,至于其他妃嫔也不是没有怨恨玲珑的,只是王府带进来的姬妾出身都一般,玲珑好歹有李太后罩着,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玲珑相信她们还没有胆量得罪太后。
比起她们,玲珑更怀疑康太妃。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都给了玲珑一个机会。
绿帘居听名字应当是个翠叶蓊郁的地方,然而玲珑